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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芙看起來可不這麼想……”

其實我是想說,人家希芙都蹲下去,手都碰到托爾肩膀了,假如你基於兄弟情深的份上想進去扶一扶你哥哥,也要看看情形是不是適合,會不會尷尬——

不過很顯然洛基就是個擅長打擊彆人、敗人興致的小能手。

他突然站直了身子,施施然整理了一下自己因為潛伏而略皺的外衣下擺,然後居高臨下地向我投過來一個冰冷的眼神。他如同冷玉一般的綠眼珠半藏在樹叢和建築死角所構成的暗影裡,看上去毫無溫度。

他突然勾%e5%94%87輕輕一笑,笑意冰涼。

“很遺憾,米瑟緹麗絲。好-戲看完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逐客令使我猝不及防,呆呆地下意識也跟著他站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好。

大約是看見我這副可厭的呆相,洛基那秀氣的長眉微微一挑。

“……難道你也想進去扶上阿斯嘉德的英雄托爾一把,好叫他感激你?”

我錯愕地望著他,眨了眨眼睛,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我甚至從來都沒有跟阿斯嘉德的大王子交談過一個字。我乾嗎要去扶一個醉鬼?我是做好事的紅領巾嗎?

……話說紅領巾到底是個什麼鬼啊。為什麼我腦海裡一瞬間這麼自然地閃過這個名詞呢。

我慌忙猛烈搖頭,“不不不不不……我完全不想這麼做……”話剛出口,我又意識到自己表示不想去扶的可不是過馬路的陌生老奶奶,而是麵前這個乖僻大帥比的%e4%ba%b2兄長——而且我最近總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覺更深入了解這個大帥比以後,就覺得他似乎有那麼一丁點兄控的傾向——我立刻又非常狼狽地改口。

“啊我不是說我不想幫托爾的忙……而是……這個……實在也輪不到我去幫忙吧……”

我的辯解似乎非常蹩腳,因為我看到洛基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既然幫不上忙,你就可以走了。”他並沒有繼續嘲弄我愚蠢的應對,而是乾脆利落地下了個結論。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種態度竟然一時間讓我感覺有點難過。

明明我在他這裡所獲得的優待,已經遠遠超過我漫長人生裡所獲得的全部優待的總和。

我實在不應該再貪心地想要多獲得一些更好的對待。說到底,沒有人有義務讓我生活得這麼開心。而他已經為我帶來了許多的、值得永久銘記的愉快的瞬間。

於我而言,希望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侈。我從不抱有那種期待,才能夠在這對我來說冰冷沉寂如同霜巨人的國度約頓海姆一樣的神域生存下去。

我默然點了點頭,不再糾結於洛基的態度和他接下來的打算,輕聲說道:“……謝謝你今晚帶我來此。我過得很開心。這都是拜你所賜。”

我覺得這隻是極其平淡的幾句話而已,但是洛基的臉上一瞬間卻浮現了某種類似驚訝和意外的神情。

……我隻是想坦率地道謝而已。我有點迷惑地想著。

不過下一秒鐘那種奇特的神情就從他年輕漂亮而有點蒼白的麵容上消失了。洛基聳了聳肩,轉過身去。

“啊,這沒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10月26日:

假如大家覺得我寫OOC了的話請千萬忍耐一下。。。因為。。。過個幾章八成就會好轉的。。。

撒糖情節果然是俺的苦手。。。

還是糾結比較適合俺~~

那麼,明天見:)

☆、Chapter 6

自從上次罵完我笨之後,洛基這一次有好長時間沒有來。

不過我也很能理解他。

因為神王奧丁終於決定傳位給洛基的哥哥,阿斯嘉德大王子托爾了。這真是九界之內最大的一道新聞,就連我這種神域邊緣小透明也很快得知了這個消息。最近神域一片喜氣洋洋,到處都張燈結彩,大家都在忙著為盛大的傳位儀式做準備。

當然這種好事我是沒有資格出席的。也不會有人來邀請我。我才不會說自己因為看不到這種神域幾千年才出現一次的大熱鬨而心裡有點難過呢。

奇怪,我的心裡原來也是存在著這些渴望的啊。我還以為我早已經成功地滅掉了自己內心一切的好奇和渴望了呢。

……又或者,它們是被什麼人從我心底的最深處勾起,又翻湧了上來,令我訝異,令我驚喜,令我酸澀,卻完全不想擺%e8%84%b1?

我倚靠著蘋果樹,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樹上的槲寄生閒聊。

“這種大日子裡不會再有人來英靈殿這邊了吧?”我暗忖,畢竟誰家的國王即位的時候會去陣亡將士紀念堂什麼的地方啊?!

“我倒巴不得他有一陣子不過來呢,”槲寄生沒好氣地回我,“他每次出現,我都要倒黴!”

我明知故問,“誰?你說誰啊?”

槲寄生假如不是一棵植物的話,我想我現在已經能夠看到它兩個翻得大大的白眼了。

“彆裝成一副無辜的樣子了,你這種模樣準是跟他學來的!”它聽上去更沒好氣了,“你說還有誰?就你喜歡的那個人唄。”

我大大地吃了一驚,腦袋裡嗡地一聲響,覺得它瞬間脹大了三倍。我立即直跳起來,下意識地喊道:“你彆胡說!壓根沒有這回事!”

槲寄生默了幾秒鐘,慢吞吞地說道:“……瞧瞧你那種激烈的反應,我就知道我沒說錯——你準是喜歡咱們阿斯嘉德的王子殿下,才能默許他這些討厭的惡作劇。”

我愕然,沉默了下來,一時間隻覺得英靈殿外吹過樹林的風呼呼地在我耳邊刮著,發出很大的響聲;我的心臟咚咚地飛快跳動。

是……是這樣嗎?!

“瞎說!我沒有默許他的惡作劇,我隻是……隻是沒有能力阻止他!你也知道我這點本事,在他麵前簡直什麼都算不上……”我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反駁道。

槲寄生聽上去十分傲嬌地哼了一聲,顯得對我很不屑似的。

“當然,你這點本事在誰麵前都算不上什麼。”它無情地客觀指出這一點,毫不留情地戳我脆弱的小心臟。

我沮喪地垂下了頭。

……這叢天殺的槲寄生,難道就不懂得神馬叫做人艱不拆嗎!!

“唉,好吧好吧。”它一旦在和我的鬥嘴中占了上風,就會立即軟化下來。它呼啦啦地搖著它那堆被洛基好幾次變成其它玩意兒的枝條,似乎想要安慰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隻是太重視這個幾百年來第一次偶爾……呃不,經常來找你玩的……朋友?”它不太確定地吐出最後那個名詞,就好像對於這種定義,它一點信心也沒有似的。不過在我說話之前,它已經立即又補上幾句:“我對你的反應完全能夠理解!畢竟你還是個小姑娘嘛,總不能就這麼跟蹲苦牢——還是單獨禁閉——似的就過一輩子吧?你還有幾千年要活呢!尋找一個朋友是人生裡再正常不過的需求!我完全能夠理解!……”

我有點瞠目結%e8%88%8c地仰望著蘋果樹那簌簌作響的樹梢,看見今天燦爛耀目的陽光透過枝葉的空隙,一絲絲如同光的雨一般傾瀉下來,灑滿我的全身。

我不由自主地慢慢彎起%e5%94%87角,無聲地微笑起來。

還是一樣的、神域晴朗的白晝,陽光暖洋洋地照耀著神域每一個華美的角落。可是又仿佛有一點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像一座鏽蝕停擺已久的古老鐘表內部的齒輪,又輕而頑強地,重新開始在我的生命中一下、兩下,一點一滴地開始轉動。

他此刻想必正站在阿斯嘉德最華麗堂皇的正殿上,站在高貴的神王奧丁和神後弗麗嘉的身旁,注視著他的哥哥雷神托爾接過那頂閃耀而沉重的王冠。我不知道他此刻心裡作何感想,但是就我從前偶爾聽說過的一切來說,他總是跟隨著他的哥哥到處征戰,一起狂歡,一同成長。他像是每個仰慕著自己那出色哥哥的弟弟那般,仰望著哥哥一點點登上神域之巔的華麗殿堂的最高處。我很難確定他會不會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嫉妒,但是他毫無疑問會為他的哥哥高興——我能看出來他愛他的哥哥,從我們以前的閒聊裡的隻言片語中就能夠猜到。他總是用一種又驕傲又嫌棄,又極力假裝得滿不在乎的語氣,來形容雷神托爾·奧丁森——

“那個腦袋裡隻長了肌肉的家夥!遇見敵人隻會一味地悶著頭往前衝!要不是我在後麵施放了一陣霧氣掩護他……”

“我今天給希芙的頭發變了個顏色,那個滿腦子武力的女人隻會追著我要跟我拚命!托爾更有趣,本來是幫著希芙來教訓我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說了幾句話而已——他們兩人居然打起來了!……”

“咦,對了,從來沒有見你去參加過給阿斯嘉德勝利歸來的將士們慶功的宴會啊?你實在應該來的——今晚那個笨蛋托爾又打破了他自己摔碎酒杯的紀錄!……”

“我時常在想托爾是不是天生就沒有魔法值這一項天賦。最簡單的一個魔法教了他三個月,他還是完全學不會!讓我去學格鬥術都比這個輕易多了!……”

因為想到洛基的這些話,我的%e5%94%87角不自覺地浮現一個笑容。

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真的很好啊。我很羨慕。

雖然好像對於神域的絕大多數人來說,洛基就代表著托爾的那個小跟班,是生活在高大強壯、光芒萬丈的哥哥身後的陰影裡的那個纖細修長、敏[gǎn]蒼白的影子,但是我知道,他的能力遠不止於此。而且,在托爾的心目中,他的弟弟也沒有大家都認為的那麼不重要。

我雖然在神域近似於隱形,但我有時也會偶爾看見托爾和洛基說話的畫麵。托爾總是高聲大氣,豪邁地笑著,攬著洛基的脖頸,顯得十分%e4%ba%b2熱的樣子。他說話的時候雖然不太注重顧及彆人的心情——比如有一次我聽到他嘲笑洛基的武力值不夠高,隻會魔法是不行的——但是好像他們每次打仗回來,身上傷痕累累形貌比較狼狽的,永遠都是托爾而不是洛基。這固然能證明在戰場上或許洛基比托爾更識時務,懂得保證自己的安全一些,但無疑也可以暗示一點托爾多拚命些,他的弟弟就可以多一分優勢自保。

有這樣%e4%ba%b2近而有愛的家人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我想。

所以洛基長成了阿斯嘉德的惡作劇之神。隻有被父母兄長寵愛信任著的小兒子,才會擁有一顆喜歡惡作劇的心吧?因為知道自己的惡作劇再大也會有人來收拾留下的攤子——隻要不過分的話。而放眼阿斯嘉德,還能有誰闖禍之後的善後人選,比洛基的更有權威、更有力量解決一切爛攤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  10月27日:

內個。。。大家明天見。。。

☆、Chapter 7

槲寄生在樹上不滿地說道:“你的嘴角要咧到耳朵根後去了,妞兒。”

我愣了一下,慌忙把嘴閉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