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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之意不在酒啊……”裴邵賢拿了個三得利的啤酒罐,還學著古人婉約的模樣,每搖一搖啤酒罐,笑意便越發露骨。

段硯行厚著臉皮裝沒聽明白,用筷子夾一口小菜,再夾一口小菜,三口四口,嘴裡滋味無窮,比吃了蜜糖,比法式深%e5%90%bb還滿足。

“怎樣,我家小雲雲手藝可妙?”裴邵賢若無其事道。

段硯行頓時臉色陰沉下來,伴隨風雨在眼睛裡呼嘯:“大哥,你臉皮比賽車輪胎還厚。”

“哈哈,”裴邵賢不以為意,“住我家裡的,自然是我家的。這回真他媽撈到個寶,要不然讓他長住下去吧,否則你大哥這張養刁了的嘴,以後可得喝西北風了。”

段硯行放下筷子,端正容姿,嚴肅道:“大哥,我讓雲衍住你家,你可彆占他便宜。”

裴邵賢老臉抽了抽,伸手給小狗順毛似的捋一捋段硯行的頭發:“瞎想什麼,都是你二哥教壞了你。”

“大哥,林雲衍——”段硯行眼睛微眯,陰森森的氣息便從裴易尋陰柔的臉容透出來。

裴邵賢叼了根煙,笑笑:“你這位小林公子最近可忙得很,今天剛巧有空回家來吃晚飯,被你撿了個便宜。”

“雲衍最近很忙?”

“過陣子你就知道了。”裴邵賢意味深長地抽著煙,恍惚裡有清醒,清醒裡有糜爛。

裴大少這人說話向來婉轉而深意,通常是看似不著邊際,實則意思全藏在那不正經的話裡頭。段硯行大致會意了,便不再問下去。

之後等林雲衍上座,三人吃吃喝喝聊開了,段硯行時不時乾咳,嗓子裡一陣陣火燒般的刺痛。

林雲衍看了他許久,問:“感冒了?”段硯行點頭,順口便說:“大概之前淋了雨的關係。”

他真的是一時口快,感冒估計是雲觴過給他的,這念頭在腦子裡一閃而過,強壓下心頭。

林雲衍又靜默許久,低聲道:“淋雨,好像是好幾天前的事。”

段硯行愣了愣,窘迫地解釋:“是有好幾天喉嚨都不太舒服,嗬嗬。”

裴邵賢插了句:“家裡好像有感冒藥,但是……”

話音未落,林雲衍便放下碗筷起身:“我知道放在哪,我去拿。”

林雲衍轉身去臥室的身影尤為的順其自然,段硯行怎麼觀察怎麼覺得那房間就是裴邵賢的臥室,便進一步打探:“大哥,彆告訴我你這兩天替換下來的衣服也是雲衍洗的……?”

裴邵賢滿臉蕩漾著舒適愜意的笑容:“真沒見過這麼賢惠的男人。”

段硯行嘴角冷冷抽了抽:“他晚上睡哪?”

“我房裡那張沙發,”裴邵賢拿著煙指了指臥室,“他說節約用電,晚上隻開一台空調。”

“你是K.S.A會所的CEO,他還幫你省錢……”

“是啊,”裴邵賢滋潤地憨笑,“會洗衣會做飯會打掃房間,還會釘襯衫扣子,針線活他媽的是個女人都不一定比得過,這麼賢能持家的人,大哥是在考慮,過了這個村怕是沒下個店……”

段硯行眉心一道黑色閃電,把筷子豎裴邵賢飯碗裡:“做你的春秋大夢!”

“喂,你乾嘛?”

“上廁所!”

“上廁所你把筷子□碗裡乾嘛,不吉利的啊!”

段硯行蹲廁所裡想了半天,覺得不妥。

林雲衍太沒自覺,他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生物,學術一點叫GAY,通俗一點叫BL,婉約一點叫同誌,唯美一點叫耽美。一個男人,待在另一個男人身邊,也會迸發出不純潔的情感來,爆發程度不亞於和一個女人……

若真長此以往住在裴邵賢家,早晚要出事,今天,裴大哥又喝高了點,眼見半瓶雲南白酒已經下了他肚。

段硯行折回飯桌前,沒出息地道:“大哥,天黑了不好打車,我今晚住你家吧。”

裴邵賢意味不明的目光掃過來:“哦?你要住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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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清不楚,曖昧又深味的目光,讓段硯行背脊發涼。

他一直在潛意識地回避,就像在家裡回避二哥一樣,他知道裴邵賢對裴易尋也有不倫之情,雖沒有證據,但能避則避,免得引火上身。

可是一時半刻,他卻又想不出讓林雲衍搬走的理由,就是有理由,也怕開了口,林雲衍會多想一層意思,誤解了他。

“我也睡你房間裡那張沙發好了。”段硯行想也不想地說,卻讓裴邵賢噗嗤一聲噴出一口酒:“那張沙發隻能躺一個人,你想躺小雲雲身上?”

林雲衍回來時臉色紅潤得跟番茄炒蛋裡的番茄一樣,藥擱在他手邊,話也沒說半句,悶頭吃飯。

那天晚上,他結果睡了客廳沙發,那張沙發就靠在裴邵賢臥房門邊,他想睡那裡,要是房裡有什麼動靜能馬上知道。

他就像個嬌貴倔強的小少爺,往沙發上一窩,賴著不走,林雲衍勸了又勸,裴邵賢悠悠一歎:“讓他去吧,他喜歡撒嬌不是一天兩天了。”

“撒嬌”這個詞,裴邵賢用得十分高妙惡毒,段硯行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林雲衍靜靜看著他的目光,總有些說不清的意味。

裴易尋的身子骨真是讓他不由得鄙視,沒一會便病發得凶猛,鼻塞、咳嗽、高燒,什麼症狀一應俱全,身體裡骨頭仿佛一下子都溶化了,氣虛乏力,躺在沙發上腰杆子都直不起來。

林雲衍出門一趟,回來後,倒了杯溫水,坐沙發邊,一手拿著藥:“我在樓下24小時藥店裡買的阿司匹林,應該比百服寧有效一點。”

段硯行管它什麼藥,吞了再說,卻想不到又沒一會,虛汗直淌,臉色一層層地慘白下來,林雲衍的臉色也跟著慢慢發白:“會不會他對那個藥過敏……”

裴邵賢站在邊上,歎口氣:“送急診吧。”

醫院不是活人好去的地方,尤其是急診。

裴邵賢去疏通關係找他當醫生的朋友,林雲衍半扶著段硯行坐大廳裡等。

過了會,有個白大褂的男人過來看了看,再過了會,段硯行迷迷糊糊地進了吊針室,掛了兩瓶鹽水,手背慘烈地被一個年輕貌美的女護士紮成了馬蜂窩。

然後,三人在醫院折騰得精疲力竭,回到家,裴邵賢鑽房裡,一邊嚷嚷著明天還要上班,一邊到頭大睡。

林雲衍把他扶到沙發上:“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用了……”

“那,我扶你到房間裡睡。”

“……不要,我就睡這。”

林雲衍歎了口氣,便不再說什麼。

段硯行神誌不太清楚,腦子燒得有點糊塗,講話都覺得吃力。隻覺被推倒在沙發上,一層層被子壓下來,沉得他透不過起來,咳嗽聲似乎比白天的雲觴還嘶啞。

肝啊肺啊的好像哪裡都疼,痛楚從血管灌入到心房,又從皮膚裡滲透出來,渾身針刺似的,疼得他不住呻[yín]起來。

林雲衍一直坐在沙發邊,沒走。

雲裡霧裡的,隻聽清清冷冷的聲音在低語什麼:“好像隻要把感冒過給彆人,就好得比較快……”

段硯行沉沉地閉著眼睛,手鑽出被子胡亂摸索也不知摸到了什麼,乏力地一笑:“衍衍,你這想法又傻又……”

——可愛,他想說這個詞,但及時封住了嘴。哪個男人喜歡被形容“可愛”?

“……我不該讓你吃阿司匹林。”

“小毛小病,彆當回事。”段硯行繼續迷糊地笑了笑,“和那藥沒關係,我自己折騰出來的。”

掌心裡冰涼的手微微動了一動,後來想想那是林雲衍的手,略有瑟縮地,想抽走又沒抽走,矜持卻又溫柔:“你還是彆說話了。”

段硯行自己也覺得聲音實在難聽,便閉上嘴睡了。他想雲衍應該坐會也該去睡了,入夢前感覺到林雲衍把他的手塞回了被子裡。

林雲衍其實在那靜坐了很久,一直看著段硯行沉入睡夢中,呼吸變得均勻輕柔,就好像直吹在他臉上,一陣陣發熱。◢思◢兔◢網◢

再過了會,他看見沙發上的男人眼角竟泛出一點溼潤的光澤,沾著眼睫,留在弧度美好的那彎眼尾處。

陰柔的麵貌,讓那一點淚光染了媚氣,又滲了淒涼。

林雲衍眼睛裡忽而一片霧氣迷蒙,柔光四溢,不由自主地朝那臉蛋靠近,慢慢地壓下`身去,可到了一半,身體微微輕顫著,頓然止住動作。

上一次,段硯行喝醉了,強%e5%90%bb他,喊他的名字……

那一%e5%90%bb的滋味如今仍反複彌留在他腦海裡,明明是想封存起來鎖住不再去想,卻又情不自禁地拿出來思索。

思索那一個咬破了他下%e5%94%87內側,結果起了泡好幾天吃東西都像針紮似的受罪的強勢之%e5%90%bb,竟沒有覺得討厭。

他這是……不正常了嗎?再試一次的話,會不會有答案?

對著冷冷的空氣,他歎了一聲:“像你這樣活得無憂無慮,到是很好。”

第二天太陽高照,段硯行從被窩裡鑽出來,渾身汗濕酷似在大太陽底下跑了十公裡馬拉鬆。

裴邵賢臉色發黑地從臥室出來,看見神清氣爽的他,提著後衣領便往門外丟:“你這個該死的病原體,麻煩短時間內不要再進我家門!”

也就是說,那一晚上他們三人吃吃喝喝,於是感冒病毒也在嘻嘻哈哈間悄然散播,你傳我我傳你,無一幸免。

裴邵賢第二天頭痛欲裂,剛開始以為是宿醉,喝完一杯水後打了個噴嚏,之後演變為重感冒。

林雲衍從第二天開始在床上躺了兩天,段硯行本想去看他,但是一來被大哥拒之門外,二來星美的那部電影開拍了,他跟著劇組去了巴黎。

上飛機前,他給林雲衍打了個電話。

林雲衍聲音虛弱,參雜著咳嗽聲說:“注意身體,彆太辛苦,回來了再聯係吧。”接著電話裡隻剩下一連串低咳粗喘聲。

這真是,一個比一個咳得讓他鬨心。

機上氣質優雅的空姐問他要什麼,他點了杯咖啡,喝上第一口,嘴裡真叫一個慘烈悲壯。

下%e5%94%87上不知何時,竟破了,長出潰瘍來,巴黎的美食似乎是與他無緣了。

第十八章 風動

段硯行在巴黎拍戲的時候,國內正掀起一股驚世狂潮。

《月觴》送審階段,宣傳企劃部已經不遺餘力地展開大量劇照以及預告片的曝光。

電視劇的主海報以及角色海報也是第一次正式發布出去,引起熱烈反響。

劇照中,楚寒詠扮演的月梢清俊優雅,時而帶著神秘的微笑,眸光流轉間卻又露出一點狠利和不羈。中性化的人性色彩定義,睿智而充滿力量的形象突破傳統主角的定位,這份新鮮感一下子贏得了眾多女性的傾心。

網友們紛紛評說,雖然小說中的月梢是女性心目中的完美男人,而真人版月梢比小說中多了一份冷傲,卻是點睛之筆,使得月梢這個人物更為充實飽滿,激發女性的萌點。

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