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1 / 1)

看見都難。”

“紅字?加粗?黑桃?”

麥克羅夫特放下茶杯,表情不動,卻恰到好處地表達了他對法國這種行為的不屑:

“法*事情報局的網頁做的太花哨了,這樣的種族不足為慮。”

夏洛克在茶幾上四處找筆不到,隻好在黑色moleskine筆記本上用指甲做了一個記號。

麥克羅夫特:“我上星期和你說的希臘半島談判峰會,你……”

“再說。”

夏洛克扔下手機,粗暴地切斷了電腦數據的傳輸源,麥克羅夫特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卻聽不到聲音。

隨即,他化為了一片花白的點。

夏洛克把視頻倒回到之前的某一段。

路德維希的聲音,通過反截取的無線耳機,清晰地傳進夏洛克的耳朵裡——

“……他坦誠不虛偽;他做了許多值得稱讚的事——雖然他自己不這麼認為,但從不以此誇耀……”

“……他對於真相的執著令人感動……”

“……但在我看來,夏洛克-福爾摩斯才是活的最真實的那一個……”

“……可夏洛克-福爾摩斯不是,無論旁邊的人對他有多少嘲諷和誤解,他至始至終都在做他最想做的事,不是嗎……”

夏洛克盯著電腦屏幕,眼睛像倫敦灰色天空下,無波的潭水。

他緊緊地盯著路德維希的一舉一動。

路德維希說話時,習慣手指在膝蓋上有節奏地敲打——這一點和麥克羅夫特倒是很像。

她說話的聲音不斷傳來——

“……夏洛克-福爾摩斯隻要有一個優點就夠了……”

“……而我也不太可能把一個智商超過愛因斯坦的人當做我的朋友——能做室友已經讓人意外了……”

“……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情,我稱讚他,不過是基於客觀的評價罷了……”

……

夏洛克抿著%e5%94%87,把這段視頻,從頭到尾又放了一次。

他一邊看,一邊在他的小黑筆記本上,飛快地記錄下一串數字。

然後他把視頻倒回到路德維希離開的那一秒。

屏幕上,在路德維希走後,麥克羅夫特轉過身來。

他背著手對著藏在他身後巨大畫像裡的攝影機,微微一笑:

“看見了嗎?夏洛克,你的小朋友可不是一匹容易被馴服的馬。”

他優雅地坐在方才路德維希坐過的地方,雙%e8%85%bf交疊。

——也是攝影機正對著的地方。

鋪滿半麵壁畫牆壁的巨大壁畫,維多利亞女王的眼睛藏在燈光的陰影裡,垂眉斂目。

在高清攝影機的拍攝下,不要說麵部細微的表情,連毛孔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好好試探一下你的小朋友,夏洛克,如果她愚蠢地隱瞞了今天和我見麵的事,就說明——”

麥克羅夫特的右手無規則地敲打著膝蓋,有時僅僅是顫動,有時是真實的敲打。

他愉悅地笑了。

“——她動搖了,她在認真的考慮是否決定忠誠於我,是否要以一個監視你的間諜的身份,呆在你身邊。”

……

一般人們在說話時做的無意識小動作,該是像麥克羅夫特這樣,毫無規律,隻會隨著說話的節奏和心情的起伏而改變。

而且左右手的動作,不能說完全對稱,也應該相差不大。

夏洛克看著筆記本上的一串數字。

右手——

一,二,三,四,二。

三,四,五,三。

然後她熟練地換指,大拇指穿插到手指中央,開始循環。

左手,則一直在敲擊中指。

……

夏洛克放下筆記本,藏在長長睫毛後的眼睛微微眯起。

把深諳於心的旋律表現在無意識動作中,這在長期學樂器的人之中十分常見。

路德維希敲擊手指的方式,特征明顯。

那不僅僅是無意識的動作,那是一段旋律。

那是巴赫的《d小調托卡塔》。

☆、第22章 貝克街同居小記五則{番外}

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與路德維希-路德維希小姐的同居小記。

1.

路德維希小姐發現,和福爾摩斯先生的同居生活十分規律。

每天早上七點,路德維希打開房門,一定會看見穿著睡袍的福爾摩斯先生坐在沙發上,眼巴巴地等著早飯。

“牛奶和燕麥?”

“咖啡。”

“你的牛奶要不要熱一下?”

“咖啡。”

“燕麥用什麼泡?蜂蜜?糖?”

“咖啡。”

“……好吧。”路德維希歎了一口氣:“咖啡就咖啡。”

沙發那邊立刻傳來——“兩塊糖。”

2.

而路德維希同學也發現,福爾摩斯同學對價格一點概念都沒有。

夏洛克某天在飯桌上突然篤定地說:“你換了茶杯墊。”

路德維希白了他一眼:“誰的錯?”

“我還是不能理解你為什麼那麼生氣。”

路德維希頓了一下:“因為那塊茶杯墊兩百七十英鎊。”

但事實上,當然不是這樣,為了那兩塊茶杯墊,她付出的心力遠遠不止兩百七十英鎊。

但是她明智地對此保持了沉默。

“兩百七十英鎊和你生氣有什麼關係?”

“……福爾摩斯先生,你知道英鎊和美元的彙率麼?”

夏洛克皺眉:“那是什麼?”

“……那你知道你上次燒掉的褲子的價格麼?”

“我為什麼要知道這種事情?”

“我這麼形容吧,你上次那條褲子夠我買十五張茶杯墊,而我的茶杯墊夠一個亞洲平民生活半個月,懂了嗎?”

夏洛克興趣缺缺地拿出手機,突然眼睛一亮:

“哦,黑市新開辟了市場,出售新鮮的屍體!”

路德維希:“……”

3.

並且,福爾摩斯先生除了對價格毫無概念之外,生活上簡直像殘廢一樣不能自理。

而在這種自理無能的情況下,福爾摩斯先生對衛生要求還相當高,幾乎高到了潔癖的程度。

直到路德維希在貝克街住了一個星期以後,才明白,福爾摩斯先生究竟是怎麼在這種兩種情形完全對立的情況下生存的……

某一天。

“你的襯衫不是剛送來的嗎?為什麼丟在垃圾桶裡?”

“沾了尿酸。”

“……隻有袖口一點點,你可以拿八四消毒液漂白一下。”

夏洛克麵無表情地說:“你是讓我自己拿著一瓶消毒液,把手浸泡在水裡漂白一件衣服?”

“……有什麼問題嗎?”

“有。”

他嘲諷地說:“你是怎麼想出這麼可怕的處理方式的?”

路德維希:“……”

4.

又是某一天。

“福爾摩斯先生,我記得你的床單是我幾天前剛剛鋪上去的。”

夏洛克還沉浸在厭氧菌實驗裡,過了幾分鐘才“嗯”了一聲。

“那為什麼我又在垃圾袋裡發現了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夏洛克帶著鼻音說:“三天了。”

“……你昨天晚上又沒睡覺?”

“我每兩天要換一次床單——你昨天晚上忘記給我換床單。”

路德維希深吸了一口氣:“不給你換床單你就不睡覺?福爾摩斯先生,我是你的室友,不是你的傭人!”

隔了一會兒,夏洛克才從實驗裡給出了一個反應:

“我不喜歡純棉的床單,我喜歡鵝絨毛的床單,回來時記得帶。”

路德維希:“……”

於是我們的兼職女傭路德維希小姐總結出,福爾摩斯先生潔淨的生活完全是建立在——床單用過了扔,襯衫穿過了扔,杯子用過了扔……以及各種其他的扔法上。

而且沒有乾淨水杯就不喝水,沒有乾淨的碗就不吃飯,沒有乾淨的床單就不睡覺……

……

福爾摩斯先生,你之前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_〒

5.

福爾摩斯先生和路德維希小姐在早餐時出現頻率最高的爭論,是手機的問題。

福爾摩斯先生端著咖啡杯,一邊看報紙一邊說:

“下午五點十七分到七點三十二分,你有時間嗎?”

路德維希小姐一臉嫌棄地叉了一口意大利麵:

“五點十七分到七點三十二分?福爾摩斯先生,感謝你這次沒有精確到秒。”

福爾摩斯先生看著報紙:“不用謝——有時間嗎?”

“如果是五點十七分到七點三十二分,沒有——但如果是五點到七點三十分,我就有。”

路德維希小姐非常鄙視福爾摩斯先生精確到分秒的時間計算係統。

於是她高貴冷豔地說:

“因為在七點三十分到三十二分這重要的兩分鐘裡,我要進行嚴肅的人生思考。”

福爾摩斯先生依然看著報紙:

“你的人生的確迫切地需要思考——預祝你在這兩分鐘之內%e8%84%b1胎換骨。”

路德維希:“謝謝。”

福爾摩斯先生:“不客氣。”

然後他以不容拒絕的口%e5%90%bb說:

“但是在你改寫人生之前,我們要先去買一個手機。”

“你要換手機?”

“顯而易見,是給你買。”

路德維希小姐停下叉麵的動作:

“我突然想起來了,我整個下午都要思考人生。”

“那就晚上。”

路德維希小姐微笑:

“抱歉,晚上我要深化下午的思考結果。”

福爾摩斯先生好像預料到她會這麼說,抬頭飛快地瞥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睛:

“不,你晚上原計劃去拿你向查爾斯書店老板預定的參考資料——但這件事情不用急,這個預約我已經幫你取消了。”

“……我要考試,先生。”

路德維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再過兩個月我就要參加入學考試考試了——現在你告訴我,你把我的教材給退訂了?”

夏洛克眯起眼睛:“一切都會改變,說不定過幾天,你就不再想考——”

他在腦子裡搜尋了一下那個已經被他掃進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