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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

人已經死了,借和用有什麼區彆?

“我先借來用,等我死了之後再用我的遺產補他給我遺產……喂,你彆這麼看著我,這件事我已經從小乾到大了,不在乎再來一次。”

她從小到大借安和的錢,都說好用她死後的遺產還。

她的無恥就是被他這麼慣出來的。

路德維希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對著安和的骨灰戒指說:

“喂,艾瑞希,你借你可憐的老朋友一點錢贖身嗎?……很好,他說他借,要多少借多少。”

夏洛克:“……抱歉,我沒聽見他說話。”

“你當然聽不見。”

路德維希眨了眨眼:

“如果我的現男友和我的朋友心有靈犀,我豈不是要祝你們永遠幸福?”

夏洛克:“……”

☆、第173章 十四個神

事情談到這份上,已經沒有辦法繼續下談去了。

因為再繼續下去,說不定她真的會動用那個咖啡廳男老板的遺產……然後用舊情人的錢到未婚夫手上贖自己的身。

哦,這件事太荒謬了,絕對不容許發生。

“好吧,如果你堅持不‘主動’參加這次儀式。”

夏洛克轉過身:

“你現在有錢了,自然不在乎和我一紙契約,即便你的雇主隻需要你在宣誓儀式上說一到三個詞。”

路德維希挑眉:

“彆裝可憐,先生,十九世紀的工會還批準產假呢,而我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他們比你人性化多了。”

夏洛克把手抵在下巴下,一動不動地盯著虛空:

“如果你是產假,那麼我也會批準。”

路德維希:“……”

先生,嗬嗬你一臉好嗎。

“鑒於你殘忍地拒絕了你的本職工作——無論是哪種本職工作,拒不配合你合法配偶的合理請求,我隻能……”

隻能采取強硬手段,強製配合。

路德維希正倚著窗戶。

本來她背對著他,聞言轉過頭,端著咖啡笑眯眯地說:

“隻能什麼?”

夏洛克:“……隻能再次呼籲合法且合理的咖啡待遇,維希,我已經很久沒有喝過成分正常的咖啡了,你不能這麼對我。”

路德維希什麼也沒說,隻是笑了一下,再度轉身,望向窗外無垠的夜空。

天空如簾幕,從看不到邊際的儘頭垂下。

“先生。”

路德維希手肘扶在窗框上,目不轉睛地看著沒幾顆星星的夜空:

“你說,二零零八年會發生什麼事?”

“現在是二零零三年,維希,我對五年之後會發生的謀殺案沒有興趣,它們無法解決我此刻無聊的深洞。”

“嗯,我明白你的生命中隻有活人和死人,就像狗的世界隻有黑與白。”

“抱歉,我並沒發現你把我類比成犬科哺%e4%b9%b3動物測意義何在。”

夏洛克已經習慣了她出其不意的毒%e8%88%8c,並不在意,隻是淡淡地回敬到:

“鑒於我們正在一起,如果你更喜歡把和我做.愛的過程叫做‘□□’的話,那麼我也不介意這個無傷大雅的比喻。”

“……”

好吧,和夏洛克-福爾摩斯比毒%e8%88%8c,她完敗。

路德維希順手把咖啡杯放在窗框上,杯子搖搖欲墜,她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來,用小指開盒,食指和中指取煙,夾出一支,含在嘴裡。

夏洛克:“……”

她動作熟稔,絕不是新手。

夏洛克看著她,頓了一會兒才說:

“我從不知道你會抽煙。”

“我一年就抽幾根而已,和不抽沒什麼區彆,你看不出來是正常的,不是推理失誤。”

她夾煙的動作很漂亮。

有種老電影裡才有的,雅致的落魄感。

但這並不能掩蓋她才剛剛十八歲就開始抽烈性煙的事實。

夏洛克:“路德維希小姐,我想你還記得你的肺部在幾天前收到過嚴重損傷,顯而易見你清楚香煙煙霧裡氮氧氧化物會給你的呼吸道帶來的損害,而其中的胺將大大毒害你的細胞,癌細胞變異的可能性會從正常人的平均值提高到……”

路德維希抿著煙,用手指夾住。

她俯下`身,笑了一下:

“先生,借個火。”

夏洛克:“……”

他伸手從褲子口袋裡拿出打火機,斜過身子幫她點著,淡淡地說:

“隻能一根。”

路德維希笑了笑,轉身看向漆黑的夜空:

“先生,不得不說在一些特定的場合裡,你真像我爸爸。”

“這是個可怕的念頭,路德維希小姐。”

夏洛克靜靜地注視著她的背影,輕聲說:

“父%e4%ba%b2和丈夫承擔了相似的義務,卻是完全不同的角色,你不能混淆它們。”

倫敦星空稀疏,夜裡也像籠著霧氣,淡灰色的煙霧從她指尖嫋嫋升起……的確就像她說的,她沒有煙癮,以她這種抽煙的方法,一支煙她抽不了幾口。

……

她對他微笑時,是十八、九歲;沉默以對時,像二十三、四歲;開玩笑時,又回到十歲兒童,任性,張揚,不計後果。

當她拿杯子喝酒時,她一下子就老了。

而當她手裡夾著一根煙,望向窗外時,她的年齡就成了模糊的東西。

……

“按你一年抽五根煙來算,要達到你現在吞吐咽霧的熟練程度,至少需要五年,也就是說,你十三歲就開始抽煙了。”

夏洛克收起打火機:

“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我的小姐。”

“因為當時我不認為我是十二歲,我以為我是二十二歲……你明白的,我的記憶裡多出了十年的經曆。”

十年。

“那現在呢?”

夏洛克盯著她,不露情緒地說:

“你現在認為自己是幾歲?”

一截煙灰從她指尖完整地掉落下來,像一截蒼白的鬼影子。

“現在?現在我也說不好。”

路德維希轉過身來,側臉對著夏洛克:

“你看,我的腦子裡裝了二十七年的事情,我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不是。而在它們帶給我經驗和人生觀上的改變之後,我又發現那些多出來的故事,就像讀了一本書,實際上我的人生隻過了十八年。”

她抱著手臂,慢慢地把煙湊近自己,卻沒有放進嘴裡:

“這個情況下,你告訴我,我到底幾歲?”

……

“當然是十八歲。”

夏洛克十指指尖相觸……這是他打算用邏輯給人洗腦時的標誌,可惜路德維希並不知道這一點。

“以你的邏輯,我讀完加西亞-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我就該一百二十一歲了,麥克羅夫特一年走完了大部分人花一輩子才能走完的路,他不會高興自己變成吸血鬼的。”

他語氣淡淡:

“我們是以時間而不是以經曆判斷年齡,恕我直言,如果要用經曆來衡量,和麥克羅夫特比起來,你還是個嬰兒。”

“……我不知道你對麥克羅夫特的評價這麼高,你哥哥打開監控器的時候一定會感動到哭的。”

路德維希覺得三觀都不好了:

“還有你什麼時候翻了我的書?”

“我對麥克羅夫特沒什麼好評價,用他打比喻純粹是為了保持謙虛的美德,畢竟自我誇獎是低級趣味。”

夏洛克揮了揮手:

“至於書……沒理由你能翻我的書架,我卻不能翻你的書架。”.思.兔.網.

……

連西班牙小說都開始看了,看來福爾摩斯先生在文學上的造詣將一往無前。

……

指尖那一點紅色明明滅滅,就要燒到手指。

貝克街是沒有煙灰缸的,路德維希直接把它按滅在了窗框上。

……

她沒有再說話,但夏洛克似乎並不打算讓這個話題像這支被掐滅的香煙一樣過去。

“你一年隻抽幾根煙,今天就浪費了一根。”

夏洛克看著她把煙頭丟進垃圾桶:

“你在心神不寧,維希,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發生什麼事。”

她又從煙盒裡拿出一根煙,背靠著窗戶。

房間裡沒有開燈,她的頭發像融進了夜色裡:

“我隻是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我總覺得明天會發生什麼事。”

……明天當然會發生一些事。

比如結婚。

比如全倫敦第一例在結婚前對自己的婚禮一無所知的新娘就要誕生了。

她的直覺有時比野獸更敏銳。

隻是……

他已經錯過了求婚的最佳時間,如果他現在說“我們明天結婚”,他恐怕不得不花費一個晚上把她綁在貝克街裡,第二天再守著她進教堂,連眼睛都不能眨。

於是他去對付新娘,麥克羅夫特去對付女王……亞圖姆的餘黨誰來對付?

……

夏洛克明智地選擇了保持沉默。

……

“但這不是真正讓我覺得不安的事。”

路德維希盯著指尖那一剪火光,黑色的眼眸顯得更黑了: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但她並沒有就她夢裡的內容繼續說下去,隻是轉身,再度看向窗外,又問了一遍那個問題:

“先生,你說,二零零八年會發生什麼呢?”

……

她總是喜歡站在這個位置,望著窗外。

看似是在眺望遠方……其實不過是在注視那個咖啡館老板留給她的咖啡館罷了。

……

“有幾件事是我可以肯定會在二零零八年發生的。”

夏洛克的眼神有些幽深:

“麥克羅夫特的發際線會後移,體重會增加五磅,雷斯垂德會和瑪麗分手,郝德森太太會和一個已婚之夫墜入新的戀情並經曆一場殘酷的背叛。”

路德維希:“……”

五年後的二零零八年真是太黑暗了。

“而更為肯定的是,你目光此刻的落腳點,那個咖啡廳老板給你留的咖啡廳的屋頂花園會雜草叢生,如果你不打算請人修剪那些半常綠灌木的話。”

……

安和的咖啡廳,屋頂花園種著小叢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