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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月 尤阡愛 4249 字 2個月前

因為要停留兩天,幼幼跟容歡住在同一處院落,但彼此房間是南北相對的,主要也是方便寶兒可以跑來跑去。習儂她們忙著在屋裡收拾鋪陳,而幼幼坐下沒多會兒,就聽寶兒在外麵喊:“娘%e4%ba%b2快來,爹爹要帶咱們騎馬!”

幼幼很快換上一身輕裝胡服,想一想,她都多久沒騎馬了,竟覺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了,容歡依然騎著那匹寶駒“傲雪”,而寶兒就被他安護在%e8%83%b8`前,顯得好小好小,跟他身上的小棉襖一樣。

侍從牽來“青瓷”,那會兒“青瓷”被野狼咬傷了%e8%85%bf腳,如今已經愈合無礙了,這是容歡的意思,大概知道‘青瓷’是她的坐騎,隻會騎它。

然而這次幼幼搖頭:“去把‘白玉’牽來吧。”

容歡聞言吃了一驚,不過沒說什麼。

一眾侍從在後默默跟隨,他們騎馬沿途欣賞風景,寶兒第一次騎馬,可是一點都不害怕,還學著幼幼的樣子,顛著小%e5%b1%81%e8%82%a1喊“駕駕駕”,把容歡跟幼幼逗得忍俊不禁。

經過一處地方時,幼幼忽然憶起什麼,勒住韁繩:“我想到山上看看。”

容歡比較意外,凝視她的眼神便帶著幾分令人不懂的情緒,隨後點點頭。

幼幼還記得路,下馬之後,找到草叢裡的那個石階道,拾階而上,終於來到山頂上的那片小空地,沒有任何變化,依舊遍地開滿杏黃色的小野花,清風徐徐,嘩啦啦地掀開一場花浪,隨處可見翩翩飛舞的小蝶,古樹參天而聳,是種恒久的靜謐。

寶兒很喜歡這裡,又是撲蝴蝶,又是采小花,散了歡的跑,接著來到容歡跟前:“爹爹,玩奔奔!”

容歡二話不說,一下子就把寶兒抱起來,架在肩膀上,笑著問:“寶兒準備好了嗎?”

寶兒摟住他的腦袋,咯咯笑道:“好啦!”

“嗯,那爹爹出發了啊!”容歡則抓緊寶兒的兩條%e8%85%bf,開始一陣狂奔,寶兒跟要飛起來似的,哇哇的大喊大叫,風裡縈蕩的全是寶兒銀鈴般的笑音。

目睹父女倆這般瘋玩瘋鬨,幼幼簡直瞧傻了眼,原來還有這種玩法?容歡跑了一圈又一圈,寶兒喊往左,他就往左,寶兒喊往右,他就往右,那時一張俊龐上閃爍著點點汗珠,對愛女完全是惟命是從,任勞任怨的模樣。

大概是他的神情太溫柔、太寵溺,連帶額頭上的汗水,都是晶瑩四射,散發著迷人氣息,竟有股說不出來的好看……幼幼想起來,就是在這裡,他們第一次%e4%ba%b2%e5%90%bb,她不小心摔倒,而他壓在她身上,然後離得越來越近,最終碰上她的%e5%94%87,當時她跟雷劈了一樣,腦子空白一片,之後起身就跑,又哭又氣,想著那是她的初%e5%90%bb啊,他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她?

原來……他還這樣%e5%90%bb過她,不是往後凶狠、瘋狂、歇斯底裡的%e5%90%bb,而是溫柔得如場夢,還似淡淡纏綿。

寶兒舉著花朵奔跑過來,她才知道他們鬨完了,忙掏出帕子給寶兒擦臉:“瞧瞧這汗出的。”當然,最累的還屬容歡,站在旁邊狂喘熄,出了滿頭大汗,為了哄孩子開心,可真算是豁出老命了。

幼幼瞧他汗流浹背,也就勢拿帕子給他擦了擦臉。

容歡忽然變得宛如石頭僵硬,連眼珠子都不會動了,由著她給自己擦過額際、眼角、鬢側……再到下頜,她的帕子上灑著花露,是跟她身上一樣的香,一入鼻端,令周圍的花香都黯淡無味了。

☆、第79章 [揭發]

幼幼沒去留意他的神色,擦完就把帕子收起來,寶兒踮著腳講:“娘%e4%ba%b2陪寶兒玩悠悠!”

幼幼現在算明白了,容歡陪孩子玩的遊戲完全是體力活,要是讓她像剛才那樣跑幾圈,估計骨頭都得散架了。

不待她答,寶兒一手拉住她,一手拉住容歡,嘴裡說著:“悠悠,悠悠!”

幼幼不解何意,容歡無奈地歎口氣,跟她道:“你握緊了。”

幼幼聞言連忙握住寶兒的小手,容歡往旁邊走開些,寶兒便縮起兩條小短%e8%85%bf,在二人中間懸空了一會兒,幼幼頓時明白,握得更緊,並配合著容歡,將手臂一前一後地搖晃,寶兒就像蕩秋千一樣,懸在半空搖起來,好玩的很。

容歡大概怕幼幼累著,沒多一會兒便問:“還行不行?”

幼幼拭去頭上一把汗,卻是興致昂揚:“不累。”她似乎體會到容歡為何會那麼愛陪孩子玩了,因為孩子衝你笑的時候,會得到一種特彆滿足、幸福的感覺,讓你好像擁有了全世界,心被填得滿滿的,再累也甘之若飴。

在容歡的眼神示意下,彼此又拎著寶兒小跑一段距離,寶兒仰著頭,哇呀叫著,等腳丫著地,便拽著容歡與幼幼在空地上一起追蝴蝶,二人一左一右地跟著、追著,目光集中在孩子身上,玩得樂不可支。

最後三個人精疲力竭,容歡背著寶兒下山,臨走前,幼幼朝那株古樹望去一眼,記得容歡以前說過,小時候,他在樹的下麵埋了一些很重要,又想忘記的東西……但,到底是什麼呢?

回到山莊,幼幼吩咐習儂準備熱水,還沒來得及更衣,便聽外麵傳來一陣喧鬨聲,她推開窗,透過對麵敞開的軒窗房門,看到寶兒正光著%e5%b1%81溜子滿屋子亂竄,兩名婢女束手無措地後麵追哄,當然也少不了容歡充滿威嚴的聲音:“寶兒,不許鬨了,乖乖回來洗澡!”就算是……威嚴吧。

偏偏越喊,寶兒鬨的越歡,像隻小耗子一樣四處逃竄,大夏天的,身上多穿一層便是多糊一層熱,倒有些羨慕孩子這種光溜溜的涼爽來,過了一會兒,寶兒跑到院子裡,幼幼見狀推開門,把寶兒攬在懷裡,一摸身上還沾著水呢,衝某人責怪道:“你怎麼回事,讓孩子洗著澡就跑出來,萬一著涼了怎麼辦?”

容歡穿著一件濕漉漉的內衫,袖子擼到胳膊肘,手裡還拿條浴巾,模樣跟剛淋過雨似的,被她當場指責,麵色變得又青又白,那語氣幾乎是在較勁了:“好啊,那你洗個試試。”

“洗就洗。”幼幼正有此意,哄著寶寶,“寶兒乖,跟娘%e4%ba%b2走,娘%e4%ba%b2帶你洗香香。”拎著孩子扭頭就走。

幼幼那是沒有設身處地,自然不知道彆人的苦頭,如今%e4%ba%b2身嘗試,才算明白給小孩子洗澡是多麼辛苦的一件事,實在欲哭無淚啊。

寶兒鬨騰的要命,要木桶裡又蹦又跳,不停地朝她們撩水花、潑水玩,壓根沒個安生勁,結果幼幼被寶兒潑了一臉的洗澡水,習儂跟掬珠衣衫完全濕透,輪到搓身子的時候,寶兒又想溜出去玩,幸虧被習儂撲著給抓了回來,令掬珠直歎她好身手,三人手忙腳亂,給孩子洗澡就跟打仗似的,這副情景要是被瑜%e4%ba%b2王看見,豈不當時就得笑掉大牙?

另一廂容歡得了輕省,早早沐浴完畢,頗為悠哉地倚在炕上看書,約莫一個時辰後,傳來寶兒稚嫩的嬌音:“爹爹,爹爹。”

容歡笑著把她抱到炕上,剛洗完澡的寶兒渾身香噴噴的,簡直是個塞滿花瓣的小香球,害得容歡一陣狂%e4%ba%b2,喜歡得不得了:“唔,咱們的寶兒真香啊,洗澡的時候有沒有聽話呀。”

“聽話,聽話。”寶兒顯然不知道“聽話”的定義是什麼。

容歡半信半疑,問:“那娘%e4%ba%b2呢?”

“娘%e4%ba%b2在洗香香。”寶兒指指對麵某扇窗戶,忽然想到什麼,從容歡懷中爬下來,又跑到幼幼的房間去了,真是一刻都坐不住。

容歡順手端起桌上的茶盞慢慢呷著,片刻後寶兒跑回來,興奮地將手裡的東西舉到他麵前:“爹爹你瞧。”

容歡笑著斜睨一眼,結果發現那竟是一條胭脂紅色繡牡丹肚兜,對,沒看錯,的確是肚兜,容歡當場就被嘴裡一口茶嗆著了,低頭狂咳,咳得都麵紅耳赤了:“寶兒,你、你從哪兒拿的?”

寶兒答道:“娘%e4%ba%b2的床上!”

容歡下意識往門口瞧瞧,幸好沒被下人發現:“拿它做什麼?”

“當新娘子!”寶兒美滋滋地把紅肚兜蓋在頭上,“爹爹,寶兒是新娘子!”以前京城哪家王府辦喜宴,容歡會抱著她應邀參加,因此寶兒知道新娘子頭上都要戴著一條紅蓋頭,特彆好看。←思←兔←在←線←閱←讀←

“胡鬨胡鬨。”容歡太陽%e7%a9%b4砰砰直跳,趕緊把肚兜從她腦頂上摘下來,“這個可不能用來玩。”

“為什麼呢?”寶兒眨著大眼睛,滿臉不解。

容歡一派嚴肅道:“這是娘%e4%ba%b2的貼身之物,絕不能私下拿走,更不能拿來玩耍,明白嗎?”

寶兒聞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而容歡看向手中之物,就覺得那圖樣真好,顏色也好,臉竟微微的紅了。

一下午,瑜%e4%ba%b2王都在端詳這枚肚兜。

臨近晚上,容歡開始坐立不安,在房裡來回踱步,最後沒忍住,朝幼幼的房間走去,甫一進門,發現習儂掬珠正在屋裡翻箱倒櫃,像在找東西的樣子,原本氣定神閒的容歡,不免有點心虛。

幼幼在內室的床榻上發呆,整整一下午,都顯得心神不寧,當容歡進來,她有些出乎意料,不禁問:“寶兒呢?”

容歡答道:“正被夢桐她們陪著。”

目前兩個人能共同談論的話題,大概就是孩子了。為此容歡說完,氣氛反而沉默下來。他盯著她微微出神,沐浴後的她穿著一襲單薄紗衣,襯得肌膚白得發亮,就像從水裡撈出的一顆蜜果桃子,美得剔透,一掐就是一把水。她恰好抬頭,對上他的眼,他自己都不曉得自己講了什麼:“你、你這裡蚊子多不多?”

幼幼一愣,覺得他今天是不是把腦子跑出毛病來了,大夏天的蚊子能不多嗎,搞不懂他究竟來做什麼:“你有事?”

容歡抿了抿%e5%94%87,最後搖頭。

“等下……”幼幼眼見他要走,反倒一急,起身喚住他,整頓下措辭,才猶猶豫豫地開口,“正好,我有件事要找你……”

容歡轉過身,見她睫毛掩得低低的,一抖一抖,宛若夜裡蝴蝶的翅膀,經過窗前,恍惚的一抹黑影。她問:“咱們莊子裡的下人,平日看管得如何?”

他問:“怎麼了?”

幼幼咬下%e5%94%87瓣,無暇如玉的麵頰上,白裡透緋,緋中含羞,竟帶著幾分女兒家的忸怩赧然:“我、我有東西丟了。”

容歡呆然道:“噢……”

幼幼也不好意思說丟的到底是什麼,畢竟那種私密之物……如果當真被下人偷走,好好懲罰一番便是,可要是被山裡的什麼野貓叼走,萬一落在莊子裡某處角落……那等刺繡麵料,絕不是普通侍婢穿的,一旦被猜出來,她的臉還往哪兒擱?想想都羞死人。

“我能不能讓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