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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散成了紙片。

走過去抓起一張紙片搓了搓,包炯很不解——瞅著也沒多脆啊,怎麼一吹就壞了?

然而包炯看不見的是,就在那紙人倒下的同時,從紙人身上竄出來幾個半透明的鬼影,衝著門口宛如逃命般狂奔而去——或許這個比喻很奇怪,但是看那速度,的確隻能用“逃命”來形容。

然後,那幾個鬼,就這麼直直的、撞上了衝進門來的四大校尉。

第二聲慘叫,便是由四大校位演繹的和聲大慘叫。

“冤魂厲鬼,速速退散!”

伴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男子怒喝,一個身穿道袍的男人出現在大宅角落,那造型,隻能讓人由衷地讚一句——“好神棍!”

事實上,包炯就是這麼想的——瞧瞧那混元巾、那黃冠、那道袍、那拂塵、那木劍……

活%e8%84%b1%e8%84%b1一個騙子形象!

四大校尉可謂是今晚最無辜的受害者,被一聲不明所以的尖叫騙進來,再被七個鬼影嚇得魂飛魄散——倒也不能怪他們四個膽小,隻是這氣氛太好,四人又都是那種對鬼怪半信半疑的類型,這次一見自然是魂飛大半。偏偏還昏不過去,隻能看著那七個鬼衝著他們飛過來——

然後,撞在一道透明的牆壁上。

眼前這一幕雖然恐怖卻又有另類的搞笑味道,七個鬼的臉都在那透明牆壁上撞扁了,卻仍然不肯服輸的死命往前擠,四大校尉在透明牆壁那邊膽戰心驚,舉步維艱……

在包炯眼裡卻是另一種景象,他隻看見四大校尉衝進門來又突然止步,表情驚恐,隻當他們是被自己嚇著了,便心情不錯的走過去,打算過去取笑兩句。

然而在四大校尉眼裡看來卻是這般景象——那些摞在一起的透明鬼影身後,包炯一步步走近。仿佛剛剛發現這件事情的七個鬼再度發出慘叫——然後四大校尉也一起慘叫起來,倒是把包炯嚇了一跳,快步跑了過來……

就在包炯碰到距離他最近的一個鬼影的瞬間,那道透明牆壁忽然發生了詭異的扭曲,變成了漩渦樣的東西,將幾個鬼影統統卷了進去。

“你們沒事兒吧?”無知無覺的包炯走了過去,蹲下,看著那邊幾人,臉上表情似笑非笑,“怎麼了?嚇成這麼個德性?”

“你……你……你……”

“我怎麼了?”包炯看著眼前四人,十分不解——他臉上寫字了?

“你的背上……”你的背上……有個女人……

一個長相清麗的女子,此刻正用一種幾乎可以說是貼的動作,趴在包炯肩膀上。

精神最堅挺的王朝終於承受不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我背上有什麼?”包炯納悶,回頭。

也在此時,他身後女子款款後退,望著包炯,輕輕福了一福。

(多謝……)嘴%e5%94%87微動,女子輕聲說道。

“……?”看著空無一人的背後,包炯摸了摸腦袋,十分不解。

不過很快他就沒心情亂想了——那邊老道已經走了過來。

“沒想到居然出了個你橫插一杠,讓那些孽障逃進了地府……嗬,也算他們好運。”老道聲音沉穩,望著包炯說道。

“你在說什麼?”包炯一挑眉——果然是個裝神弄鬼專業戶!不過……為什麼長得有些眼熟?

“你看不見?也是,你的眼睛本來就不該看見。”老道歎了聲,又道:“貧道在此有禮了。”

“哦,不客氣。”包炯隨意衝他拱了拱手——也不是他不想尊敬老年人,隻是他對裝神弄鬼的人實在沒有好感,“不介意的話,說一下你為何在這裡吧?”

“哦?有必要麼?”老道微微一笑,“貧道夜觀天色,察覺此間有冤情,故來此一探,不可以麼?”

“我管你說什麼,”包炯一咧嘴——這人還沒完沒了了?“我隻想問一件事——當年出了那個餿主意害死一家七口的,是不是你?”

聽了趙虎的敘述,包炯便在心中猜出了當年事情的真相——關門堵窗還要燃起火盆,這不是等著找死麼?煤氣中毒在現代也不是多麼罕見的死因,更何況是在眼下人還對化學知識不那麼了解的大宋朝?

至於人的死狀,麵色如生倒是很簡單,包炯至今還記得當年法醫學老師用那種無比嫵媚的聲線描述“煤氣中毒死了的人,臉色會很漂亮,像櫻桃”,至於臉色扭曲,窒息的過程本來就是很難受的,想要麵色平靜也不容易。既然當時人人都認為那一家七口是被鬼殺死的,自然會朝著“驚恐”的方向去想——

至於之前一直有的鬼哭聲……

“是你找來的娃娃魚麼?還把貓引了過來。”包炯看到那個水井的時候就想到了。眼下還不是既有汙染又有貪吃饕餮客的二十一世紀,想必大鯢這種現代的國家級保護動物現在也不難找。

“嗬。”老道笑了聲,卻是沒有答應。

“大概是在茶水裡麵摻了蒙汗藥?若是說一句‘這是能定神驅鬼的茶’之類的,想必那些被嚇唬慘了的人會忙不迭的灌下去吧?然後讓他們自己關上門、自己堵上窗、自己……把自己的生命結束。”包炯聲音淡漠,帶著些無奈味道。

“那,又如何呢?”

“……不能怎麼樣。”輕輕歎了口氣,包炯說。

這個案子已經過去了那麼久,線索什麼的都找不齊了,除了他的猜測甚至不能判斷眼前老道究竟是不是當年出了這個主意的道人——也就是,當年那姑娘的父%e4%ba%b2。

“你可知道素娘是怎麼死的?”老道沉默片刻,忽然開口。

“投水自儘?”猜出素娘多半就是那個死去的女子,包炯回答道。

“投水?哈……”老道冷笑了聲,才開口道,“投水自儘,身上會有一道一道的劃痕?頸上會有繩子勒出來的痕跡?指尖會被紮得稀爛?那家人養的好兒子,全家人都幫他作孽!素娘死得慘,我又怎麼能放過那個凶手、和那些助紂為虐的人?”

“我原本也覺得隻殺了那一個人便足夠,可是我買通了的那個下人告訴我素娘是怎麼死的之後,我就覺得,那些畜牲的一條賤命,實在抵不上一個素娘,隻好,多來幾個了……天道循環,報應不爽,那些人,終究是落到了我的手裡……”

“是麼。”包炯沉默片刻,開口道。

“如何,你還想抓我去牢裡麼?”老道挑釁地看了眼包炯,說道。

“你最好記住,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抓你。”包炯眉毛微皺,開口道:“我不管當年的素娘小姐死得有多冤,我隻知道現在有大宋律例有朝廷官員,若是人人都可以自作主張的殺掉彆人,這世道還談什麼太平?”

漆黑雙眼望著那邊老道,包炯一字一頓——“我信的隻是王法,而不是你所謂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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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王法?當年的開封府尹若是明白什麼叫王法,就不會讓素娘冤死!”老道恨聲道。

“隻能說……她沒遇到。”包炯抿了抿嘴%e5%94%87——他確實知道在眼下這個世道,他認定的法律就是一切並不是絕對的好,事實上,就算是在千年之後,法律也不總是公正的……

但是他寧可去相信法律,而不是人心這種易變的東西,和天道……那種壓根就是虛無飄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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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遇到……是啊,若是當年的開封府尹是現在這個,素娘也不必……”老道長歎一聲,緩緩道。

“如果當年她的父%e4%ba%b2沒有出外遠遊,也許他們一家三口還會在一起。”看了眼那邊老道,包炯嘴%e5%94%87一扯,有些惡意地說道。

“你當我不想與家人兒女在一起?這是命,改不了!”老道忽然怒道。

“命?”包炯不屑輕哼,“和你所謂的天道一樣,莫名其妙且虛無縹緲。”

“話不投機半句多,將來你自會知道天道奧妙,命理無常,至於此刻……”老道哼了聲,“若不是你的突然出現,我的困鬼局雖然能永遠困了那七個鬼魂不得超%e8%84%b1,但也要將素娘困了在此……唉,這個傻姑娘,為何要這麼做,好在你出現了,意外誤打誤撞破了這個局,把那七個鬼魂送歸地府,素娘也安心超生了。”

包炯自動忽略了那些充滿了封建迷信的詞彙,扭頭朝向一邊。

“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有緣再見,定會還你。”老道一笑,也不再糾纏什麼,“你那幾個同伴隻是嚇了一跳,不算什麼,等醒來便好。我也得回去了,否則明早若是發現我不在宮內,你那被稱為‘禦貓’的同伴又得麻煩一場……他的武功倒是真不壞,老道用了那麼多手段才勉強%e8%84%b1身出來。”

“你說什……”包炯一愣,緊盯著眼前老道,忽然覺得想起了什麼——

他怎麼覺得這個老道這麼眼熟,原來是因為他就是那個到了開封被迎進皇宮講學、還特地把展昭調過去護衛的……那個據說在皇帝眼前正當紅的道士?

嘴%e5%94%87微妙地一抿,包炯的表情難得的帶了點奸詐——“那個人情你不必還了,幫我刁難刁難那隻死貓……”

“什麼?”老道一愣。

“……算了。”覺得自己這樣似乎有些不厚道,包炯遺憾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說到貓,我倒是想起來了,這府裡似乎有隻奇怪的貓。”老道說道,“本來那一家七口死後,我便做法將他們魂魄困在此處,原本早就應該作祟的,可是卻似乎被什麼鎮壓了。之前我來這裡,看到過一隻貓,那樣子,倒是很像道家典籍中的‘陰陽貓’,天生一張陰陽臉,能見鬼驅魔,善吞噬冤魂怨氣,渡其解%e8%84%b1,也算是靈獸。”

對明顯封建迷信的言論置之不理,包炯倒是想起的確聽到過貓叫聲——大概這宅子裡確實有隻貓,至於什麼“陰陽貓”……

那明顯是不可能存在的。

那邊老道悠哉遊哉走人,包炯咬牙切齒之餘也隻能認了——沒證據隻有猜測,對方還是皇帝眼前的紅人,實在是……好在也能用案件已經過去很長時間當時都已經蓋棺定論當一下自我安慰,唏噓一會兒之後,包炯開始頭疼另一個問題。

怎麼把那四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運回府呢?

光是重量,對包炯不是什麼問題,加起來不過五六百斤,抗也抗回去了。可是四個人摞起來挺大一坨,包炯又不放心單獨把某人放在這裡……

歎了口氣,包炯決定在這宅子裡麵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工具——推車之類的,好歹能方便點。

找了半天,總算在柴房裡麵找到了一輛有些破舊的推車,拉起來試了試,還能動,一時半會兒似乎也散不了架,包炯把推車拉了出來,打算用這個當個工具。

就在包炯走出柴房的時候,突然,一道白影衝著他直衝過來!

“喵——!”

第二天,開封府陽光普照。

終於結束了自己的勤務,展昭回了開封府——昨晚宮內連續出了好幾場小異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