第72頁(1 / 1)

尚書的千金雖說不是什麼特彆有名的美人,但也長得清秀可人,兼有才名,人品學識家世都是一等一的。按照對方吐露的口風來看,他們也不介意包炯是個一窮二白的侍衛(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包炯捐錢捐得太爽利,靠著皇上的幾次賞賜,他現在也算是小富翁一個),甚至甘願為了女兒多倒貼些嫁妝。

而且戶部尚書雖說執掌著最肥得流油的戶部,但本人卻還算清廉,至少在包拯看來屬於“可交”的範疇之內。

如此完美的一個婚姻對象,包炯還能提出什麼意見呢,看來他們要給小包大人準備聘禮了——開封府的絕大多數人如此想。

除了包炯本人。

“我說包小狗,人家到底有什麼不好的,你連口都不鬆一下?”白玉堂臉上好奇與八卦並存——包炯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了包拯一句“無意婚事”,這對他來說實在是罕見得很。

“……”包炯歪頭思考片刻,從古今知名拒婚點子裡麵選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說:“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白玉堂無比乾脆地給了包炯頭上一下,“包小狗,你是不是忘了你師父就是匈奴頭子?這麼糊弄的說法也能拿出來!”

“那,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包炯搜腸刮肚找出一句文縐縐的來。

白玉堂報之以白眼:“你乾脆說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得了!”

一旁展昭見這兩人討論的問題越來越偏遠,咳嗽兩聲加入進來:“若真是不願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戶部尚書也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人……”

就是當麵駁了人家的麵子,大概會讓人家姑娘不好受。

“沒辦法,要是先應下再說不行,更傷人心。”包炯歎了口氣,“反正現在這事也沒挑明,現在說清楚了反而省麻煩。”

記得宋朝禮教好像很麻煩……他可不想鬨出個逼人投湖之類的麻煩。

“話說回來,包小狗你這麼不給人家麵子,莫非是早就有了心上人?”白玉堂換了八卦方向,一雙眼睛閃閃亮,求知(八卦)欲旺盛得很。

“……”包炯看著那張臉,不答。

他記得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有個長著張一模一樣臉的家夥也問過他類似的話……

“你不喜歡女人?”正事討論到一半,秦華琅忽然橫插了一杠子,突兀問道。

“……你開什麼玩笑?”包炯一愣,手不小心一歪,杯中酒蕩出了少許,灑在衣服上。

“沒什麼,隻是發現你幾乎不去舞廳——沒有你喜歡的類型,還是你早有了喜歡的人?”秦華琅笑道,“若是後者就坦白了說,我也好早作準備。”

“……”包炯能說他隻是習慣性潔身自好麼?反正道上人中禁欲的也不是沒有……

“要不然,就是你不喜歡女人?”秦華琅又問道。

那張精致的臉上笑意盈盈,仿佛在研究什麼有趣的問題。

“隻是沒興趣。”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最後卻是這麼個回答。

“騙誰呢?”細長手指在包炯臉上戳了戳,秦華琅輕輕嗤了聲。

——卻是沒有再問下去。

“怎麼了?”見包炯愣在那裡沒有說話,展昭微笑道。

“……沒什麼。”包炯搖了搖頭。

的確是……沒什麼吧。

當晚,襄陽王府。

包炯窮儘自己的學識與口水,終於成功表述了“在下家境貧寒隻是一個小小武官實在高攀不上尚書千金不不不不是小姐不好是小姐太好在下自卑的很……”的中心思想,並硬頂著戶部尚書那足以盯穿他的火辣眼神堅持了下來。

好在襄陽王幫他打了圓場,這才沒讓戶部尚書直接對包炯這個有眼無珠的家夥飽以老拳。

總算熬了過去,包炯也沒興趣參加那場賞花宴,畢竟賞花宴上他還得和戶部尚書同席,就算不考慮自己的安危也得替戶部尚書的心臟和血壓想想……

跟包拯報備了聲,包炯打算提前回開封府。

“……是你啊。”

耳邊傳來有幾分耳熟的聲音,包炯駐足回頭,看到一張平凡無奇的臉。

“沈大夫。”包炯連忙抱拳行禮。

“包大人客氣。”沈大夫回禮,看著包炯,臉上扯出個笑容來。

這句話說完便是一時無話,畢竟兩人並不算太熟,找不出多少話題,但就這麼僵著似乎也不太合適……

“你的身體可好些了?”倒是沈大夫打破了這種尷尬氣氛。

“一直都很好。”除了後來在真假太子那件事裡受了些心理壓力,包炯的確是健康得很。

“那就好。”沈大夫點了點頭,抬起一隻手,“我幫你號號脈可好?”

“……呃,是不是太麻煩了點……”

還沒等包炯說完,沈大夫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

好冷……

包炯差點沒直接把對方的手甩開——上次還是在病中,可以解釋為他的體溫偏高所以覺得對方的手特彆冷,現在……

手在包炯腕上按了會兒,沈大夫眉毛微蹙。

“怎麼了嗎?”對中醫的神奇包炯很是相信,不僅有了些不好的聯想。

“沒什麼,脈象中正平和,看來你身康體健。”

“是嗎……多謝了。”包炯勉強笑道——雖然這算是好消息,可對方那表情怎麼看起來和宣告他命不久矣似的……

“不必客氣。”彎起嘴角,沈大夫笑道,“小事一樁。”

他的手終於鬆開,“包大人要回開封府?”

“……嗯。”包炯點了點頭。

“一路小心。”

他雙眼明亮,一字一頓:“千萬小心。”

本作品源自 文學城 歡迎登陸www.jjwxc.net觀看更多好作品

第123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知道算不算是從諫如流,反正回開封府的路上包炯無比小心,過馬路(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馬路”)的時候先左看再右看,注意著沒碰了任何一個人,除了快到開封府的時候被一個急匆匆的行人不小心蹭了下之外,半點事也沒出。

回府之後去夥房摸了幾個冷饅頭填飽肚子,包炯一覺到天亮。

這一覺睡得極好,還似乎做了個美夢。包炯起來的時候歪著頭苦思冥想愣是想不起一星半點,最後還是自家貓咪跳上床才讓他停了心思,轉而出門。

卻是嚇了一跳。

開封府裡全是衙役——這不奇怪,奇怪之處在於他們一個個臉生得很,壓根不認識,而且統統緊繃著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包炯還沒晃過神來,那邊已經走來一個人,看見包炯之後笑嘻嘻地衝他拱了拱手,開口:“小包大人,早上好啊。”

“……何大人?”

那人正是大理寺卿何關,平時也打過不少交道——大理寺主管刑獄,與開封府的職權有所交叉。按理來說有人喊冤應該去大理寺,可惜包拯名聲太響,來了京城的苦主十個裡麵有九個直奔開封府,剩下那一個則是先問了路再奔開封府,大理寺麼,早被晾到了一邊兒。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天底下人人隻知包拯不知大理寺卿為何許人,何關若是對此全無意見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好在此人素性隱忍(這倒不是包炯的印象,而是包拯的評價),又屬皇後一黨,與龐太師不對付,和包拯倒也沒什麼過節。

但這僅限於包拯依舊是那個名滿天下的包拯的情況下。之前包拯曾經斷言,如果有朝一日他把持不住失了清名,何關絕對不介意好好折騰折騰他……

彼時包炯聽這話隻當笑話聽,畢竟要讓他家祖宗“把持不住”“失了清名”那簡直是個笑話,可是看何關此時的表情……

“你……為什麼會在開封府?”

“小包大人還不知道呢?”何關一挑眉毛笑意盈盈,“前幾日,有人向皇帝檢舉八賢王圖謀不軌——”

“笑話!”包炯是真的想笑了——圖謀不軌?八賢王?換個人說襄陽王還靠譜點……

“誒,你這話說得也沒錯,皇上一開始也是這麼說的,可是他終究是留了個心眼,派人一查——”何關腔調拉得極長,拉得包炯忍不住想問他之前有沒有兼職過茶館說書,“卻發現,那八賢王竟暗中與西夏人來往……”

“你開什麼玩笑……”包炯倒抽了口涼氣。

“還沒完呢。”何關搖了搖頭,又開口道:“不過被抓住的隻是八王府裡一個下人,皇上不可能因為這個把八賢王怎麼樣……”

廢話,八賢王對皇上可有養育之恩……

“但是,被抓住的那個西夏探子拷打之下吐露口風,說他們和朝中某個大員有些交涉,說是要和他做些什麼交易……還沒等詳細詢問呢,那個探子就熬不住刑,自儘了。”何關頗為遺憾道。

包炯看他那陰婺眼神,隻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不過好歹交代出了點東西——派去聯絡那個大員的和他不是一路,不知道他已經被抓,而且那個大員極為小心,定是不肯讓人去他那裡的,肯定是在外人地盤上接頭。皇上派了大內侍衛去西夏行館外麵埋伏著,終於等到了那個人,跟著他,到了……襄陽王府。”

包炯隻覺得自己的腦子轟的一聲炸了……

也不用何關再說了,他能確定發生了什麼——襄陽王的宴會算是私宴,沒請多少人,除了包拯也就是戶部尚書……

“哦對了,那天戶部尚書因為某些事情犯了心病,早早回了府。”何關添了句。

包炯隻覺得自己一陣頭疼——於是,嫌疑人隻剩下一個了。

“倒是沒能逮到那個人和你家大人接頭,不過嘛……”何關一抬手,亮出自己手上一疊紙。

“那是什麼東西……”

“在你家大人書房裡麵搜出來的。倒真不愧是心機縝密的包拯,這些書信都是隨處放著,若不是刻意去查看,根本想不到這些隨便放著的書信裡麵竟然夾了這麼危險的東西……小包大人,你家大人的書房可是仆從禁地?”

包炯艱難點頭——不錯,因為包拯總是說他的東西放的順序他自己清楚,所以基本上不讓仆人打掃,怕把東西規整好了反而讓他找不到……

“那這些書信又是怎麼進去的呢?況且,還搜到了這麼一封——”何關從那些書信中抽出了一封,“準備給西夏國主李元昊的信呢?”

包炯掃了眼捏在何關手上那封信,皺起了眉——那信上字跡他很熟悉,明顯就是他家祖宗的。至於內容不必多說,必然是一些能讓何關揚眉吐氣的內容……

……等等,不對!

“你說這是大人給西夏國主的信……那難道不該帶在大人身上?怎麼會在書房裡?”包炯沉聲道,“這怎麼解釋?”

何關看著包炯,一笑:“說得不錯,問題也就出在這兒——”

“如果不是這個地方是個很大的疑點的話,你家大人現在就不僅僅是被拿到大理寺暫且收押了,而是……”瞥了眼看起來很有幾分把他剁成數塊意向的包炯,何關%e8%88%94%e8%88%94嘴%e5%94%87,不再多說。

包炯稍微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