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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驚嚇,撲棱著翅膀飛向天空。偶爾有幾處不知名的鳥叫聲。天氣陰沉,怕是要有一場大雪。

來了這山中幾日,他心中從未有過的平靜。看著甄家一家三和睦的樣子,恍惚的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以防後宮乾政,阿哥與公主們降生以後都要養在阿哥所,像那樣一家人圍在桌上吃飯的情景,在他記憶中從來沒有過。

小時候,要想見到自己的額娘,非要實在普天同慶的節日裡,父皇在上麵,領著一群妃子、娘娘們。他們則遠遠的在另一桌子上。那時候,老想著過節,盼的就是能與自己的母妃隔著桌子一起吃飯。若是母妃頗得寵愛,還可以將孩子帶在身旁說幾句話。但是自己的母妃從來沒有寵絕後宮過,她也是懂禮的,從來也沒有跟父皇提過要看看自己的孩子。

愣了半天,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瞥了她一眼,清清喉嚨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想我怎麼幫你?”

她夾了夾眼皮,這麼容易就同意了?“自古刁民都怕官。你適度發揮就好。”

“我還有一事兒不明?”他又看了一眼滿臉感激的她,“你與九殿下十分要好?”然後一瞬不瞬的看著甄千金臉上任何一個表情細微的變化。

甄千金聽聞頗驚訝,奇道:“你也知道他是九殿下。”又自言自語的點了點頭,“你從京中來,自然也應該見過他。既然如此,方才就應該讓他將你帶回京中,剩下在這裡浪費時光。”拍了拍頭,“我倒是將你忘了。明日有人再來,我給你提一提。”

前些日子,等安頓下來,她問過迷陽如何落到這般田地。迷陽隻說與小童在河邊遊玩,失足落到水中。如今在這裡等待童子定能尋來。甄千金不疑有他,伊河上遊天氣略寒,年年冰凍,掉到裡麵被水衝到這裡,算是福大命大。

迷陽聞言眼中冷光一閃,再細細打量甄千金一雙漆黑發亮大眼睛,裡麵沒有一絲的渾濁,側過頭去,“走吧,你不是擔心你的父母嗎?”

九皇子三人策馬而走,三哥與五哥落一個馬頭在後麵,出了村子。五哥打馬上前,“九哥,可看見了。”

九皇子勒住馬繩,漸漸的將馬勒住在原地打轉,“五哥也見了?”

三哥嘴上不方便,大著%e8%88%8c頭問,“雷門,說什麼?看見隨了?”

龍陽與五哥相視一笑,雙%e8%85%bf拍著馬肚子,口內道:“駕,看來咱們得給二哥他們送點消息。賢妃娘娘在宮中想是提心吊膽、望穿秋水了吧。”

五哥打馬上前,斟酌一二道:“九哥,為何?”

龍陽前麵夾緊馬肚,猛地用鞭子抽打在馬%e5%b1%81%e8%82%a1上,順勢擺擺手製止了五哥的話,三人一路無語,各有各的心事兒。

龍陽迎風在前麵飛馳,想起小時候父皇%e4%ba%b2教自己布庫作戰時,跟自己講的話。煩躁的甩甩頭,揚鞭喊道:“走,聽聞姑蘇鶯鶯燕燕,吳儂軟語。隻是沒有機會到此見識一番。咱們今夜就去畫舫逛逛。”

封肅一早就氣勢洶洶的來到甄家,恰甄千金在外。偏偏家中留下的兩位緊守《孝敬》的主兒,不敢對他說出一個不字。他舒服的歪在太師椅上,喝著女兒給自己提的熱茶,手裡抓著桌上的銅子在錢盒子裡丁玲哐啷作響。來了交草藥的農戶,他便眯著眼在草藥中挑三揀四,總要壓人幾個銅子兒。瞅甄家兩位不妨,快速伸手抓一把銅子放在自己懷裡,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喝著茶。這樣三番兩次簸箕中的錢便剩下寥寥無幾。

封夫人則在廚房中指揮封夫人與嬌杏乾活。甄千金在前推門進來便見到自己的父%e4%ba%b2,站在一旁為封肅添茶倒水,外麵的農夫怨聲戚戚,封肅正往自己懷中塞錢。

作者有話要說:

☆、畫地為牢

她三步兩步搶上前去,一把按住封肅往%e8%83%b8口裡塞錢的手,臉上堆了笑,“外公怎能如此辛苦?這裡有父%e4%ba%b2照看便可,您怎麼來了?”

封肅自知不好,將銅子兒啪啦一聲扔在簸箕裡,訕訕的笑著,“孫女怎麼回來了?外麵挖草的人都回來了。你身後的這位是誰?”轉眼岔開話題,指著身後的人問道。

甄千金身子一側,將迷陽讓到前麵來,躬身低首道:“公子裡麵請。爹,快讓公子到屋中去。京中的天氣雖然寒冷,卻不比這裡陰冷。公子從京中來了,一時受不了。這大猩猩毛氈也不管用。”一壁說一壁往裡麵走,“我娘可有見炕燒的暖暖的?”

甄老爹在封肅身邊凍了一下午,哆哆嗦嗦的跟著道:“你娘在廚中準備飯菜,怕是還沒來得及呢。我現在就去廚房催催。”

她停住腳,攔著故作小聲道:“爹,你到屋中與外公一起去陪客人吧。人家從上麵來,咱們可不能慢怠了人家。慢怠了人家顯得咱們莊戶人家似的。”

封肅掙著耳朵,將倆人的竊竊私語一字不落的聽到心中,一%e5%b1%81%e8%82%a1從椅子上抬起來,忙上前對迷陽諂媚道:“公子是京中來的?老夫老眼昏花,不知道貴客到了。”轉身變臉斥責甄老爹道:“賢胥,如此對待貴客?還不快請到屋裡去。”

迷陽從她身邊過,甄千金在背後扯了一下他們借來的大猩紅毛氈,提醒迷陽,彆忘了自己交待的事兒。

到了廚房,她小外婆兜著手,坐著馬紮子在鍋台前烤火,嘴中嚼著瓜子指揮著甄夫人和嬌杏,不是尖酸挑剔道:“你們倆手腳快點,要你們這個速度,晚上落了太陽也吃不上飯。原來這些話我這個繼母不應該說,早年也是讓你母%e4%ba%b2寵溺慣了,不然這麼大的年紀連點活計都沒有。”吐了一口瓜子皮,踹了嬌杏的小杌子一腳,“還有你,%e9%b8%a1翅膀上的毛怎麼還沒拔乾淨?你的手是乾什麼用的?浪蹄子就知道擦胭脂磨粉的耍浪。”

甄千金眼冒金星,這還當上當家主母了,壓著氣道:“娘,屋中的炕還沒燒火?快去燒火吧,公子冷著的很。”眼皮夾了夾封夫人,“外婆也在這裡?廚房煙火大,煙熏了您就不好了,還是隨咱們到外麵去吧。”

封夫人上次受了她一肚子的氣,早就想著要收拾她一頓讓她知道知道厲害,將手中的瓜子往鍋灶裡一扔,“妮子你來了,正好你娘正忙不過來。不是我說你,女兒家就應該守著三從四德,你說說你,整天在外麵竄上竄下的。知道的說咱們家中疼愛你,不知道的還當你是沒教養的野丫頭。幸好隻有你一個要是還有弟弟妹妹,連帶著名聲也不好了。”

見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尖細著嗓子道:“你還在門口做什麼?沒聽見我讓你過來乾活。”從柴火堆裡找了一根木棍,在嬌杏的手上恨敲了一下,啐道:“好好的姑娘不做,竟學些粉頭娼/婦,你的手就這樣金貴,我說了多少遍將上麵的毛給我清理乾淨?”

欺負到家裡來了,彆人忍得了,她忍不了,甄夫人正好去了裡間燒火去了。她早就看見嬌杏的手浸在涼水裡凍得通紅,這一下子不輕,眼見就腫起來,心中壓著一股火兒,惡聲惡氣的道:“嬌杏,這麼冷的熱天,誰讓你用冷水的?”

繞開封夫人將鍋蓋一把掀開,指著一鍋正冒熱氣的水道:“這麼多水,留著給誰用?”拿起瓢來就要舀鍋裡的熱水。

封夫人騰地從杌子上站起來,一把按住她的胳膊,變了臉色:“我讓她用的涼水,%e9%b8%a1肉遇見了熱水味道就變酸了,你外公不喜。再說了,這一鍋的水,是燒了給你外公湯酒的。再就是我們淨手用的,還沒有下人的份。”

她挑眉看了一眼搭在胳膊上的手,淨你個大頭兒子,到了我家來指手畫腳不說還在這裡裝大頭鬼,將胳膊上的手甩掉,嘴中念道:“嬌杏,看好了。你以後也是要到大戶人家去的,要是做了主母腰杆子得硬,像這樣唯唯諾諾的能得著什麼好,將盆子端起來,我給你加熱水。這手凍上了傷疤,日後讓人看著笑話。還當是咱們家虐待你了。”

嬌杏這一下,找到了主心骨,原先甄夫人在不允許她忤逆,又加上這幾年被他們欺壓慣了,逆來順受成了常態,這會兒聽了甄千金的話,果然直了直腰杆子,將盆子端起來。

封夫人眼見倆人一唱一和的根本不搭理自己,怒從心來。好啊,你們這倆小崽子就想欺負到我的頭上來,就是當年自己做妾那會兒,正房太太也沒敢這麼橫,一把打掉甄千金手裡的水瓢,“你敢不聽我的話,怕是連你母%e4%ba%b2也沒有這個膽量。”

水瓢是葫蘆切開做的,質地輕,在地上翻滾了兩下,原地轉著圈,甄千金看了一眼水瓢一句話不說,彎腰將它撿起來。

封夫人還當她被嚇住了,腳上蹬著柴火,掐著腰,“小蹄子,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在這裡乾活。你娘也不敢。”

‘啪’的一聲,封夫人僵住了,嬌杏僵住了,甄千金也不動了。

【係統】爽道:“做的好。隻是不夠徹底,要是我就將她推到鍋裡去煮了。”

甄千金冷哼一聲:“才不要,弄臟了我的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

片刻以後一聲尖叫破門而出,“作死的小娼/婦,竟然敢用熱水潑我。啊!!!”

她將水瓢交給嬌杏,“讓我看看你將來當家主母的風範。”

嬌杏顫唞著接過水瓢,認真的看了一眼封夫人。

“你敢,你個下人想要謀害主人不成。”連連後退,威脅加著高八度的顫音,半點威懾力也沒有。

“嬌杏,放心有我擔著。”甄千金鼓動道。

‘啪’,從頭到腳又是一瓢。

酣暢淋漓,甄千金拍手叫好,“乾的好。”

【係統】呐喊道:“痛快。你終於做了一件讓我通體舒暢的事兒。”

甄千金,‘。。。。。。’

迷陽在屋中聞聲趕來,封肅緊跟在後,他聞聲戰栗,這聲音夜間聽上去更加銷/魂/蝕/骨。

甄氏夫婦匆匆趕到。

封夫人一見封肅來了,也不管眾人在場,渾身濕漉漉的一頭紮進他的懷裡,嬌滴滴的哭訴道:“我就說不要來,我又不是她%e4%ba%b2祖母。就是讓她給我舀水,她便這樣對我。老爺還是將我休了吧。我是沒臉麵見人了。”說著便嬌滴滴的哭起來,好不委屈。

眾人都看著,尤其是還有京中的高官,封肅咳嗽了一聲來掩飾尷尬,將夫人從懷裡推開,詢問:“怎麼就弄了一身水。你不慣做這個。我就說彆讓你來廚房。”

封夫人抹著眼淚道:“是你的好孫女,看不慣我,給我潑的,還有這個賤/婢。老爺可得給我做主。”說完又倒在封肅的懷裡嚶嚶的哭起來。

“ 英憐,真是你潑的?”

甄千金將手裡瓢往鍋裡一扔,將手上的水讓身上一抹,用鼻孔看著他倆,“是我潑的,怎麼了?”指著封肅的鼻子道:“還有你,以後不要再到我家中來。我母%e4%ba%b2這幾年仁至義儘,還有,你彆當咱們都是傻子。我祖母怎麼去的,我們都門兒清著呢。你要太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