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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上了。

她喜歡收集各地的紀念品,就像夏洛克喜歡收集每個案子的收藏品一樣。

這裡有好幾條樓梯,互相交錯,複雜程度堪比迷宮。

她順著最中間那條,終於摸到夏洛克家的餐廳時,就看到,在古典貴族式的長長方桌前,夏洛克獨自坐在最中央的椅子上,一言不發地喝著紅茶。

黑色的靠背椅順著象征著階級製度的西餐桌,從門廳排到樓梯口,空空蕩蕩的。

而夏洛克坐在那裡,就像孤獨的國王,守著他空曠的領土。

路德維希頓了一下,垂下眼鏡,正想拉開餐桌下首的位置,不知原先站在哪裡的管家老約翰,憑空出現一般,突然從陰影裡走出來,為路德維希拉開了夏洛克身邊的椅子。

路德維希:“……”

她剛剛還看見老約翰在二樓換床單!

連走路都顫巍巍的老人,在路德維希落座之後,立刻端來精致的甜品和濃咖啡,搭配特地為她準備的法式黃桃糕點和拿破侖酥。

老約翰一邊端甜點,一邊介紹說:

“按照福爾摩斯太太的意思,所有的原材料都從法國直運,果醬來自於普羅旺斯種植園今天早上四點摘下的水果,務必保證它們最純粹的口感。”

他恭敬地彎了彎身:

“如果小夫人還有哪裡不滿意,請告訴老約翰。”

“您太客氣了……彆站著了,請去休息吧。”

路德維希很不自在地接受了老人家的服務,覺得他再多站一秒,就要倒下。

老約翰又彎了彎身,然後,沉默地消失了。

沒錯,不是走出去,是消失……路德維希完全沒看清楚,他是怎麼退出去的。

果然,活了一個世紀的老人,身上的功能都要比年輕人多一些嗎?

路德維希叉了一片黃桃,放進嘴裡,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夏洛克開口:

“你不是說他已經一百多歲了……這樣讓他為你們家做事,沒有關係嗎?”

夏洛克放下咖啡杯,奇怪地說: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我為什麼要乾涉?”

“他幾乎包攬了所有的事情,早上我看見他一個人換完了二樓所有的床單,每換一個房間都要休息很久……他應該是看著你長大吧,你不能勸勸他嗎。”

夏洛克從路德維希麵前的盤子裡叉起另外一片黃桃糕點,挑剔地看了看,才放進嘴裡:

“他照顧我和麥克羅夫特的起居,但還是那句話——操勞至死是他自己的選擇,我為什麼要乾涉?”

對於夏洛克偶爾的搶食行為,路德維希並不介意,因為西方人乾淨利落的食物堆放方式,不存在口水交叉這麼不衛生的事。

但是她不說話了,開始默默地吃自己的早餐。

……沒錯,就是這種無動於衷的口氣。

仿佛在說——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我追尋的,隻有真理。

感情?哦,那是累贅的,生命?那不過是最為廉價的犧牲品,我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她名義上的男朋友連從小照顧他的老人都毫不在意,好像那隻是一台機器,生與死,都漠不關心。

這樣的夏洛克,說他會愛上她,那真是太可笑了。

她甚至懷疑,他們所謂的戀愛關係,不過又是夏洛克的一個小實驗。

“你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好像很驚訝?”

路德維希愣了一下:“什麼驚訝?”

夏洛克從一旁的托盤裡拿起報紙,漫不經心地瀏覽著,嘴角卻微微勾起,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

“你早上醒來看見我的時候,瞳孔放大,麵部肌肉有細微的變化,雖然你極力掩飾,但仍然說明你並不習慣早晨看見其他人出現在你床上——這可不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女人該露出的表情。”

路德維希仰著頭思考了一會兒,聳聳肩:

“大概是因為,以往在這種情況下,我通常都不是自然醒的……要知道,人們常常有很多種叫醒彼此的方式——花樣百出,絕不重複。”

——誤會?

那就誤會到死吧。

who care?

夏洛克突然放下報紙,站起來,拿起整齊地疊放在一邊的大衣,言簡意賅:

“一起群體精神控製的活人祭祀案……如果你打定主意要錯過的話。”

他走到門口,想起什麼,停了一下,卻沒有回頭:

“另外,我建議你今天不要單獨出門,媽媽去給你買衣服了,你需要什麼書可以直接和她說。”

路德維希像沒聽見一樣,聽著夏洛克逐漸走遠的足音,端起有點冷的咖啡,慢慢喝了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春韭:晚飯吃甚?

朋友:卷福有孩子了你知道嗎?

春韭:……晚飯吃甚?

朋友:兩個月了哦

春韭:……

朋友:晚飯吃甚?

春韭:我的美男子都有孩子了還吃個毛線,不吃

卷福有寶寶了,所以今天 抽了,之前一直發,一直發,發不上來,哼

☆、第85章 賭局{壹}

路德維希抱著幾本書,穿過camden market,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在公共圖書館裡泡了一天,解決完了往年東倫敦大學的試題,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的英語語法出錯誤,光從哲學思辨的角度,通過考試問題不大。

……再次感謝她%e4%ba%b2愛的哲學家朋友李三缺。

她列了非常詳儘的複習計劃表,隻要按著計劃表走,她絕對沒有時間參加夏洛克的冒險遊戲,方便從根源上切斷和夏洛克進一步互相認識,互相了解的可能性。

在不得已必須住在福爾摩斯第二莊園的日子裡,她也會儘量的去泡圖書館,儘量減少和夏洛克的家人見麵的機會 。

她穿過形形□□的小店鋪,今天是周六,camden market並沒有開門,不過那些現代抽象派畫家們畫在店鋪門口的野獸,女人,花朵很有意思,強烈的色彩衝突造成視覺幻景,讓人讚歎。

一個穿著全黑的風衣男人,站在一叢巨大的、扭曲的矢車菊版畫之前,朝她微微一笑,做出一個口型,也不知道說了什麼。

她回以一笑,並沒在意,轉身看著牆上的畫著的,神情傲慢而譏諷的貓,默默地想——

其實她不需要這麼糾結,那都是在自尋煩惱。

等開學之後,他們一個在東倫敦大學讀文學,一個在劍橋讀化學,劍橋離貝克街那麼遠,福爾摩斯先生十有八.九會另外租房子住,他們平常連麵都見不到。

那個時候,她就可以一個人稱霸貝克街了。

就算是真的情侶,長期見不到麵,感情也未必能如當初……夏洛克和她分手,這隻是時間問題,不是嗎?

以夏洛克對新事物的厭倦速度,或許明天,或許後天,撐死不過兩個月,她就會成為他眾多收藏品裡的一個冷冰冰的剪影,永遠地呆在他大腦的垃圾箱裡。

連克裡特島迷宮都隻能讓他保持一個星期的興趣,而感情——那是多麼容易讓人厭倦的東西。

前麵是這一帶有名的混亂街區,充斥著妓.院,酒吧,和形形□□的gay吧。

隻要你勾勾手指,就會有白天衣著端莊的銀行女職員,在寒冷的冬天穿著鏤空的絲襪,醉眼迷離地跟你走。

的士一般不會來這裡,穿過這條街,她才可以打到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本來沒打算走這條路,但莫名其妙地,就走到了這裡,想回頭時,卻發現她已經走的很遠了。

她低著頭,快速經過一家家會所,霓虹招牌的燈光落在她頭發上,光怪陸離。

……她是多麼想進去看一看。

走到這種地方,就好像回到了之前四處旅行的時候——深夜的酒吧、厚厚的積雪,聖誕節寂寞駐唱的紅頭發中年女人。

但世界上最心塞的事情之一,是在你終於成年,可以光明正大地去酒吧的時候,從天而降一個男朋友……

前麵一輛黑色的福特旁,靠著一個抽煙的英俊男人,仿佛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對麵一家酒吧的玻璃櫥窗。

路德維希走近他,驚訝地說:“埃德加……”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埃德加警官打斷了。

他抬起頭,帶著幾分醉意,像唱詠歎調一般地說:

“哦,美麗的姑娘,你的皮膚就像冬天的白雪,你的嘴%e5%94%87就像可愛的玫瑰花瓣,在雪地裡顫唞著等待我的火焰……”

路德維希:“……”

他保持著不甚清醒的表情,簡潔地小聲說:

“我在盯梢……你的%e8%83%b8脯就像火%e9%b8%a1那麼誘人,你的眼眸就像電燈泡那麼明亮……哦,你是我的凱瑟琳。”

路德維希:“……”

她立即明白了,騰出一隻手揮了揮,裝作認錯人:

“我們都認錯人了,但您的比喻能力真是太差勁了……告辭,先生。”

埃德加警官醉醺醺地笑了,氣質和平時大不相同,他拿出手機,像放棄搭訕的醉漢,沒再理她。

路德維希笑眯眯地聳了聳肩,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

“等等!凱瑟琳!”

埃德加警官拉住她失望手臂,把她扯了回來。

路德維希嚇了一跳。

“有一個小小的忙,希望得到你的幫助。”

埃德加警官從背後抱著她,裝作路邊錯認陌生女人,糾纏不清的失意男子,快速地說:

“前一秒得到的消息,多諾萬任務失敗了,我們需要轉移一個人的注意力,就在這裡地下三層的賭場裡……哦,凱瑟琳!”

他上一秒還在鎮定地說話,下一秒,他痛苦地說:

“凱瑟琳!不要離開我!……我們要安裝監控的地方是2046號房間,對方總共有四個盯梢人,他們互相並不認識,我要你幫忙拖住的人叫亞圖姆,是個新手,完全的新手……你隻要為我們爭取二十分鐘就夠了。”

路德維希憐憫地拍了拍他摟著她腰的手,從表麵上看,她隻不過是在安慰這個失意的男人,但實際上,她在說:

“你不會指望我幫你□□吧?□□這種事,要找夏洛克,他比較擅長……先生,我不是你的凱瑟琳。”

埃德加警官把頭埋在路德維希肩膀,用手臂擋住半邊臉,使人看不到他的嘴%e5%94%87在動。

他閃爍其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