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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月 尤阡愛 4178 字 2個月前

”容歡片刻閒不住,又轉而握住她的小手。

幼幼怕自己這回掙%e8%84%b1,他又不顧忌地做出什麼曖昧舉動,便由著他握了,點點頭:“嗯,你呢?”其實幼幼覺得他似乎睡得不大好,眼瞼下有一層淡淡的青影。

容歡卻是微微一笑。

幼幼有些不自在:“你、你怎麼起這麼早,也不記得叫醒我。”

“我叫了啊。”容歡眨著眼,十分冤枉地開口,“不過某人睡得像豬一樣,完全沒有反應。”

幼幼不由得嘴角一抽,快速掃掃習儂她們的表情,急得找起借口:“那、那肯定是你叫的太小聲了,不然我才不會沒反應!”

她櫻%e5%94%87微嘟,麵浮虛紅,那副窘困之態比她撒嬌時還要耐人尋味,看得容歡挪不開視線,愈發愛到心坎兒裡:“嗯,是我沒說對,我的意思是……跟豬一樣可愛。”最後幾個字附耳低喃,簡直曖昧得不行。

這人,又在戲謔她!

若不是習儂她們在場,幼幼真恨不得踩上他兩腳。

但實際上,容歡醒來時根本沒有叫她,他是習慣早起的人,早起一時晚起一時沒有區彆,可是幼幼昨日確實累壞了,他舍不得喚醒她,遂趁著這個機會,仔細打量起某人“楚楚動人”的睡顏來,當然,偶爾還會遏製不住地搞出些小動作。

因此幼幼並不知道,在她毫無意識的狀態下,額頭被%e5%90%bb過兩次,鼻尖被%e5%90%bb過三次,至於小嘴臉蛋更被%e5%90%bb了無數次,臉上已經沾滿某人的口水了。

“走吧,咱們去華軒堂用膳。” 臨前,容歡不忘叮囑她,“彆拘著自己,多吃些。”這幾日少不了出門走動,累是肯定的,容歡怕她吃得少,彆挨不到中午就餓得肚子打響了。

二人來到華軒堂,幼幼給太妃請安、敬茶,一跪一拜甚是得體,挑不出半點毛病,容歡的三位庶妹都遠嫁外地,倒是省去一些禮儀,隨後三人坐在一起用膳,幼幼知道自己沒與容歡圓房的事已經被太妃知曉了,心情總有些惴惴,不過最後才發覺是自己多慮了,太妃根本提都沒提,反而囑咐了容歡許多話,大抵就是他已經成家,便該行為穩重不許再去外麵胡鬨,說得容歡頗為尷尬,點頭逐一應著。如今幼幼與太妃雖是婆媳關係,但太妃一心向她,待她一如既往,也不擺什麼婆婆架子,讓幼幼覺得自己嫁到%e4%ba%b2王府來,就像跟在國公府一樣,沒有任何生疏隔膜感。

用完膳,幼幼穿戴好禮服鳳冠,隨太妃與容歡入宮麵聖,等回來坐在馬車上,幼幼仍是臉色慘白,驚魂未定,害得容歡一陣好笑:“哪有那麼可怕,皇上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

雍元帝是容歡的堂兄,說起來比容歡大不了幾歲,卻已經是三個皇子的父%e4%ba%b2了,幼幼想著太後倒是一臉慈祥和藹,但是雍元帝就……

她心有餘悸道:“可是你說,皇上叫我把頭抬起來的時候,他為什麼一直黑著臉啊?”難道自己說錯了話?言行不妥?才惹得龍顏不悅?但是明明沒有啊……

幼幼越想越覺得與身旁人%e8%84%b1不開乾係,一臉狐疑:“還有,皇上最後跟你說‘改日找你算賬’是什麼意思?找你算什麼賬?”

“哦……”容歡仿佛突然想起來,悠哉地倚向背後靠枕,闔眸出聲,“因為我之前告訴他,我要娶的公玉府五姑娘是個醜八怪。”

什麼,醜八怪?

幼幼呆呆張大嘴巴……他、他竟然跟皇上說……她是醜八怪?

因此皇上本以為她是醜八怪,結果今日見著她……才會有如此陰晴不定的表情?可是跟她有什麼關係,明明罪魁禍首是身旁這個人啊!

不過好在虛驚一場,明白與自己無關後,幼幼最後冒出的想法,就是再也不想進宮了。

晚膳過後,幼幼留下來陪太妃說了會兒話,才回到紫雲軒,那時容歡已經沐過身,卸下寶冠,一頭華麗長發潑墨似的迤邐披散,壓在那身雪白軟袍上,黑是黑,白是白,迎著燈燭的容顏上浮著漂亮輝光,宛然是那%e8%84%b1去塵世俗氣,遙立彼岸的雲端公子。

他手撚書卷,正斜歪在暖炕上慢慢翻閱著,稍後察覺幼幼進來,一掀睫,幼幼立馬左顧右盼,帶著些刻意回避:“我去沐浴了。”

容歡點下頭,沒說什麼。

幼幼洗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澡,實在閒得無聊時,乾脆數起水麵上飄浮的玫瑰花瓣,直至呆到打起瞌睡,才喚來習儂更衣。

她想著容歡應該歇下了,結果走進臥房,發現容歡居然還在炕上看書。他不由得抬頭,看到幼幼穿著一襲寢袍,微濕的青絲仿佛海藻般堆疊在肩頭,烏壓壓的極是好看,襯著臉蛋又尖又小,仿佛隔在窗外的一輪新月,是種近乎無色的純淨,昨日的她盛妝麗服瑰姿豔逸,而今夜的她不施粉黛純到無暇入骨,那雙黑嗔如滌的眸子在燈影裡,像小孩子一樣分外明亮。

容歡不由自主地看癡了。

幼幼垂落眼睫,緊張地扇動兩下,麵頰洇開一點點粉暈,喉嚨微哽:“你繼續看吧,我先去睡了。”

容歡不說話,幼幼則悶頭悶腦地從旁經過,卻在那一刹,被他拉住芊芊柔荑。

容歡似乎欲言又止,擱下書卷,將她另一隻手也攥在掌心裡:“手怎麼這樣涼?”

幼幼默不作聲,容歡吩咐習儂再去添個四方型鎏金銅香爐來,這種鎏金銅香爐的設計與冬日火爐十分相似,勝在小巧玲瓏,上層放置香藥片,下層炭火燃燒,同時起到熏香取暖的作用。其實臥房內已經燒著數個炭盆,在加上門窗關得嚴密,屋子裡暖洋洋的宛如春日,但幼幼大概是偏冷體質,一入冬,手腳不自覺就冰涼起來,仿佛怎麼都無法恢複溫暖。

幼幼兩隻小手教他握在掌心裡搓了又搓,還嗬著氣,不久他抬頭問:“暖和點沒有?”

“嗯。”幼幼想他這樣怪麻煩的,“等等我回床上捂會兒就好了。”

他俊眉一挑,立馬笑得沒個正經:“那……用不用我幫你一起捂?”

幼幼心頭驚慌,忙以笑掩飾:“不用啦,你繼續看書吧。”剛要抽回胳膊,卻被他更加施緊了力道。

“幼幼……”容歡低柔喚她,眼眸直勾勾地凝過來,漆黑得宛然夜色沉澱了,含著一絲極深渴求。

這種半明半曖的暗示,讓幼幼若懂,又若不懂,驀然全身又開始發冷,像是被關在一個封閉的房間,沒有門窗,沒有燈燭,黑暗要來了,讓她隻能捂著眼睛蹲在地上,由身到心開始抵觸著……抵觸著……

他兩片薄紅的%e5%94%87稍稍輕啟,幼幼卻害怕他說什麼,搶先開口:“時辰真的不早了,我、我剛才差點就在浴桶裡睡著了呢。”

容歡握著她的柔荑,覺得那像是寒風裡的花枝,不住微微顫唞,一愣下,隻好勾%e5%94%87笑了笑:“嗯,那你先去睡吧。”

他起身,俯首輕輕柔柔啄下她的嘴%e5%94%87,這才徹底放開她。

半夜,容歡又去沐了一次身。

第二日依舊不得閒,先是祠堂祭祖,後又認%e4%ba%b2,待到黃昏容歡被詔入宮,結果兩日未歸,看樣子雍元帝果然說到做到,真的要找他算賬了。

幼幼不知容歡會被皇帝留宮多久,但是日子總算清閒下來,如今她貴為王府主母,府中大小事務自然全權交由她處理,但幼幼打小嬌生慣養,是個凡事不操心的主兒,對於主持中饋一事壓根沒個頭緒,尤其是打理庫房賬目,簡直暈頭轉向,好在太妃不急於逼她,叫她先跟著崔嬤嬤一步一步學習,崔嬤嬤是太妃的左膀右臂,身邊最信得過人,太妃常年身子不好,府中諸多事務被打理的井井有條,也多於崔嬤嬤與薑總管的功勞。

好在有崔嬤嬤主要幫她打理,幼幼為此鬆口氣,從庫房出來後,讓薑總管帶著自己四處逛逛,瑜%e4%ba%b2王府占地極大,記得小時候她還迷過路,先前雖然住過一段時間,但活動範圍也不過是王府一隅,如今她作為女主人,若連自己的家都不熟悉,那也太說不過去了。~思~兔~在~線~閱~讀~

“對了,冷氏呢?”經過隱雲居的時候,幼幼想起小戚,不禁有些傷感,也隨之想起了秦氏、冷氏……說起來,在她大婚這幾日,壓根沒見到冷氏,她當然知道容歡有諸多姬妾,可是這群人至今連個影子也沒有,仿佛根本不曾存在過。

☆、第33章 [苦心]

她這樣一問,反倒令薑總管吃驚莫名,其實也不怪薑總管吃驚,畢竟一般名門貴女出嫁前,彆的先不提,至少會打聽清楚夫婿身邊納了幾房妾,容後再想法子對付。而眼前人,既是表姑娘又是瑜王妃,按理更該清楚府上的情況才是。

是以幼幼問及,薑總管起初以為她是明知故問,但觀察她的表情又的的確確不像偽裝,恭敬答話:“冷氏已經回鄉了。”

“回鄉?”幼幼不由得一愕,“什麼時候的事?”

薑總管答道:“就在王爺與王妃訂%e4%ba%b2之後沒多久的事,而且不止冷氏,還有彭氏、周氏、古氏都被王爺遣散了。”

遣散?

容歡居然遣散了府上所有姬妾?

亦是說,如今闔府上上下下,他身邊隻有自己一位正妻?

目睹她滿臉不知情的錯愕模樣,薑總管心下更為震動,他對這位表姑娘多少有所了解,出身顯貴,更是豐公國的掌上明珠,性子難免驕縱些,就連王爺在她跟前也是好言好語,本以為是她眼裡揉不進沙子,故向王爺提出遣散妾室的要求,孰料今日才知曉,一切竟然全是王爺自個兒的主意。

薑總管在%e4%ba%b2王府管事都快三十年了,知道當年老%e4%ba%b2王喜歡沾花惹草,到了容歡也不外是風流紈絝,想想全京城肯一心相待的世家男子已為罕見,何況還是這等尊貴的%e4%ba%b2王身份?那就真真少之又少,屈指可數了。然而王爺為了王妃,卻是心甘情願收了心,可見他對這位王妃真是視如珍寶,寵愛到了極致。

晚上,容歡終於從宮裡回來,幼幼瞧他神容疲倦,走路都無精打采,跟好幾夜沒合眼似的,忙命丫鬟端茶倒水,坐到他跟前詢問:“怎麼這副樣子?”她越想越心驚,“難道皇上說找你算賬,該、該不會把你嚴刑拷打了吧?”

掬珠把茶奉上來,容歡甫呷了一口,一聽她的胡亂猜測,險些沒噴出來。

“沒有啊。”他無奈作笑,看來雍元帝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經無可挽回了。

“沒有?那皇帝詔你入宮究竟做什麼?”幼幼還是忍不住瞄瞄他%e8%a3%b8-露在外的肌膚,果然不見傷口。

“隻是下棋而已。”其實容歡也頗為頭痛,雍元帝的棋癮一上來,恨不得到了廢食忘寢的地步,任誰也攔不住,因此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