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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為了清醒的頭腦,可以放棄一切的男人。

也正因為他的清醒和理智,所以,他一定會把她交給亞圖姆。

隻要出去一個人,就能尋找救兵,全部困在這裡,隻能全軍覆沒。

夏洛克知道這一點,他不會感情用事,他隻會在所有的解決方法中,冷靜而準確地,選擇最優方案。

……

路德維希不動聲色地把手伸向褲子口袋,那裡有樂世微去年送給她的小軍刀,她一直隨身攜帶。

她把它悄悄地插到背後的褲腰裡——這樣,如果她的手被綁在身後,就還有自救的可能。

夏洛克也有出錯的時候,這是她的生命,她不能完全指望他來救她。

……

路德維希想了這麼多,但事實上,時間隻過去了短短的一瞬。

就在亞圖姆把臉湊近路德維希說話的時候,夏洛克已經走過來,毫不猶豫地把路德維希拉到了自己身邊。

路德維希愣了一下,手鬆下來。

亞圖姆收起臉上的笑容,歪著頭,灰藍色的眼睛冷冷地看著夏洛克。

“所以,這是你的選擇?”

他仰起頭,困惑不解地望著頭頂的吊燈:

“被感情拖累,被凡人愚弄,和這些愚蠢得像金魚一樣的人一起墮落……你的腦子被巨怪吃掉了嗎?”

夏洛克沒有理他,伸手繞過路德維希的長襯衫,從她背後抽出了那把小軍刀。

他漠然地看了那把軍刀一眼。

刀是訂做的,刀柄上刻了一個“L”.

……L?她身邊什麼時候多了首字母為L的朋友?

綜合這把刀的特征,他的大腦飛快地過濾著送禮物人的信息。

而表麵上,他隻是把刀放進自己的口袋,對路德維希說:

“路德維希小姐,在我身邊,你不需要做這種避險的準備——你是打算重演我們被意大利黑手黨追趕的那幕,再次舍棄自己,讓我先走?”

路德維希張了張口,沒有發出聲音。

他慢慢地說:

“還是說……你根本就覺得,我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夏洛克那雙灰色的眸子正望著她,空氣沉重地凝結在她四周,她無法回答。

亞圖姆站起來,拍了拍手。

“真是感人至深……我都忍不住要為你們的不離不棄落淚了,但是——”

他遺憾地攤開手:

“這對苦命的情人就要說再見了……我是個環保主義者,保護環境,熱愛生命,最不喜歡看見的就是有人浪費資源。尤其當被浪費的資源,還是某種難得的天賦的時候,更加不可饒恕。”

燈光沒有落在他身上,他卻像走在聚光燈下,小小的賭場就是他的舞台。

他痛苦的捂住臉,做出一個告彆的姿勢,放下手時,卻又是一副愉悅的笑容:

“本來還期待有人能成為我的光明,但陽光終將沉在山穀之後……華麗的狂歡宴會結束了寶貝,有了瑕疵的神,隻好被毀滅。”

……

昏暗的燈光打在夏洛克的臉上,他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投下一圈小小的陰影。

他靜默地站了一會兒,斟酌用詞:

“恕我直言,無論從哪種定義上來看,這個宴會的布置絕對說不上華麗,到目前為止,也算不上狂歡。”

就像他一貫的語氣,沒有嘲諷,隻是在客觀地陳述事實,卻正因這種客觀,使人感覺更加嘲諷。

“但考慮到你扭曲的審美觀,我們姑且認為它是一個華麗的狂歡宴會……”

夏洛克承認得十分勉強:

“我很好奇,是什麼讓你相信……我會毫無準備地赴宴?”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評論區驚現很多老麵孔,麼麼噠

我覺得最近大家都不吐槽《日常》了,每天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另外,因為對武俠小說的熱愛,春韭看了五年來第一部除《神夏》之外的電視劇,即《神雕俠侶》

五分鐘以後,我已經不能愉快地寫文了

神雕小說多讚中國的編劇們都死了嗎這是哪裡跑出來的編劇啊啊啊

演員一個不認識就算了,敢不敢好看一點

分外懷念林青霞,張曼玉,張國榮,梁朝偉,還有王祖賢的武俠時代,

彼時,徐克和程小東,還隻是武術指導,東方不敗還未死,歐陽鋒也還在喝醉生夢死。

記得吐槽哦

☆、第90章 誰的狂歡{貳}

亞圖姆攤開雙手,骨骼因為舒展,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音:

“因為人一旦開始愚蠢,就會一直蠢下去……你原本是理智的,可是當你聽到這個女人走進了我的賭場時,就開始變蠢了。”

他走到路德維希麵前,微笑,眼裡卻一點笑意都沒有:

“瞧瞧,從利物浦到倫敦,兩個小時的車程被你的男朋友開成了半個小時……我的司機一定會向我要求加薪,因為他今天一直在開飛機。”

亞圖姆伸手觸了觸帽簷,朝夏洛克行了一個謝幕禮,姿態優雅:

“向你法國式的愛情致以法國式的敬意!你甚至都沒有看出那個司機是我的人,就魯莽地坐上了出租——這和你在希臘粉碎我計劃時,冷靜而縝密風格差太多了。”

路德維希站在一邊,右手還在疼,她卻覺得頭疼得更加厲害。

——魯莽,不冷靜,這些絕不是用來形容夏洛克的詞。

現在,竟然是因為她,這些詞,被一股腦兒地加注到他身上。

夏洛克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看了看,皺眉:“你切斷了信號。”

“為了迎接你,我當然要周全準備,確保萬無一失。”

“這樣就有點麻煩了。”

他收回手機,對路德維希說:

“沒有信號,我就不能通知媽媽晚點開飯……我們大概四十分鐘之後才能趕回去吃晚飯,而新鮮的櫻桃醬會在半個小時之內氧化,口感大打折扣。”

路德維希看了看賭桌邊像狼一樣盯著他們的男男女女,乾笑了一聲:

“……是嗎 。”

“媽媽一定要給你過生日,早上%e4%ba%b2自去采購食品了,老約翰的妻子給你做了翻糖蛋糕,父%e4%ba%b2和麥克羅夫特也在,但是中午你沒有回來 ,手機關機,所以她打算晚上再來一次。”

夏洛克流水賬一樣陳述著,客觀到不行,但路德維希就是覺得喉嚨被什麼堵住了,想要笑一笑,卻什麼表情都做不出來。

他們給她過生日,他們給她做蛋糕……而她放了所有人鴿子。

赫拉斯太太那麼優雅的一個人,為她采購食物。

翻糖蛋糕她隻提過一次,就有老約翰餓妻子為她做……老約翰今年一百零二歲,那他的妻子,今年多少歲?

……

亞圖姆把煙撚滅在木頭椅子上,留下一個小小的黑孔。//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歎了一口氣,無限惋惜:

“我現在不驚訝你為什麼沒能看出來司機是我的人了——你把時間全都浪費在了櫻桃醬的口感上,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是因為這種無聊的瑣事,失去了一個難得的對手……”

他摸了摸口袋,像變魔法一樣,口袋裡“嘭”得迸出一大把彩紙——派對前奏。

“失去理智的優勢,你就像街邊的老鼠一樣一無是處……寶貝,遊戲結束,我對你失去興趣了。”

彩色的紙條拂過眼睛,輕飄飄地落到地上。

一個美豔的女人悄聲無息地出現在路德維希身後,穿著細細的高跟鞋,鑲嵌寶石的水晶指甲,準確地扣住了她脖子上的動脈。

而一把銀質的小刀,從彩帶中顯現,抵住了夏洛克的咽喉。

路德維希理都沒理自己脖子上帶著涼意的手指,她緊緊地盯著夏洛克下巴上的尖刀,想要悄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但試了兩次,手機都從手裡滑落。

“寶貝,如果你稍微動一下,我保證,你女朋友那張漂亮的臉,一定會比煙花更燦爛。”

亞圖姆就像貓把玩老鼠一樣,刀尖在夏洛克脖子上慢慢劃過,留下一道小小的,嫣紅的痕跡。

夏洛克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雙手插著口袋,目光裡帶著輕微的嘲諷,對亞圖姆的惡趣味不屑一顧。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小刀,一點點地刺進夏洛克蒼白的皮膚,刺進青色的血管。

然後,在一滴鮮紅血液溢出來的時候,刀尖,停在了夏洛克皮膚下兩毫米的地方。

路德維希隻覺得心裡一口長長的氣,慢慢地散開,心裡吊著的鉛錘,一下子落了底。

她這才發現,她的手心裡都是汗,她的手一直在發抖。

那把小刀就是之前剖下黑人眼睛的那把,不知什麼時候被亞圖姆拿回去了,上麵還帶著沒有乾透的血跡……如今又染上了夏洛克的血。

她想起早上和夏洛克一張桌子吃早飯的時候,他明明特地提醒過她,今天不要出門。

可她還是出門了,愚蠢地落入了這群瘋子的圈套,愚蠢地成了誘餌,引來了夏洛克。

如果刀架上的是她的脖子,她不會緊張成這樣,至少不會連手機都拿不住。

死亡?那不過是痛一痛——她是從死人身上醒過來的活人,她不懼怕這些。

但如果,刀尖指的是夏洛克……

路德維希用餘光掃過亞圖姆身後一張張麵孔……多諾萬呢?蘇格蘭場呢?那些平素天天來找夏洛克幫忙的人都跑到哪裡去了?

她看著那隻銀質的小刀——鋒利的,鋥亮的,充滿威脅的。

怎麼辦?怎麼辦?

她嘴%e5%94%87動了動,剛想說話,就被夏洛克打斷了。

“我已經說了,路德維希小姐,在我身邊,你隻需要呆著,不用考慮如何%e8%84%b1險。”

夏洛克感受著喉結上冷冰冰的刀尖,並沒有看她,卻準確地截斷了她即將說出口的話。

他像是沒有感受到自己處於劣勢一樣,平靜地對亞圖姆說:

“從頭到尾,你猜錯了兩件事。”

亞圖姆比夏洛克矮半個頭,他站在夏洛克麵前,仰視他的眼睛:

“為了表示對流星隕落的惋惜——我給你說遺言的機會。”

“第一件,我在上車之前就知道那輛出租車是你派來的——你的人非常謹慎,跟蹤我的路上換了三次車。但他忘了一件事,每個人的開車方式都不一樣,他不應該喜歡在踩刹車之前先拉手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