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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夜行 鳳閣龍樓 4174 字 2個月前

邊竟然是王安,劉瀏,難道一切隻是一個夢?難道我沒有重生?那麼小憐呢?難道我回到前世了?一切隻是一個夢?

很快我的想法就破滅了,王安對我說:“葉先生,我們是衛少的保鏢,衛少把你帶回來,你昏了一天一夜……”我的心大慟:“小憐呢?小憐她死了是不是?”劉瀏默默的點頭:“林小姐死了。衛少也受傷了……”

那狙擊手開了兩槍,一槍是對他,一槍是對我,可能是他看到小憐挨著我,把我當成了衛少,我那時精神恍惚沒有反應,小憐推開了我,被擊中了。

我的眼淚滲進了枕頭,我掙紮著拔掉針頭:“帶我去看。”

當我看到躺在那裡的小憐時,我真切的知道,小憐死了,小憐死了。

第 57 章

小憐的骨灰被安葬在衛家在美國的墓地裡,我%e4%ba%b2眼看到她美麗的麵容在火焰裡化成了灰燼,那一刻心仿佛忽然碎裂了一條很大的裂縫,連呼吸都帶著破裂的冷,陽光明媚的洛杉磯讓我如此孤單和寒冷,不知道永遠沉睡了的小憐會不會感覺到我的想念。

牧師的聲音在墓地裡回旋,一直到周圍寂靜下來,我依舊站在那裡出神的看,人是有靈魂的吧?我看看四周的天空,不知道小憐會不會回來看看我,而我再也看不到她了,看不到那溫柔的微笑和明亮的眼睛,這讓我真切的感覺到了痛苦,啜泣著坐倒在地,無力的抱住頭,仿佛依舊能聽到她輕輕的聲音:“師兄……”

“我教了你那麼多逃命的方法,你為什麼不用?為什麼不用?”我看著墓碑上那雙明亮的眼睛,淚流滿麵:“我教了你那麼多逃命的方法……”她像一支春天裡最美的花,驟然凋謝,我卻隻能眼看著她凋謝,看著她眼裡最後的影像,我絕望的眼神和她%e5%94%87角的微笑,瞬間凝滯。

有人坐在身邊,我抬起頭來看到憔悴的衛少,他手臂還打著石膏,那個絕望的坐在那裡拿著槍,誰要靠近都不許的衛少最終被我打昏在地,他的手還牢牢的握著小憐的手,我用力的一根一根的掰開他的手指,用力的掰開。

他的手艱難的點了一支煙,慢慢的吸了一口,似乎這時才看到我,偏過頭來:“要一支嗎?”遞過煙盒,我抽出一支點上,似乎有些暖意了,原來吸煙會讓人感覺溫暖。

沉默著一直無話,我以為這沉默一直要延續到天荒地老。衛少輕輕的說:“我恨你,你也很清楚我曾經很想殺了你,是吧?”我的手抖了一下:“恩。”他的殺意曾經讓我很痛。

衛少輕輕的笑:“可是我現在不恨了,小憐死了,我的恨也死了,我不恨你了,你是不是覺得輕鬆一些?”他的笑容清華美好,卻飄渺得如同飄移的水汽,我茫然的看著他,哦了一聲,我的大腦還在茫然中,聽到他說的每個字,無意識的想不起來這些字是什麼意思。我安靜的吸著煙,讓那種火辣的溫暖包圍著我,冷冷的看著他,又似乎沒注意他。

他有些淒涼的笑:“葉錦衣,你真的很可恨,你就這麼隨意的出現了,小憐就把心送給了你,就算知道你是個女的,她還是為你死,你真的該死。”他黑色的眼睛盯著我,我漠然的恩了一聲,看著越來越消逝的落日餘暉,夏日的傍晚竟有一種寒冷如霜的感覺。

我聽不到衛少說什麼,他在我身邊,說了很多,最後頹然的抱住頭:“葉錦衣,我知道你也恨我,你恨我不放開小憐,否則她也不會死,你比我恨你要恨我得多,我後悔了……我後悔了……我應該放了她……那樣她就不會死了,那樣她就不會死了……”他的眼淚亮晶晶的落下來。

我怔怔的看著最後的光芒在大地儘頭消逝,黑暗漸漸籠罩過來,我清楚的看到小憐閃亮的眼睛和清脆的聲音,仿佛音樂依舊在盤旋,我低低的唱起來:“太陽下上明早還會爬上來,花兒謝了明年還是一樣的開,我的青春一去無影蹤,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不回來的還有小憐。

我一遍一遍的唱,靜寂的墓地裡,黑夜無邊無際,我低低的歌聲仿佛在夜色裡傳遞了出去,絲絲縷縷的向著無邊的夜色傳遞,不知道小憐能不能聽到,她會不會依舊舞動著輕靈的舞步,在夜色裡翩翩起舞?露出愉快的笑容……

我低低的唱著,仿佛是一曲祭奠,祭奠我的青春和愛情,還有那美麗的女孩,一去不回來。

黑夜裡壓抑的哭泣聲傳來,他的痛苦在黑暗中不再掩飾,痛苦的,慘淡的,無望的,凋謝的愛情,讓他無可抵抗。我伸出手臂默默的擁抱著他,他僵硬了一下,沒有掙紮,無聲的流淚,無聲的哽咽。我一直保持著這個擁抱,直到他哭著昏沉過去,他已經幾天幾夜沒有休息。

我安靜的坐在黑暗中,安靜的擁抱著這個曾經的愛人,在他看不到的時光裡,他曾經這樣抱著我,絕望而茫然的飄蕩在海麵上,血色的世界裡,他的絕望刺痛著我的心。

如今我這樣擁抱著他,仿佛宿命一般的絕望,如果世間真有靈魂,小憐你是不是在黑夜裡看著這一切,就仿佛當初的我,看著他絕望的抱著我的身體,無聲也無淚。

我用這最後的擁抱,祭奠我們未開就已經凋謝的愛情,祭奠我獨自的記憶,祭奠那個男子看著我,毫不遲疑說的“愛”。

我慢慢的把昏睡著的衛少放進等待的車裡,保鏢默默的跟隨在我身後,他們一直在周圍保護著,同樣一夜未眠。我輕輕對著衛少的耳邊說:“保重。”愛如逝水,各自珍重。

第 58 章

疲憊的回到酒店,天已經亮了,陽光抽去了我所有的力量,我取出鑰匙開門的時候,門自動的開了,我的鑰匙掉在了地上,茫然的看著麵前的這個人,他低頭撿起了鑰匙遞給我,我仿佛不受控製的伸出手打在他臉上,然後他抱緊了我,我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無聲的跌落。

我仿佛睡了很久很久,像一種寂滅一樣的安靜和黑暗,靈魂似乎安於這種寂滅,沒有飄蕩也沒有波動,如同回到了子嬰在母體的那種無意識的安靜,沒有傷害,可以遺忘。

睜開眼時,依舊是黑暗,我在黑暗裡有些悲哀的歎了口氣,然後一盞柔和的燈亮了,我看著身邊的這個人,他的手從燈旁收了回來,側過臉,目不轉睛的看著我:“錦衣,你醒了。”他那麼自然的說著,仿佛什麼都沒有改變,他和我依舊在兩個人的家裡生活,沒有不辭而彆,沒有兩年的分離,他隻是下課回來,一會就會送我去演武廳。

我怔怔的看著他,然後一言不發的坐起來披上外套要離開,我不能繼續在這裡,我已經太累了,沒有任何力氣麵對現在的情況。我走出門,覺得渾身都在顫唞,下一步就要跌倒一樣,酒店裡燈火輝煌,我不知道要去哪裡,隻能無意識的走著,像一個遊魂。↑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直走到一家夜間咖啡店,我想我需要清醒一下,於是走了進去。裡麵的人驚訝的看著我,原來我還穿著睡衣,我有些茫然,這時一件帶著體溫的衣服包住了我,那熟悉的氣息讓我無法抗拒,我被輕輕的抱起來,又回到了酒店的房間,這個時候房間已經燈光明亮。

溫熱的牛奶流淌進嘴裡,我疲憊的靠在床頭,不去看他。

溫暖的被子包住了身體,他隔著被子抱住了我的肩,幽幽的說:“錦衣,我想念你,從沒有停止過。”我閉上眼:“我很累,小華你走吧。”他無聲的把我放平,蓋好被子,下床關燈。我靜靜的等著門開他離去的聲音,卻沒有聽到,他走回床邊,無聲的躺下,呼吸漸緩,竟似乎睡著了。床頭的燈柔和不刺眼,我發呆的望著他,兩年後的他變化很大,又似乎沒什麼變化,我不知覺中再次沉睡過去。

再次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身邊已經沒有人。我默默的穿衣洗漱,陽光照耀的房間裡,我清楚的看到鏡子裡我憔悴消瘦的麵容,臉色蒼白,眼神淒涼,沒有歡顏,隻有茫然。我輕輕的伸出手觸摸著鏡麵裡的那個麵容,冰冷的感覺,很像那個世界裡的葉錦衣,她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裡,一樣的蒼白,一樣的淒涼。

門開了,他端著東西走進來:“錦衣,你醒了?來吃早餐。”我安靜的看著他,慢慢走到餐桌前坐下來,一如兩年前的每個早晨,我們坐在餐桌前,吃著簡單的早餐,沒有兩年前的不辭而彆,沒有兩年來的種種經曆,沒有小憐的死,沒有孤單的時光,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如果一切真的沒有發生,那該有多好。

可是,一切已經發生了,而我,已經哭累了。

他默默坐在身邊,默默的吃著早餐,我機械的接過他遞過來的熱牛奶默默的喝著,一點一點的吃著他遞過來的食物,隻覺得味覺已經失效,我滿口都是苦澀,連果醬都帶著無言的苦。

我低頭吃著東西,心裡一片混亂,一直到他拿走我麵前的盤子,默默的坐在我身邊,握住了我的手,我低頭看著他的手,修長而有力,帶著薄薄的繭子,兩年前的葉曉華已經高大挺拔,現在更加高大,已經是一個成年男子的模樣,臉上稚氣褪去,眉目清華,淡淡清遠,還有一種隱約的威懾,仿佛一隻優雅的獵豹,小心的藏起了他的爪子。

他掩藏的很小心,卻不了解這兩年我也變化,遊曆天下,我的見識也不再是那個簡單的葉錦衣。他這兩年一定也經曆了很多,我們在分離的日子,各自成長。也許我在怨恨吧,突然的走,突然的來,前一天還說笑著吃著晚飯看著電視,第二天就仿佛蒸發了一樣離開,如果不是看到簡單的幾行留言,我會以為他從不存在過,那種感覺,讓我無措。等到我終於習慣了孤獨,他又突然的來,仿佛隻是早晨出門,不值得驚訝。

我無力的歎了口氣:“我要走了。你有地方去嗎?”他“哦”了一聲:“還沒有。”我遞給他一張卡:“密碼你知道,我走了。”他捏著卡,看著我沒有做聲,我不再多說,簡單的收拾一下東西,提下去結賬。他不緊不慢的跟著我,一直到我站在酒店門口準備打車,泊車生將一輛平常的車開過來,他微微笑著:“我送你吧。”然後把我的行李接過來,我點頭:“機場。”

其實我本來是想坐火車繼續遊蕩,繼續我的漂泊生活,但是想了想,還是離開吧,現在的這樣狀況,實在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車平緩的向前行駛,我遲疑了一下:“你的車很奇怪。”他溫柔的一笑:“啊,是我自己改裝的。”這麼一笑之下,昔日的葉曉華忽然出現,我的心一陣難過,眼淚差點掉下來:“你……你這兩年……怎麼樣?”要自己改裝車,是很吃苦吧?

心就不由自主的痛了起來,竭力不讓自己去猜想他兩年來的生活,儘力的讓自己聲音平靜。

他看了我一眼,低沉的說:“不好。”然後專心的開車,我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