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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遇到他 彼岸陽寶 4158 字 2個月前

眉立目。他的叔叔姑姑舅舅姨媽也都圍上來,勸他就聽媽媽一句勸,更有人說明天給他帶個姑娘來見見,比他看上的女孩一點不差。

白旭陽沒有見那個被家人看上的姑娘,於是遭到了更加猛烈的攻擊,他覺得自己簡直要崩潰了。長這麼大,他終於見識了一對老人的固執、霸道,和他們必須要維護的長輩的權威,那似乎是一件和道理毫無關係的事,所有他認為有道理的理由都無法撼動他們的堅持。

到元旦小長假的第三天,他懊惱的發現,如果他不低頭,不妥協,他將成為這個家的逆子。娘和媳婦,他隻能選擇一個女人。而娘是沒得選的,所以爸媽就是拿住了這個籌碼逼他放棄媳婦。

媽媽就算再不情願,再不甘心,也不能一直扣著兒子耽誤他工作。臨走前的那頓飯,白旭陽味同嚼蠟的吃著媽媽特意做的他最愛吃的菜。昨夜,在媽媽的眼淚中,他無奈又痛心的點了頭,答應回北京後就和路曉暉分手,他想也隻有先答應下來,安了媽媽的心,回去後才能和路曉暉兩個人一起從長計議。可是即使打定了這樣的主意,他也很不好受,萬一路曉暉生他的氣他該怎麼辦?他不願意傷害她,更不願失去她。一夜無眠,越臨近出發,他越害怕,不知明天到家後,該如何麵對路曉暉。

白媽媽看著他這個樣子,心疼得很,又覺得兒子不爭氣,大丈夫何患無妻,可他偏偏這麼一副窩囊相。老太太歎了口氣,給兒子夾了塊排骨:“陽陽啊,媽也是為你好,想讓你往後的半輩子都能過得舒心啊!”

“媽,你現在是給我堵心,你知道嗎?”白旭陽垂著頭,看著碗裡的排骨,一點胃口都沒有。生平第一次覺得堅持一件事是這麼無力,愛一個人是這麼難。他很想路曉暉,很想回到他們倆的那套溫馨的公寓,小小的家。不由自主的,他掉了一串眼淚。

白媽媽終歸是心疼兒子,拿了張紙巾想替他擦一擦臉上掛著的淚,誰知他一轉頭躲了過去。白媽媽的手頓了頓,心裡一股氣頂上來,沒好氣地把紙巾往桌子上一扔,起身進了廚房。

白旭陽仍然低著頭,拿筷子無意識的在排骨上一下下的戳,一塊排骨被他戳得骨肉分離。他的眼裡閃著淚光,失魂落魄的樣子,一點不差的全落在餐桌對麵一直一聲沒吭的白爸爸眼裡。兒子的脾氣他知道,火爆、倔強、直來直去、心地善良,雖然小時候也有過叛逆,但大多數時候都是讓父母放心又孝順聽話的好孩子。

看著兒子這麼難過,這位在林場乾了一輩子、性格堅毅的伐木工人心裡像被針紮似的難受。他覺得男孩子應該吃點苦、受點挫折,才能曆練成真漢子,而兒子在這方麵也一直做得不錯,從15歲離開家到省城上高中開始,他人生三十載的一半都在外麵度過,吃過的苦,受過的委屈即使不說,他這個當爸爸的也能想象,但兒子從來報喜不報憂。像今天這樣把所有的情緒表現在父母麵前,還是第一次。白爸爸甚至知道,兒子已經很努力在父母麵前收斂、壓抑了,否則,他一定會痛哭一場。

白爸爸輕輕的歎了口氣,也許早晚有一天兒子能明白父母的用心良苦吧。他拿起筷子,輕輕敲了敲白旭陽麵前的盤子,說了聲:“趕緊吃,彆誤了車。”

白旭陽一推飯碗,站了起來:“我吃飽了,爸,你慢吃。”

白爸爸愣愣的看著兒子幾乎沒動筷子的一碗米飯和上麵放著的那塊骨肉分離的排骨,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白旭陽進屋提了行李走出來,低聲說:“我走了。春節我應該得值班,有可能就不回來了,等過了年有假了再回來看你們。爸媽,你們都注意身體,天太冷,沒事彆出門。媽,彆舍不得花錢,你那棉褲、大衣都得買新的了,我給你錢就是讓你花的。爸,你的藥記著按時吃。”他站在門口,歎了口氣,“人家都說有了隔輩人,老人的身體就能變好,我還想著給你們領個又能乾又賢惠的兒媳婦回來,明年就讓你們抱上孫子,沒想到……”他又歎了口氣,提起行李,正要走,白媽媽從廚房走出來。

“你趕緊把這段斷了,回頭媽托人在北京給你介紹個老鄉。聽你舅媽說,她三姐的婆婆的外孫女就在北京上班呢,還沒男朋友,回頭給你們倆說說。”

“行了,媽,我走了。”白旭陽不耐煩的打斷媽媽,推開門邁了出去。

“白旭陽!”一直坐著的白爸爸忽然喊住他,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白旭陽回頭,看見爸爸猶豫著垂下眼皮,一瞬之後,像下定了什麼重要的決心似的抬起眼,看著自己,平靜的說了句,“你要真覺得那個姑娘好,過年就帶她回家來,給我和你媽看看。我們倆要是沒相中,你就趁早跟人家姑娘分手。都不小了,彆耽誤了人家,也彆耽誤了自己。”

白旭陽像沒聽懂爸爸的話,傻愣在門口,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磕磕巴巴的問了句:“爸,你說啥?”

白爸爸沒理他,因為他確信兒子聽見了,也聽懂了,隻是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已,所以背著手就往屋裡走。倒是白媽媽先反應過來,怒氣衝衝的拉住老伴:“老頭子,你說什麼呢?兒子都答應要跟那姑娘斷了,你乾嗎還讓他帶回家!帶回來乾嗎?我不同意!你不是也不同意嗎?”

“哎,你這老婆子,沒聽見兒子過年都不回家了嗎?讓他把那姑娘帶回來,他不就也能回來過年了嗎?”

“兒子回來行,帶那女的回來我就不同意!我還想著春節讓兒子和他舅媽的三姐的婆婆的外孫女見麵呢!不行,我不同意把那女的帶回來!”

“我說帶就帶!你要覺得春節安排他和他舅媽介紹那姑娘見麵合適,就安排。他那個什麼同學不正好知難而退了嗎?你還省心了!為了這個事,和兒子弄的跟仇人似的,你高興啊?”

“我不管,我就不許那女的進門!”

“你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聽我的!那姑娘我記得,提前走的,我套驢車送她去的車站嘛,確實每天早上幫你打水來著。”

說著話,爸爸已經走進屋,隻剩下白媽媽站在客廳裡生悶氣,一轉頭,看見這會兒已經醒過味來的白旭陽,站在門口傻樂,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喊:“我告訴你,你爸說什麼我不管,春節你要是敢把她帶回來,就彆進我這個門!”

白旭陽哪還聽得進去媽媽的話,傻乎乎的衝著屋裡鞠了個躬:“謝謝爸,謝謝媽!我走了,春節我一定把暉暉帶回來!”

媽媽還在堂屋裡憤憤的念叨著什麼,而出了門的白旭陽剛剛還狂風暴雨的天空頓時放晴。出了院子,踩在厚厚的一層白雪上,嘎吱嘎吱的響聲都仿佛是婚禮進行曲的前奏。地獄般的四天,突然就因為爸爸的一句話而峰回路轉,而且轉得這麼出乎意料,這麼令人振奮!

爸爸雖然說如果他們相不中必須分手,可是他心裡明白得很,這是從15歲離開家開始,第一次在爸爸的麵前掉眼淚,爸爸這是心疼他了,才對他妥協。像爸爸這樣老一輩的男人,大男子主義的堅決擁躉者,要讓他向彆人低頭,而且是比他輩分低的兒子,簡直難如登天。多難得啊,爸爸居然妥協了!

白旭陽從來沒覺得這麼輕鬆過,仿佛天空中洋洋灑灑落下的細小雪花就是他和路曉暉婚禮上飄灑的玫瑰花瓣。不知不覺,他邁開大步,哼哼著婚禮進行曲,朝公共汽車站走去。

一天後,在公共汽車倒長途大巴車再倒飛機之後,白旭陽終於在1月5號的中午趕回北京。

回到他和路曉暉的小公寓,白旭陽好好的洗了個澡,衝掉這些天的晦氣。洗完澡,對著衛生間的鏡子,他擺了幾個pose,秀了秀自己還算緊致的肌肉,又吹著口哨好好刮了胡子,刮得整張臉都油光水滑。換上乾淨的襯衫,他想了想,翻出壓箱底的古龍水噴上。要知道,這可是他每季度一次接待美國老板時才噴的珍藏版啊!

這時,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耳畔傳來媽媽怒氣難平的聲音:“你看看,剛回到那個女的身邊就把媽給忘了,都不記得打個電話回來。我也真是的,忘了兒子是個有了媳婦忘了娘的白眼狼,還一個勁兒的數著時間,擔心你飛機落沒落地。”

“媽——”白旭陽心情好得不得了,破天荒地撒了個嬌。

電話那頭的白媽媽聲音頓了頓,立馬又繃緊了聲音,可是聲勢早就不如剛才。“你甭跟我來這套!”

“我是您兒子,不跟你來這套,還能跟您來哪套啊。媽,您可冤枉我了啊,您算著時間,我也算著時間,這會兒您和我爸正睡午覺呢,我不能打攪您啊。我把您吵醒了,您不就睡不著了。我想著三點半給您打電話呢。”

“你彆淨拿好話唬弄我!我等你的電話根本就沒睡覺!”

“媽,我錯了,我知道您心疼我。我應該一下飛機就給您打電話,接完我電話您就能好好睡覺了。”

“哼,虧你還知道我心疼你!”白媽媽的聲音終於鬆弛下來,但不過一秒,又劍拔弩張,“我告訴你啊,甭以為你爸說了句話,你就跟得了令牌似的,尾巴翹天上去了!我不同意啊,你把她帶回來跟她我也是這句話,我不同意!我不能讓我兒子跟太監伺候皇上似的伺候她!”⊥思⊥兔⊥網⊥

“媽,您放心,您兒子絕對不是太監,我肯定讓您早點抱上大孫子!”

“彆貧,我說的是孫子的事嗎?”

“是,是,您說的是太監的事。您放心,我絕對讓她像宮女伺候皇上似的伺候我,白天端茶遞水討好我,晚上還得侍寢,哪沒做好,立即拖出去斬了!”

“你?有那個本事?”

白旭陽嘻嘻哈哈的打完了媽媽的電話。此刻的他,不管媽媽說什麼激烈的言辭都不怕了,有了爸爸臨走前的那句話,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他知道媽媽在大事上都隻能聽爸爸的,那個老頑固,一旦認定了某件事,就會一條路走到黑。看樣子,反對他和路曉暉在一起的是媽媽,爸爸隻是因為這麼多年一直在兒子麵前演出和媽媽一條心的戲碼習慣了,才一直沒有製止媽媽激烈的反對。很明顯,爸爸發話以後,媽媽再怎麼堅持,也沒有了當初的氣勢。

勝利在望啊勝利在望!

白旭陽看著他們倆的小屋,欣喜的往床上一倒,笑出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

☆、戀愛≠結婚(上)

下午5點半,白旭陽抱著一束五顏六色的扶郎花,西裝革履,領帶勒緊,一本正經的站在M公司的大門口,等路曉暉下班。

前台妹妹用看馬戲一樣的眼神看白旭陽,隔著玻璃門跟他閒聊:“哎,老白,看不出來啊,還這麼浪漫。這花真好看,顏色配的也喜慶,誰給你出的主意?”

白旭陽得意的仰著脖子,一臉不可一世的表情:“誰給我出主意?我這腦袋,這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