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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那樣的說辭就無法合法出動蘇格蘭場的警察,他向來善於利用手頭資源,規避意外風險帶來的損失。”

承認帶走新娘的是自己的弟弟,他就不可避免地要向皇室和內閣道歉……麥克羅夫特絕不會做這樣虧本的買賣。

但如果聲明這是一起綁架案,他就是受害者了。

身份大反轉,不僅不需要承擔責任,還能因負責守衛的人辦事不力獲得撫慰和賠償。

至於路德維希在白金漢宮門衛處表演的那一幕……

顯而易見,那是歹徒用刀抵著新娘,脅迫她的結果。

……

“你忘了雷斯垂德現在還隻是蘇格蘭場代理負責人嗎?那是因為原負責人後台強大,麥克羅夫特一直在找他的破綻,你的逃婚恰好可以被他利用。”

夏洛克淡淡地說:

“我和你保證,等你再次見到雷斯垂德時,他已經是蘇格蘭場正牌探長了。”

從此,英國警方最後一個堡壘也被福爾摩斯的長子收入囊中。

……

路德維希頓了好一會兒,終於把裡麵彎彎繞繞的關竅想透。

“所以我逃一次婚,麥克羅夫特反而會因此受益?”

“他當然會因此受益。”

夏洛克理所應當地說:

“這個世界上,除了死亡和牙齦萎縮不可逆轉,每一件事都會有轉機,隻要利用的方式得當,都能成為獲益工具。”

“……”

這種忙到頭來為他人做嫁衣裳的心真是好累。

身後的警察喊話聲越來越近了,從後視鏡裡,已經可以看到雷斯垂德從車頂天窗裡探出了半截身子,正高舉著喇叭大聲說些什麼。

“你們英國警察的話筒質量有待改善。”

風聲太大,路德維希聽得含糊:

“他在說什麼?”

“先彆管話筒,按雷斯垂德的行事風格,他絕不會在背後傻傻地追,一定會安排一輛車從前麵堵截……雖然這也很傻。”

路德維希:“……”

為雷斯垂德探長點個蠟。

果然,威廉話還沒有落,路德維希就看到前方道路上有兩個小黑點出現了。

“後有包抄,前有堵截,旁邊是懸崖……”

威廉勾起嘴角,轉頭看著路德維希的側臉:

“你打算怎麼辦?”

除了跳崖,她剩下的唯一一條路,就是被雷斯垂德截獲,然後給他打電話。

還有其他什麼辦法呢?

逆著風,路德維希眯起眼睛:

“威廉,你看過《headwordd》嗎?”

headwordd……頭文字d。

抱歉她小學英語老師死得早,翻譯沒教好。

“……這種完全不通邏輯的書名,顯而易見不在我的閱讀範圍之內。”

夏洛克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想乾什麼?”

“我想乾什麼?”

路德維希仰起頭笑了。

然後,她一腳油門踩到了底。

夏洛克:“……”

嘿,你喜歡飆車嗎?

你玩過飄移嗎?

你會玩嗎?

——這一切,都要試試看才知道。

路德維希方向盤向右一個大轉彎,輪胎發出刺耳的嘎吱聲,對方黑色的車子閃避不及,也是一個急轉,兩輛車幾乎是擦著車身而過。

而另一邊就沒那麼好運了,路德維希的右車門直接擦過了山上突出的岩石,黑色精致的車身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

技藝不精所致。

“啊哦。”

路德維希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後視鏡裡看到的劃痕:

“看來我又要多打一份工給麥克羅夫特修車了。”

威廉盯著前方再度開來的第二輛車:

“沒想過讓你的丈夫給你付嗎?”

“丈夫?這是我的失誤造成的損失,和他有什麼關係?”

路德維希穩住車身:

“而且他還不是我的丈夫謝謝。”

“即便如此,你也不該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威廉的語氣有些冷:

“這是在懸崖邊,你剛才的舉動很有可能會送命。”

她根本無需這麼冒險。

她隻要停下來,借用雷斯垂德的手機給他打一個電話,他就可以趕來。

之後她想去哪裡旅行都可以……他將會是她最好的向導。

可她偏偏不。

一樣的習慣,放在他自己身上,他習以為常,但出現在她身上,就變得礙眼。

……

“我不會送命的,如果我覺得無法控製了,就會停下來,任性和冒險隻要在尺度之內就不算過分。”

路德維希笑了:

“至於意外事件……我走在大街上還有可能被車撞呢,更何況,沒有一點危險的道路走起來還有什麼意思呢?”

第二輛車越來越近,路德維希緊握著方向盤,眼睛閃閃發亮:

“威廉,這一次我可能要撞車了,做好準備了嗎?”

夏洛克:“……”

看來他的小妻子對要撞車這件事有著極大的熱忱。

雷斯垂德不會用相同的辦法堵住他們兩次。

第二次,他一定會前後同時圍堵……以她現在的技巧是絕對躲不過的。

她也發現這一點了,所以才會說“這一次我可能要撞車了”。

但……

如果她不想停下,就不停下吧。

這不是妥協,而是選擇。

對比之下,總有些更重要的事,所以沒有必要糾結該付出多少,或該後退多少。

要麼一拍兩散,要麼……百分之百。

……

後方雷斯垂德的車和前方來的車形成了一個犄角,眼看著路德維希就要無路可走地踩刹車,夏洛克忽然伸手握住了方向盤。

他這次的動作完全放開了。

也因此,路德維希得以看見,一枚小小的灰色袖扣,正扣在威廉的襯衫袖口上。

閃亮的小小紐扣,就像流星劃過眼睛一樣,從她眼前晃過。

灰色的石頭,晶瑩剔透,寶石裡沉澱的紋路,就像是湖麵裡深深淺淺的水藻。

一隻小小的銀質小鳥棲息在枝頭,頭微微垂落,凝視著灰色水潭上自己的倒影。

這是……

這特麼不是她省了一年的飯錢給她家福爾摩斯先生買的袖扣嗎?

☆、第180章 這絕逼不是終章

自她被手銬銬到白金漢宮結婚之後,一個個如今看來顯而易見的細節一個個地湧進了她的腦海。

宮殿門口,麥克羅夫特那句意味深長的“你的化妝師在等你。”

化妝室裡,她思索出爐時,威廉那句“請認真一點,畢竟這不是福爾摩斯先生一個人的婚禮。”

麥克羅夫特車裡,她被威廉嚇一跳時,威廉說,他在“等人。”

以及在她第一麵看見威廉時,他那句無比自然的——

“早上好,我尊貴的夫人。”

mylady.

英語的微妙就體現在它的含糊上,這個搭配,可以像“ss”那樣,表示對有身份的人的敬稱。

也可以字麵翻譯為“我的夫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威廉等的人,就是她。

……

輪胎發出尖銳的哀鳴聲,夏洛克方向盤猛的相左一拉,同時後退。

於是在窄窄的懸崖路上,他們的車向後打了個大彎,幾乎原地三百六十度繞過了兩輛轎車形成的犄角。

夏洛克的車同時與兩輛車擦肩而過。

雷斯垂德的車“嘭”地撞到了一起,引擎蓋上冒出白色的煙霧,看來是再走不動了。

而他們仍向前駛去。

路德維希愣了很久,才緩緩吐出一個詞:

“酷。”

夏洛克收回手,勾起嘴角。

可還沒等他張口,就聽見路德維希平靜地繼續說:

“真酷,是不是?威廉-斯考特先生?”

她頓了頓,慢慢地說:

“或者我該叫你……夏洛克-福爾摩斯?”

夏洛克:“……”

世界第一的名偵探敏銳地從自己妻子語氣尾調細微的轉變中,感受到了自己的處境,很不妙。

“關於結婚這件事我可以解釋,但我並沒有騙你,維希。”

夏洛克立刻說:

“你應該在結婚前弄清楚你丈夫的全名,我的全名就是威廉-夏洛克-斯考特-福爾摩斯。”

“抱歉嗎,太長了。”

她這輩子記得的最長的名字就是《哈利-波特》裡的阿不思-鉑希瓦爾-弗朗弗裡克-布蘭恩-鄧布利多教授。

……這個名字已經把她的腦容量都擠沒了。

剩下的部分,能記得“夏洛克”就不錯了。

路德維希皺起眉:

“而且我看過你的護照,上麵寫的隻有夏洛克-福爾摩斯。”

“你運氣好才能看到這個名字。”

夏洛克一連理所應當:

“不算在歐洲的其他國家,我在英國的身份就有十七個……哦,維希,你不能對我這麼粗暴。”

“為什麼不能?我現在結婚了,可連我丈夫是十七個人裡的哪一個都不知道。”

路德維希手上拿著夏洛克的假胡子,輕飄飄地吹了一口氣:

“嗯,粘性挺好的。”

夏洛克:“……”

粘性好,所以……疼。

路德維希被她撞花了的豪車,幽幽地說:

“現在你可以解釋了,我等著呢。”

夏洛克剛笑了笑,就聽路德維希冷若冰霜地笑了一聲……

於是他識相地把笑容又收了回去。

在他準備婚禮時,他地母%e4%ba%b2赫拉斯太太告誡過他,永遠不要和女人正麵對抗。

因為他一旦這麼做,他的母%e4%ba%b2就會和他的夫人聯起手來對抗他。

她的理由是——福爾摩斯家的男人太過強大,為了種族的延續,屈指可數等於二的女人們必須團結起來。

……他似乎%e4%ba%b2手把自己推進了一個大坑,而且這個大坑還不淺?

好吧,這個暫且不談。

“最初這個婚禮是為了對付亞圖姆和他的餘黨,關於亞圖姆,我考慮了三十七種捉捕他的方法,但最後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