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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遇到他 彼岸陽寶 4247 字 2個月前

了上去。

他的掌心包住她的指尖,拇指在她的指節上輕輕摩挲,摩得她的心又癢又痛,彆提多難受了。她用力向外撤手,他卻用上力氣,哀怨的看著她,即使周圍看熱鬨的人交頭接耳,他卻好像壓根沒呆在那些人的空間裡,旁若無人的握著他愛的女人的手。

路曉暉已經儘量讓自己鎮定了,可是他那柔軟如溪流,深沉如大海的目光攪得她心裡翻天覆地,腦海中響起了一個曾讓她著迷的聲音,如大提琴,在她耳邊輕輕回蕩。

“你看,我叫Alex,你叫Cathy,合在一起就是AC。將來我們生個女兒,就取名叫Eva,咱們一家三口就是ACE。”

“Ace?”

“對,王牌!我們一起做生活和愛情的王牌。”

許多事情,說出來是一回事,做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也許,他從未想過給她婚姻,因為回想起來,他當時的確說得隻是生活和愛情。

一半感傷的路曉暉沉浸在往事中,另一半冷靜的路曉暉盯著自己的右手,不悅的說:“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陳致遠顯然沒有想到她的態度會如此冷漠,眉目堅毅的臉上染上一層哀傷的色調,連五官和皺紋都顯得更加深刻。他鬆開她,微微頷首:“對不起。”

陳致遠隨Daniel而去,其他人也都散了,簇擁著Daniel落座,留路曉暉一個人站在門口。她很想現在就從這個門走出去,逃回白旭陽的車裡,可是她不能,那樣一定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白旭陽也不會願意收留一個麵對不了舊情人的弱女子,那更不是她路曉暉的風格。

陳致遠陪著Daniel坐在中間的大桌,同桌的還有花枝招展的Vivian。她笑著朝路曉暉和小C落座的地方瞥了一眼,朝小C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小C不情不願的起身,一溜小跑到Vivian身邊,也不知她低聲吩咐了小C什麼,她就撅著嘴去了後廚。

路曉暉一個人坐在華麗的燈飾照不到的角落,看見明亮處的Vivian朝這邊瞥過來一個輕蔑的眼神。她就這麼喜歡看到自己眾叛%e4%ba%b2離,孤獨無援的樣子?路曉暉暗暗的歎了口氣,真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了這個女人。

這裡的每個人都曾經落井下石的給過她鄙視的白眼,她無法忘記,更不願忘記,所以無法安然的參與他們的快樂。當然,她已經不屬於這個團體了,他們自然不會在意她存在與否,熱鬨看完了,就會自動散場,而她,也就成了一件可有可無的擺設。

路曉暉覺得自己今天真的來錯了,吃了一個大虧,卻不知道長記性。美國人不念舊,中國人擅權術,兩者有意無意的一配合,就讓她掉進了有心人的陷阱。

她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把自己隔絕在這群人之外。無意間一抬頭,米幻的光影中,有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朝他走來。她覺得自己有點醉了。

“今天開的紅酒不錯,Vivian很慷慨。你如果願意,可以多喝一點。”

“她當然慷慨,看到了最想看的好戲,也就無所謂為所有人買單。”路曉暉靠在沙發上,繼續晃她的紅酒杯。

“不要再晃了,會影響口感。”陳致遠彎下`身,握住她的杯子,幾隻手指狀似無意的搭在她的手上。

“沒關係,反正我也喝不出來差彆。”她抽離,把杯子放在桌上,“你過來乾嗎?上洗手間嗎?在那邊。”

“不,Cathy,我來看看你。”說著,陳致遠坐在路曉暉對麵。

剛剛從後廚出來的小C看著這一幕有點茫然,又回頭看了看臉色不霽的Vivian,斟酌一番,決定還是坐到彆處去,離地雷遠一點。

“看過了,你可以走了,我不想讓彆人看笑話。”路曉暉顯得很不耐煩。

“你也許覺得是笑話,但我不這樣認為。就算我們不在一起了,當初也是真愛對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陳致遠神情微變。

他有著一張迷人的臉,五官堅毅深邃,不怒而威。他笑起來很有魅力,七分優雅,三分明媚,連皺起來的魚尾紋都那麼性感。但生氣的時候,有種距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鷹隼一般的雙眼讓人不敢直視。

路曉暉一直有點怕他,即使愛他的時候也把他看得像神明一般,捧在心尖上仰望,所以當他用嚴肅的口氣質問她時,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陳致遠見她不說話,眼睛一直盯著酒杯,心一軟,儘量把語氣放柔和:“對不起,Cathy,我是不是又嚇著你了?我記得你以前說很怕我。不要怕,我其實並不可怕。”

我其實並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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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秋天,一起開電話會而晚下班的路曉暉和陳致遠,並肩走在白色網格狀的大廈群裡。她不說話,他也沉默著,寂靜的夜晚,隻有她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麵上的聲音。呼嘯而來的風吹透了路曉暉單薄的外套,她下意識的抱緊自己。

忽然,一股溫暖圍住了她,她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驚惶無措的看著裹在自己身上的陳致遠的風衣,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陳致遠笑了:“對不起,嚇著你了。不過,我其實並不可怕。”

她傻傻的看著他,覺得那笑容裡有股神奇的磁力,抓住了她的心,像天空中的鷹突然俯衝,抓住了躲藏在草叢裡的兔子。那隻笨笨的兔子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卻怎麼也逃不過鷹的眼和鷹的爪。

路曉暉就是在那一刻,狂風刮得天昏地暗的夜晚,被陳致遠俘虜了芳心。

那是他們的開始,而這裡是他們的結束。

路曉暉看著搖晃的紅酒杯,往事一幕幕從紅酒卷起的漩渦中冒出來,激蕩著她今晚格外脆弱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我存在在你的存在

陳致遠是馬來西亞人,屬於當地的第三代華僑。家境殷實,有良好的教養和風度,在美國獲得了工商管理碩士學位,曾在東南亞及美洲的七個地區任職,見多識廣,談吐優雅。他是商務部的老牌客戶經理,很懂得為人之道,因此,公司同事都%e4%ba%b2切的叫他陳sir。

路曉暉作為供應鏈部的高級專員入職,一年後晉升為主管,直接彙報給Vivian,而陳致遠就成為她在公司中最為重要,也是合作最多的人。

陳致遠不愛笑,通常很嚴肅,但脾氣並不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能讓他笑的人不多,能惹到他大發雷霆的人更少。可是初來乍到的路曉暉並不了解他的為人,看到他常年冰冷而深刻的五官,就會莫名的畏懼。

也許正是因為這種畏懼,才讓路曉暉對陳致遠多了一分好奇,想知道什麼樣的人才能接近這個看起來並不平易近人的男人。

路曉暉也不知道畏懼和好奇什麼時候變成了欣賞,她開始關注這個比自己大15歲、頭發已經花白的大叔。或許是在會議上,黑色西裝的他滔滔不絕的演講,魅力十足的掌控大局,或許是某一次茶水間偶遇時,看見他隻穿一件白襯衫,領口鬆開,袖子卷起一半,毫不費力的%e4%ba%b2自換一桶水,又或許是公司趣味運動會上,他穿白背心參加比賽,露出緊實健壯的肌肉。

她喜歡偷看他,無論是他堅毅的臉孔,還是穿白襯衫時的性感,或是正裝帶給他的優雅蛻變。她喜歡聽他講話,他的磁性嗓音,像大提琴,奏響低沉而華麗的音色,特有的東南亞口音,把每個字的發音咬在%e8%88%8c尖,念出來鬆鬆糯糯的,像是落在心尖上的一點癢。

路曉暉以前並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一個大叔控。◇思◇兔◇在◇線◇閱◇讀◇

她加入公司一年多,和陳致遠的合作非常頻繁,也很順暢,但兩個人的熟悉也僅限於同事層麵,比如她不知道陳致遠結沒結婚,有沒有小孩,他是一個人在北京工作還是和家人一起。直到一年半以後,那次一起晚歸,他把大衣披在她的身上,笑著說他並不可怕,她才發覺,他笑起來的時候原來也可以這麼溫暖。

那天晚上,他把她送上出租車,在為她關車門的一瞬,忽然俯身下來,微笑著問:“要不要一起去喝杯東西?”

“啊?”出租車裡的路曉暉顯得很驚慌,也很局促。

陳致遠笑著說:“如果在香港,夜生活剛剛開始。如果在上海,我現在應該在外灘邊散步。如果是現在,我比較喜歡後海。三裡屯也好,但入夜以後會很鬨,我們明天還要上班,不要玩到太晚,還是後海比較安靜,有情調,適合女孩子,你覺得呢?”

司機已經不耐煩地開始打表了,車門卻還為他的喋喋不休而開著。路曉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又覺得老板已經發話了,拒絕似乎不太好,一時愣著沒說話。陳致遠又笑了一下,索性直接上了出租車,和她並排坐在後座上,對司機說:“去後海,謝謝!”

車子飛快地跑在晚高峰過後暢通無阻的三環路上。陳致遠看了看不敢往他這邊看的路曉暉,笑著說:“我又嚇著你了?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我其實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嗎?雖然我長了一張臭臉,但這是父母給的,我實在無能為力。你聽沒聽過一首歌,叫我很醜但我很溫柔?”

噗的一聲,路曉暉笑了:“你不醜,還很有魅力。”

“真的嗎?”陳致遠看著她被垂下的長發擋了一半的側臉,嘴角情不自禁的又彎起了幾分,“能被你稱讚,我榮幸之至。”

“能和您一起喝一杯,才是我榮幸之至。”

“不要講您,講得我好像你的長輩。”

路曉暉笑了笑,又不知該說什麼了。就這樣沉默了很久,她絞儘腦汁想出個話題:“陳sir,客戶明年的需求出來了嗎?”

陳致遠舉起一隻手指搖了搖:“Cathy,下班就不要談工作。8個小時,還不夠嗎?下班就要想下班的事。”

可是在他旁邊簡直坐立難安,尷尬得不行,哪還有心思想彆的。路曉暉腸子都悔青了,剛才就應該當機立斷的拒絕他,哪怕得罪人。這位大叔,遠遠的欣賞是一回事,近距離相處又是另一回事。

下了出租車,陳致遠和路曉暉並肩走在水邊,一陣風夾雜著濕冷的水汽撲麵,路曉暉打了個哆嗦。陳致遠的大衣帶著體溫毫無懸念的圍在她身上,他站在她的正對麵,雙手隔著大衣握住她的雙臂,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華麗嗓音諄諄叮嚀:“明天要添衣服了,北京的風很硬,吹一次就會冷很多。”

她溫順的點了點頭,心裡有點麻麻的,癢癢的。

陳致遠帶著她沿水走了很遠,避開喧囂,走進一家很僻靜的酒吧。他應該是這裡的常客,和老板%e4%ba%b2切的打招呼。老板看了看裹著他大衣的路曉暉,帶著他們走到裡麵一個凹進牆裡的座位。

“看看喝什麼。”老板遞上酒水單,又瞟了路曉暉一眼,善解人意的說,“把簾子拉上就是單間了。”

陳致遠滿意的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