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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彆鬨了 禦井烹香 4326 字 2個月前

卒子移了兩個格子,朱厚照哈哈大笑,兩人自是連番苦戰。這次樂琰使足了力氣,每一步都再三思索,朱厚照也不著急,望著她小臉上那如臨大敵的

11、小正太滿可愛 ...

緊張,對下午情形的不滿,早就化為烏有,隻覺得這個玩伴著實是好玩得緊,可惜不是個男孩子,否則,定要她入宮伴讀,隨時比試一番,豈不是有趣?

到得最後,樂琰憑借一個過河卒子驚險萬分地乾掉了將軍,不禁歡呼起來,朱厚照也不生氣,哈哈一笑,咱們再來。樂琰卻想把勝利保持到結束,摸摸肚子扁嘴道,“殿下,我餓了。”

朱厚照心情還是不錯的,樂琰的底細他已經知道了,超水平發揮,可以和他對戰得旗鼓相當,要是稍微不用心一點就難免大敗,他看了看金座鍾,見離通常的就寢時間還有一個多時辰,便寬宏大量地道,“來人,把我的點心賞二姐吃幾口,算是慰勞你今晚陪本王玩耍的辛苦了。”

能在正殿侍候的宮女,自然要比在偏殿的更有體麵,也更識時務,都紛紛抿嘴笑著把兩個小祖宗從織錦地毯上拉了起來,拍打掉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又端上了兩小碗蓮子銀耳粳米粥,樂琰吃了大半碗,隻覺得滿口清香,精神大振,便搓手道,“殿下吃完了麼,吃完了,咱們再來一盤,若我還輸,便下圍棋!”

朱厚照的圍棋沒象棋那麼厲害,當下連聲不許,幾口吞了剩下的粥,又和樂琰一起趴到地上用胳膊肘撐著身子下起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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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才女沈瓊蓮 ...

他們這邊玩得開心,一舉一動卻也都瞞不過坤寧宮裡的人,張皇後看著鏡子裡美麗的人像,任由宮女卸掉自己滿頭的狄髻、分心、挑心等物,一邊饒有興致地聽著青紅述說著用餐時的景象。

“於是,桃紅柳綠兩個便對看著笑了一眼,二姐的臉色微微一沉,奴婢就知道要糟了,這也太不尊重了,果然,二姐便對奴婢道:‘辛苦姐姐了’,奴婢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忙謙讓道是自己的分內事,二姐便微微一笑,看了眼那兩個小蹄子,道,‘這裡是端本宮,姐姐是坤寧宮的,如何是姐姐的分內事’。”

張皇後笑了一下,沖正寬去外衣的朱佑樘道,“這孩子別的不說,性格我是極喜歡的,瞧這話,又透著禮貌又透著剛毅,說得很好。”

朱佑樘也點了頭,他自幼是在宮廷權變鬥爭中長起來的,更精於此道,當時夏二姐要是示弱,那可就不得了了,以後都要任人欺負,但她不過是個小官的女兒,能進端本宮吃飯,已是天大的恩賜,怎麼好發作呢,這樣指桑罵槐,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青紅又道,“好娘娘,還有哩,就在這時,大郎進來了,一見二姐便喊道,‘咱們來賽象棋’,二姐怕是不高興了,冷冰冰地說,‘我下不好’,大郎便要發作那些小蹄子們,說她們沒伺候好,要拖下去打板子,二姐忙道,‘是我開的玩笑,要打,也該打我’,大郎方才罷了。”

朱佑樘倒覺得十分有趣。他正坐在那裡洗腳呢,聞言不由得笑道,“大郎實在是喜歡她,要我說,她年紀實在是太小,否則,即便不是個男兒身,也該進宮當個女官,專職和大郎玩樂。”

“瞧你說的,有這樣的女官嗎。”張皇後嗔了朱佑樘一眼,“人家張老夫人多疼她,哪裡捨得送進來受委屈。”她有句話含著沒說:即使是進宮,也肯定不是當女官。

夫妻倆說話間,劉瑾進來了,給兩人磕了頭,張皇後便問道。“大郎今兒晚飯吃得不多,可用過點心了?”

劉瑾捏著公鴨嗓道,“已是用過了,太子用過飯後,便與夏姑娘下象棋為樂,太子贏了一盤,夏姑娘贏了一盤,便說自己餓了,想吃點心,因此太子也就吃了一碗粥。現下兩人還在下棋呢。”

張皇後不由得得意地望了丈夫一眼,好像她那沒說出口的話,和他那沒說出口的反駁已經較量了一番,而自己贏了似的,在燭光下,她的容顏極為嬌美,朱佑樘心中一蕩,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

劉瑾見皇上夫妻都一臉饒有興致的樣子,便說得更詳細了些,又道,“太子少有玩得這麼開心了,兩個人不知不覺都趴到了地上,頭頂著頭下著棋,宮人們想拉起

12、才女沈瓊蓮 ...

來,太子偏說,這樣暖和。”

朱佑樘笑斥道,“胡鬧,這個孽子怎麼一點太子的樣子都沒有。”話雖如此,他卻有幾分羨慕兒子起來,他的童年可遠沒這麼美好,不過,更多的還是一種溫暖的欣慰,他朱佑樘總算達成了自己的願望,讓自己的孩子在溫暖的懷抱裡安然成長,不用挨餓受凍。

張皇後溫言道,“大郎一年到頭也難得這麼開心,你們小心些,別掃了他的興,也別縱了他晚上不睡,他不休息,二姐也是要休息的。”劉瑾恭敬地應了,垂著手倒退出殿門外,宮女們便關上殿門,留下兩個值夜宮女,餘下的各自四散。

人都走了,是說貼心話的時候了,張皇後來到朱佑樘身邊,為他捏著肩膀,柔聲道,“良人,你日日辛苦,今日,連一個六歲小孩望著你,都麵露不忍之色,也要善自保養才好呀。從今日起,便按時喝些湯藥吧。”

似乎是在應景,朱佑樘輕輕咳嗽了幾聲,喘熄道,“怎麼也要撐到大郎大了,熟悉了朝政,我才能撒手人寰呢。你盡管放心好了,唉,湯藥你讓我喝,我便喝。”說著,張皇後想到下午樂琰望著丈夫時流露出的一霎不忍,也是感慨道,“那孩子是個乖巧的,知道體恤皇帝的不易,天下共主又哪有那麼好當呢。”

朱佑樘在娘胎起就飽受煎熬,自小體弱,這些年來辛苦治國,也實在是很不容易,他歎了口氣,道,“這些年來,也實在是難為你了,宮中人多,是非口%e8%88%8c多,人少,是非口%e8%88%8c還是那麼多,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些人,竟這樣鍥而不捨地攻擊你,活像是和你有深仇大恨一般。”

張皇後臉上也閃過一絲黯然,她的娘家兄弟的確是不爭氣,但這幾年來,朝野內外關於她包庇鼓勵兄弟作惡的傳言從未少過,兩兄弟也不過是性情輕浮,成日鬥%e9%9b%9e弄狗罷了,再說,就算兄弟再過分,她總不能眼睜睜看他們下獄吧。更何況,這樣一來,這個皇後該如何再當下去?總而言之,無非是不滿意她沒有主動為朱佑樘納妾的意思,因強笑道,“人生總是有得有失,太在意後世的名聲,又能如何呢,人死燈滅,燈亮一日便快活一日,也就是了。”

這話題讓人感傷,朱佑樘便說起了今天的夏二姐。“那小丫頭,的確是討喜得很,我是說真的,她是個女官的好材料,隻是這太子妃麼,還是要中正和平才好,再說,大郎又那麼貪玩。”

“你這樣說,好像你是多麼中正和平,我多麼貪玩似的。”張皇後開玩笑似的嗔怪道,朱佑樘忙說不是,“大郎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俗話說的好,三歲看八十,他這輩子的怪癖是改不了了,你要給他找個中正和平婉約溫柔的,也不是不

12、才女沈瓊蓮 ...

行,奈何他就是看不上眼,將來也難免麻煩。張家的麗雪,論起來,比夏二姐也差不到哪裡去,性子是極好的,你見大郎什麼時候搭理過她麼。”

“這哪裡一樣,麗雪固然聰明乖巧,但那隻是早慧好學,家裡管得又嚴罷了,究竟還是個孩子的樣子。你拿夏二姐和成人比,她的舉動都是極得體,天分都是極出挑的,曾翰林和我閒談時,便不住口贊歎她的語言天分,說是比大郎不差,嘿嘿,何止是比大郎不差,照我看,竟是要比他好得多。”朱佑樘不以為然地分析道,張皇後眨了眨眼,笑道。?思?兔?在?線?閱?讀?

“這可就為難了,大郎要是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聰明的,自然也就死心了任由擺布,如今見過了,也投緣,將來除非再找一個這樣聰明又溫柔的,身份也要合適,否則,你管住他的名分,卻管不住他的心。”

朱佑樘想到前朝廢後吳氏,也是微微歎息,吳氏難道就不美不好嗎?無非是憲宗不喜歡而已,提到父親,他心裡一陣微微的煩躁,父親雖說有種種不是,最終卻也把張氏給了自己,這給兒子找媳婦,還是得找他喜歡的。

“才認識一天,兩人都才六歲,你著什麼急。”他有些不耐地道,張皇後卻不怕他,埋怨道,“這不是我著急呀,她的天分這樣超卓,不早些定下來,被別人搶走了該怎麼辦?我看那個張侖就很喜愛二姐,回頭求了祖母,轉眼就定下來了。到時候你上哪裡賠我一個一模一樣的夏二姐?”

這倒也是,朱佑樘有些頭痛地推脫道,“你都把人安排到端本宮了,英國公那邊怎麼還敢擅自行事,你要是不放心,就把她家裡人叫來叮囑一番也就是了。隻是我話先說在前頭,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他們倆一日不到十歲,一日就不要提定親二字。”

張皇後雖然不滿意,但轉念一想,天家看上的媳婦,隻要略微露出風聲,還怕有人搶麼?正好也在這幾年間好好看看樂琰的表現,便點了頭吹燈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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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第二日,張皇後早起了,送了朱佑樘去早朝,便有女官前來開她們的小早朝了。不過是一應日常事務,幾大尚宮沒多久就紛紛告辭散去了,張皇後卻獨獨留下一人,那便是出身名門的才女叫沈瓊蓮的,笑道,“大才女,我今兒有件事煩你。”

沈瓊蓮與張皇後是極為熟悉的,喝了口茶,直接問,“什麼事兒值得你這麼上心,還用你特特留下我來說?”

張皇後知道沈瓊蓮有幾分恃才傲物,卻也是真有才華,便抿嘴道,“對你也算是件喜事了,你不是一向愁自己一身詩書,卻始終沒有個好弟子麼。”

沈瓊蓮想了想,笑道,“你說的是那個夏二姐吧,聽說頭回

12、才女沈瓊蓮 ...

進宮就討了太子的喜歡,我也正好奇呢,便把人帶來看看好了。”

張皇後果然就派人把樂琰從端本宮帶來了,在等待的時間裡又備細告訴了沈瓊蓮昨日的事情,沈瓊蓮對別的倒不如何,隻是喜歡樂琰出的對子,她性格古怪,見樂琰來了,劈頭就問。“燈垂錦檻波如何?”

樂琰倒嚇了一跳,直覺道,“厲害,卻並非最好。”張皇後拍手大樂,道,“你叫她姑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