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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想的那麼善解人意?

☆、第七章

賈寶玉專心於思索著美人哥哥給的警示,直到回了榮國府都是癡癡的,幸而他本就是個呆性子,三天兩頭犯一回癡病,沒引起什麼關注。

黛玉回到碧紗櫥,王嬤嬤已經準備好了蛋%e4%b9%b3酪,恰恰好是溫熱的。

又有婆子送進了熱水,雨燕服侍林黛玉更衣,並雪雁一起伺候姑娘洗漱——記得剛入賈府的時候,老太君還提出要把身邊的丫鬟派給黛玉,被黛玉婉拒了,自己身邊丫鬟儘夠使喚了,再來一個陌生的丫鬟,怪不習慣的。

林黛玉換上了常服,王嬤嬤端過蛋%e4%b9%b3酪:“姑娘去了寧國府,覺著景色如何?”

“隆冬時節的,還不是那些花啊草啊的,沒甚好看的。倒是有那蓉哥的媳婦兒秦氏是個妙人,棋藝不錯。”黛玉接過小碗說到。

“姑娘和秦氏很投緣?”王嬤嬤問到。

黛玉咽下一小口%e4%b9%b3酪:“投緣倒是談不上,不過是好奇小戶人家的女兒也養的如此精細。”

雨燕在一旁接了一句:“可不是,東府的蓉大奶奶,屋裡點的是龍涎香,燒的是銀霜炭,字畫奴婢是不懂,不過案上擺著赤金盤,另有著南邊的時令果子,一屋子可叫金玉滿堂!”

黛玉被雨燕的描述逗樂了:“就你眼尖,我都沒仔細看。金玉滿堂這詞兒是這麼用的嗎?”

王嬤嬤也笑了:“照雨燕的說法,這蓉大奶奶在東府地位不低啊。”

“嬤嬤放心,我算是想通了,任她地位高低,左右我就是個客,關了院門子就可以過小日子——誰還敢在老祖宗院子裡撒野?”黛玉吃完最後一點蛋%e4%b9%b3酪,接過雨燕遞來的清水漱口,“就是有些想爹爹了。”

…………………………

同樣在想著林如海的還有賈寶玉。

彆誤會,賈寶玉就算是以後長歪了迷上了龍陽之好,也不會把魔抓伸向自己的%e4%ba%b2姑父。

而是寶玉在想,林姑父到底會不會如夢中那樣病逝了,遠的不談,至少要讓林妹妹有個依靠啊。

這時候的賈寶玉一心撲在日後為自己嘔血而死的林妹妹身上,沒想到那神仙妃子似的秦氏會死在林如海前頭。

賈寶玉撓腮抓耳卻沒有好法子——誰叫他十二年來白長了一副好皮囊,腹內全部是草莽!身為古人,基本的常識也是有的,寶玉並不敢把自己遇到的夢境隨隨便便說出來,不然被當做靨著了還是小事,萬一被視作不乾淨的東西附身,就悲劇了。

最後多角度打探林如海的寶玉不僅黛玉覺得奇怪,王嬤嬤也發現了其中異常:莫非寶玉被穿越了?

可是左看右看賈寶玉也沒有表現出一點來自異世的跡象,倒是極有可能是重生了。

就算賈寶玉被換芯成為老鄉,王嬤嬤也沒打算去上演一場認%e4%ba%b2記:身份地位不同,還是避免不必要的交集比較好,不然火眼金睛的賈母、愛子如命的王夫人分分鐘就可以把自己碾壓了;何況現在賈石頭還排除了被穿越的可能——君不見,若是穿越來的人,必定會奇怪黛玉身邊怎麼沒有紫鵑,隻有原住民版本的寶玉才知道因為黛玉帶齊全了下人,所以賈母就熄了再添人的心思。

不得不說王嬤嬤人老成精了,寶玉確實絲毫沒懷疑為什麼鸚哥沒有改名紫鵑,去林妹妹身邊伺候——憑他的智商和情商,不足以見微知著。

現下的賈寶玉見著襲人就有些不得勁兒,明明是夢裡發生的事情,就好似自己%e4%ba%b2身和她做了那羞人的事情似的。

寶玉的眼珠子三不五時地往襲人身上瞟,襲人自然是發覺了的,以為自己哪裡有不好,還悄悄照了照鏡子。

晴雯最是牙尖嘴利:“照甚麼鏡子,寶玉多看你幾眼,你也照不出一朵花兒。”

麝月扯了扯晴雯的衣袖:“少說兩句罷。”

晴雯依舊擺弄著帕子說:“反正想要做寶二爺眼前第一人的也不是我,我才不怕得罪人。”

襲人假裝沒聽見,自顧自忙碌。

晴雯見襲人不回應,也覺得沒趣,就不再說這個了。

晴雯的一席話倒是唬了賈寶玉一跳:連襲人、晴雯都能發現自己最近有些不對勁,這不會被老祖宗和爹娘發現罷?

賈寶玉純屬想太多了,老祖宗賈母年歲大了哪能時時刻刻看顧寶貝金孫;他老子賈政除了查學業更不會關注彆的;娘%e4%ba%b2王夫人最近的心思都在進宮做女官的女兒賈元春身上——據傳出來的消息說有好信兒,不知道是怎麼個情況。

現在擺在寶玉麵前的彆的事都不要緊,最是有兩樁:要不要搬出碧紗櫥?族學還去不去了?

依著賈寶玉對林妹妹的情深意重,真真是舍不得搬出碧紗櫥,何況貿然提出,老祖宗也不會答允;其次,族學裡烏煙瘴氣,實則是學不到什麼好的——但是賈寶玉覺得就算換了夫子在家開課,自己也不一定能學進去甚麼。

最後,有著鴕鳥心態的寶玉想著:我且再等等看,再等等看。

一等兩等的,年就過去了。

開春後,果然在族學裡見到了秦鯨卿。

(本段為原文)薛蟠自來王夫人處住後,便知有一家學,學中廣有青年子弟。偶動了“龍陽”之興,因此,也假說來上學,不過是三日打魚,兩日曬網,白送些束修禮物與賈代儒,卻不曾有一點兒進益,隻圖結交些契弟。

很有些貪圖金銀的小公子與這呆霸王有了首尾。待到天生風流嫵媚的秦鯨卿來了,更是攪亂賈家族學的一池春水。

說來也怪,本該與秦投緣的寶玉卻不知怎地,每次想有%e4%ba%b2近之意,就湧起一陣惡心,天長日久終是沒能和鯨卿勾搭上。

族學的夫子雖是老眼昏花,可也不是無才之輩,寶玉天天背誦默讀,在一回賈政考察學業的時候居然沒有吃掛落!

雖然仍舊是被罵作“孽畜”,可是這完全不痛不癢——曾經是見了老子麵必挨罵、隔三差五一頓狗血淋頭、一旬半月被踹幾腳、一季半年一頓胖揍。

賈政尚且不會說一句誇獎的話,可是賈母和王夫人高興的好似賈寶玉已然金榜題名似的,竟因著這個由頭擺了小宴。

賈石頭隻得苦笑:莫怪夢中的自己一直頑愚不看,果然是被寵溺壞了,這一次流利地背出詩經都能被誇耀成這樣。

雖然賈寶玉仍舊認為鑽營仕途的都是蠹蟲,但是不否認自己確實不該一竿子打翻了另一部分不汲汲營營的清流。

自覺長進了的賈寶玉痛苦並快樂地讀著以前最看不上眼的四書五經,無奈天分就不是在這方麵的,收效雖有卻是緩慢。

寶玉屋裡的大小丫鬟們都不敢咋呼,生怕被王夫人以“勾引寶玉分心”而趕出去。

一時之間,連林黛玉都被寶玉的做派給驚著了:難道真是浪子回頭開了竅?

不論榮國府眾人是怎麼樣驚掉了眼珠子,賈寶玉硬是咬牙苦讀了大半年。

時值初秋,揚州林府來信,道是姑爺林如海身染重病,思念女兒,寫書特意要接女兒回去。古人但凡用上了“重病”一詞,基本就是不能好的了。

賈母聽了,未免又加憂悶,隻得忙忙的打點黛玉起身。

寶玉悚然一驚,這不正是夢裡的情節!於是央求賈母要一同去揚州,說的信誓旦旦:“必會照顧好林妹妹的。”

因為賈寶玉大半年表現良好,賈母%e4%ba%b2上加%e4%ba%b2的想法更是盛了,也想著萬一女婿有個不好,此行就把這事過了明路,好了卻一樁心事,便點頭應允。

寶玉的老子賈政就更容易打發了:賈政自命清高,一向看得上妹婿林海,如今林如海病重,自己兒子主動提出去探望姑父,是為孝順%e4%ba%b2長,可見是確有長進了。

唯獨王夫人有些不樂意:寶玉長至如今,還沒出過遠門,這回就要因他林如海病重,巴巴地去了揚州,萬一過了病氣怎地是好!

但是王夫人拗不過老太君和賈政,隻能憋著不做聲。

除了寶玉,賈母還定了賈璉隨行,沿途有個年長的跟著照料,才安心。

並囑咐賈璉,仍叫帶黛玉回來。

賈璉、寶玉擇了日期,同著黛玉辭彆了眾人,帶領仆從,登舟往揚州去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

到了揚州碼頭,守著碼頭的林府小廝速速迎回了眾人。

林如海確實已經病得起不了身,許嬤嬤並澄碧安置了賈璉、賈寶玉,黛玉稍作梳洗直奔後院去見自己父%e4%ba%b2。

一年不到,年過四旬的林如海竟是形如枯槁,暮氣沉沉。

黛玉一見父%e4%ba%b2現如今的樣子,就止不住眼淚:“爹爹好生狠心,竟是一點口風也不露。但凡玉兒知道爹爹病了,早早就該回揚州了。”

林如海勉強坐起身,拍了拍黛玉的手:“生生死死都是命,沒什麼好去強爭辯的。趁著爹爹還清醒,給你說說家裡現如今的情況。”

王嬤嬤知道這時候該清場了,帶著一屋子的丫鬟出去了。

“玉兒,我給你在京外和揚州都置辦了……”

……

屋內是淒淒慘慘戚戚的林氏父女。

屋外王嬤嬤看到自己娘%e4%ba%b2也在,像是在等候差遣。

許嬤嬤看到自己女兒,給傍邊的澄碧說了一聲,就使了眼色把女兒叫到院子裡。

四周空曠,並無可以藏身躲人的地方。

許嬤嬤輕輕說:“老爺怕是不能好了。”

王嬤嬤自然是知道劇情的,並沒有表露出很吃驚的樣子。

許嬤嬤看到女兒越發有了城府,既欣慰又心酸:做好姑娘的左膀右臂自然是好的,可是女兒這一輩子也就隻能這麼孤老過了……真真是!

回過神的許嬤嬤再次壓低嗓音說到:“老爺這回得病,有蹊蹺。”

☆、第八章

“老爺這回得病,有蹊蹺。”

聽見娘%e4%ba%b2說這樣的話,王嬤嬤麵上震驚心裡卻有所準備:林如海之前也並不是文弱書生,驟然病重至斯,必定有隱情。

原來,是王嬤嬤的爹,林府外院的二管事發現了不對勁:成貴家的跟著姑娘去京城之後,林府廚房缺人手了——本不會如此,可是賈敏當年病重的時候打發了一批下人,待到賈敏去世之後,林如海也放出一大批下人。因此,成貴家的走了,灶下娘子就空了缺。

新采買的廚娘看著是忠厚老實的,試用一陣子之後就定下了她,老爺也挺喜歡她做菜的口味。

可不曾想新來的廚娘是彆人的細作,偷偷給老爺下了阿芙蓉,待發現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