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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不得了,正想著什麼時候找個由頭賞賜她一下,如今聽聞兒媳婦想要去寺廟,又是有名的寺廟,很是輕易地就答應了。還特許太子妃進香之後可以帶著小郡主回一趟娘家——由太子作陪。

這是李二陛下給太子妃無比之大的臉麵了!

☆、第七十章

既然說這一日去完弘福寺之後,陛下特許太子陪著太子妃回娘家,那麼東宮一家人也就早早一塊兒出發了。

微服的。

畢竟是佛道相爭白熱化之前,外人皆知太子和欽天監台正袁天罡交情不淺,此刻亮出身份去寺廟卻是有些不妥。

於是東宮三人和晉陽、新城兩位公主都是微服出宮的。

晉陽從前還跟著李承乾、李泰等人來過宮外,新城卻沒有這樣的待遇了,出了宮,眼睛都不夠看!

還是武顏笑著說:“新城,外麵的景象也不會跑了,待會兒咱們從弘福寺出來,再讓車馬帶你們去彆處坊間兜兜。”

新城想要點頭,最後還是說:“嫂嫂,今日咱們還要去誠郡公府呢,還是彆了。”

武顏笑笑:“不妨事,都是順路的。”

新城開心之下,更是笑眯了眼睛。

因為長安城是天子腳下,見過太子殿下的人還不少,所以李治也就沒有騎馬,一同在馬車裡端坐著,頗有些嚴肅的樣子。

新城對這個小哥哥的印象也不深,不敢在他麵前頑皮造次。

等到了弘福寺,自然有護衛報上事先擬好的名號——不過是皇族旁支的家眷。招待的大和尚也是和氣,並不因為來人身份不夠尊貴就有所怠慢。

乃至於等到高陽公主馬車到了的時候,公主的家丁嗬斥擋路的進香人家,那招待和尚還忙不迭地為周圍的人說好話。

武顏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歎息:難怪言官們要參高陽了,看她行事確實是跋扈。

擺著公主儀仗出門的高陽自然是沒有見到李治一家和兩位妹妹。

佛門清靜之地,無論王孫公子還是販夫走卒,皆是不可驅使車馬入內,所以高陽在婢女的簇擁之下進入弘福寺。隻留下`身後竊竊私語、紛紛議論。

高陽先去大雄寶殿上過香,又對著接引自己的小沙彌說:“辯機大師可得閒?上回本宮在此間出了小小的意外,多虧辯機大師出手相助,今日特來道謝。”

小沙彌不過七八歲,懂什麼,自然是老老實實地回答:“辯機師叔剛做完早課,小僧這就去喊他過來。”

“不必了,你領我去大師的院子便是。”

說來也是湊巧,小沙彌是方丈的弟子——這才輪到接待公主,為人又很老實,什麼都但憑公主吩咐,便點頭給高陽引路。

辯機和尚二十出頭,%e5%94%87紅齒白,一顆光頭絲毫無損他出塵的氣質和俊美的容貌。

高陽覺得自從見到他,心裡就開始鼓噪起來,她悄無聲息地揮退了身邊伺候的人,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看對方打坐,竟是覺得怎麼都看不夠。

等到辯機睜眼,就看到高陽公主一身火紅坐在屋裡定定地看著自己,眼神仿若一汪春/水。

辯機有瞬間的慌亂,又很快調整好神色:“施主若是進香,自當去前殿;若是想要小憩,也另有庭院。何故出現在小僧的屋子裡?”

高陽隻是微笑,並不作答。

辯機雙手合十再次開口:“施主身份尊貴,自是有通天坦途,小僧與你並不是誌同道合之人。”

高陽反駁:“佛祖既能以身飼虎,大師又怎可對於深陷苦海的我無動於衷?”

“施主既是錦衣玉食、華服車蓋,又何來身在苦海一說?施主能做的事,是天下女子所不能做的,這便是前世種下的善因了。”辯機振振有詞。

高陽還是笑得俏皮:“我這輩子的榮華富貴是我父皇給我的,和我上輩子又有什麼乾係呢?上輩子的我說不定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女子巧笑嫣然。

其實辯機也是心如擂鼓。

他在弘福寺的輩分確實高沒錯,可是年紀真的還小。

以前也不是沒有對著他總是偷瞄的女子。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像是高陽公主這般直接、赤/%e8%a3%b8/%e8%a3%b8地逼近。

自從上次陰差陽錯,辯機對公主出手相助之後,高陽公主仿佛就是認定了他一般,隔三差五來尋他說話。

辯機有些擔心,這樣下去,讓師兄知道怕是不好。

不好什麼?

辯機也說不出來。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高陽公主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來尋自己,辯機和尚的心裡確實有一種難言的滋味。

辯機是長安附近平民百姓人家的兒子,這年月很是流行把小兒送到廟宇裡去“鍍金”,因為辯機聰慧且相貌端正,很是得弘福寺前任主持的喜歡,在商踱之下,辯機的家人舍了這個兒子出家——家裡兒子還有好幾個,不愁沒人傳宗接代;再說了,有個出家為僧,被主持收為關門弟子的兒子,說出去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兒。

於是辯機後來便剃度了。

到了弱冠的年紀,自然而然就受戒了。

這一切的發生都是理所當然的,沒有人覺得年紀輕輕、精通佛理的辯機大師如今也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罷了;沒有人會懷疑辯機大師佛心不堅持。

都說“烈女怕郎纏”,其實和尚也怕女兒纏呀。

辯機若是於高陽無意,早就該避開高陽了,而非苦口婆心的勸阻——這一次次的口%e8%88%8c交鋒,難道不是男女之間加深了解的最好方式嗎?

……

李治和武顏是光明正大來到弘福寺的,因為並不需要李治使用法術,所以也就不擔心會被上次的老和尚察覺出來。

給他們引路的也是一個呆頭呆腦的小沙彌,李治等人上過香之後,便四處走走。期間,因為李治姿容不俗,還引得不少婦人、小娘子偷看。

膽子小的是偷看,膽子大的,就是明目張膽地看,還有邊看邊吃吃笑的。

武顏酸溜溜地說:“招蜂引蝶。”隻是動了動嘴皮子,就身旁的李治聽見而已。

儘管是被阿顏取笑,但是李治忽然覺得心情就變得明朗起來,就算是因為來到佛門之地有幾分不適,都不放在心上了。

因為不能動用法術,以免驚擾了略有神通的老和尚——畢竟今日人多,逃匿也不方便。

武顏便讓椿兒和小沙彌打聽了寺內各位大師都是否得閒,說是自家少爺少夫人要去拜訪——最好是玄奘法師,如若不便,聽聞辯機大師也精通佛理。

小沙彌最近都見慣這樣的場麵了,因為玄奘潛心修行,並不怎麼接待外客,小沙彌說待他去問問辯機大師早課結束了否。

辯機自然是沒有空——據說在接待貴客。

小沙彌一臉抱歉地回來。

椿兒得了武顏的示意,便說不妨事,隻說一行人走走便要離去了。

小沙彌或許是心有愧疚,帶著李治眾人去看了弘福寺不少妙趣的景致。本已然是逛遍了,欲離去的眾人,卻在藏經閣外遇到一淺灰色布衣的掃地僧。

肉戲!

小沙彌恭恭敬敬地給白眉白須的掃地僧行禮。

掃地僧麵色紅潤、聲如洪鐘:“老衲算出今日必有貴人到,在此恭候已久了。”

一丈多的距離,愣是讓這掃地僧一步靠近,晉陽和新城都看傻眼了。

李治和武顏對視一眼:就是那一日的老和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掃地僧相邀品茶,太子夫婦深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便從容應下。

那老和尚把笤帚隨意一丟,笤帚便飛出幾丈遠,乖乖靠牆立好了:“幾位施主請。”

……

老和尚的禪室簡陋無比,和整個大氣恢弘的弘福寺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兩位施主不妨在隔壁稍作歇息,老衲與這二位施主有話要說,還望包涵。”掃地僧說出來的明明是有些失禮的話,但是晉陽和新城從心底裡生不出異議。

兩位公主都沒有跟進裡間去,伺候的椿兒等人也在外頭候著了。武顏欲把小郡主交給椿兒,老和尚卻說:“我觀施主的孩兒頗有天資,可否一同入內?”

武顏看了李治一眼,李治蹙眉點頭。

進了裡間,老和尚打量了武顏和武顏抱著的孩兒,皺著眉頭說:“施主如今萬分凶險,不可行差踏錯一步。”

☆、第七十一章

“施主如今萬分凶險,不可行差踏錯一步。”老和尚雖然沒有言明是哪一位施主,可是武顏知道,他說的一定是李治。

“大師所言可是真的?”

“阿顏莫聽大師胡言。”

武顏和李治異口同聲。

老和尚歎氣:“施主有慧根、有本領,奈何要走這麼危險的路?即便是為了修行不可破了童子之身,也不該弄出人偶糊弄家裡的長輩。”

此言一出,李治和武顏都微微有些不自在:一個老和尚在二人麵前說童子身什麼的,總覺得有些尷尬羞恥。

可是很快,武顏就反應過來:“大師的意思是人偶之法,於我夫君傷害甚大?”

“然也。老衲觀施主手中的小兒,其魂魄與這位男施主一本同源,該是男施主在高人幫助下分出自身一魂魄——阿彌陀佛,施主心善,不欲奪舍,乃是大慈大悲之人。可是人怎能長期缺魂少魄?”老和尚一臉悲憫,“男施主最近必定是性格大變、喜怒無常……長此以往,恐一身慧根受損、數年修為皆散退,由此墜入魔道也是未可知。”

在老和尚剛開口的時候,李治就想阻止武顏聽下去,可是他和阿顏有異議的時候,一向都是阿顏贏的。

李治眼睜睜看著老和尚抖落了人偶的底細,又看到阿顏皺著眉頭,滿臉怒氣。

武顏氣呼呼地瞪了李治一眼,那眼神的含義就是:回去再找你算賬。

然後武顏誠心誠意地請教老和尚:“敢問大師,這人偶之法的厄果要如何消去?”

老和尚笑咪咪地說:“不難,不難,隻要男施主有一顆虔誠侍奉佛祖的心,皈依我佛,這厄果自然會因為長期誦經念佛而消散。”本以為這次可以騙到一個與佛甚是有緣的人出家。

誰知道武顏說:“大師,不是我舍不得他出家,而是他實在是不適合出家!還有彆的方法嗎?”

“彆的,自然是有的,不過需要這位施主的生辰八字……”老和尚一臉失望:怎麼了呢,紅塵俗世有什麼好的?出家修成正果才是光明大道呀!

這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