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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嗅薔薇 月下金狐 4278 字 2個月前

突然由頭頂上方移到了別處,在竹屋右方的山壁上炸響開來,聞聲隻覺得震人肺腑,耳邊隆隆。

贏貴不由的擦了把汗,安撫道:「將軍已將天雷劫走,這取嬰之事也要趕早,待天雷過去不取出來便有些不妥了。」

徐長清聞言也是隱隱焦急,急忙內視,卻見嬰胎略有不安的靠著他蠕動,半分也不敢靠近腹部,贏貴似乎也察覺到,不由恍然,以往取嬰胎時,那胎兒還沒開智,一誘便應,但此次嬰胎卻是不同,竟是在腹中已開了心智,懂得危險之下,知待在腹中最為安全,所以不肯聽他引誘。

贏貴不知不覺間已是滿頭大汗,待明白之後,不由的驚嘆,這戰家小傢夥在腹中時便是如此滑頭,那以後還能得了,不過他知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若不能讓嬰胎靠近腹部,便不能確定位置,也就下不了刀,思索片刻後便隻能死馬當活馬醫道:「徐公子,你且喚它一喚試試。」

徐長清一愣:「我試?」

贏貴點點頭,這嬰胎因是徐長清修煉出來的生丹所化,所以很是依賴養胎之人,甚至比正常嬰兒和母親之間的關係還要來得密切。

此時聽到第二個天雷已在不遠處炸響,徐長清也知不妙,在贏貴連連催促之下,便是不再猶豫,將手放到他指定的位置,然後嘴裡猶豫了下輕喚:「別拍,來,到爹爹手裡來……」

那嬰胎與徐長清本是一體,徐長清說完便是動了一下,然後聽了聽徐長清的聲音,接著便似應著招喚一般向徐長清手心處移動,轉眼竟已是拱至到手心處,似感覺到徐長清手心裡的溫暖一般,竟是不停的用頭頂啊頂撞啊撞。

徐長清心下頓時湧起一陣暖意,眼角看到贏貴在旁邊打的手勢,然後輕拍了拍肚皮下的嬰胎,出聲安慰道:「乖乖的聽話,就待在這裡別動……」說完撫了幾下,才將手慢慢的離開。

贏貴此時便知是大好時機,頓時拿起刀尋著位置,在那裡輕輕一劃……

此時戰無野正在離竹屋幾百米外的山壁之上接著第二道雷劫。

在雷劫降下之前,多日凝聚的烏雲便以荒島為中心,開始旋轉長鳴,在烏雲之下形成了一個直徑數裡的巨大漩渦。帶著銀色閃電及震耳欲聾的驚雷,狂蛇般亂舞一般的翻滾著,最後化成五條巨龍狀在天空咆哮湧動,戰無野便知這九道小天雷已是化成了五道。

不過,即使如此,他也心中不懼,但是,當第一道天雷砸下之時,戰無野的臉色卻是驀然一沉。沒想到這第一道天雷威力竟是如此之低,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隻用玄天劍抵擋,居然隻將劍身砸開細細的一道紋裂。

接著便是第二道天雷,落下後,方才將這柄玄鐵劍斬成兩段,而剩下的一道電流戰無野以貪狼之血硬接下,卻是無什麼威力可言,不由的臉色更是沉下三分。

這九小雷劫化作五雷劫,威力絕對不止如此,而前兩個雷劫威力如此之小,著實反常,恐怕這最後三道雷劫才是可怕之處。

果真如戰無野所預料,之前隱隱的銀色閃電此時已是變為金色,烏雲已化作黑雲,比剛才還要來得更為洶湧,倏地第三道雷劫突然降下,戰無野冒險以第二柄玄鐵劍相抵,玄鐵應聲而斷,餘下的雷電卻是落到了戰無野雙臂之中。

他之所以有恃無恐,是因為貪狼血脈乃是上古奇獸遺留之血,一身鋼筋鐵骨最為堅硬,比之玄鐵劍仍是硬上三分,卻仍被那餘電震得雙臂麻木。

就在戰無野欲緩口氣時,第四道雷劫幾乎隨後便至,連喘熄的時間都未留出,戰無野見狀反手間便將追魂握在手中,雙臂麻木之下,仍是傾盡全力使出一招萬雷奔月,去迎擊那第四道雷劫。

這道雷劫顯然要比第三道還要厲上幾分,轟的半麵石壁已是蕩然無存,隻餘戰無野腳下那半圓之地,而手中的追魂卻也是有些光色暗淡,追魂之劍本是有靈之物,在手中二十餘年,靈在劍在,靈亡劍亡。

戰無野兩隻臂膀此時已是血肉模糊,卻是抬手摸了摸手中之劍,感覺到劍中器靈的悲泣,神色默然,沒想到今日會與它緣份盡於此,隨即目光看向不遠處的竹屋,心下又是一陣安慰,之後便麵色絕決的看向在空中仍在翻滾的巨龍,金色電弧在其中已是隱隱欲現,遲遲不肯落下。

雷劫越遲落下,威力則越大。

那隻黑龍不停在空中吞噬周圍黑雲壯大自己,而空中金色電弧也是越加耀眼。

此時再用追魂擋劫雷,效果已是不顯,本來他並未想過要化為原型抵禦雷劫,但觀這最後一道雷劫的氣勢,似乎要將他魂飛魄散,挫骨揚灰不肯罷休,隨即便收回手中劍靈,目露隱隱藍光,仰頭冷然昂視空中那條黑色翻滾之物。

那物也似有生靈一般感覺到了戰無野的視線,停下了吞雲舉動,探出頭來在空中與戰無野遙遙對視,並挑釁的甩動霧般龍尾,形成一團團墨霧。

戰無野頓時一把扯開身上衣衫,驀然昂首仰天長嘯,週身頓時耀眼銀光迸出,隨著吼聲化身為貪狼,站在石壁之巔,漠然的看著那雲中虛影。

而竹屋內徐長清卻因刀上有麻醉散的緣故,有些睡意,強自打起精神趁贏貴清洗嬰胎時,從空間取了點綠液塗抹在腹中已縫合好的傷口上,正待要贏貴將嬰胎帶過來與他看看,便聽到屋外一聲令人喪膽的狼嘯之音。

徐長清頓時一怔,心下突然記起銀狼來,聲音如此熟悉,使他不由的掙紮著起身一探究竟,而另一邊的贏貴也是一頓,心知不妙,戰無野若是以貪狼之身對雷劫,這雷劫定是非同小可,除此化身之外已再無應對之法。

就在此時,突然竹屋上空一陣顛狂大笑,有人厲聲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戰家老兒,你以為我鳩元豈是那麼容易便會死於你手嗎?就算是拚著最後一口氣,我也要尋到你戰家根脈所在,將你們戰完斷子絕孫,如今,就連上天也是垂憐於我,你們戰家子嗣注定要斷絕於我手,哈哈哈……」

說完大笑間衣袍張狂揚起,突然從袖中射出萬千銀針,在竹屋左右前來守護的黑衣攔下,幾番抵擋之下終是數人重了銀針,終是失了防守。

鳩元頓時一陣狂笑,邊笑邊像個瘋子一般將竹屋用劍劈得千瘡百孔,隨即飛身而入,一隻手虛晃一下,便將屋內欲跳窗而逃的贏貴整個人甩出屋外,最後將他手裡的那隻剛取出不久的嬰胎抓入手中,飛出屋時,不由的吐出口血來,顯然已身受重傷,而目光卻仍是血腥的看向破損的竹屋內,正捂著腹部麵色蒼白的伏在床榻後的徐長清。

而山壁之上欲抵最後一雷劫的戰無野見之此幕,頓時驚的睚眥欲裂,心膽俱傷。

第七十六章

似乎感受到戰無野滔天的怒意,鳩元將目光從徐長清身上移向他,又見他頭頂那條天雷怒龍,神情變幻間竟是不自禁的仰天大笑。⊥思⊥兔⊥網⊥

片刻之後,大笑嘎然而止,續而臉色陰鬱,口氣狠厲道:「戰家作惡多端,殺戮無數,早就該當此報,眼下終是老天有眼,降下這大天劫,取你等禽賊之命……」

隨即話音一轉,額間現出黑霧,顯然已似走火入魔之態,眼色發黑,並露出無盡恨意道:「隻是這般便讓你死了實在太過容易,今日天意憐我,昔日那戰浩天奪我心愛之人,又讓他身陷險境,致他淒慘亡死,今日我便讓他的徒子徒孫也嘗嘗這般失去心上人的滋味……」說罷,抬手指向徐長清瘋狂道:「我先殺了他,再捏死你那剛剛出生的孩兒,待你受完天劫我就送你一起去黃泉路上見他們……」

言罷便從腰間取出一柄斷劍,這劍乃是他百年間,用無數雷電所煉,之前與戰浩天在大戰之中,雖被損成兩段,但還尚餘一道雷電之力,能瞬間將目標擊化為虛無。

鳩元此時衣袍多處血跡,頭髮淩亂,麵色陰毒恐怖,取出雷劍後便是狠狠的盯著徐長清,猙獰的露齒笑道:「冤有頭債有主,要怪就隻能怪你命不好,下輩子投胎記著,不要投成戰姓,更不要接近他們一絲一毫……」

徐長清所待竹屋已是搖搖欲墜,此時腹部更是絞痛,而事情如此發展也讓他有些反應不及,對鳩元的一番話更是聽得雲裡霧裡,但也知道這老道似乎就是上次傷了雲姨的那個戰家舊敵,而遠處山壁上出現的熟悉身影更是讓他如墜迷霧,但此時此刻,老道似要他性命一般讓他來不及深想,鎮定間卻又是心慌的看向老道手中嬰胎,但因老道袖子遮擋,加上空中閃電使得光線忽明忽暗,怎麼樣也看不真切。

但眼見時間緊迫,又聽到老道後麵的一番話,急忙驚慌開口道:「這位道長,若你真要殺我,我也無力反抗,可否將孩兒交還與我,讓我見它最後一麵……」這番話不過是為拖延些時間,其中也有些護犢之意,即使自己是男子,但懷著嬰胎數月,感情已是頗深,如何捨得讓它遭了此人毒手,他甚至連一麵都還未見得便被人奪了去。

鳩元見徐長清頗為狼狽的站在塌邊,麵色蒼白,眼中露出不捨和懇求,雖是麵貌不同,卻不知為何竟一時與記憶中的人相合為一,動作頓時遲緩了下,而此時手中的嬰胎連眼都未張,吊在鳩元的手中,竟是伸著細嫩的爪子向著徐長清的方向伸著,嘴裡也是細細的嚶叫著。

鳩元的神智一瞬間有些混亂起來,讓他不由的想到心愛之人誕下嬰胎時,那嬰胎也是如這般大小,眼中正有一絲溫柔時,腦海中頓時又出現心上人血泊滿地的場景,加上身受重傷,練功又是走火入魔,剎那間剛才眼中那一縷柔情已是半點不見,臉上頓時遍佈猙獰恐怖,眼裡惡狠狠的盯著徐長清,口中卻是反覆的念著:「妖孽,休要魔幻於我,今日我定將你斬在劍下,拿命來……」

說時遲那時快,手中雷劍已是應聲而起。

早在鳩元取劍之時,銀狼已是目露驚恐得看向這邊,上空那條開了神智的黑龍卻是絲毫不打算放過它,亦步亦趨,虎視眈眈的與他遙遙相製,並不斷的吞吐著周圍的煙霧,尋找著戰無野的空隙弱點,給於致命一擊。

銀狼本在顧忌最後一道雷劫不知何是會降下,卻是聽到鳩元說到讓他也嘗嘗失去心上人的滋味,聞言間,竟是心中劇痛,使他不顧一切的縱身向徐長清這邊躍來,就算空中雷劫百般挑釁,電閃雷鳴,此時卻已是不管不顧。

因怕雷劫牽連,他之前引雷的距離選在了高處,看似近些,卻是極遠,待衝到半途,那鳩元卻是突然間將雷劍向竹屋劈下。

他縱是在空中化作了一道銀箭,也是阻止不及,頓時仰天怒吼,心膽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