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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來這家愛情旅館了,小偷多還停電,最可恨的是電梯門怎麼沒事都開著!

其實愛情旅館是無辜的,罪魁禍首是奸臣,奸臣雖遠,但是想要一個小小的愛情旅館停個一年

半載的電還是能輕易辦到的。

折騰了半天,雷子安頹然的坐倒在地,背靠牆壁,一點縫隙也不敢留出來,傲慢從他臉上消逝,他每一根手指都在發抖。

一瞬間,仿佛回到了童年。

雷子安從小就知道自己有一對狗%e5%b1%81爹娘,老爸是希臘人,和老媽生下他之後,這個熱情奔放的男子突然發現自己喜歡的是男人,於是帶著男朋友回希臘去了。老媽遊戲人間,但是這一次卻意外的動了真情,不顧家裡反對,執拗的生下他,反正她是雷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不怕養不起他。

但是,她從此害怕被拋棄。

從此,她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把年幼的雷子安關在封閉的小房間裡,沒有光,也沒有聲音,除非她跟他說話,除非她端著蠟燭走進來。

她想要成為他生命裡唯一的光,和他唯一能依靠的人。

但是雷子安身上流著他父%e4%ba%b2的血,愛琴海盛產無畏無懼的英雄,她越是禁錮他,他就越是渴望自由。她越是想要他依賴她,他就越憎恨她。

於是雷倩更加變本加厲,她開始給雷子安講鬼故事,在房間裡放恐怖片,用這種幼稚而絕望的方法對付她的兒子,等他怕的流眼淚的時候,她就會像聖母一樣抱著他,聲音溫柔:"媽媽在這裡,媽媽在這裡,不用怕,隻要有我在,就不用怕……"

年幼的雷子安任由她抱著,隻是哭,卻不肯抱她。

後來,雷倩死了。

丈夫拋棄她,兒子不愛她,她活的很辛苦,走的時候,撫著雷子安的臉微笑:"對不起。"

她死後,雷子安從她那繼承了大筆家產,還有一個深度密室恐懼症。而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他原沒原諒她。

汗水從雷子安額頭滴下來,他聽到自己呼吸沉重,聽到自己牙齒在咯吱咯吱響,可是喉嚨很乾,連呼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一張嘴,就覺得有一股陰冷的風灌進來,湧進他的喉嚨,讓他窒息。

雷子安覺得,他又要發狂了。

他也不是沒想過治好自己,但是也許是小時候的記憶根深蒂固,他最多熬一個小時,然後就會發狂。安撫他的唯一方法就是給他個女人抱著,哪怕什麼都不做也好,隻需要抱著他。

但很多人卻不明白,這樣的拯救並不是他想要的。

甚至他的主治醫生都%e4%ba%b2自擁抱他,語氣溫柔,甚至帶著絲挑逗,以為能夠趁著他最虛弱的時候趁虛而入,成為他最重要的人。卻不知道他抱的越緊,心裡就越冷越恨。

他身體裡兩股不能相容的血,他越需要就越憎恨,他越渴望就越疏離,他越驕傲就越卑微,他永遠是個可憐的東西。

"說話!"雷子安突然喘熄著吼道,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黑暗的世界裡,沒有息夜的聲音。

雷子安已經到極限了,他的手朝著身邊摸索過去,冰冷的手指,尋覓著哪怕一點點溫度。

啪的一聲,息夜把他的手甩開了。

雷子安楞了一下,蒼白的嘴%e5%94%87就此抿緊。

他就像個倔強的孩子。

心臟很痛,視線模糊,喉嚨沙啞,雷子安就是不肯求息夜說話,他寧願用頭撞牆壁,一下又一下,一次比一次用力,直到一隻手擋在他腦袋前,他撞上去,是手心薄荷味的香氣。

"你有病?"黑暗裡,息夜的聲音響起。

"你才有病。"雷子安說,聲音沙啞無力。濕漉漉的額頭抵在息夜乾燥的手心,有一種溫度漸

漸沁入他的眉心。

"你怕黑?"沉默片刻,息夜又說。

"你才怕黑!"雷子安吼道。他來這裡的初衷是把她吃乾抹淨的,結果現在倒好,他有一種被她剝乾淨,看通透的恥辱感。

"……看著這個。"息夜說完,一點火光靜靜點亮。

銀白色的打火機上搖曳著一朵火花,是溫柔的橘黃色。

雷子安的視線漸漸清晰,漸漸有了焦距,他凝視著那點火光,也凝視著那鍍上一層金黃的臉蛋。

"……都說了……不想看見低於一萬塊的東西。"雷子安彆扭的說。

"這是你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麵了,將就一下吧。"息夜將打火機往他麵前遞了遞,"借給你。"

雷子安用嫌惡的眼神盯了打火機半天,終於還是伸出了手。

他的手顫唞的厲害,息夜把打火機給了他以後,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抓住他的小手指,然後什麼都不用做,因為人與人隻要靠在一起,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溫暖對方,等到雷子安不再發抖,息夜才收回了手,整個人縮回角落。

雷子安盯著打火機,越盯越覺得自己很傻逼,這樣子和賣火柴的小女孩有什麼區彆?可問題是他還真不能沒有這一點光芒。但看起來他是盯著打火機,實際上他的眼神不停的朝息夜身上遊移。

"你怕我?"好半天,他才醞釀出一句話來,聲音平靜的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怕。"息夜很實誠的說了一個字。

雷子安被這一個字噎著了,好半天才悶悶的說:"你為什麼怕我?"

"我以為是你故意讓我怕你。"息夜依舊很實誠。

雷子安又噎著了,因為她說中了,他就是故意的,但不是針對她。所有人都怕他,這是他自找的。他寧願彆人怕他,也不願意彆人同情他。

"你怕我,乾嘛還要幫我……"雷子安說完就後悔了,被她的手心觸摸過的眉心微微有些燙。

息夜想了想,笑道:"因為……你比我還害怕。"

雷子安聽了,立刻想發火,但是醞釀了半天,發現居然怒不起來,隻能彆過臉去冷哼一聲:

"我會害怕?笑話!這不是害怕,這是犯病,密室恐懼症而已,家族遺傳……你彆想趁虛而入,少爺不吃這套。"

"免了,我隻求你離我遠遠的。"息夜連連擺手,"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我怕你,我怕你。"

"那你完了,你這輩子都得看著我。"雷子安笑了一聲,"我已經跟你求過婚了。"

"我也已經拒絕了。"息夜說完,疑惑的看向雷子安,"你到底看上我什麼?又買衣服又請客最後還求婚,你就這麼想討我歡心麼?"

"誰討你歡心了。"雷子安想都沒想,%e8%84%b1口而出,"我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心。"

一說完,電梯裡一片寂靜。

雷子安是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的,立刻轉過頭來看向息夜。

"哦。"息夜冷淡的回了一句,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死死的貼在電梯角落裡。

那樣子,和剛剛的雷子安沒什麼區彆。

雷子安眨了一下眼睛,覺得心裡悶了一下,隻是一下,轉瞬即逝,連雷子安自己都抓不住說不清。

我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心。

有些話放在心裡的時候篤定無比,說出口,才發現無法確定……

8.那個飼主

雷子安出爾反爾了。

他沒有吃肉,而是帶著息夜出了愛情旅館,開車到了公司。

"你紳士了。"息夜說。

雷子安為她打開車門,英俊的麵龐看起來有些倦,語氣是一貫的傲慢:"隻是有點累而已。反正你也跑不了,我改天再吃。"

息夜立刻盤算著搬家回娘家。

雷子安根本就不像個犯病的人,力氣大,脾氣差,將手肘向息夜眼前一彎,示意她勾著自己的手臂。┇思┇兔┇在┇線┇閱┇讀┇

"太誇張了,又不是參加舞會。"息夜嘴角抽搐。

"隻是宣布一下所有權。"雷子安理所當然的說。

"把你關電梯裡。"息夜張口威脅。

雷子安不說話,他一傾身,就將息夜壓倒在後車座,閉上眼睛%e4%ba%b2%e5%90%bb著她的%e5%94%87,火熱的%e8%88%8c勾勒著她的%e5%94%87形,%e5%94%87齒之間帶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給你三個選擇,一,霸王硬上弓,二,霸王硬上弓,三,挽著我的手。"分%e5%94%87之時,雷子安俯在息夜身上微笑,微藍的眼睛充滿戲謔。

雷子安是個不會說謝謝的人,息夜也不會知道,這是他人生第一次做出讓步,而以前,他都是我行我素。

"那我選三。"息夜說完,雷子安笑著牽起了她的手。

息夜將手指放在他的手心裡,他的手指很漂亮,也很冷,就像愛琴海裡彈奏七弦琴的海神,最冰冷的手指彈奏最美麗的樂曲。

"今天開始你就給我當秘書吧。"雷子安一邊走一邊說。

"好啊,晚上我把辭呈給你。"息夜立刻回道,"我覺得還是到包子店當小妹比較有安全感。"

"弱肉強食,像你這樣的人走到哪裡都安全不了。"雷子安恥笑道,"我知道你宅,不過我也不討厭這樣。在我眼裡,你就是隻從小養在家裡的家貓,如果不依靠彆人就活不下去……我不介意你依靠我。"

"依靠你,風險太大。"息夜老實的說。

"不依靠我,你會活的很辛苦。"雷子安眯起眼睛,"不信就試試。"

說完,他就鬆開了息夜的手,然後把她丟給一名前台。

"新來的,你試試她。"雷子安說完就走,毫不停留。

前台友好的將息夜引到麵試點,那裡已經等了十幾個人,男男女女皆身著名牌竊竊私語,見息夜來,先是對視一眼,然後一個美女笑容可掬的拉著她問道:"你這衣服我昨天在店裡看到了,好漂亮啊,但是很貴吧?"

"還好,朋友借的。"息夜想了想,答道。

對方的笑容立刻淡了一些,但還是繼續微笑著:"我剛剛看見了,你跟雷總一起進來的?怎麼樣?他這人怎麼樣?"

"具體說不上來。我今天第一次見到他。"息夜說。

對方的笑容已經淡的快要沒有了:"哇,我不信,第一次見麵雷總會%e4%ba%b2自帶你來麵試?"

其他人本來還想搭訕幾句,聽了這話就已經回了座位。

"如果他想要我,或者我是什麼人,根本就不需要麵試吧。"息夜淡定的說。

"啊……對……對……"對方的笑容已經徹底消失了,眼睛再也不肯停留在息夜身上,隻是隨口說了句,"你要努力哦,再過兩個小時就輪到我們這批了。"

兩個小時。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是考官?"息夜突然笑了起來,聲音緩慢而低沉,但是她確定身邊的人聽的到,特彆是那幾個有座位的,"我不需要麵試,也就不需要準備,臨時被老板送來,目的是……哦,為了和你們聊聊。"

周圍安靜了一下。

"我說笑的。"息夜掩著%e5%94%87,輕輕笑了一下,眼神根本不看麵試點大門一眼,"千萬彆信我。"

中國人有個特點叫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