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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包炯那就是貨真價實的堅定無鬼神論者,一切超自然的東西,都統·統·不·相·信。

造成包炯如此執拗的原因,還是要從他家那位老爺子說起——老爺子曾經在山村裡麵呆過,%e4%ba%b2眼看到過山裡麵純樸的農民因為誤信了那些裝神弄鬼的巫婆神漢的話,導致原本可以輕易治好的疾病惡化,進而生離死彆的事情。也看過山村裡麵有些人假借鬼神之名,坑蒙拐騙,村民們還深信不疑的事情。

也因此,老爺子退了休之後,便在琢磨怎麼從根本意義上解決掉封建迷信在中國的蔓延,並為此谘詢了一下自己的妻子——也就是包炯的奶奶,一位老教師兼心理學研究者。

包家奶奶和包家爺爺在經過研究之後,得出這麼一個結論——之所以迷信在中國大行其是,中國這麼多年來對孩子的教育是一個關鍵。君不見,幾乎每一對父母在威脅……哦不,是教育自家小孩聽話的時候,都會說“不聽話的話,狼外婆會吃掉你/鬼會把你抓走”之類的話麼?

從而,自小接受這樣教育的孩子,在長大之後,即便是嘴上說著“不信鬼怪”也沒用——幼兒時的教育是很強大的,強大到即便是接受了十幾年的科學教育都無法抹消的地步。

在發現了這一點後,包家爺爺和包家奶奶立刻開始了他們的教育實驗,對象麼,當然就是當時被交到他們手裡進行“教導”的包炯。

在包炯的童年中,沒有鬼怪,沒有妖魔,甚至連童話和神話都沒有一席之地。包家爺爺用來教育包炯的故事裡麵,那些沒腦子有力量又很凶殘的惡人,用一個詞代替——日本鬼子。那些有腦子有力量又很凶殘的,則是“外國特工”。

連狼外婆之類的、會讓人聯想到妖怪的形象都不曾出現過——包家爺爺嚴防死守,決不讓任何一個相關詞彙出現在包炯的閱讀麵之中,直接導致包炯成為一個無神論的堅定信仰者,什麼牛鬼蛇神妖魔鬼怪,對包炯來說,那都是值得鄙視的、值得歧視的、值得蔑視的、應該打倒在地再踏上一隻腳的。

可惜的是,在包炯十二歲時,包家奶奶不幸去世,包家爺爺失去了陪了自己大半輩子的人生伴侶,心灰意冷,那份已經有了成稿的研究報告也沒有發出去,導致一個極好的消除封建迷信的機會被錯過了……

不過,包炯這個實驗品的成長還是很成功的。小學時候姑且不說,到了大家獵奇心理強盛的中學時期,包炯不信鬼神的名聲就傳了出去,到了大學的時候則更上一層樓。

大學曆來是各種靈異故事的溫床,一個大學裡麵如果沒有七個以上的“鬨鬼地點”那隻能證明這大學曆史太短,而鬼故事更是聊天扯淡談戀愛必備佐料——一個鬼故事很可能讓一對狗男女跨越最後一條界線。

因此,信奉“無鬼神”的包炯成了那個最不合群的人——你能想像一群人興致勃勃地聊著“解剖室女鬼”的時候他在一旁來句“人體含磷自燃都能扯出這麼多來,沒見識”有多麼冷場麼?

於是,包炯的大學生涯中,摻和了極為大量的“試膽”行動。而包炯也來者不拒,鋪蓋一卷就去那些傳聞中的鬨鬼地點睡上一個晚上然後神采奕奕的回來,並得意洋洋的搜刮不幸和他打賭的人手中的餘糧,然後繼續亮出因為年少氣盛而分外犀利的毒%e8%88%8c,蹂躪著一群已經因為即將乾癟的肚皮而惆悵的可憐人。

也因此,滿懷怨恨的受害者們送了包炯一個“傻大膽”的稱號,並根據“神鬼怕惡人”的理論認為包炯一定不是好人——作為有臉有型有家世有前途的四有好男人卻在上了大學之後的最好年華裡連初戀都沒戀過,包炯本人的不解風情(在姑娘怕得哆哆嗦嗦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你的時候一臉不屑的丟過去一句“鬼這種東西壓根不存在,封建迷信早該廢除了”顯然不是多麼有情調的表現)是原因之一,而他的同學不留餘力的努力造謠(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事實)則是原因之二。

在千年之後的二十一世紀包炯是這個德性,那麼,到了千年之前,他自然也改不了多少……

就算他%e4%ba%b2耳聽見了眼前這個烏盆說話,包炯也寧可相信這是因為烏盆裡麵有錄音機、烏盆有空洞導致風吹過發出了聲音、或者是烏盆中摻有磁屑按照錄音帶的原理保留了一段對話——更何況他還沒聽見?

“……你確實聽不見麼?”見包炯就差把“鄙視你”三個字放大之後貼在腦門上了,展昭苦笑問道。

“聽不見,如果你一定要說這個烏盆在說話,那就讓我聽聽啊。”包炯奉行堅定的誰主張誰舉證主義。

“……”眼下烏盆正在用斷斷續續的語氣訴苦,那邊的包大人和公孫策正在側耳細聽——再看看那邊根本聽不見的包炯,即便是有勇有謀如南俠展昭,也不知道這個等同於讓聾子聽見人說話的任務該怎麼做。

聽完烏盆訴苦之後,包拯緊鎖眉頭——烏盆喊冤這種事,找遍了大宋大概也尋不出第二個來,更何況眼下查案子也麻煩——包炯是買來烏盆的人,讓他去查算是合情合理,也防了打草驚蛇,但是包炯根本聽不見烏盆說話,而且烏盆剛才也說了,包炯進門之時他隻覺得一陣熱浪衝來,整個人……哦不,整個烏盆竟然一下子沒了意識。

若是讓包炯帶著烏盆去查案,搞不好會讓這烏盆含冤不白而死……

思忖了半晌,包拯隻能皺著眉毛看向那邊的展昭——“展侍衛,這件事情……還是麻煩你和明庭一起去了。”

“……是。”展昭拱手應了此事。

“什麼事情?”包炯不會質疑自家祖宗,於是繼續把懷疑的目光戳在展昭身上。

“去查查這烏盆的來曆——”趕在其他人說話之前,公孫策開了口,“問問這烏盆是誰所做。”

“明白。”包炯拱手為禮——查個烏盆來曆麼,雖然讓他去有點大材小用,不過既然是自家祖宗的事情……

反正,“烏盆喊冤”這麼扯淡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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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五章

展昭現在很頭疼。

他麵臨的情況,如同於一個正常人要帶著一個聾子去查案,問題是,那個聾子不但聽不見,還認為本來就應該聽不見,並且覺得聽見的人是在說謊……

看著那邊包炯明明白白寫著“你在玩什麼花樣”的臉,南俠隻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

“店家,你這烏盆是從哪兒進的貨?”包炯指了指展昭拿在手裡的烏盆——展昭為了保證烏盆安全隻能自己拿著——問道。

“這烏盆?”一直在看那邊展昭的店主——包炯很不解,展昭有那麼好看麼?不就是一個鼻子兩隻眼?——轉過臉來,對著包炯有些誠惶誠恐地道,“這烏盆……有什麼事情麼?”

“不,烏盆不錯,隻是府裡有個老人家,覺得這烏盆手藝眼熟,尋思著可能是一個師父門下的,想要問問。”包炯撒起謊來連眼睛都不帶眨的,“能知道麼?”

“哦,這烏盆是城外那小山上的趙大燒好了送來寄賣的,不過那趙大的手藝似乎是家傳的……”店主翻出賬簿查了查,這才說道,“你看……這兒有,城外趙大,送烏盆一個……說來也怪,平時送來的盆都是灰褐色,也就是這個是黑色的,而且平日裡那趙大總是一送五六個,那次隻送了一個,也是怪事……”

一旁展昭開口:“‘那次’隻送了一個?”

“是呀,那次趙大來得也怪,往日裡都是月頭月尾,可那日卻是月中時分,還隻送了這一個,價錢也比平日要得低了些。”店主一看展昭問話,立刻更精神了幾分。包炯在一旁抽了抽嘴角——想不到展大人還能當興奮劑用……

“多謝。”

出了店門,包炯抱著胳膊看著那邊展昭:“還要調查什麼?若是那個烏盆真能說話,你直接照著他說的去抓人不就好了?”

“這烏盆說的話也不能一定真假。”展昭淡淡道,“人尚會說謊,更何況人所變成的鬼怪?若是這烏盆說了謊話,豈不是冤枉了好人?”

“……”看展昭這麼認真包炯也不好繼續挖苦下去,轉了話題,“喂,你真心那烏盆會說話?”

“問題是,這是在下%e4%ba%b2耳所聽……”

“眼見未必為實,耳聽就能確認了?”包炯哼了聲,順手敲上烏盆,“若它真會說話,那麼怎麼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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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包炯手指輕敲,烏盆上忽然爆發出一陣駭人的慘叫,展昭頓時後退,拉開了包炯和烏盆的距離。

“怎麼了?”包炯訝然——他雖然很不爽展昭這個人,但是對他的各方麵素質還是很承認的,怎麼會……敲了敲盆就被他嚇成這樣?

“你沒聽見?”展昭皺眉——剛才那陣叫聲太過懾人,眼下是正午,街上少見行人,但他仍然看見遠處有幾個人向這裡觀望。

“剛才是怎麼了?”連店主也探出了頭來,“怎麼好像有人在叫喚?”

“……怎麼回事?”包炯看著展昭,展昭無奈回望包炯,然後包炯毫不猶豫地編出了一個回答——“沒什麼,展大人剛剛讓一隻老鼠嚇著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反正他自己是沒有叫……

“啊?怎麼可……”店主看了眼展昭,明顯不相信包炯的一麵之詞。

“來來來,展大人我請你去喝茶壓驚。”包炯迅速扯著展昭%e8%84%b1離現場。

離了小店向城外走,包炯看展昭的眼神十分古怪。

“咳……包大人。”展昭苦笑片刻,開口。

“彆這麼叫,萬一和大人弄混了就不好了。”包炯對自己的姓也很無奈——是個人都管他叫“小包大人”……

不過雖然包炯不爽彆人叫自己小包大人,但是如果是展昭的話,估計哪怕他管自己叫“包大哥”包炯都不會覺得高興。

然而眼下,包炯卻給展昭出了個關於稱呼的難題。

直接叫包炯?這個年代平輩情況下呼人全名可不怎麼禮貌,那一般用在罵人開頭。

包侍衛?那是上對下的用法,例如包拯稱呼展昭就是展侍衛,但展昭絕對不能這麼稱呼包炯,否則就算貶低他。

直接稱呼字?那顯然又太%e4%ba%b2切了點……

“你叫我明庭便是,展大人。”包炯也懶得再繼續考驗展昭的稱呼水平,送了他個台階——反正名字不就是用來叫的麼?

“……明庭,你的確是聽不見這烏盆說話麼?”

“當然。”包炯想都不想就點頭,外加那句讓展昭頭疼的話——“烏盆怎麼會說話?”

“……”展昭覺得不管怎麼說還得先把這個共識問題解決好,“你隻當是有人向大人檢舉了此事便是。”

“……誰?……好吧。”下意識地反問了句,看展昭臉上苦笑,包炯沉默片刻,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