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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說,警察往往是很難早早置上自己的大房子的,所以每每去抄那些動輒百來平方米,有的乾脆是錯層啊小彆墅啊什麼的貪官之家,警察同誌們總是毫不手軟的。

包炯還好些,他是有房一族而且還沒貸款,所以沒試過看著那些房子咬牙切齒的滋味兒。倒是有一次,他難得去參加一次同學聚會,結果聚到一半就因為要“抄家”而被拖走,連筷子都沒來得及動。好不容易抄完了趕回去決定吃個半場,結果電話又響了——那貪官奉行狡兔三窟原則,苦命的人民警察也就隻能把那三個窟都挖出來。

也因此,每次參加抄家類的活動,包括包炯在內的苦命的人民警察都特彆亢奮——如果那個貪官此刻就在屋內,興奮程度還要加倍。

原本開封府還頗有顧忌,畢竟若是郭槐在宮中,劉太後一力庇護那麼事情可能麻煩很多。但據陳林所說,郭槐這幾日都不在宮內,也不知在他置的外宅中搞什麼勾當。

所以,開封府眾人氣勢洶洶,直撲郭府。

“開封府!公務!閒雜人等走避!”一腳踹開郭府大門,包炯把三個感歎號砸了過去——不指望對方的護院聽了這個就什麼都不做,這隻是為了證明他已經說了身份,這樣再來人不知死活攔他道就算妨害公務,直接撂倒不用商量。

不過郭府的家丁比包炯想象中呆一點,他直闖進去居然無人阻攔,讓包炯省了不少力氣。

“郭槐呢?”隨手從一邊揪過一個渾身發抖的小丫頭,包炯問道。

“大大大……大人在後院……”

“謝了。”鬆開手附贈微笑一個,包炯直闖後院。

進了後院,包炯大開眼界。

這是在……乾什麼啊?

觸目所及之人,幾乎沒有一個穿的是正常衣服,要麼道袍要麼僧衣,還有人上半身赤摞下半身圍著一塊獸皮,有人披著塊大布看起來就像個口袋……

唯一一個正常人就是郭槐,他此刻正負手站在庭院中央,臉上表情竟有幾分超%e8%84%b1物外的意思。

“郭槐!”絲毫不受院內群魔亂舞的影響,包炯厲聲喝道。

“哦?是小包大人,可有什麼貴乾?”郭槐這才轉過身來,笑眯眯地看著包炯。

“你被……咳、跟我走一趟。”差點就說出了一句“你被捕了”,下意識的摸逮捕令的時候包炯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當即改口。

“咱家乃是太後的人,開封府管不得。”郭槐冷哼一聲,不以為然。

“本府此刻有聖旨在手,徹查狸貓換太子一案!郭槐,你可是不把皇上看在眼裡?”

“皇上……”嘴角抽[dòng]了一下,郭槐依舊是笑,“那,咱家跟你們走一次也無妨……反正……”

一雙眯眯眼中放出讓人發毛的寒光,郭槐道:“咱家怎麼去,還得怎麼回來……”

郭槐走了,包炯卻開始頭疼了。

“你、你、你、你……這都是在搞什麼?”包炯看著院子裡麵的一團狼藉,在心裡覺得自家祖宗給的“既然郭槐可能使陰招,那你便查看一下他能搞什麼陰招好了”的任務很讓人頭疼。

好在還有人陪他一起頭疼。

“據傳郭槐迷戀巫蠱之術,看來果然不假。”一旁展昭說道。

“迷信者大多會毀於迷信,果然不假。”看著院子裡麵那亂七八糟的東西——例如燒焦的不明生物無數古怪的草藥一包包亂七八糟的藥粉,包炯說道,“在這種環境裡麵長期生活,他不早死才怪呢。”

“但若想從這些東西裡麵找到些蛛絲馬跡……”展昭苦笑。

“……這應該是束竹先生的責任吧……”包炯鬱悶。

“想不到在這兒居然能見到你們兩個?”就在包炯考慮是現在去找公孫策來還是自己挑戰一下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包炯扭頭望去,隻見那邊圍牆上不知何時多了個衣衫破爛卻神態輕狂的老道,瞧那張臉,似乎有些眼熟……

“你是……”

“好久不見了,展大人,小包大人。”老道悠哉遊哉從圍牆上躍了下來,掃了眼院中景象,皺眉道:“我見這邊隱有血光,想不到是有人在此做法?”

“……”一見麵就是滿口的封建迷信,包炯終於想起這是誰來了——那個他沒辦法送進監獄去的犯罪嫌疑人。

不過,說到封建迷信……

眼前這位似乎是個行家?

“道長對巫蠱之術可有涉獵?”展昭拱手問道。

“當然,貧道早年曾遊曆神州,這些奇奇怪怪的法門,說不上門門精通,但至少是知個毛皮。”老道掃了眼院中景象,“不過這院子主人也算是有能耐的,搜索來了這麼多人——可惜都是不入行的小輩,沒甚大用。”

包炯皺著眉毛從老道的話裡麵提煉出“沒啥問題你們放心吧”的意思,然後道:“也就是說這些人不成氣候了?”

“那是當然,開封府是凶險之地早已是此道中人的共識,也隻有這些舍命不舍財的後進才會舍了自己命數妄圖搏個富貴。若是有點道行的,就算不懼開封府尹的星主之命……”老道掃了眼那邊正努力過濾封建迷信信息的包炯,嘴角微揚,“也總得顧忌開封府內的惡犬吧?”

“……我能問一下這是什麼意思麼?”包炯的臉一抽一抽。

“此中真意,不是爾等能夠明了的。”老道義正詞嚴地擺擺手,仿佛他剛才不是一腳踩上了包炯的心頭舊創一樣,“不過搞成這樣總是不好,我就幫你們兩個收拾收拾……嗯?這是什麼?”

“什麼什麼?”包炯湊過去看,發現老道在看的是放在院中角落的一個石磨,石磨旁邊有不少燒剩下的黃紙和紙灰,一看就不正常的很。

“有錢能使鬼推磨……?想不到還有小輩懂得這陣勢,可是……”老道撚須思索。

“……他又在說什麼?”包炯一扯嘴角,“我還有錢能使磨推鬼呢……”

“也許是什麼法術?”展昭猜測道。

“……展大人,彆連你都相信那種不著四六的事情好不好?”包炯乜了展昭一眼,咕噥道。

“你們且去罷,這裡我自己查看便好。”好在老道並沒忘了這邊還戳著兩個人,揮手道。

“那麼——再會。”心裡嘀咕句“再也彆會”,包炯扭頭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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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四章

包拯做了一個夢。

那個夢一開始很是正常,他夢見自己又閒著沒事微服私訪去了,然後在路上看見有人倒著,於是包拯立刻過去把人拉起來瞅了瞅,憑外表判定八成是個苦主還有兩成可能是自己的新部下,於是交給一旁的公孫策。

公孫醫生妙手人心,幾炷香之後那人便蹦了起來——包拯這時候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公孫策雖然是手黑心黑治人從來都用最快最猛的方子,但是方才還奄奄一息的人現在就活蹦亂跳也未免過頭了點。

於是他習慣性問了句可有冤情,那人愣了愣,下一秒便從五大三粗的男人變成了嬌嬌弱弱的小女子。

“民女寇珠,見過大人。”

“你是寇珠?”這輩子見了無數子不語的事情,包拯已然淡定,非但沒有來點類似於黑臉變白後退三步之類的驚嚇表象,反而是耐心問道。

“奴家隻是一縷殘魂,憑了身上冤情借了條路到凡間找大人鳴冤。”寇珠輕聲道。

“借路?”包拯愣了愣,問道。

“開封府的陰路早已被人堵上,若不是民女確有冤情,是進不來的。”寇珠苦澀一笑,“多虧了那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可是打算為李太後洗刷冤情?”包拯一愣,隨即問道。

“是。”寇珠一揖到地,“明日便是民女唯一一日洗冤機會,望大人開恩借路。”

“借路?怎麼借?”

“隻要那日您的護衛莫出現在大堂上便可,幽冥道路可直通開封府大堂。”

包拯還沒問護衛是什麼意思,他已經醒了過來。

包炯也做了一個夢。

難得出現的一個夢裡並沒有什麼展昭龐統鬥毆的內容,反而是怪得讓包炯不住皺眉——

他夢見自己給借調去了交通警那邊,然後撞上個明星演唱會被抽去維護交通,一身警服披掛在身自有豪氣滿%e8%83%b8,堵在大路中央說不能進不能進不能進這兒不能走那是規矩,然後一群造型稀奇古怪的家夥眼淚汪汪的說你就讓我進去吧我們都是收了錢豁了命的不進去怎麼成,包炯說那不行,規矩就是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都老老實實給我在外麵站著不然我不客氣……

忽然有誰從後麵扒拉他,包炯一回頭發現後麵站了個男人,眉眼看不分明隻覺得眼熟。男人衝他笑笑說讓讓吧,這姑娘挺可憐的,人民警察為人民不是麼?嗯?

最後一句句尾上挑,似是疑問又似是挑釁。

包炯還沒聽明白什麼意思,那邊已經衝出個姑娘越過他就往裡麵衝進去了。包炯一愣立刻說怎麼能這樣呢這樣不合規矩……

那男人笑了笑,隨手在包炯身後一拍,兩片薄%e5%94%87開開合合說了什麼,卻沒來得及進了包炯耳朵。

然後包炯就醒了。

“……這是什麼夢?”包炯坐起來揉揉太陽%e7%a9%b4,“真是……莫名其妙。”

“喵~”一旁警長叫了聲。

“來來,過來過來。”包炯把自個兒的貓咪拿過來揉搓了一把,“你說我做的那是什麼夢呢?據說夢是潛意識……難道我的潛意識裡麵想去被人擠來擠去搞不好還被罵?”

“喵。”警長擺擺尾巴,不屑得很。

對付郭槐並不容易,此人深諳不怕開水燙的死豬之道,一般二般的證據那是治不了他的。李太後的金珠隻能證明他的身份,八賢王那邊知道的不過是陳林的證詞,郭槐大可以反口咬陳林作了事情栽到他身上來。真正的證人,隻有那早已死去的寇珠一個。

但問題就在這個“早已死去”上……

包炯認真思考該從哪兒下手,這種沒了證據沒了證人的案子最是難弄,隻能想辦法讓犯罪嫌疑人自己承認。要是擱在以前麼,先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路子擺下來,再找幾個慈眉善目一看就是為你著想的老預審在那兒坐著,一張口就是“小同誌啊,我們國家的政策向來是好的……”,最後找來對方父母妻兒兄弟姐妹感化一下——基本上到了這個時候就沒人能抗得住了。

當然,也有那種自知窮凶極惡死活不開口的,這個時候也有辦法——人民警察對違法犯罪分子向來是不會手軟的不是麼?

但對郭槐好像都不合適,第一郭槐犯的是欺君之罪,再怎麼從寬也難免一死;第二這地方找不著老預審,開封府最慈眉善目的就是公孫策;第三郭槐也沒有什麼父母妻兒兄弟姐妹,%e4%ba%b2情牌打不了。

至於用狠的……不是不行,隻是郭槐背後有太後罩著,萬一不成反倒是落人口實。

包炯正在認真思索的時候,包拯也正在認真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