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1 / 1)

色的眼睛裡,冰寒如雪,充滿戲謔。

"最好不要這麼叫我。"少年說完,哢嚓一聲,一條手銬已經把息夜的右手和桌子腳拷在一起,"我的名字是狄恩,雖然說……我不認為你還有機會叫這個名字了。"

跳刀抹過息夜的手腕,一條不長不短的血痕浮現在息夜腕上,然後,狄恩迅速抽出一方手帕,按在息夜手腕上,然後抬起頭對她殘忍的微笑:"這是我的家族特製的藥水,可以保證你血液流通。"

息夜的臉白了一下,微微一扯手臂,桌子紋風不動,一串血珠卻滑下她的手腕,灑在地上,發出珠玉崩碎的聲音。

"你還能活一個小時。"狄恩站起身來,俯視著她,優雅的用手帕包裹住跳刀,鮮血浸染白色的手帕,他隨手一擲,手帕落下,仿佛染血的羽翼,"一個小時之內,如果有殺手找到你,你就完了。一個小時後,如果沒人找到你,你也完了。"

說完,狄恩嗬嗬笑著,把息夜丟在身後,走出了房間,黑色的背影在地上拉的悠長悠長。

息夜獨自一人坐在原地,扯了半天扯不動桌子,拉半天拉不開手銬,最後隻能歎了口氣,用裙子包住手腕,任由鮮血把裙子染紅……那藥效果果然顯著,這血怎麼止也止不住。

真是想不明白,她一個宅女而已,用得著弄出這樣的陣勢對付她麼?如果她小幾歲,絕對是聲嬌腰軟易推倒……其實就算是現在也易推倒啊。最該發生在她身上的是肥皂劇,不是黑幫劇啊。

抹了一把眼淚,息夜拿起手機,輕靈的音樂跳動在耳畔,她沒看短信,直接撥了何邪的電話。

"老公。"息夜哭喪著臉念叨著。

"老婆麼麼!"何邪歡樂的喊了一聲,突然沉默了一下,聲音變得陰暗,"誰弄哭了你,我要把他沉鴨綠江。"

"我受傷了,我很害怕。"息夜哀愁的說,"據說我還能活一個小時……你儘快來找我啊,不然就不用來了……"

晚了,她就掛了。

何邪在那頭沉默一下,突然溫柔的說,"想點快樂的事吧,比如,我們見麵的時候……"

"見麵我就海扁你一頓啊!"息夜想要用一貫的冷靜聲音說話,可是說出口卻是微微撒嬌的抽泣,"不是說要把我當米蟲養麼?為什麼我現在整個和炮灰似的,就快領便當了啊。"

"……對不起啊。"何邪歉意的說,"以後再也不會了……這次一定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

"……混蛋,什麼白白胖胖的啊,一點也不華麗……"息夜靠在桌子上,身體沉入黑暗中,眼淚一滴一滴的滑下臉頰,"恨你,我本來想特冷眼高貴的跟你說話的,怎麼說出口就這麼傲驕了呢?……我明明……被綁架也沒哭過,被人用刀割也不掉眼淚……"

可為什麼聽到你的聲音,就會止不住心底的怯弱。

可為什麼聽到你的安慰,就覺得不忍耐也無所謂。

"……那是因為你喜歡我啊。"何邪理所當然的說,"所以在我這裡,承認害怕也不會丟臉,哭的話也有我安慰啊。"

"才不喜歡你。"息夜哼了一聲,"我隻是覺得跟你在一起還不錯,你不會餓死我的。而且我媽說了,你喜歡我,勝過我喜歡你。"

"不是這樣的。"何邪淡淡笑了。

不是這樣的。

如果隻是單相思而已,如果隻是喜歡而已,他是不會遠離他生長的地方,放棄他的過去,放棄他擁有的一切,隻為了來到她身邊。

他愛她。

而她也一樣。

他們之間的區彆並不是誰愛誰多一點,而是,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愛她,而她心裡知道,卻一直懵懂著。

他每天都對她說,我愛你。

而她從來不曾說過一句。

但是,何邪深信總有一天能夠聽到的,他從來不去想象,那一天到來他會有多高興,他隻是靜靜等待著,很有耐心的等著那一天的來臨。

如果他是土地,她就是開在他身上唯一的一朵小白花,他不能容許任何人讓她夭折。

何邪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冷厲的光芒,一踩刹車,將車停在寫字樓前,身邊警車嗚咽,已經停滿了警部人員。

打開車門,他走下車來,黑色的皮靴無聲無息的踩在地上,夜風吹拂他額前亂發,蒼狼一般的眼眸盯著寫字樓最高層。

他大概隻有一個小時。

從剛剛的對話裡,何邪聽到了割字。好吧,這是他們這種人常用的手段,在手腕上割一個精確地傷口,然後再塗抹上一些促進血液循環的藥物,就可以讓人顫唞的等待自己的死亡,控製藥劑的多少甚至可以控製對方的死亡時間,很多人都無法忍受失血的寒冷和緩慢死亡的恐懼,自己被自己嚇死。

微微眯起眼,黝黑的火焰在瞳孔裡燃燒,何邪想,今夜之後,有一些人,必須付出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全章哦!哇哈哈哈不許霸王!

= =這個星期全部都是高~潮章吧,哎,終於有點黑道文的感覺了。。。難道是因為晚上吃了醬油飯所以增加了能量?

18.那個息夜

這是一個火焰怒放的夜晚。

風塵仆仆趕到寫字樓下的殺手們怒氣衝天:"哪個王八蛋把我們賣給了警察?"

本是來解救人質,卻沒想到發現一群國際通緝犯的特警們心花怒放:"一輩子的功績都在這裡了。"

無所不在的新聞記者們趴在車子旁邊,心花怒放的對著麥克風說:"今天晚上,一群人持槍攻占了寫字樓……這到底是因為住房問題引發的杯具,還是因為老板拖欠建築工工錢引發的餐具呢?讓我們拭目以待!警察同誌快點抓一個人來讓我采訪啊!"

中年上司聽了,嘴角惆悵,做手勢讓人把這群不要命的家夥拉走,一雙眸子卻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發色沉如墨,眼眸怒如火,他站在那裡,整個世界就要緩緩後退,下跪,成為他的背景,他的底色,唯他一人,光華若墮天之火。

"我找你很久了。"中年上司冷笑。

"彆拉關係。"何邪眼神都沒放在他身上,徑自從他身邊走過。

"……誰和你拉關係了?"中年上司嘴角直抽搐,反手抓住何邪的胳膊,"我要找你錄一段口供,關於四個月前死於非命的胡飛同誌……"

中年上司突然消音。

何邪偏著頭,雙眸就像烏黑的槍口,冷酷的瞄準中年上司,然後慢慢笑道:"放手。"

等中年上司反應過來,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放了手,任由何邪走進了寫字樓。

"……我用我的人頭保證,這家夥絕對不是什麼公司小職員。"中年上司苦笑一聲,偏過頭對最得力的屬下說,"葉,解救人質,順便跟著他,我想看看他一路上會怎麼做。"

"是。"葉一身迷彩服勾勒出挺拔身形,淡然的眼神落在何邪的背影上,然後跟了上去。身旁特警警察還在跟殺手們死掐,而雷子安,則站在樓下,眼神複雜的仰望頂樓。

雷子安其實是第一批趕到這裡的人,然後,他一直躊躇到現在。

他對息夜的確有好感,雖然他一直不肯坦誠的說喜歡。但是這份好感還不夠,不夠支撐他不顧生死闖進前麵的龍潭虎%e7%a9%b4。

他隻能叫身邊的保鏢代替自己去救她,僅此而已。

生死之前,許多人大致如此,雷池一步,得需要多少勇氣和深情才邁的出。

而這些,何邪從未考慮過。

踏進大門,一股血腥味就撲麵而來,沉沉的黑暗如流水般侵蝕著他的身體。

深深吸了一口氣,何邪輕車熟路的在黑暗中奔跑,他生於黑暗,以血洗禮,血與黑暗是他最熟悉的世界。

身後,葉緊緊的跟隨著他,中年上司透過他身上的監視器,拍著屏幕對身邊的助手說:"看吧,我可以逮捕他麼?一般人做不到這點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行呢。"少女扶了扶眼鏡,"萬一他有夜視能力呢?萬一他有異形的血統呢?不能因為視力好就把人家抓起來,更不能因為對方是混血種而歧視他啊隊長。"

"你科幻片看多了……真的……"中年上司掩麵。

屏幕裡,何邪與一個貌似殺手的生物撞上了。

對方可沒某人那麼彪悍的夜視能力,隻能嘴裡銜著個手電筒自行發光,看到何邪,唬了一下,然後迅速舉起手裡的槍。

何邪側了一□,從桌上的筆筒裡挑起一支鋼筆,然後人撲向殺手,筆尖捅在對方肚子上,對方嗷了一聲,手電筒掉了下來,然後身體委頓在地。

"嗷,現在可以抓了吧。"中年上司指著屏幕說,"太技術了,又不是打網絡遊戲,一支筆捅暈敵人,怎麼看也是殺手的乾活啊。"

"但這怎麼看都是正當防衛啊。"眼鏡少女說,"隊長你要知道,生死存亡的關頭,人身上會分泌多巴胺之類的化學物質的,然後他就會變成鹹蛋超人……"

中年上司深深憂鬱了:"為什麼你要站在對方那邊。"

"因為他在舍命救老婆啊。"眼鏡少女說,"我欣賞這樣的男人。"

"哇靠!為什麼這種地方會有小偷!"屏幕裡,何邪突然一陣嚎叫。殺手算什麼,黑道太子算什麼,本市的小偷才是無敵的,在槍林彈雨中他們匍匐前進,他們無所不能,他們順利的把何邪的手機給偷走了……

而息夜這會其實就靠個手機過活了。

何邪的手機掛了後,就再沒能接通過。息夜打了半天最後隻能發一條短信過去:"你是死機了呢?還是停機了呢?還是沒電了呢?"

結果對方很快回了條短信:"本手機已被盜,如要要贖請發1,是美女求聊天請發2,其他請掛機。"

息夜摔手機。

"混蛋,連個手機都保護不好,跪搓衣板……一定要跪搓衣板……"息夜默默對著空氣抓狂,可即便是這麼說了,也是無人回應。

傷口依舊在流血,冷意從指尖直入心肺,沒有何邪的聲音,息夜突然覺得有些倦。

白裙鋪開,身上冰冷,息夜覺得自己就像睡在了一片冰天雪地裡,眼皮止不住要合上,心裡卻拚命告誡自己,再等等吧,想一點有趣的事情,再等等他吧。

鮮血漸漸流逝,回憶漸漸襲來。

如果一定要想些有趣的事情,那麼和他邂逅的那天算不算?

那年她高三,天熱的能把人直接蒸發了,街上沒多少人,她挑著陰暗的小巷子走,踩著樹影回家,不期然與一個少年相撞。

她彆過頭,看著他側過臉來,黑發紛飛,麵容俊秀……可為什麼那張臉越來越大呢?

等她反應過來,少年已經%e5%90%bb在她%e5%94%87上,然後抱著她跳舞似的往小巷裡一靠,擺出一副被她壓倒在牆上的樣子。

小巷外,有一行人匆匆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狠狠的說:"往前麵追!"

"呼。"少年鬆開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