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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嗅薔薇 月下金狐 4332 字 2個月前

掌櫃這時取出一件首飾盒出來,然後對雲姨道:「這是東家十天前拿得一塊玉石讓德子做的一套首飾,說是專門為夫人準備的。」

雲姨聽罷露出驚訝之色,抬頭看了眼在不遠處看書的徐長清,隨即猶豫了下打開了盒子,一看之下便是心中喜悅,竟是她最喜歡的粉色玉飾,一對晶瑩剔透的淺粉色鐲子,兩點濃粉的玉墜,一隻粉玉釵,樣式都極為討喜。

掌櫃在旁看得漬漬稱讚道:「這一套質地這麼純淨,顏色這麼嫩的粉色玉飾,京城裡也僅此一套,絕對不會再有同等好的玉飾了,夫人且戴上看看……」

雲姨心下喜歡,便伸手取了一一戴上,對著鏡子一照,原本就顯得年輕的臉龐因這套粉晶更是年輕了幾歲,與身上這套淺白透著粉花的衣衫相得益彰。

掌櫃看得也是連連稱讚:「夫人戴粉色就是好看,比原來的白色和田玉好看多了。」

兩人正說著,此時自門外進來幾個人。

一看裝扮便知是外地人,因衣服和髮飾都不是京城現在流行的款式,但料子卻也極為貴重,顯然是大富之家,中間是一位四十餘歲的夫人,一身江南的紅紫錦繡衣衫,很是華貴,頭上的玉飾也有六處之多,身邊兩位都是二十餘歲的青年才俊。

三人一進來便是衝著玉飾而來,那四十多歲的夫人先是看了眼櫃檯裡的玉飾,夥計前來招呼卻也不理,而是直接喚掌櫃。

掌櫃見狀忙迎了過去,「夫人,不知您要選何種玉飾配戴?」

那夫人臉色明顯帶著幾分傲氣,說道:「把你們店裡最好的玉飾拿出來我看看。」

掌櫃一天看盡無數人,自然心裡有譜,這種人雖是外鄉人,倒是有點錢財,本著外鄉人錢好賺的念頭,立即讓夥計取來了三件上品首飾,一件極品手飾。

那夫人看了倒是沒挑出玉質雕工什麼毛病來,隻是賺紅色紫色顏色老氣,春帶彩的顏色又太花,掌櫃不由的又看了眼她,這幾樣是京城裡夫人小姐們最受歡迎的玉色,大方得體精緻又耐看,種地也都是冰種以上,極品的那支是罕見的玻璃種底帶著藍飄花和綠彩,即朝氣又顯臉,怎麼會顯得老?

而眼前這位夫人,眼角已是長出鳳尾皺,額頭也不光滑,皮膚雖是保養的細白,卻已不是年輕的模樣,這些顏色配她已是足足有餘了,不過買賣即要賺錢也要讓客人滿意。

隨後掌櫃又取出一套顯皮膚白的無色玻璃種及一套嫩粉玉,這位四十餘歲的夫人看了兩眼,嫌那玻璃種無色,難看得緊,那粉晶顏色太假,不夠自然……

任是掌櫃好脾氣,也不由一時語塞,這天然玉石本就是自然形成,種地不同顏色各異,他可以不誇張的說,玉店裡凡是擺在眼麵的玉石,都是無瑕之玉,雕工也都是京城數一數二,顏色也比其它玉店的玉石品質更加好,能在他店裡挑出這些讓人無語的毛病來,他有些懷疑這位夫人是否是別的玉店派來砸場子的。

卻不曾想這位夫人一轉頭竟是看到不遠處的雲姨,眼前一亮,然後指著她手腕的玻璃種粉晶手鐲問道:「那粉色手飾可是你們店裡的?」

掌櫃一見臉色一頓,隨即道:「是出自店裡……」

「可還有?」

「這玉飾乃是東家送於戰夫人之物,僅此三件,已是沒有……」

這位外鄉來的夫人顯然初來京城,對戰家不太瞭解,竟是問掌櫃:「是否能讓她賣於我……」

掌櫃顯然被她這句話給說得有些愣,真不知她是開玩笑還是怎地,隨即又重複了一遍:「這是我們東家送於戰夫人的,恐怕是不會賣的……」

那位外鄉來的夫人顯然看得那粉晶目不轉睛,也不等他說完,便是主動上前問道:「你手中玉鐲需要多少銀兩可以買……」剛才她目光一直盯在那粉晶上,此時看到戴的人的臉後,頓時臉色一變,「你是……」

雲姨正幫忙收拾著櫃上的空盒,聽到有人問話,一回頭也是愣了下,麵前這位極是眼熟,隨後便記起,這是江南首富徐家的嫡夫人,當年姐姐出嫁時她便見過。

這冷不丁見麵之下,若說不心慌是假的,自己當初帶著徐長清離開並沒有通知徐家一聲,是悄悄連夜走掉,本以為跑到這京城與那徐家隔的這麼遠,從此會相安無事,卻不曾想竟會在此地遇上。

不過雲姨很快又冷靜了下來,這徐家當年便已是放棄了長清,雖然長清現在在京城裡已是有些頭臉的人物,但是這徐夫人也是沒必要再認回去與她兒子一起分徐家的產業。

何況自己來個胡攪蠻纏死不認帳,也不怕這徐夫人能怎麼樣。

於是便當作不認識道:「夫人,你有何事?」

徐夫人頓時開始疑惑起來,她記得當年那對姐妹花,姐姐生得極美,後來被老爺看中,嫁入徐府後得了老爺寵愛,生下了府裡三子,名為徐長清,而妹妹卻是生得差些,但勝在年輕秀麗,不過她記得那對姐妹兩相差不超過三歲,這些年過去了,這妹妹也應該是三十五六歲有餘,就算還活著,也不應該還如當年未出嫁時一般模樣。

就在她以為自己認錯人時,不遠卻是走來一位穿著一身淺藍冰綢,眉如墨畫溫潤如玉的男子,細看之下,一頭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著整齊的髮髻,髮髻上插著一支同樣冰藍如水的玉簪,看著即閑靜又文雅,衣衫領處那一圈白色狐毛更是襯得男子麵白如玉,腰間繫著玉帶,側垂下一枚與髮簪一般玉質的藍水精雕玉珮,行走間,氣質清,風姿雋爽,竟是有說不盡溫潤美態。

不過徐夫人卻是看得臉色大變,若說剛才還在懷疑雲姨的身份,但看到徐長清後便是不再有一絲懷疑,也更加有些驚懼起來,這位男子的長像與當年嫁入徐府的妾室眉眼竟有七八分相像,若說不是母子她卻是不信的。

隨即便見徐長清麵上帶著笑意對雲姨道:「麻煩雲姨照顧下天兒,我且去後院做些點心過來。」

小銀狼雖是年幼,但因是貪狼一族的血脈,天生對狼犬類有威壓,所以每每一入後院,幾隻流浪狗便是伏在地上渾身顫唞,半點精神也沒有,小銀狼更是耀武揚威如將軍巡視一般,非要踩在狗頭上彰顯一番它的王八之氣才肯罷休,所以徐長清盡量很少帶它入後院搗亂。

小銀狼此時正趴在徐長清手中熟睡,徐長清抬手憐愛的輕撫幾下它的後背,便要遞於雲姨,目光一轉間,竟是看到了旁邊臉色紅白交錯的徐夫人。

徐長清頓時停住了手,心頭俱是一震。

而跟在徐夫人後麵,在看玉的兩位公子見到徐長清時也是一愣,隨即便道:「娘,他,他不是得了天花,已經死了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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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清自然認得他們,兩個都是徐家嫡母的兒子,小時踩在他頭上沒少欺負於他,隨即抬眼看了雲姨一眼,收到雲姨眼色後,便微轉了個身,當做不認識她們一般,尋了個理由便與雲姨一同離開。

而後麵的徐夫人卻是緊盯著兩人,眼中從疑惑到肯定再到嫉妒,表情變化的何其之快。

當年那個勾引老爺的小賤人已經死了,而今這個小賤人的兒子竟然活著,不僅躲過了天花,逃過了滿臉麻子,居然還生得如此出色,硬是壓了自己兒子一頭,這如何能讓她甘心。

還在京城裡開了玉店,更是讓她嫉妒莫名,而那小賤人的妹妹本來與自己相差不了幾歲,如今看來竟是隻有二十出頭的樣子,自己與她站在一起,便如母女一般,又怎麼能不讓她氣得發狂。

身後徐夫人的兩個兒子更是火上燒油的說道:「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明明是徐家人,卻裝做不認得咱們,莫不是因為他們在京城裡混出點樣子,就忘了自己是誰……」

徐夫人一聽之下更是心中大恨,竟是連玉飾也不買了,恨恨的剜了眼他們的背影,道了句:「走!」

自見過徐夫人後,雲姨與徐長清心中頗有些不安,雲姨擔心的倒不是別的,怕得是徐長清快要科考,不要鬧出什麼事才好,而徐長清卻是擔心這徐夫人背後陰人,倒打一耙。

所以,當日便讓人將那徐夫人為何來京城,及江南徐家的事查了個底朝天,原來兩年前徐長清的父親就染了風疾去逝了,現在的徐家便是徐夫人當家。

一個女人當家可想而知,生意做得七零八落,近兩年更是每況欲下,嫡母生的幾個兒子,個個爛泥扶不上牆,不爭氣也就罷了,偏是好賭成性放蕩%e6%b7%ab|亂,家財被敗得數之不盡,不少生意鋪子的地契都無故輸與了別人,如此這般,縱是存有萬貫家財也不夠他們如此一擲千金。

所以江南那邊的生意已是做不下去,藉著兩個兒子參加科舉之際,徐夫人便將家財變賣,帶兒子來到了京城,這才有了之前相遇之事。

徐長清本就對生父無什麼好感,如今他已去逝,對徐家更是半分感情也沒有,他曾懷疑母親病死之事與那徐家嫡母有關,之前尋林雨瑤下落時,也花錢讓人暗下查過,當年徐家不少丫鬟似乎都知道此事隱密,但卻不願意多透露,就連他得天花之事,徐長清都懷疑過是否是那徐家嫡母所為,因為當時自己發燒時,嫡母便是一口咬定是天花,並將他送出府,當時整個徐家都無人染上天花,為何偏偏是他?但苦於無證無據。

不過這些事都藏在他心底,連雲姨都沒有告訴,一是自己那時在京城無根無底,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小孩而已,就算告到衙門,也恐怕是打草驚蛇,暴露後還會反被蛇咬,二是怕連累雲姨,雖是雲姨嫁入了戰府,卻也是為人妻為人母,也要處處小心不能隨意招惹是非,後來生下孩子後更是忙不過來。

不過這次意外見麵,卻又勾起了徐長清前世今生的新仇舊恨,天作孽猶可憐,人作孽不可活,本來那徐家夫人若是老實待在江南,守著那徐家,他倒也是拿她無法,結果今日卻是自己散了家財送上門來,當年那徐家的眾多家僕顧忌她不敢亂說,如今離開徐家自不會再為她守著秘密,且那徐夫人不是什麼善人,給的銀錢恐怕也是不多,隻要他稍花些銀兩派人打探,當年的事也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果然不久後,京城便傳出將軍府的那個戰夫人是江南首富徐家的妾室的妹妹,而那外侄便是徐家妾室的親生兒子,這姐妹在江南便有克親之名,年紀輕輕便克得父母早亡,姐姐剋死全家,生得兒子便剋死她,妹妹剋死了丈夫,現在又在克兒子,接著又傳出姐妹都極會勾引男人,不安於室等閒言碎語……

此話不日便傳遍了京城,成為京城婦人閒暇之餘嚼%e8%88%8c打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