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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彆鬨了 禦井烹香 4280 字 2個月前

不覺間,皇後的風頭,似乎已經把崛起中的明君朱厚照的聲望給蓋了過去。

她的親生兒子,還是大明的太子……

皇後現下,已是大明宮廷中令人完全不敢小看的一股力量了!

而且,這力量也強大得讓張太後起了忌憚。或者說,是起了擔憂:絕對的權力,帶來的未必是絕對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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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兩夫妻能夠分庭抗禮,那倒也無妨了,反正皇後的能量再大,發起脾氣來,總也要顧忌著皇上,但現在皇上完全被她壓製住了,將來出了什麼事,那這一跤也會跌得很慘。

年氏歎了口氣,在心中想了想,也覺得張太後的確疼愛皇後,現在為皇上納幾個妃子,就算是生下小孩,也比太子小了好幾歲,在繼位上是沒什麼紛爭的,而且以帝後恩愛的程度,皇上會不會寵愛新人,還是難說的事。而皇後就要把更多的心思放在皇上身上,不再到處瞎參合,也達到了張太後的目的,這一招連消帶打,的確是老辣非常。

隻是,皇後就一定會老老實實的接招嗎?

年氏搖了搖頭,以她對皇後的了解來看,皇後是決不會吃下這個啞巴虧的。

“二姐的性子,我們都很清楚。”張老夫人也開了口,意味深長地看了甄氏一眼,“性烈如火,恐怕未必是會吃太後這一套。宮中,從此要多事了……”

“那我們……”甄氏問著,身為大明第一公爵,張家與後宮的關係一向是很好的,不論是張太後還是皇後麵前,都很能說的上話。

“我們別摻和進去!”張老夫人威嚴地支起了身子,“到選秀之前,少進宮中行走,看戲就是了,等勝負分曉了,再看!”

是啊,雖說皇後不是善茬,但張太後多年歷練下來,又豈是易與?這一場婆媳之間沒有硝煙的戰鬥,正是開場的時候,恐怕誰牽涉進去,都要遭了池魚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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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年秋天,豹房正院還是那樣的幽雅嫻靜,在宮中蟄伏了半年有餘的皇後夏樂琰,正伏案專心致誌地描著花樣,她穿著淺藍色寶相花對襟長襖,蔥白色百褶裙,頭上插了一朵微微顫動的珠花,珍珠足有小指甲蓋大小,除此之外,便沒有多餘的裝飾,修長白皙的手指正握著朱砂筆,在白紙上緩緩描繪著精致的花樣,幾個宮人在旁,或是也描著花樣,或是為她端茶倒水,小屋裡的氣氛安靜、溫馨。

忽然,屋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像是有十數個人正奔跑著接近了正院,樂琰放下筆,有些無奈地笑了起來,吩咐道,“太子來了,快備下點心。”

“哎!”宮人們清脆地應了一聲,便忙忙地揭開了籐箱——裡頭放了厚厚的棉花,從籐箱裡將碗碗碟碟都拿了出來,歲忙,卻絲毫不亂。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已是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屋裡。

“娘!”他響亮地叫著,也不顧身後的養娘是如何小心翼翼的護著自己,便歡笑著向樂琰撲了過去,不提防,卻又絆倒了,好在這間房裡鋪了厚厚的波斯長毛地毯,倒也不疼,紮煞著手揮舞了幾下,又爬起身來,撲到了樂琰懷裡。

“這個小包子!”樂琰笑著說了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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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抱到了自己懷裡,命人端過一碗川貝枇杷燉鴨梨,舀起一勺吹了幾口,喂進小包子口中,小包子吧嗒了幾下,響亮地咽了下去。樂琰輕聲道,“別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小包子笑嘻嘻地點了點頭,伸手去抓樂琰的發髻,樂琰躲了躲,無奈地道,“這個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啊?”又喂了他幾調羹糖水,小包子便不吃了,笑著喊,“爹,爹。”

“你爹今日到城外打獵去了。”樂琰為他擦了嘴巴,“到晚上才能回來呢。”她笑了笑,示意宮人們擺出幾本書,道,“小包子,想不想聽娘講故事?”

小包子便眨著眼懵懂地望著樂琰,想了想,搖頭不說話,樂琰歎了口氣,隻得罷了,抱著小包子描花樣,小包子便安靜下來,看著樂琰描描畫畫,不多時,便迷了眼倒在樂琰%e8%85%bf上,呢喃著睡了過去。

樂琰愛憐地摸了摸他的脖梗兒,沖芳華笑道,“這一歲半,倒是比人家兩歲的都要胖大。”

芳華抿%e5%94%87道,“是個蔫壞的,今早還藏了養娘的玉佩,唬得人到處找,才肯還給養娘。”兩人便一邊說些家常,一邊描花樣,半晌,樂琰拿過了描好的花樣比了比,墊在一塊紅綾後頭,道,“也不知道這個肚兜要幾時才能做好。”

她這半年來,每日裡無事就是做針線,隻是與朱厚照在一起時,才偶然玩些遊戲,芳華便道,“怕是兩三天也就得了。”樂琰搖頭說,“未必呢,這個花樣難得很,我要慢慢的繡。”

她頓了頓,%e5%94%87邊露出一抹笑,淡淡地道,“繡到明年選秀的時候。”

這還是太後傳出了選秀的意思後,皇後第一次正麵提到這個話題,芳華頓了頓,有絲忐忑地道,“娘娘,這……這事兒,您得拿個章程出來嘛。太後說要辦,是要辦,可這六宮事務都是您在主持,什麼時候辦,怎麼辦,不該是咱們拿主意嗎?”

樂琰戳了戳小包子的臉蛋,咯咯笑著看兒子在睡夢中不安穩地翻了個身,抬頭笑道,“這事兒咱們別摻和了,太後說要選,那就選吧。”

芳華不禁有些著急了,要說這帝後感情,多年來也從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這半年多,皇上皇後還是親密如常,皇上去西郊狩獵,也是因為皇後說了句想吃些野味。這……皇後卻要心甘情願地分出寵去?可不是皇後的性子呀。

她卻不敢再問了,隻是陪笑著應了一句是,便笑著退到了一邊,樂琰伸了個懶腰,看到兒子純潔無暇的睡臉,一時也就躺倒在他身邊,迷糊了起來。

這一覺就睡到了華燈初上,朱厚照進了屋還沒醒。

小皇帝今日打扮得比較輕省,換了件湖藍色的直綴,手臉也都清洗過了,才進的屋,一邊笑著對芳華道,“晚上你們有口福了,我打了好些山%e9%9b%9e,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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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煮鍋子吃是最好的。”一邊,就走到了樂琰身邊,望著她的睡臉笑了笑,又問芳華,“選秀的事,你主子是怎麼說的?”

太後說這話,是在三天前的賞菊宴上,這幾日帝後之間起居如常,都沒有對這句話作出任何反應,不想樂琰才表了態,朱厚照回來就問起了,芳華不敢怠慢,組織了一下語言,便笑道,“娘娘說這是太後娘娘安排的事,我們……”

“噢。”朱厚照應了聲,淡淡地道,“不過你主子是六宮之主嘛,這事我看還是要她管起來!”他看了看天色,便起身道,“讓他們再睡一會兒,我去校場走走。”

才騎射回來,就要去校場摔打身體,芳華暗自搖頭,出了院子安頓著眾人把朱厚照打回來的山%e9%9b%9e拾掇了,加些山珍海味做成鍋子,待她回了屋子,樂琰已是醒了,正在宮人服侍下洗漱。芳華便找了個空子,低聲把話對樂琰說了。

樂琰聽了,隻是微微皺眉,呢喃了聲,“何必如此。”便不再說話,待小包子也醒了,鍋子也燒得了,便派人到校場把朱厚照喚回來吃飯,一家人吃得開開心心,嘻嘻哈哈的,吃完了晚飯,又一道去給張太後請安,小包子就留在張太後那裡過夜。

朱厚照如今也頗知道要看奏章,晚上沒事就拿了幾疊奏章在燈下看著,燈都是特製的煤油玻璃燈,是宋嘉德的船隊這次特地帶來進獻給他們的,樂琰在他身邊就開始繡那個紅肚兜,做得了一半,便屈指算道,“船隊現下應該已是出了大明的海域了吧。”

朱厚照正看的折子,就是彈劾宋嘉德的家人在天津一帶大肆占地的,他微微皺了皺眉,把折子遞給樂琰,略帶埋怨地道,“這外國人就是淺薄,才成親不到三月,怎麼行事就這麼狂妄起來。”

宋嘉德與永淳公主的親事,可謂是一波三折,原本樂琰等人,也都漸漸地熄了這份心思,誰知道待宋嘉德的船隊又一次從歐羅巴回來,他就改了主意,主動請人前來說項。——雖然已是有了乾股,但中國人做事用人,總是要沾親帶故才放心的,朱厚照又不想讓藩王和福船船隊扯上關係,因此竟真的為永淳公主說了這頭親事。六月裡才辦了婚禮,九月宋嘉德就出海去了,永淳公主倒不時回宮來坐坐,過的和未嫁時沒有什麼兩樣,都是在家做做針線,打發時光,這幾個月,給小包子做了好多件衣服。

樂琰接過折子看了看,隻是笑,不說話,又把折子放了回去,朱厚照便看著她道,“怎麼,被母後說了幾句,就真的鬧起脾氣了?”

“這事你自然知道該怎麼做,我說那麼多,不過多說多錯。”樂琰白了朱厚照一眼,又露了自己潑辣的性子,朱厚照哈哈大笑,便把這折子扔到了地上,顯然是不打算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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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搭理的了。

“說起來,這選秀的事。”又過了一會,他看似漫不經心地提起了這個話頭。“母後年紀也大了,還是你接來辦的好。”

樂琰便定睛看著朱厚照,笑道,“不行!別把事兒都推給我,否則這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我還要不要做事了?你自己去和母後說,不要選秀。”

朱厚照便無奈道,“母後拿子嗣的事壓我呢!”

別看張皇後隻有朱厚照一個兒子,但她生育卻是生育了三次,樂琰嫁過來這麼多年,才懷了一胎,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她沉默下來,不甘心地道,“那我也不去頂撞婆婆……這事,還是讓她辦吧!”

“那到時候怎麼著?選出幾個木頭人來放在宮中礙眼?”朱厚照倒是認真了,偏頭看著妻子,像是想看穿她心中的打算似的。說起來,樂琰做人也不知道是成功還是失敗,凡是了解她的人,就都沒考慮過她會老實接招的可能性。

樂琰微微一笑,在燈光下看來,竟帶了些皎潔,她放下了手中的針線,點了點朱厚照的額頭,輕聲問,“你不想去宣大瞧瞧了?”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這章是定時發布的,如果沒發出來也別怪我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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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大戰前奏 ...

朱厚照心中一動,注視著樂琰遲疑道,“這時候出去……恐怕回來宮中就多了幾個人了吧?”

樂琰微微一笑,伸了個懶腰,扔下了手中的針線,道,“這次我不跟著你了,你帶上張永一道去吧,他畢竟是領過軍的人,到了宣大,也不至於露怯。”

“你不與我一道去,那有什麼意思?”朱厚照皺了皺眉,故意道,“罷了,還是等選秀的事折騰完了再說吧,不過,選秀的事,你到底是怎麼個章程。難道真的要選幾個人來在宮中當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