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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 森羅錦 4233 字 2個月前

亮的耳光。

太後領著六部坐鎮宮中,慕閣老帶著一乾言官輔佐天子,本來假假真真,真真假假難以分辨,可是朱鉭卻在這最關鍵的時候拋出了虎符。虎符,屬於皇上的那一半在顧玉麟手裡,屬於夏尋尚的那一半在慕清流手裡,頓時三十萬大軍,兼之羽林軍、錦衣衛蠢蠢欲動,兵部嘩變,一分為二。剛過完上元節,外戚便先反了。

爾後,冬季大雪封山,太後加派了幾十匹快馬出城請援,卻都被堵在了路上。

不用出兵,高下立判。

朱鉭分兵十萬交給慕清流,自己%e4%ba%b2自指揮城中各布署,然則外城被圍,外戚叛亂,兩方立即撕破了臉,大戰一觸即發,但表麵上卻仍舊一片詳和安定。

朱鉭不想生靈塗炭,太後卻想拖延到冬去春來,冰雪初融。

“皇上乃是性情中人,隻要太後不動手,他決計不會下絕心逼宮。想要速戰速決,難了。”

慕丞雪看著簷上掛著的冰柱,晶瑩的光斑折射過來,照亮了她明麗的容顏,有了身孕的她,反而更顯尊貴雍華。

“丞雪,你說,那天我們在王爺房裡做的那出戲,是不是拿來給向太妃看的?”

朱鎔明明癱了,可太後娘娘卻要執意做出個假象,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女人一生算計,隻怕對自己生下來的白癡兒子有恨意也無情意,她最擅長的就是利用,這一次,她又想利用誰?

顧玉麟不明白。

“叫彤影去查查,先看看向太妃離開雙禧園之後去過些什麼地方?”

慕丞雪用過飯,便靠在他懷裡吃蜜餞,最近她越來越愛吃酸的,顧玉麟和慕清泠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詭異,能酸掉大牙的青梅也能被她三口兩口吞進肚裡,敢情她上輩子是餓鬼投胎。

顧玉麟腦海裡卻盤旋著慕清泠那句冷哼:“渣男渣男……”

他暗想,不渣出風采,渣出水平,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搞大夫人的肚子?

這下子好,慕丞雪怎麼也不可能被搶走了,除非朱鉭那魂淡敢帶兵連兒子一起搶!

顧玉麟一邊往慕丞雪小嘴裡塞著零嘴,一邊美滋滋地想像著兒子以後長的模樣,卻冷不丁想到了慕清澄那張板正的小臉,莫明其妙,就打了個寒顫。

作者有話要說:

☆、暗湧

這一年,發生了許多事,皇帝變成兩個,朝廷也變成了兩個。

孰真孰假,文武百官們都隻有自己肚子裡清楚。

本來,朱鉭也以為假冒他名義天天早朝的那個假皇帝是譽王爺朱鎔,但慕清泠一句話便打消了他心中的疑慮:“中風是不治不好的,傻癡也是治不好的,單憑這兩點,譽王爺都隻有死路一條,易容成他人有很多種辦法,比如……”說完,她又戴上慕丞雪的麵具招搖撞騙去了。

“說什麼一代名醫,根本是個江湖騙子。”

皇帝對著慕清泠的背影比手指。

慕府的孩子們好像全都長歪了,一本正經的老古板居然生出個這樣陰險毒辣的老妖女,吊兒郎當的鳳流貨卻養了個像慕清澄那樣的小古板出來,這是交叉感染咩?

可是沒有慕清泠拿棍子守著,他好像又不怎麼想看折子了。

顧二爺的寶貝書樓前,堆了一個巨大的沙盤,沙盤邊緣,放了一個價值□□的棋盤。

皇帝看奏折的時候,衛天真和杜州,還有慕清流便躲在這兒推沙盤,慕丞雪和顧玉麟在旁邊一麵吃吃喝喝,一麵手談。錢錢和流月研究的地方食譜,也在這裡有了發揮的餘地,如果沒有那些煩人的軍報,這地方還蠻愜意的,衛天真在這兒住了十來天,真心覺得顧玉麟和慕丞雪這倆口子會享受。

“皇上的底線是山晗關,再過去便是北夷之地,如果守將棄關,或者引夷兵入朝,這一仗就沒法打了。”慕清流指著沙盤的東北角,騰手插上一麵小旗。

“打劫!”慕丞雪殺死了顧玉麟一大片黑子,轉頭看向彤影,道,“錯了,皇上的底線是在距山晗關五百裡左右的蒸霞關。”她探手一指,彤影會意,掌中彩旗激射而出,釘在山晗關前。

“嫂子厲害啊,一心二用還能這樣犀利。”杜州驚歎,老人們都說懷孕的女人會變笨一點,但好像並非如此啊,就拿顧家二少夫人來說,那叫一個才思敏捷。顧玉麟這個自號在棋譜在浸%e6%b7%ab數十載的弈中高手,從沒在慕丞雪手中撈過好,執黑子都輸成這樣,真是不用混了。

“山晗關是太後一係的虎賁將軍江德進鎮守,我們不是應該防著他麼?”慕清流伸手丈量了一下山晗關與蒸霞關中間的地形,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蒸霞關的守將是杜伯伯的下屬,二少夫人這麼一說,似乎將矛頭指向了杜小四啊。”衛天真把玩著手裡的標旗,有意無意看向杜州。杜州也好似想到了什麼,跟慕清流一樣眉頭緊皺。

“問題不是在蒸霞關的守將,而是在這兒,這兒,還有這兒……大家都看見了,這裡有三處商榷……”顧玉麟摻和進來,將蒸霞關與山晗關之間的商榷都標了出來,“夷民商榷,管製雖嚴,但是人跡混雜,中間有夷子,有漢民,叛軍如果窩藏其中,可以容得四千人左右,夷人善騎,多幾匹馬也很正常,如果太後娘娘的腦子沒有壞掉,這裡應該放的是輕騎兵。”

“四千輕騎能抵什麼用?”杜州輕嗤。

“四千輕騎確實打不下蒸霞關,但如果他們打著我軍的旗號屠殺夷民,結果會怎麼樣?”慕丞雪扔了一顆黑子在沙盤上,正巧把山晗關上的標旗打翻了,“主動引夷民入關,江德進定會背上千古罵名,他背後的人一樣會被連累,但如果在這裡製造事端,情況就會大不一樣。首先,屠殺夷民,但以夷民入侵為借口,引夷子入關,犧牲兩員大將作鋪墊,將矛頭直指蒸霞關……這幾處商榷是由誰管的?蒸霞關總兵?蒸霞關總兵是誰的人?”慕丞雪目指杜州。

“最好的結果是……陣前換將,將蒸霞關總兵換成太後的人,那最壞的結果是……”衛天真的臉刷地白了,“最壞的結果……蠻夷入侵,內憂外患,太後為了一己之私,竟會如此?”

一己之私?

太後哪還有什麼一己之私?

她現在滿心裡隻有仇恨,她恨向太妃,恨先皇,恨朱鉭,也恨自己,她生了個癡兒,還是個生不出兒子的癡兒,她不能讓自己成為笑柄,便千方百計哄騙朱鉭,代替自己的孩兒坐穩江山,她以為不會再有人知道這個秘密,可是中間卻跳出個慕丞雪……

慕丞雪若是在十年前死了,不就能一了百了?

寂寥宮廷,寒燈閃爍,太後坐在空蕩蕩的大殿上,一臉冷漠地望著遠處高聳的宮牆,牆外歡聲笑語,那又是另一個世界了。印象中,她身邊好像從來沒有這般熱鬨過。

“蘇嬤嬤,那些女子都驗過了嗎?”

指甲摳進了橫木,濃墨重彩的妝麵上,綴一點猩紅。

再怎麼孤單寂寞,她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後,是這無邊深宮的女主人。

“啟稟太後娘娘,都驗過……”都驗過了,無一有孕,王爺的血緣到這裡就斷了,斷得徹底。

“既然如此,就都送走吧,哀家麵前留不得無用之人。”太後疲憊地揮了揮手。

“是,太後。”蘇嬤嬤匍匐著縮回身了,連大氣敢不喘,一直縮到了門邊,才慢吞吞站起來。

宮裡暴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其中間雜著個聲音,像唱歌似的詭異可怕,蘇嬤嬤聽到那哭聲,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一咬牙,牙勢洶洶地衝了上去:“哪個不長眼的,竟敢這樣嚎的?還不快給我站出來!是誰!”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太後娘娘饒命,太後娘娘昂昂昂昂……奴婢不過是個小小婢女,實不勞娘娘動手,娘娘饒命啊娘娘昂昂昂昂……”杠上花一哭,就拖長了尾音,聽得人心裡直發瘮,這樣的哭聲傳到了太後娘娘的耳朵裡,簡直比針紮的還痛。蘇嬤嬤腦漿都快被她爆出來,按不住性子就照著那哭喪似的小娘惹一腳踹過去,沒想到這原本不怎麼用力的一腳,竟將那小娘們踢飛了去。

“砰!”

杠上花飛起來,飛出了人群,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袖子裡藏著的靈鳳釵掉出來,落在了蘇嬤嬤腳邊。

“居然敢偷王府的東西?你這小不要臉的,還嫌自己不夠?”蘇嬤嬤舉著那釵大聲喝罵起來。

太後娘娘被吵得全身發躁,甫一抬頭,正要喝止,卻猛然看見了蘇嬤嬤手裡那把釵。

恨意,如潮水般湧入%e8%83%b8膛,她支著身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幾步便走到了杠上花跟前。

“說,這支釵是從哪裡來的?說清楚了,哀家今且饒你不死!”那賤人的東西,那賤人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東西,可不就在眼前?姓向的小賤人,十年前殺不了你,今天便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到這裡,太後的臉上露出裂出一道慈愛的笑紋,她伸走扶起了杠上花,放柔了語調,“這釵,原為哀家一位故人所有,沒想到今時今日,還能重見,好孩子,你且說說,你是誰?這釵又是怎麼得來的?說得好了,哀家重重有賞……”

杠上花驚恐萬狀地看著她,半晌,才戰戰兢兢地低下了頭:“回太後娘娘,這釵是譽王府的胡總管命奴婢找來的,他許諾奴婢十萬兩銀子。”

他許諾了十萬兩銀子,先付了五千作定,她沒能完成任務,自然得賠那五千兩,隻是錢進了肚子,又怎麼可能再吐出來?結果……她便白白被那王爺狎-弄了一回,差點連小命都丟了。

“胡總管?他又不是女人,淨想著這些女人的東西做什麼?”太後將身子往後一仰,突然一笑,“這釵,何止十萬兩銀子啊,它值得百萬,千萬,萬萬……好孩子,你可願意替哀家再做件事?將這支釵送給胡總管,若他願意出十萬,哀家便出百萬,如何?”

一支釵居然值這麼多錢?杠上花的眼睛都直了,她顧不上想這背後的關鍵,一頭拜在了太後腳下:“奴婢定不辱太後重托!謝太後娘娘成全!”

杠上花化涕為笑,歡天喜地地跟著蘇嬤嬤走了。

等到人聲驟遠,太後才一巴掌拍在龍案上:“來人,把徐樹同拘起來,大刑伺候!彆以為在宮裡裝縮頭烏龜,就能在哀家跟前瞞天過海!他肚裡打的什麼鬼主意,哀家豈會看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出賣%e4%ba%b2戚

國庫虧空,四方戰亂,譽王府被停了俸祿,宮中也沒了賞賜,眼見著,就這樣衰敗下去了。

胡總管坐在花園裡的石墩上,看著頭頂灰蒙蒙的天空,初春的濕氣浸染了萬物,將草木顏色都染深了一層,放眼望去,像是一筆寥落的水墨。院子裡傳來急促的魚木聲。

王爺的房裡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