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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喜歡,這種喜歡足夠她揮霍很久很久,甚至可能是一生。在這一生中,無論她想要做什麼,他都會在一邊幫襯,無論她想要什麼,他都會儘力滿足。而且他出身白道,和她有一樣的價值觀,最後又和她一樣來到黑道,甚至連來的理由都是一樣的。這樣的他,簡直是世界上的另一個她,恐怕再也沒有人會比他們彼此更了解彼此了。

而且隻要她開口,他就會帶她回家,重新過她熟悉的生活。

放棄他,簡直是傻子才會去做的事情。

"但是……"她的笑容漸漸苦澀,"你是個傻瓜,我也是個傻瓜。"

雷子安充滿期盼的目光漸漸變得黯然。

"是,你是個傻瓜,我也是個傻瓜。"他苦笑道,"即使是這樣,我還是不想放手……把你鎖在身邊,我會很苦悶。可是放開你的話,我大概會更加苦悶的。"

"我可沒有反抗能力。"息夜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上那枚樸素的戒指,溫柔的笑了起來,"不過這一次,可能沒有人會救我了。"

"跟我回去之後,我會好好照顧你。"雷子安站起身,將小盒子重新放回口袋裡,紳士的伸出手臂,"一年,十年,二十年,總有一天你會習慣我在你身邊……如果你不能愛我,那麼,陪在我身邊,我也能知足。"

"一年,十年,二十年,不知道要多久,我才能死心。"息夜敞開五指,讓陽光漏過指縫落在臉上,眼睛裡,是戒指的光,"一直見不到他,總有一天會忘記的吧。啊……其實我也很害怕,害怕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e8%84%b1下戒指了。"

扶起息夜,兩人無奈的對視一笑,走出蛋糕店。

如果沒有那通電話,也許故事就要這樣結束。

雷子安皺眉看著自己的司機,覺得他的臉色未免有些難看,而自己的保鏢看起來站姿更是僵硬。

直到司機將一隻手機遞到他手中。

"喂。"他接過手機。

"想死麼?"何邪在那頭笑。

雷子安的瞳孔仿佛都收縮了一下。

黑道世界新陳代謝很快,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新血加入,可是一直沒有人能取代何邪的位置。隻要他願意,他可以殺死任何人,就算背後沒有黑桃家,他也能如風如狼,恣意的奔馳在黑道的戰場。

"如果不想死的話,我們來談判。"何邪說。

"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雷子安不屑的笑道。

"就憑你的小命現在在我手裡。"何邪冷然道。

如果不到最後一刻,雷子安其實也不想浪費生命,他冷哼一聲:"那好,說吧。但是和息夜有關的事情免談。"

"誰的電話?"息夜一聽,抬起頭來。

何邪伏在一扇窗口,陽光透過百葉窗落在他的臉上,狙擊槍在他手中流轉烏黑的光。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當初,誤會開始的那一刹。

扣著鴨%e8%88%8c帽的殺手之王,藍色眼睛的方塊少主,慢性子的普通女人。在另一個時間,另一個地點,上演了同樣一幕。

"從見到你開始,我就知道我們兩個肯定要你死我活一場。"何邪在那頭笑了,"看來我的預感沒有錯。"

"我等你這句話很久了。"終於得到與他勢均力敵的力量的雷子安也笑了起來。

"但是在愛情這個戰場上,你輸了。"何邪嗬道,"上次是我犯蠢,我忘記了一件事,哪怕小息可以陪你去死,但她也絕對不會陪你一起生活。"

千言萬語都卡在了喉嚨裡,雷子安找不到一句話反駁他。

而息夜趁著他和保鏢司機都無法動彈的時候,冷不丁的奪路狂奔,撒丫子跑遠了。

"息夜!"雷子安轉過身,朝著她的背影猛吼一聲。而前進的步伐,卻終是被一發子彈止於足下。

"少主!不要浪費性命!"保鏢們連忙擋在他身前,"隻要還活著,總能把人搶回來的!"

"你們懂什麼?"雷子安聲嘶力竭,看樣子是恨不得抽槍把這兩堵牆給打穿了。

今天,不是他給息夜機會。

今天,是他最後一次機會。

他有信心,隻要今天把息夜帶走,他們一定能過一輩子的。時間隻會讓人加深誤會,衝淡感情,最後,養成習慣。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輩子,他總能成為她戒不掉的習慣。

隻要何邪不出現的話。

"如果我不出現的話,你是不是就要跟他跑了?"手機中,熟悉的嗓音帶著絲戲謔。

這音調讓息夜一陣恍惚,一下子發不出聲來。

"混蛋!你又說這種話!"人來人往,息夜卻忍不住對手機哭了起來,"我到底是為什麼來這裡啊,我到底是為誰來這裡的啊?"

何邪楞在狙擊槍前。

雲方的聲音一刹那劃過耳畔。

"問她,你是為了誰來美國的?除了這個人,你還會為彆人做出這樣的傻事麼?能夠做出這樣的傻事,能夠為了他放棄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一切,你是不是已經愛他勝過愛自己?"

……原來,這些問題不是用來問她的,而是讓他捫心自問。

"……現在什麼都彆說好麼?"何邪的話帶了絲鼻音,"我想見你。"

息夜哭的很難看,漂亮的紅色圍領被她擦眼淚擦鼻涕,弄的一團狼藉。

"那你快來見我!"聽到他這句話,她的腰杆又直了,可是三秒鐘後氣勢全無,又是一陣哭哭啼啼,"在哪裡?"

"你站在那彆動,雲方會來接你的。"何邪恨不得現在就飛過去,可是他端著狙擊槍,走也走不了。

"那你彆掛電話……我,我等這通電話等了好久。"息夜立刻原地蹲了下來,像被欺負了的小孩子一樣,"你多說說話,我想聽你的聲音……"

何邪抬起頭,覺得眼睛模糊了一下。

"你是個笨蛋,而我也是。"他在電話那頭澀澀的說,"我錯了。"

41.那個戒指

雲方的車很快就來了。

而雷子安的人也來了。

何邪沒有戀戰,迅速處理掉了狙擊裝備,然後壓低鴨%e8%88%8c帽逃走了。一片混亂中,他是最能渾水摸魚的鷹,片刻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來的真遲。"家主的書房內,雲方啜著甜的發膩的奶茶,對何邪打著招呼,"想做的話不是做的到麼?浪費那麼多時間在家裡當思考者,結果還是沒思考成哲學家。你就是個野獸派,腦力活不適合你。"

說完,他還學一休哥,甩出一根手指,繞著太陽%e7%a9%b4裝模作樣的轉了兩圈。

何邪哈哈一笑,一拳擊在他%e8%83%b8`前。

雲方被打的彎下腰,然後扭曲的嘶吼出一句:"你把微臣打的吐奶……"

何邪還想跟他亂侃幾句,眼神已經不自覺略過他,落在他身後的女子身上。

她坐在紅色的沙發上,大紅圍領在脖子邊紮著一個精巧的蝴蝶結,襯托著她有些蒼白的臉,剛剛收拾過的哭容讓他看著很心疼。

"你變了。"他走到她身前,慢慢蹲下來,"變漂亮了。"

"我本來就漂亮。"息夜癟癟嘴,眼睛眨巴的厲害。

"是是是,你最漂亮。"何邪樂嗬嗬的笑了起來,小心翼翼的牽起她的手,放在臉頰邊枕著,愛憐的撫摸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一身的殺氣都因此而滌儘,隻留下寧靜如花的微笑。

而他的無名指上,同樣款式的戒指,淡淡發光。

"我沒變。"他隻說了這一句話。

其他的,不需要說,我們都明白。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眼淚掉下來,息夜抹了一把臉,奇怪的嘟囔:"怎麼不開空調,我都要%e8%84%b1水而死了。"

何邪哈哈一笑,直起腰來,將她整個抱入懷中。

息夜一開始還能哎呀兩聲,不鹹不淡的說兩句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什麼的,可是過了一會兒,就忍不住輕輕抱住他的背,那種刻意為之的淡然從臉上褪卻,留下的,隻有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的一言一語總能輕而易舉的刺傷我。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的一言一語被無限放大,而我在你麵前,永遠隻是一個無法反抗的小女孩。

如果你不愛我,如果你離開了我,我就是一個永遠彷徨在人來人往中的,被遺棄的小女孩。

"不要哭……算了,你還是哭吧。"何邪輕輕撫摸她的背,"這是我最後一次弄哭你了……"

"還有下次,我就跟亂馬私奔去。"息夜哭道。

"原諒我吧,我錯了。"何邪懊惱的哀嚎一聲,然後低低的說,"我太在乎你了,結果腦袋變笨了……以前的誤會啊,最重要的是我做錯的事情啊什麼的,我們都忘掉好不好?"

"笨蛋!我哪有時間管什麼誤會啊。"息夜吼道。

"也是,我們相%e4%ba%b2相愛的時間都不夠了,哪有空去誤會這誤會那啊。"何邪蹭了蹭她,"等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我們就回家吧。"

經此一役,我們才發現,原來我們並沒有很多時間。一次誤會化為太平洋,阻隔他們天各一方,隻要一方缺少一點點勇氣,就再也不能重逢。也許許多許多年以後發現自己後悔了,可是那時候該去哪裡尋找對方?

於是,忘了吧。與其花費更多的時間去解釋這個誤會,不如寬容的各退一步,過去的讓它過去,好好珍惜如今的來之不易。

雲方背對著他們,鼓起掌來。

"老實說……從剛剛開始就看你不順眼了。"何邪轉過頭,十分有異性沒人性的對他說,"電燈泡為什麼不自覺一點?"

"咳。"雲方歎息,"好久沒看肥皂劇了,讓微臣觀摩一下……彆開槍,其實,微臣有禮物送給你們。"

雲方回過身,神秘一笑,然後掏出一張紙來。

"看起來很像……"何邪摸著下巴看了一會,突然震驚的抬起頭看他。

這是他的未婚妻名單,上麵有他老爹老媽,甚至其他大佬們的簽名,在黑道世界裡絕對具有最強法律地位。他的正妻是必須從上麵選的。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一切儘在不言中,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雲方在紙角點起打火機,一簇火花跳上白紙,很快就將紙角燒焦燒卷,一片片的化為黑色灰燼落了下來。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個單身男人了。"雲方狀若無意的對何邪來了一句。

"多謝,這個就算我們兩個重逢的禮物了,還有沒?"何邪擺出一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樣子,伸出手說,"把我們結婚的禮物還有孩子出生的禮物都預支了吧。"

雲方嗬嗬嗬直笑。

何邪其實也是開開玩笑,正要收回手去,雲方已經慢慢抬起右手。

黑紅色戒指閃耀在他的無名指上,那是一枚紅寶石做成的黑桃,也是長老會的標誌。

"微臣剛娶了個媳婦,名字叫權利。"雲方淡淡一笑,欣長的身體靠在紅木桌前,紅色西裝襯的他妖異無比,映在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