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地陳列著繪藍色枝條的碟子。
垂下的圓頂小燈,從高到低掛著三盞。
%e4%b9%b3白色的燈光,牛%e4%b9%b3一般,均勻地灑在男人黑色蜷曲的頭發上。
路德維希一轉身,看見的就是這個場景。
白襯衫整潔的就差打一個領結的男人,與這種居家的氣氛互相映襯,居然分外和諧。
她愣了一下,扭頭:“你站在這裡很影響我,不能挪一個位置嗎?還是說,你想繼續你的心理分析?”
“我以為在你們的世界裡,準確猜中人心的能力,被稱作'善解人意'……咖啡豆請多加五分之二,謝謝。”
路德維希頓了一下,把已經放進咖啡壺裡的咖啡豆又倒出一些,諷刺地說:
“……那您真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人,沒有之一。”
夏洛克抿了抿%e5%94%87,沒有再說話,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伸手,黑色的手機就從他蒼白修長的手指上,滑落進路德維希的衣服口袋裡:
路德維希打開咖啡壺開關:“為什麼要把你的手機放在我這裡?”
“是你的手機——管家十一個小時前送過來的,我已經改裝過了,它的信號發射係統能夠直接聯係上福爾摩斯家的安全防火牆,觸發警報,而且它的信號不通過任何一家通訊公司,隻是借用他們的信號塔做信息中轉站……”
他微微一笑:
“……這就意味著,你的通訊記錄不會被任何的機構紀錄在案,也不會被任何政府監控。”
路德維希了然地瞥了他一眼:“你改的程序?”
他揚起嘴角:“當然。”
“哦。”
他看著路德維希冷淡的反應,撇嘴:
“這可不是我勞動了一個小時應該得到的回應……”
路德維希在兩個杯子裡分彆放了兩勺糖,第一個杯子放的隨隨便便,而第二個杯子,她拿出了有刻度的量勺。
夏洛克對一切調味料的放量要求很高,如果糖量超過了他允許的浮動範圍,他就會在抿了一口之後,不動聲色地把咖啡杯放在一邊,再不去碰它。
但更常見的情況是,他放下咖啡杯,拖長語調地使喚她:“哦,維希,糖又多了……謝謝。”
……
不想再麻煩一遍,她用目光仔仔細細地衡量糖的體積:
“因為我不在乎這些功能,比起這些,我更在乎的是……我為什麼和你是同一款手機?連顏色都一樣,怎麼區分?”
“顯而易見他們是不同的,我的手機側麵有一條零點七毫米的劃痕,那是一年前在格林蘭島躲避子彈時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子劃到的。”
格林蘭島……誰那麼無聊跑到那麼冷的地方玩槍戰?槍能開火麼?
路德維希:“零點七毫米的劃痕……你當我是你口袋裡那個隨身攜帶的袖珍放大鏡麼?”
夏洛克語氣淡淡:“這是你諸多缺點裡的一個——體積太大,無法隨身攜帶。”
還好她的體積沒有迷你到能裝進口袋,否則隨身攜帶任他使喚麼?福爾摩斯先生真是太天真了。
夏洛克繼續說:“按照你的手指長度,我把S鍵設定為屬於我的快捷鍵,緊急情況時,隻要按這個鍵就能直接聯係上我。”
路德維希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按了一下。
夏洛克的口袋立刻震動起來,他還沒有動作,路德維希的手機上已經顯示接通了。
他麵無表情地拿出來看了一下:“我申請掛斷。”
“所以,隻要我按這個鍵打給你,你不用按接聽鍵,就可以直接接通?”
夏洛克轉頭看著那一列列的盤子:
“不僅僅是這樣,鑒於有些危險情況,如果我來不及接聽,係統在自動接通後,還會自動錄下你周圍的所有聲音——風聲,水流聲,犬吠,人們的談話聲,以及信號不穩定時發出的雜音——這一切,都是重要的線索。”
“我手機上沒有出現錄音界麵……所以這是你單方麵錄我的音?雖然是我主動讓你錄,感覺還是怪怪的。”
路德維希皺眉:
“而且,為什麼是打給你,我覺得直接撥打給蘇格蘭場更有安全感,畢竟他們能直接調派人手。”
夏洛克危險地眯起眼睛:“你覺得他們的動作會比我更快?”
“我沒有質疑你能力的意思,隻是,英國每個小鎮都有一個警察局,但,並不是每個小鎮都有一個夏洛克。”
“即便如此,我也比他們快。”
路德維希不想和他爭辯:“……這是所有功能嗎?”
夏洛克輕描淡寫地說:
“就是這些了……大部分,還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功能,談論它們過於浪費時間。”
她停下手裡的動作。
眯起眼睛,定定地看了他兩秒,然後拿過夏洛克手上的手機。
“雖然你的表情沒有破綻,但我不相信你。”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和童鞋說,要看甜甜蜜蜜的感情戲?
……求破夏洛克甜甜蜜蜜這是什麼感覺?難道抱著維希邊拉小提琴邊相視而笑?腦補難度太大……
大家的評論真的好萌……這個勢頭很好,請繼續保持
蠢作者明天考試回來再回複大家
還有,看到有童鞋說虐……這玻璃心的,真虐起來,你們怎麼辦……
感覺憂心,所以,請告訴我能虐到什麼地步。
泄泄
☆、第75章 禍從口出
路德維希拿起夏洛克的手,把他冰涼的手指和自己的手指比了比。
“按照你的手指長度計算,如果你要設定某個快捷鍵的話……W?”
她眼睛看著夏洛克,手指,按下了夏洛克手機上的W鍵。
然後,她的手機甚至連震動都沒有,就自動打開了錄音功能,並自動上傳到,一個看不到IP地址的雲端。
然後……錄音界麵出現不到一秒,又自動轉為後台運行。
如果不是她一直看著手機界麵,根本不會注意到,她正在被人錄音。
……臥槽。
她收起手機,平靜地說:
“哦……這就是你說的,微不足道的小功能?”
主動授權錄音,尚能接受,若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夏洛克一個按鍵就能竊聽她的生活——那和監視有什麼區彆?
“於是我就像被暫時放行的犯人一樣,隨時隨地在你的監控之下?”
她目光冰冷地晃了晃手機:
“如果你覺得有必要解釋的話,就請解釋一下,先生。”
“解釋就是——現在是特殊情況,需要額外的安保措施,當你被人控製,沒有機會聯係我時,我就可以從我的服務器上獲取你的信息。”
夏洛克語氣淡淡的,卻絕對說不上好:
“顯而易見,這並不需要你做任何操作,因為控製權完全在我手裡——我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地告訴你?”
路德維希把量勺“哐鐺”一聲,扔進咖啡杯裡:
“你在給我的手機裡安裝了竊聽軟件,隨時隨地掌控我所有的*,卻覺得不需要告訴我?”
她把已經給夏洛克放好的糖,嘩地倒進洗碗池,打開水龍頭。
“而最不能讓我接受的是,你依然覺得這一切理所應當……well,或許在你眼裡我並不是一個擁有完全行為行使能力的獨立人……噢,你還說過我的精神狀態極度不穩定,說不定是一個神經症患者,所以需要被監控?這些我早就知道了。”∫思∫兔∫在∫線∫閱∫讀∫
她雙手撐著洗碗池兩邊,轉過頭來,直視著夏洛克:
“但這一次,你還是太過分了,福爾摩斯先生。”
夏洛克神情平靜地看著洗碗池。
池子裡,水流正嘩嘩地打著轉,把雪白的糖粉衝進下水道。
直到那些糖粉被完全的衝走,看不見了,他才開口道:
“我說了,因為現在是特殊時期——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一群宗教狂熱分子正潛伏在我們四周,我還不能確定他們的行為模式,說不定下一個目標就是你……如果你更願意被他們處以中世紀酷刑的話,可以拒絕這個手機。”
路德維希微微笑了:
“真是抱歉,我太不夠善解人意了,我簡直在無理取鬨——所以,收回你的手機,還是讓我被處以中世紀的酷刑吧。”
夏洛克定定地看了路德維希幾秒:
“不,你不應該這麼過度反應——你以前,有被監視或跟蹤的經曆?”
路德維希的手指,極細微地顫唞了一下。
隨即她挑起眉毛:“跟蹤?當然沒有……還有,這不是過度反應,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有這種反應。”
夏洛克眯起眼睛,盯著她的臉,神情莫測。
路德維希毫不畏懼地迎著他的目光。
然後,他肯定地,慢慢地說:
“撒謊。”
路德維希“哈”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反駁,又聽到他繼續說:
“你至少有五年被跟蹤,或者臆想中被跟蹤的經曆。跟蹤你的人神出鬼沒,你無法掌握他的行蹤——這就是你想儘各種辦法,沒有成年也要偽造成年證件四處旅行的原因?”
路德維希冷冷地笑了:
“你以為我在拍電影嗎?先生,我隻不過是想要得到最起碼的尊重罷了,不用給我安上這麼變態的童年經曆。”
話是這麼說。
而她漫不經心一般,隨意插在墨綠色亞麻長褲口袋裡的手,卻,緊緊地揪在了一起。
——她可以和夏洛克分享快樂,分享困惑,分享思想,分享刺激的,跌宕的生活。
但是,他們還沒有%e4%ba%b2密到,能一同分享膽怯,軟弱,和恐懼。
——五年?
不,是十年。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算起,她至少被某個,永遠隱藏在黑暗中的影子,窺視了十年。
沒有任何線索,沒有任何證據,甚至無法報警。
有的隻是,她深夜醒來,望向窗外的時候,或在法國長長的窄巷,突然回頭的時候——那被人盯進骨子裡的,陰冷的感覺。
就算告訴夏洛克,也隻能得到一個“臆想中被跟蹤”的結論吧——他不是已經這麼覺得了麼?所以,何必呢。
她端著自己的咖啡,靠在櫃子上,不打算再爭論這件事。
可夏洛克明顯還沒打算把這一頁揭過:
“尊重?如果我要竊聽你的信息,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