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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彆鬨了 禦井烹香 4239 字 2個月前

李東陽的家風,倒是嚴謹,這位李公子沒了爹娘,嫁過去,便不會受人嫌棄。對紋賢來說倒也算是好事。隻是,怎麼聽說那李公子眇了一目?可有這樣的事?”

那貴婦人頓了頓,方才笑道,“那倒是真的,那隻眼睛也不是瞎的,就是天生看不清東西。看著卻是好好的,和尋常人再無半點不同。”

張太後笑了笑,點頭道,“我親口對紋賢說過,她的親事,要她自己做主,改日接到宮中來問過,若是她願意,自然是無話可說的。”那貴婦人便笑道,“那我就放心了,紋賢這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長得是平常了些,但娶妻還是要娶賢那。李家公子,性格極是剛正端方的,想著必定是良配,這才捨了我的老臉,上門當這個討嫌的媒人啦。”

張太後忙笑道,“哪裡哪裡,是你善心,知道紋賢苦命,唉,這年夫人,往常也是個爭強好勝的,就為了女兒的婚事,這兩年老了多少?”

貴婦人望著太後頭上隱現的白發,一時不好接話,頓了頓,才道,“是啊,我們到了這個年紀,心思,還不都是在兒女身上?——這皇後,也快進門了吧。到時候,宮中就要熱鬧了。”

張太後歎了口氣,低頭懶懶地喝了口茶,青紅與那貴婦人使了個眼色,你貴婦人便起身告辭,張太後笑道,“我就不起身了,最近總是懶怠動彈,青紅代我送出去吧。”說著,便合了茶杯,徑自出神。

過了半日,青紅與沈瓊蓮並肩進門,沈瓊蓮手裡捧著女官書冊,張太後見了,知道又到了放人出宮的年限了,想起當時還與朱佑樘議論,若是真的把太子妃的位置給了樂琰,該如何安排沈瓊蓮,到如今,當時與自己說話的人,已經長眠地下,不由得心灰意冷,長歎了口氣,勉強振作精神,笑道,“

68、童養媳與宦官 ...

新皇後展眼就要進門了,今年的提拔升遷,便暫時緩上一緩吧,免得到時候二姐無法示恩於人,倒像是我這個做婆婆的,故意擠兌著她了。”

沈瓊蓮眉頭也不動一下,淡淡地應了一聲,將書冊遞到了張皇後手上,道,“這是今年出宮的女官名冊。”張皇後掀開來看時,第一頁便是沈瓊蓮的名字,她動了動,驚異地看了沈瓊蓮一眼,半晌才歎息道,“共處十八年,我怎麼還是不懂你?你的好日子,可快要到了,如何不在宮中享福,卻在這最後關頭退隱?”

青紅也是滿麵愕然,有些事外人不知道,她這個張皇後的心腹女官,卻是最清楚的,樂琰能順利登上後位,皇上本人的情有獨鍾,當然是一個重要原因,但沒有沈瓊蓮居中傳遞消息、打點上下,能不能中選,還是兩說的事。就算沒這個功勞,沈瓊蓮本人是樂琰的師父,樂琰進宮後,正是缺少靠山心腹的時候,不找沈瓊蓮找誰?她在宮中再呆上十年,地位也都是穩如泰山的,可偏偏,就是在大婚前夕,這脾氣古怪的才女,卻把自己擺在了出宮的名單上。

沈瓊蓮依然是那冷麵冷心的樣子,對張皇後、青紅形於外的訝異,似乎並沒有理會的意思,起身道,“若是沒有別的事,我便先下去了。誰來接替我的職務,還要請娘娘裁決。”

張皇後躊躇片刻,見青紅雙目灼灼地看著自己,自失地笑了笑,道,“急什麼,哀家就是要挑人,還不得讓你來推選幾個名字?青紅,你先下去吧,我要和沈學士,說幾句心底話。”青紅忙躬身行了一禮,退出了內殿,張皇後這才看向沈瓊蓮,挑眉問道,“難不成,你是怕鳥盡弓藏?”

沈瓊蓮扯了扯%e5%94%87,露出了一個充滿不屑意味的冷笑,“我在後宮經營長達二十年之久,誰能烹了我這隻走狗?”張皇後便皺眉道,“那是為什麼,如今宮中幾派,王氏不過是個有氣的死人,一心隻想著安富尊榮。我與你是什麼關係,你自己心裡清楚,二姐又是你的徒弟,她的為人,對你隻有感激的。無非是伊尚宮與你有些不和,但,那算得了什麼?究竟是什麼事,讓你走得這樣的急?非得要在大婚前離京?可是宮中要出什麼大事……你要避嫌不成?”說到最後一句,她瞇起眼睛,一股迫人的霸氣,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來,沈瓊蓮歎了口氣,無奈地道。

“不錯,我雖然思念家鄉,卻也不必這麼早離京。提前遠走,也是為了逃避,避的卻不是什麼禍,而是喜事。”她又冷笑了起來,“或者說,是一樁我並不情願的喜事。皇上身邊有人看得起我,想和我結個對食,做個老來伴。”

宮女與太監結對食,在宮中並不算什麼稀奇的事,甚

68、童養媳與宦官 ...

至於女官與有頭有臉的大太監結為對食,也不是沒有。沈瓊蓮新婚不久,丈夫便去世了,入宮二十多年來,倒也不是沒有人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隻是一來,沈家並非沒有根底的寒門小戶,二來,沈瓊蓮在宮中的地位,並不比誰低些,即使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看到她,也要客客氣氣地叫聲沈學士,她又極不喜歡這等假鳳虛凰的事,嚴詞回絕了幾樁,也就多年沒人提起這事了。如今,卻又有人膽敢透露出這個意思,若非是極為不知天高地厚的,便是在皇帝身邊服侍的紅人了。

張太後皺起眉頭,想了想,道,“素日看著劉瑾,也是個謹慎小心的,這才讓他做了大郎身邊的人,怎麼一朝得寵,就這樣張狂起來?”

“張狂不張狂,倒也是無所謂的事,橫豎,已經不與我相乾。人都有往上爬的心思,他們太監都是無根的人,不順著桿子爬上去,誰知道他年在哪終老?”沈瓊蓮淡淡地道,“多餘的話,說了也是徒然,不過是說了與你聽,叫你知道小心這個人。”

張太後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旋又苦笑起來,“現在呀,人走茶涼了,你是要我向你徒弟傳句話吧?放心,這樣的人,二姐是必定難以容忍的,隻盼她能沉得住氣,別一上來就與大郎鬧僵了,也就是了。”

“按二姐的性子,卻也難說。”沈瓊蓮微微皺起了眉。“但,若是難以拿捏住與內侍、女官之間的關係,她這個皇後的位置,也是坐得不舒服的。”

作者有話要說:注釋時間:

話說我研究了一下明代的太後該住哪,初步發現是這樣的,現在,大家請百度出一張故宮的圖片,看到了嗎,在現在慈寧宮的位置,當時明代叫仁壽宮,也沒這麼大(貌似),當時皇太後理論上是住在那裡的。但是,我們都知道太皇太後王氏她還在,而且她剛搬進去不到一年,所以皇太後應該住在鹹熙宮裡(這是我猜的),也就是現在的壽安宮,而現在的鹹福宮當年叫壽安宮(真亂),反正仁壽宮周圍的建築群全是太妃太後住的地方,輩分最大的住在仁壽宮裡,我拿不準的是太皇太後是否該住在最好的宮殿裡,還是反過來,皇太後住在最好的宮殿裡。反正……不管咋說,就這麼著吧|||也不是啥考據文。這個宮殿群和東西六宮是隔開的,皇帝沒事就去給兩宮請請安~

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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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史上最悠閒新娘 ...

一轉眼,正德元年七月的京城,便進入了百年難得一見的熱鬧喧囂中,當時天下承平日久,不少住在京津附近的鄉紳人家,腰中有餘錢也有閒的,甚至從六月起,便趕到了京城住下,為的便是能夠見見世麵,見識一下自英宗迎娶錢皇後之後,便不曾再現的大婚盛典。尤其是這些年來皇室人丁稀少,多年來,不過是嫁出了幾個公主,這一代更是連藩王都沒有一個,內庫中的錢,還不都是為了這一天準備的?想必,會是稀世的熱鬧,轟轟烈烈的繁華吧。

不止小老百姓這麼想,就連朝中官員們,也有不少想當然地等著欣賞皇後的妝奩,戶部雖然咬死了不肯再多出錢,但內庫這麼多年來是進多出少,那兩名公主,又不是得寵的,這麼多錢,張太後自然是要拿出來給兒子娶媳婦用的,明代皇後的嫁妝,全由朝廷負責采辦,而戶部劃撥出的銀子,除了用於儀式流程之外,也大半都被太監們帶往江南,為未來的夏皇後采辦嫁妝去了。這些人辦事,有厚道的,不過是按著市價給罷了,不厚道的,便巧立名目,不但白拿,還要勒索,一時間,也不知多少江南商家叫苦不迭,無奈他們的有錢,乃是天下知名的事,據說就連高坐金鑾殿的皇帝聽了,也不過笑著說了聲。“這幫殺才,朕的皇後,乃是天下之母,為自己的母親出點血,有什麼大不了的。”便把此事給揭過一邊了。

而位於金魚胡同的夏家,雖然尚未搬家,但金魚胡同兩邊,早已沒了住戶——誰敢冒犯皇帝他丈人的威風?雖說侯府已經在修建中了,但距離修好,還有好幾年那,要是在這好幾年裡,和夏家的人有了什麼口角,滅門大禍,豈不是轉眼就到?再說,到了這幾個月,那些個太監宮人,一天三次的往夏家跑,誰看上了自家的女兒,那這冤可就沒處訴去啦!

不錯,自從過了六月,夏家上下,便陷入了集體狂熱中,誰都打疊起了十二分精神,上下布置,將夏家打點得是一塵不染,饒是如此,那些個禮部的官員們,也還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得,誰也別說了,連皇上都得木偶似的一撥一動,夏家人還有什麼好埋怨的,再改,也就是了。

夏家主母秦氏,更是忙到了十分,不但要管理著迅速增大中的產業,打點著一下增多了數倍的人情,應付著川流不息的女官與內侍,清點著源源不絕被送來的嫁妝,更重要的,還得照料著正專心備嫁的皇後娘娘夏氏。夏氏自從入了六月,便不曾出過閨房一步,雖然也有女官上門,照看著她的身體狀況,調理著她的小日子,但誰也比不了娘親不是?雖然這娘,不過是個後娘,但也比那些個陌生人來得貼心。秦氏就算是忙碌得沒功夫搭

69、史上最悠閒新娘 ...

理親兒子樂瓊,也得撥出時間,時不時地到皇後居住的院子裡探望一番,陪她說些閒話。

而宮中朝中,更是別提多忙亂了,不說別的,禮部這大半年來,就少有工夫搭理別的事兒,什麼藩王世子要娶親,公主要出嫁,嗐,下半年再來吧,忙著那。各種野獸要訓練,聘禮要齊備,人手要演習,一樁樁瑣事,全都不能錯,若是在大典上被揪出了不對勁,那就等著掉腦袋吧。後宮中更是忙忙碌碌,一麵將坤寧宮布置一新不說,一麵選拔著皇後入宮後,身邊帶著的女官與內侍們,一麵,又要準備著孝廟的周年儀式,如此到了七月二十日,終於迎來了納采儀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