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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練得仿佛已經做過無數次,他甚至可以在腦中描繪出那顆心臟是如何破裂,血液是如何飛濺……下意識地偏了偏頭,可幾滴血還是沾在了臉上。

妖刀墜地,當啷作響。

戰鬼退了一步,抽出匕首,想了想,他蹲□,從阿倍野信二身上挑乾淨的衣服撕了一塊,慢慢把匕首擦乾淨。

“戰鬼!”

急促的呼喚讓他回過了頭,看著出現在大廳門口的人,他笑了笑:“彆跑那麼快,對你身體不好。”

長生還抱著筆記本,這一路狂奔對他來說絕對是超水平發揮……可是眼下,他卻顧不得自己的身體,隻是死死注視著戰鬼肩膀上的傷口。

順著他的視線,戰鬼也朝自己的肩膀看了看……傷口還是挺怵人的,長長的一道,血淋淋——要說他也奇怪,既然自己已經不是活人了,這些血又是從哪兒流出來的?

“放心,不疼。”

“……不疼你個鬼……”長生咬著牙,怒氣衝衝地上去,跳著腳把比他高一截的男人拽得蹲下來。

“彆忘了那把刀,”雖然不疼,不過能有人幫忙包紮一下也不錯……戰鬼倒是挺有義氣,還不忘提醒長生把關係著小張老師清白的東西帶走。

“忘不了!”長生惡狠狠地說。

“人殺了,也不知道這個地方該怎麼解決……嗯?”戰鬼忽然抬頭,注視著酒店的天花板。

這家酒店,似乎……在搖晃?

腦中靈光一閃,戰鬼想也不想,一手拎起猝不及防的長生一手還不忘抓上地上的刀,搶上幾步,他縱身一躍,從窗戶跳了出去。

也在他衝出去的同時,酒店中,猛地傳來一聲巨響!

隨即……

戰鬼看到了,衝天而起的水花。

“地震了?”腳下大地的細微震動讓張非有些不安,好在震動很快便停止,重新安靜下來。

但下一刻,他的臉色驟然一變——強烈的陰冷感將他團團包圍,那種感覺,分明是要有什麼麻煩登場了……

“幫我一個忙。”解說員忽然開口。

“你。”張非答應得很痛快,反倒讓努力措辭準備說服的解說員愣了。看他愣,張非笑了:“我大概猜出來你是誰了……幫你,也是應該的。”

“……謝謝。”解說員怔了怔,臉上露出個有點難堪的笑,“我對不起你……可這次,我也隻能這樣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還真受不起這個‘對不起’。”張非嘀咕道。

七草輝站在陣中,眉頭微蹙——此時的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在他的算計之中,可不知為何,他的心裡卻浮起了隱約的不安……四麵湧來的力量,似乎太強了。

這麼近的時間,這麼強的力量……難道,那四點,竟是同時被他們攻破?

且不說那些跟他作對的人有沒有這份實力,他們何必如此?

可惜此時的情勢容不得他多想,沉心靜氣,七草輝小心調遣著洶湧而來的強大力量。然而此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進了他的耳中。

難道是那個人出來了?眉頭不耐地擰起,七草輝在心裡問候了一聲歸先生不學無術——這麼快就把人放出來了,他也好意思誇耀自己?

眼睛隨意地一掃,七草輝望向來人,卻在下一刻,僵在當場。

一時間,他連洶湧而來的巨力都無暇掌握,隻是死死地,注視著走出來的人。

良久,他笑了。

不是那種陰冷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近乎狂喜的笑意。

“是你……是你!是你!”

“好久不見,七草修。”望著“七草輝”,解說員淡淡道。

七草修終於平靜了下來。

他臉上還掛著笑,卻不像方才那般激烈:“怎麼認出我的?”

聲音裡沒有太多情緒,倒有點像是故人閒聊。

“光憑你那個不成器的後人,做不到現在這樣。”解說員道,“你騙了他?”

“無能之輩,還妄想一步登天,”七草修冷笑,“我本來已經給了他機會,可他卻連個普通老師都解決不了——你說,我還留著他做什麼?”

“想不到你竟然能逃回日本。”

“拜你之賜,我死在這兒,可來這裡之前,我早給自己留好了退路。”七草修冷笑,“沒想到?”

“想到了。”解說員淡淡道,“不然你以為,這七十多年,我是在等誰?”

他們說話間,四點傳來的巨力仍在彙聚,七草修不得不一邊小心調力,一邊疑惑——對方不可能看不出他現在正在運作陣法,既然如此,為何不趁機攻擊?

如果他攻擊,七草修必然會以陣法之力相抗,他討不到什麼好,七草修的計劃卻也會因此受阻,甚至可能失敗——這不是他想看到的麼?

難道……腦中刹那間電光石火,七草修猛然想通了個中關竅!

糟了!

下意識的,他想要停止陣法運作,可陣法已經到了關鍵處,力量之強,連他也難以對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沒用的。”解說員好整以暇,望著七草修,“你的後人很聰明,靠著臨山老區的地下水改造,把陣法鋪了下去……可惜,你大概忘了叮囑他,有我在,臨山的每一滴水,都是跟你做對的。”

腳下的大地微微振顫,七十多年前,七草修留下的那批“珍寶”,正在逐漸解封。

他們,即將醒來。

七草修臉色陰沉,即便他一直以來的目標,那經他密法精心煉製的厲鬼凶兵逐漸出現在他的眼前,也不曾讓他臉色好上半分。

“你以為你能把他們喚醒麼?”他咬著牙,冷冷開口,“可彆忘了,那些魂魄是被陣法強行鎮壓,他們,可沒那麼容易醒來!”

“是嗎?”此時,解說員卻笑了。

伴隨著他的笑容,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在七草修身邊,他的鬼軍已經逐漸集結。他們生前是凶兵,死後凶焰更強,但那聲音傳入耳中的刹那,即便是那些厲鬼,臉上也出現了恐懼之情!

解說員慢慢抬起頭,他正側耳聆聽著當年最熟悉,如今最懷念的聲音。

軍號聲。

讓個新手來吹,軍號聲壓根成不了調……可卻足夠響亮。

夠響亮,就好。

隨著軍號聲,又一批鬼魂,漸漸在此地出現。

他們並不像七草修身邊的凶兵一般軍容整齊,眼神凶悍,相反,他們軍裝破爛,人人帶傷,臉上掛著的,也是對現在處境全然不了解的迷茫。

但隨著軍號聲,他們的眼神逐漸清晰,當七草修身邊凶兵也落入他們眼睛時,那一雙雙眼睛,驟然明亮!

“這是哪個傻小子吹的號喲……”解說員不遠處,一個鬼魂輕聲開口,“小林去哪兒了?又掉隊了不成?”

他左右看了看,似乎想找到他說的“小林”,沒找到,卻看到了解說員。

鬼魂驟然一驚,一聲稱呼,%e8%84%b1口而出:

“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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