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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嗅薔薇 月下金狐 4299 字 2個月前

望著此時很乖,正在腹部靜靜的團著的生丹,%e8%83%b8中又有一股難以言喻的不捨,這生丹是他用小山上無數滴綠液反覆吸收,用無數個夜晚,一遍遍修習功法所得,日日積累,夜夜修習幾年才得此一丹,其中為之付出的毅力與艱辛無人比他更加清楚。

這樣簡單的一朝散去,讓他如何能散的坦然,下意識的算算日子,生丹落胎已是半年有餘,他又如何能一念之間,狠得下心腸剝奪了它剛剛形成的生命。

它日日在腹中戲耍撞動,顯然生命力極強,極是活潑,雖然會不時撞得他自夢中驚醒,汗流頰背,但說不定它是想用自己的行動來求得自己的注意,向自己證明它的存在,不讓自己忽視它,也不要自己捨去它。

徐長清就這樣麵色忽悲忽喜的坐了一下午,晚上離去時麵色已是有些憔悴。

第七十章

晚上戰無野回來時,直接便去了徐長清的院子,此時黑影悄無聲息的閃出,然後立於戰無後身側低聲道:「見過少主,廚娘說徐主子回來後,沒有吃晚飯,早早便歇下了。」

戰無野聞言落了笑意,皺了下眉道:「什麼也沒吃?」然後不等黑影回應,便一撩衣袍急急的進了屋。

近幾日天氣越來越燥熱,而徐長清則更加不耐熱,所以戰無野便在他房裡置放了幾塊寒玉,卻又不敢放得太多傷了他身子,屋內已是比其它房間涼快的多,但仍是解不了身上的暑氣,所以平時很少這麼早就上榻,一般都會在院子的海棠樹下納涼到自己回來。

屋裡的床向著窗口,雖是鋪了一玉席和竹墊,但因徐長清腹中懷著陽胎,體內陽氣極盛,若是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的躺著,幾乎就要忍受平常人兩到三倍的熱度,這些沒人比戰無野更加清楚,每夜都知道他要翻無數個身,幾日來都幾乎沒有睡過一夜好覺。

此時徐長清正背對著他蜷縮著躺在床榻上,身上隻著薄薄的一層玉蠶絲,一到夏天徐長清都隻能穿這玉蠶絲,因它出汗不沾身不黏膩,還微微透著一股涼滑,戰無野輕聲的反手關好門,收了足音後,才走了過去。

床邊桌上似乎放著一隻玉碗,戰無野本是不在意,但想到黑影說他晚上沒有用飯,不由的停了下腳步,看向桌上的那隻碗,隻見碗底有些黑色的藥渣,隨即微一皺眉,伸手拿過碗來湊到鼻下聞了聞,臉色頓時一突,心下感覺有些不妙。

徐長清一般很少會吃藥,更不要說拿著藥到外麵煎好帶回來吃,他養胎已是半年有餘,近些日子更是日日被腹中胎兒鬧的睡不好吃不香,戰無野看著口裡不言,心裡卻是極為心疼,以前也不是沒想過將嬰化之術早些告知他,因為此事總不可能瞞到最後,而且隨著這些日子他腹中胎兒成形,也越來越不安生,就一直想找機會與他說明此事。

但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直到現在也沒講明,因為戰無野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能使徐長清不惱,更怕他一旦得知真相,不肯接受腹中嬰胎,或是想要打掉它,這嬰化之法本就是胎丹同生,胎在丹在,胎亡丹亡,且男子結胎實屬不易,打掉丹胎不僅千年壽命不存,身體更是比常人都不如。

可這擔心什麼便是來什麼,如今見著這桌上的藥碗,戰無野頓時麵色崩緊,放下碗便轉身來到榻上。

此時徐長清呼吸悠長,但全身卻是汗如雨下,身上穿著的玉蠶絲織就的衣衫已是殷濕,臉色更是白得如紙,戰無野見狀心也不僅往下沉了沉,%e8%83%b8中連呼吸都有些不進,放在床榻邊的手也慢慢握著拳狀,過了一會後才鬆開,指尖有些不穩的撫著徐長清的肩膀將他扶了起來。

徐長清卻是被他驚醒,回頭見是他,便垂下眼,口是卻是怨聲道:「三天兩頭的來折騰我,現在竟是連睡覺都不讓睡了嗎?」被戰無野抱著一起身,蠶絲床單上竟是沾著血跡,鮮紅的有些觸目驚心,看得戰無野眼底頓時赤紅一片。

不由的扯著他的手腕低吼道:「你怎麼會如此不知輕重,若是不想要這嬰胎至少也要於我說一聲,怎可如此作賤自己的身子……」

徐長清聞言卻是有些不解的抬眼看了眼戰無野,語氣極為平靜道:「原來你早已知道嬰胎之事,我還以為你要一直瞞我下去,可是今日又怎麼突然間說了出來,還莫名的指責我作賤身子?」

戰無野此時雖是心痛莫名,卻更是心急如焚,怎有時間跟他鬥嘴,急忙伸手將徐長清抱離床榻,然後邁步便向床外走去。

徐長清本還以為他會說些什麼,已準備好諷刺幾句,卻不曾想這野蠻傢夥竟是衝他伸了手,一陣頭暈目眩後,便被抱著轉了個身,受驚之餘,不由的抬手揪緊戰無野的衣衫領口大聲道:「戰無野你要幹什麼,放下我!」

戰無野見他不老實,臉色已是鐵青,低頭紅著眼對他吼道:「你這樣魯莽落胎,難道是連命都不想要了嗎?」

落胎?徐長清一愣,不由的微鬆了下抓他衣襟的力道,有些莫名狀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戰無野卻是抱緊他,眼底有絲慌亂,口裡卻厲色道:「你以為能像女人落胎那般光喝碗藥就可以將嬰胎墮下來嗎,嬰胎已經成形,又豈是碗藥就能落得下來,若是落不下來你與孩子都要受苦,你就算不珍惜孩子,也不能不珍惜自己的身體,這不是開玩笑,這可是要人命的!」

徐長清聽罷臉上的怒意倒是淡了些,臉色卻是變得陰晴不定,半響才道,「誰告訴你我在喝藥落胎?」

戰無野本欲開門離開,聽到徐長清如此問題,不由一頓,然後看向桌上的空藥碗道:「我記得你一向不喜藥味,今日卻是主動吃藥,且藥不帶回來讓廚娘煎熬,卻是要從府外帶進來,既然不是落胎之藥又何必如此遮掩……」

徐長清聽罷一豎眉,立即打斷他道:「今日天氣炎熱,腰背生了熱疹,錢遠就給我煎了兩副去熱疹的草藥,但這藥吃了會嗜睡,所以才拿回來喝,喝完便可以躺下休息,結果剛睡不久便被你搖醒,又是這番言論,聽著簡直是莫名其妙……」

戰無野頓時一怔,後又指著床單上的血跡問道:「那床上明明有血……」

徐長清瞥了一眼:「生得疹子自然不舒服,覺得癢就撓,那血大概就是撓破了沾上了床單……」

戰無野聽完立即露出一臉的緊張和驚喜,急忙道:「那就是,孩子沒有落掉?」說完也不等徐長清回應便大步走回床榻,將他輕放到床上,然後掀衣查看他後背。

徐長清本是掙了兩下,見他大手難得的輕揉,便也任他去了,果然腰背處一片通紅,起著些猩紅小點,明顯是熱的起了濕疹,這種疹子本身就癢,再加上他皮膚格外的細嫩,生了疹子後身上又一直在流汗,也就更加難受了,難怪會忍不住用手撓,將疹子撓破。

而床下沾濕的地方此時看來,也顯然是因後背撓破後出了血,又被汗給殷濕一大片,沾惹了身下絲帛,所以看著星星點點暈開有些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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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無野已知道剛才是自己誤會了,卻是半點尷尬也沒有,隻是讓外麵的小廝給送來乾淨的絲帛,然後又取了套柔軟衣衫,讓徐長清換上。

隨後又讓人取來冰,裝了一盆放在床榻邊散熱,這冰來得不易,一般都是用來冰些新鮮的水果以夏日解暑之用,這京城之中隻有宮裡的皇上和貴妃才用得起,而為了讓徐長清能舒爽些,戰無野今日便涉險去了極遠之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地下帶回了大塊巨冰,然後切成了塊狀置於府裡現做的地下冰窖中,隻為給徐長清解暑之用,可以說是極為奢侈。

果然,換了乾淨衣衫,屋裡又置了冰盆,一時之間隻覺得屋裡空氣都變得涼滋滋起來,徐長清這才覺得汗流得少了些,身子也乾燥了,於是懶懶的伸手去勾桌上放的脂膏,戰無野在旁邊早已眼明手快的幫他勾了過來,隨即便知道他的用意,忙說道:「我幫你擦。」然後輕輕給他翻了下`身子,使他趴在床上,然後小心的撩起背後衣衫,開始給他細細的擦著白膏。

戰無野一下午的時間背上都扛著冰塊,路上不能停不能歇,隻能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因冰塊會化,耽隔一時便能化掉三分,如果不快些速度帶回來,恐怕途中便已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帶到府裡冰塊也是所剩無已,所以這千裡路程,戰無野不僅隻是疲累,還要承受這巨冰的重量和溫度,回府後整個身體都如從冰水中撈出來一般,頭髮都帶著化的冰水渣。

趴著的徐長清就算不清楚其艱難的過程,也知道這時候取冰不易,若府中原來有的話,前幾日戰無野便能拿出來,斷不可等到現在,這個時候大宛根本無冰,有也隻是宮裡有,而宮裡的冰隻能是皇帝賞賜,卻不是簡單的可以伸手討要的,所以,現在屋內所放的冰塊,極有可能是戰無野從別的地方取來,如今這炎熱天氣要想取塊冰過來,自然不是易事。

所以心中雖對他滿心怨尤,卻又無法當真駁了他這番艱辛,猶豫了下也就順勢翻過身讓他抹擦,就算這份心意是為了自己肚子裡的嬰丹,也是認了,好歹受益的同樣也是自己,可是心口卻覺得泛酸得很,讓他梗在喉嚨,吐不出也嚥不下,但卻也無法斥出口,因自己不是女子,總不好隨便與人哭哭啼啼不成樣子。

而戰無野此時正坐於床榻之上,仔細的給徐長清抹著脂膏,因為他身子上下皆如冰肌玉骨,皮膚極是細嫩,平日歡愛時都不敢下重手揉搓,此時見有破皮之處,戰無野更是下手無一兩力,如撫棉花一般,生怕弄傷了他。

以前他縱橫殺場,刀子抹肉,十箭穿腹都不算什麼,但現在手下的皮膚隻是微微有些紅腫卻是讓他難的額頭直冒汗。

好在戰無野身上因扛冰到現在還是涼意滿身,手指撫在徐長清後背涼滋滋的,徐長清沒感覺到疼,倒是覺得很是舒服。

半響,才似懶懶開口有些不冷不淡的問向戰無野:「你是如何知道我修得是嬰化之術?」

戰無野聞名正塗抹的手停了下,才回道:「第一次行房時,因為你還是童子身,將靈氣相渡的那一瞬,我感覺得了到你丹田中的生丹……」

徐長清默然了一會兒,才有些疲累換了問題道:「這嬰胎要如何才能生出。」

戰無野原本就不知該如何跟徐長清解釋,剛才進屋時以為徐長清落了胎,心下便如萬箭穿心,但後來得知胎並未落才算鬆了口氣,但他知道這不代表是最後的結果,在他剛才邊擦膏邊想開口時,徐長清突然這麼一問,怎麼能不讓他狂喜,急忙回說:「誕嬰之事不必擔心,府裡便有一位精通贏蘭生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