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然後喚秦歌起床。

“早安%e5%90%bb”，秦歌挽著張舒若的脖頸，嫣然一笑。

張舒若低頭%e4%ba%b2了一下秦歌的嘴角，然後把衣服遞給她，“我先下樓，讓竹禮他們乾等著不好”。

站在樓梯口，往下一望，張舒若頓時感覺頭疼，這是該來的和不該來的都來了。雖然是初一，但來拜訪的人還是很多。

張舒若向自己的父%e4%ba%b2打了一聲招呼後，就走到竹禮的旁邊，他還帶來自己的女朋友。範梨希看到張舒若，微笑的問：“秦歌呢”

按理說範梨希應該算是她的情敵，可是當她這麼問的時候，張舒若還是回答道：“她馬上就下來了”

寧青衝張舒若眨眨眼睛，然後轉頭繼續和簡天初交談著。看著寧青和簡天初頗為熟悉的樣子，張舒若瞬間露出個奇怪的表情，但很快就恢複原狀，“你們自便，我先去吃午飯”。張舒若對他們也很放心，這裡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很熟絡的地方。

張舒若往嘴巴裡塞了一小塊起司蛋糕，順便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下午爺爺的朋友會過來，你們年輕人待著肯定彆扭，你憋在家裡這麼多天正好出去透透氣”，秦母邊收拾茶具邊對張舒若說道。

想著也是，張舒若點了點，表示知道了。

下午所有人陪秦語寫生去了。昨天深夜雪就已經停了，但屋頂.樹上.街道上都鋪著厚厚的一層雪，尤其是今天還是一個大晴天，溫煦的陽光撒落下來，曬得人暖洋洋的。

驅車到了不遠的一個山頭上，秦語搭起畫板，其他人則在一旁的空地上搭起火堆。張舒若無聲的在心裡的歎了一口氣，這靜謐而彆扭的氛圍讓人有點尷尬。不能明喻，但在這裡的每個人都各懷心思。

範梨希望不遠處打電話的秦歌，輕咬嘴%e5%94%87，似有話說，但顧慮到張舒若，還是沒有向前來。而寧青默默不言盯著火苗，沉思著什麼，不時低聲輕笑。雖然女朋友在場，但竹禮還是裝作不經意間的瞥向認真忘我的秦語。

簡天初托著下巴，看了一眼秦語，又看了一眼張舒若，然後視線不停的在兩人之間轉換。張舒若緩緩環顧所有人，這裡的每個人都被看不見的線牽連到一起，而那無形的線已經打了死結。

“在想什麼？”，打完電話，秦歌回到張舒若的身邊，問道。

張舒若微微搖頭，“沒有想什麼，就是單純的發呆”

秦歌抱住張舒若，下巴枕在她的肩上，抱怨道：“新的一年就要忙的打電話，好討厭”，說著不由自主的在張舒若的頸窩處像個小貓似的蹭了蹭。

一瞬間，所有的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兩人身上，秦歌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眼神，但張舒若卻隱隱明白他們心中所想，她沒有說話嘴%e5%94%87抿成一條直線。

落日偏西，檢查完火堆徹底熄滅，張舒若等人才回去。

初五還沒有過，秦歌就飛新加坡去了，而這次張舒若也可以回公司了。雖然還在放假，但年前還是堆了很多工作，有些已經不能在拖了，而且張舒若也不想無所事事的待家裡，公司裡人不多，她就把工作抱回自己和秦歌住的地方。

顧讓在書房外敲門，“簡先生過來了”

讓簡天初進屋，隔著辦公桌，張舒若放下筆，“這個點找我絕對不是閒聊，說吧，有什麼事？”

簡天初身子坐直，盯著張舒若，說：“我是過來通知，可以準備去醫院了”

張舒若皺了一下眉，“這麼快？什麼時候去”

“隨時，你有空的時候，但秦崢嶸的要求是儘快”，簡天初的表情有些凝重。

張舒若輕笑：“你說我真要個孩子怎麼樣？”

簡天初有點訝於張舒若這麼說，“你退縮了？”

張舒若搖搖頭，目光移向簡天初背對著的書房門，“反正逃不掉，要提前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

簡天初沉%e5%90%9f了一下：“有機會”，聽到這，張舒若眼睛直直的看向他。

簡天初沒有待得太長，把他送走，張舒若沒有什麼變化的回到了書房，而顧讓也沒有多想，畢竟簡天初現在算是秦家半個姑爺。

張舒若坐在椅子上，姿勢不變，直直的注視著眼前的桌麵。“我在英國的研究生同學手裡有一種藥，注射到身體裡，可以讓人處於假死的狀況三十分鐘，而我可以在三十分鐘裡把你手腕裡的定位器挖出來，然後再送你走。藥效過去後還是會持續十個小時左右的昏迷狀態，不過不用擔心到時候會有人照顧你的。這藥還有不算大的缺點，就是會讓你的壽命減少一年左右”

張舒若有點焦躁，手指無規律的敲擊著膝蓋，知道還有機會的時候，她的潛意思竟有些害怕。人生的轉折點突然擺在她的麵前，讓她感到不知所措甚至難耐痛苦。那種心情，如果麵對醫生下達的病危通知書，絕望中夾雜著一點觸不可及的希望。“不管怎麼樣，大概隻能一直走下去了”，張舒若喃喃自語道。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過得很平靜，過完元宵，公司已經開始正常上班了。張舒若回公司就收到了陳落的喜糖。

秦歌也早已經回來，她進辦公室的時候，看到禮袋，笑著問道：“這是誰的？”

張舒若頭從電腦屏幕前移開，視線落在秦歌身上，說：“你不知道嗎，我的秘書要結婚了”

秦歌撇撇嘴，背著手靜靜的走到張舒若的身旁，出其不意的在她臉上%e4%ba%b2了一口，笑著問：“我們幾時去登記結婚”

張舒若對著電腦目不轉睛，說：“隨便你”

秦歌咬了一下嘴%e5%94%87，輕捏住張舒若的下巴，讓她麵向自己，氣鼓鼓的說：“我是說認真的”

張舒若點點頭，“我知道你是認真的，我也是說認真的”

“那明天”，秦歌立馬說道。

張舒若翻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說“明天沒空，要等也是下下個星期天”

秦歌輕捏張舒若的耳垂，眼睛笑的彎起，“我怎麼覺的你最近好乖”

“被你關怕了”，張舒若思索了一下，肯定的回答道。

秦歌整個人掛在張舒若身子，“隻要你乖乖的，我就不會做那麼過分的事了”，秦歌完全沒有注意到張舒若的打字的手不易察覺的停滯了一下。

從咖啡館出來，張舒若一手握著冒著熱氣的紙杯，另一隻手提著包。她站在一棵掛滿五彩斑斕小燈泡的大樹低下，等著顧讓開車過來。

“漂亮的小姐，你今天有預約嗎”

張舒若對這明顯帶著調笑卻有些輕浮的話感到生厭，若不是這聲音頗為熟悉，她大概連身都懶的轉。張舒若的眉挑了一下，看著寧青，“這是偶遇？”

寧青朝張舒若露出一個明亮的微笑，然後向她走進，“不算，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張舒若環顧四周，問道：“去哪裡坐坐？”

對這條街張舒若也比較熟悉，但沒想到安靜的一角竟有個法拉利展銷廳。寬大整潔的玻璃櫥窗裡，排列著各種各樣的跑車。

“你是找我有事，還是單純來陪你買車”，張舒若看著寧青興致勃勃的翻著法拉利新車目錄，問道。

寧青轉頭看著張舒若，說：“我爸嫌我換車太勤了，所有我想啊，如果是你幫我選的，我應該不會那麼快就膩了。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找你談正事”

張舒若看了看時間，發現自己也不急，也就等著寧青先選好車型，然後再談她所謂的正事。

顧讓以為張舒若隻是單純的陪寧青看車，所以他也沒有貼的太近，而是坐在展廳角落的黑色真皮沙發上。

“秦歌幾時回來？”，寧青問。

“過兩天吧”

寧青注視著張舒若，眼睛裡浮現如同狐狸般狡猾的笑意，“你打算幾時走？”

聽到這，張舒若倏然眯起眼睛盯著寧青，表情有些了變化，謹慎的問：“什麼？”

寧青的嘴角微微彎起，“我們現在可是盟友，放心，最後正義一定會壓倒邪惡”

短暫的沉默。

張舒若聳動肩膀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呼出，“這不是什麼打到小怪獸的奧特曼故事，還有你怎麼會扯進來的”

“是天初？”，張舒若像確認般的問道，臉上表情有點難看。

“他需要力量，你需要幫助，而這些我都很樂意提供“，寧青輕笑著，眼睛發著盈盈的光。☆思☆兔☆在☆線☆閱☆讀☆

天色微暗，沒有風，沒有雨，但整個天空都陰沉沉的。張舒若站在窗前，看著滿地的落葉，不知站了多久，街燈一盞盞的亮起，房間裡陷入徹底的黑暗，張舒若的意識才從沉思中醒來。

坐到桌子前，她想收拾點東西出來，但思來想去，好像沒有什麼東西是重要的。

突然覺的口渴，張舒若穿過臥室，走到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連喝了好幾口，才真正的讓自己情緒落回平靜。

接下的這個星期，張舒若過的很正常，秦歌回來過一次因為工作結果待不了幾天又飛回去了。

這天張舒若站在浴室的鏡子前凝視著自己的臉，用視線一點一點描述自己的臉，就像自己與自己對話一般，看著鏡子的自己，張舒若無聲的笑了，因為自己就要死了。

第二十二章

張舒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停屍房。偌大的地方隻有她一個人，但因為剛醒來還顯得虛弱的緣故，她倒是不怕。按照簡天初原先跟她說道的路線，她小心翼翼的走出去，這麼陰森的地方也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過來。

走出出口，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正在等著。張若扶著牆壁，微眯起眼睛好讓自己看的更仔細點。車上沒有人，想必寧青簡天初還在安撫秦歌沒有時間趕過來，原先按照計劃張舒若應該待在車上等他們，但為了以防萬一，張舒若轉進了後備箱。

空間有點狹小，張舒若隻是蜷起身子，她摸著自己的手腕，有些泛疼，但她很開心的笑了。實在是太累了，張舒若一時又睡過去了。

張舒若是被關門聲吵醒的，那聲巨響顯得關車門的那人心情極其不好。張舒若豎起耳朵，聽到簡天初的聲音一下子就放鬆下來，跟準備招呼兩人車子就已經發動了。

張舒若剛想開口，寧青和簡天初就開始爭論起來。

寧青鐵青著臉：“怎麼會這樣，明明計劃完美無缺”

簡天初開著車：“我們在附近找找，估計舒若昏迷醒來後太迷糊了，隨便就走出去了”

“她是我的”，寧青抬起頭看著簡天初。

“找到她，有多遠你就帶她走多遠”，簡天初冷峻的說道：“不要讓她再出現在秦語麵前。

“秦語？”，張舒若心驚了一下，她默默的縮著，打算聽兩人繼續說下去。

寧青看著後視鏡，說：“你說秦歌會不會懷疑這件事？”

“不會，屍體都給她看過了，她有什麼好懷疑的”，簡天初冷冷的說道。張舒若是被車撞死的，或者說是她故意讓車給撞的，當然那車也是安排好的。隻有這樣，她才有機會進手術室，定位器被取出來後，就宣告她死亡。剛好那時張舒若也是極其虛弱的，整個人都陷入昏迷中，身體也漸漸變冷，也就沒有人懷疑了。

“秦歌會不會再回去查看”，寧青問。

“不會，秦家也不會讓她再回去的，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