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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自讚歎沈周嘴巴毒歸毒,說得卻是事實。

今天的酒會,燈光璀璨,香檳美酒,自然也是不乏俊男美女的……呃,雖然這個酒會人多了點,人們說話嗓門粗獷了點,衣飾搭配也另類奇怪了點。

這不,一群衣著光鮮時尚的年輕人,陪同在衣著樸素的父輩身邊,不了解的人還真會本末倒置,以為是少爺小姐帶了家裡的“長工”出來談生意。還彆說,今晚毛衫西褲搭配運動鞋的“長工”還真有,更有甚者,進來大半天了還戴著頂帽子滿場轉。好在,大家都是牛人,見怪不怪。

南薇薇不得不在心裡對父老鄉%e4%ba%b2BH的服飾致以崇高的佩服,可能,全世界會這樣出席商務酒會的,僅此一地了。

很快地,她又發現了新大陸,前方桌子底下居然鑽出了個粉嘟嘟、剛學會蹣跚走路的小女孩。睜著兩隻黑溜溜的眼睛,在好奇地觀望來來往往的大人,端的十分可愛。

南薇薇有點擔心有人後退沒看到,會不小心撞到這個粉嘟嘟的小矮人。趕緊穿好鞋,咬緊銀牙迎上去,把小女孩拍了起來。

小女孩一點都不怕生,很享受地趴在她的肩頭,蓮藕似的小胳膊曲起,不時把胖胖的手指塞進小嘴裡品嘗,兩隻黑溜溜的眼睛卻是一瞬不瞬盯著沈周眸光流轉的桃花眼看。然後,毫無預兆地,小嘴一咧,一長串銀白的口水就直線下垂到了南薇薇嫩白的肩頭。

“呀?”南薇薇感覺肩頭一濕,還沒來得及反應,沈周就先黑著臉嘖嘖皺眉了:“真惡心這個矮冬瓜。”

說話間,迅雷不及掩耳抓過幾張紙巾按在她的肩頭。然後大手一撈,一把拎過小女孩放在桌上,兩人開始大眼瞪小眼。哪知,小女孩非但不以為忤,還兀自盯著他的臉咧開了嘴巴傻笑。

沈周對小p孩愛慕的眼神可是一點都不領情,仍舊沉著臉譴責:“這矮冬瓜的父母怎麼搞的,女兒這麼傻,還任她到處趴趴走。我不費吹灰之力,拋個眼神就能把她拐走……”

南薇薇仔細處理著肩頭的水漬,心底無聲翻了個白眼,這家夥用不

著以這種方式來炫耀自己老少通吃的魅力吧。

很快地,有個年輕美豔的小姐神情焦慮朝這邊下跑討來。當小女孩揮舞著小胳膊朝美豔小姐喊“媽媽”的時候,呆滯的就不是南薇薇一個人了。

沈周訝然。他是不記得這位小姐姓啥名誰了,可他腦子怎麼都不會忘記那顆很稀少的耳腮黑痣。

“貝貝,你怎麼這麼愛冒險,走丟了怎麼辦?……‘謝謝’叔叔阿姨,跟叔叔阿姨說“再見”咱們過去爸爸那邊……”美豔小姐,哦,不,美豔辣媽全神貫注哄著女兒,也算是在跟沈周南薇薇謝謝告彆。

小女孩不負期望,咂巴著嘴口齒不清嘟噥了下,南薇薇也權作她說了,摸摸她柔軟的頭發微笑著說“再見”。

看著美豔辣媽抱著小女孩遠去,沈周劍眉深鎖,仍是滿臉的狐疑。莫非認錯人了,否則,對方見到他怎麼表現得渾然不認識似的?

這個時候,南薇薇可是一點都不覺得高跟鞋穿著難受了,挺直了腰板,踱到他身邊笑眯眯地問:“見至初中時的追求者,感覺怎麼樣?”好吧!她承認,看到剛才的情景,驚愕討後,她大大的幸災樂禍。

“真的?她是誰?”沈周追問,眼裡的迷茫不像是裝的。

南薇薇暈菜。但轉念一想,也就通了。沈周何許人也,萬花叢中過,身邊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像這種初中時代懵懵懂懂欲遮還羞的追求者,八成早忘到瓜哇國去了。於是,提醒道,“她好像叫楊雲,讀書時跟小麥走得很近,常常過來咱們班借筆記。”不用明說,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羅。

“跟潛小麥走得近的人,海裡去了。”沈周腦子裡大海撈針了一通,還是毫無印象。

“她好像是學校籃球隊的……”時隔多年,南薇薇也不是很確定了。隱約記得初中的同齡人中,楊雲最大的特點就是身高“鶴立%e9%b8%a1群”,不過現在看來,畢業後海拔是再沒增長過的,貌似還瘦了很多。這個世界真奇妙,當年誰會想到那個有點馬大哈的女籃隊長畢業後會長得這麼美豔呢。

“早說嘛。”沈周一拍腦門,腦海閃過若乾零星片段,臉色赤橙黃綠青藍紫,差點咬碎一口大白牙。哇哩哩,誰說男人的誓言形同放%e5%b1%81,女人的誓言同樣也有說過就忘的。

記得以前,每當學校女籃要參加重要的比賽,男籃就義不容辭拉上陣當陪練。那個傻大姐,沒少拿勢在得分的眼神盯著他看。結果屢屢走神,好幾次還撞到了他。因為她,每場陪練下來,他私下裡沒少被彭辰和朱守斌“黑痣”“黑痣”地奚落取笑,搞得他想忘了那顆耳腮黑痣都難。

貌似還收到過一封情書的,用詞之大膽,連他這個大男生看了都不好意思。“此情難忘”哎,“至死不渝”哎,現在照麵卻是連人都不認識了。這落差,這次第,怎一個悲劇的安赫爾瀑布啊。

南薇薇站在邊上,把他千變萬化的表情紋絲不漏看存眼裡,憋笑得肚子發疼。這千載難逢的時候,小麥為什麼偏偏不在呢。好想找個人分享啊,好想找個人肆無忌憚使勁使勁嘲笑他啊。

沈周鬱猝歸鬱猝,可不代表他感覺變遲鈍好糊弄,眼角掃過她的%e9%b8%a1血沸騰,皮笑肉不笑地說:“笑出來之前,你最好先過過腦子。彆忘了,你還有兩個企劃案在我手裡。”

哼哼,暗地裡,南薇薇很不淑女地響了兩下輕鼻。這人愛笑不笑的樣子真欠扁,好像吃定了她似的。大庭廣眾之下,料他不會把她怎麼樣,不由膽子也大了。不滿地道:“你就隻會用這個威脅人啊?!七年了,也不嫌太老套。”

哪知,沈周大白牙一露,那毫無殺傷力的皮笑肉不笑,便立馬多了幾分鬼魅森然。湊近來變了聲音幽靈似地說,“浩然哥沒教過你嗎?招不嫌老,管用就好……”

強大的中央空調下,南薇薇驚顫得毛骨悚然。浩然哥?他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e4%ba%b2密無間了?

208新年酒會(2)

但是,時間沒有留給南薇薇空隙仔細其析。舞曲響起,南浩然遠遠地朝她招了招手。不容多疑,咬緊銀牙,看起來很是婀娜翩躚地走了過去。

然後,她的“萬精油”功能裡又多了一項記錄——那就是陪客戶跳舞。

看著舞池裡她的舞姿飄逸秀美,細心地配合著客戶的節奏,輕抿著粉%e5%94%87一個接一個地飛旋,沈周心裡驟然一團火,衝著南浩然開炮!““艾薇爾”都沒人了嗎?為什麼要勉強她做這些事情?”

南浩然麵無表情,淡淡地回道:“這些是她遲早都要麵對的,不如早早習慣了。”

明知他說的是實情,沈周還是氣結:“誰都看得出來,她不喜歡,她不開心。你就不能給她創造一個好點的環境?”

南浩然並沒有立即作答,輕舉酒杯淺啜。良久才又淡淡地說:“我遲早要自立門戶的。”

原來這才是根本的原因。有些突然,卻又一點都不意外。有道是“寧為%e9%b8%a1頭、不做鳳尾,”,哪個男人會甘心長久替彆人做嫁衣,南浩然完全有野心也有能力實打實創造一份屬於自尹的基業。

於是,沈周緘默。

“心疼了?”看著舞池裡淩波微步、美得如夢似幻的堂妹,南浩然的眼神變幻莫測。

沈周默不作聲。但到底少了幾年社會曆練,存南浩然鷹眼鋒利的逼視下,禁不住耳後根迅速爆紅。\思\兔\在\線\閱\讀\

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南浩然乘勝追擊,言簡意賅地拋出橄欖枝:“也不是沒有辦法,你過來接替我的位置,咱們凡事好商量。”

“嗬嗬,小心我直接把“艾薇爾”搞垮,然後帶著她去維也納流浪。”沈周裝傻充愣,心情慢慢恢複平靜。眼尖地看到南薇薇悄悄撤出舞池,拐角向西麵走去。比了個手勢,便一溜煙兒追了過去。

南薇薇的目的地是盥洗室,她需要一點清水讓玄暈的腦子恢複清醒。順便也躲避一波接著一波的邀舞,她的雙腳已經痛到麻木,幾乎感覺不屬於自己了。

哪知,老天爺仿佛鐵定了心要玩她,即便已經退避三舍。仍改變不了她今晚悲催的命運。手指快要觸上門把的時候,一陣眩暈襲來,不得不扶著牆振作精神抵禦。然後,便隱隱約約聽至了關於她的議論。

“南家的女兒,今晚可真出夠了風頭。你沒看到,那些男人的眼睛都快凸出來了。”

緊接著,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響起:“現在的年輕人臉皮真厚,虧她還有臉出來現。要是我啊,躲家裡哭都來不及。可能以為英國天高地遠的,她做了些什麼,彆人都不知道吧。”

“哪能呢,圈裡人私下早就傳遍了。說具訂婚前死皮賴臉跑去季家住,結果,倒貼都沒人要,被灰溜溜甩了出來。長得倒是挺漂亮的,但以後若想找個好人家,怕是難了。”

“那倒未必。憑南家今時今日的財勢,抬個家境差點的上門還是不成問題的。”

裡麵的對話還在繼續,南薇薇拳頭攥得緊緊的,連指甲嵌進手心也沒覺得疼。

原來,自己以為的為愛飛蛾撲火,在彆人眼裡是這麼的不堪。

原來,那個衣著華貴、吐詞優雅、從小就常誇她漂亮的表阿姨,背地裡是這樣向彆人“誇”她的。

原來,自己終究還是太天真,以為時間可以衝淡記憶,慢慢遺忘過去。哪知,自有彆人深深替她記著。那麼以後,她的人生是不就要因此被釘上十字架了呢……

遠遠地,沈周就看到她一副蒼白著臉搖搖欲墜的模樣。快步走近了,聽到裡麵的嘀咕,隻消三言兩語,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頓時暴怒,極力克製著殺人的欲望,上前大嗓門地暴捶門板,“裡麵的,便秘啊?掉坑裡了?快點開門,我老婆等著上廁所很久了。”

沈周的不按常規出牌,令南薇薇有些不知所措,臉上蒼白的哀傷立馬被恐慌替代,唯恐事情升級鬨大,趕忙伸手去抵他暴捶門板的手。

哪知,她的一味委曲求和更令沈周火上加油,手被拉住了,但抬%e8%85%bf一腳就把門踹開了。裡麵響起兩聲驚叫,接著探出一張小心翼翼惶恐的臉,看到門口黑煞般堵著的沈家二少,還有他身後被議論的女主角時,當即灰白著臉又縮了回去,再沒了聲響。

沈周看清長%e8%88%8c婦的麵孔,思維隨即啟動,當場就放了狠話,“回去告訴你老公,沈家的訂單讓他以後彆肖想了。”然後,再不顧長%e8%88%8c婦厚著臉皮出來苦苦解釋哀求,拉著南薇薇揚長而尖。

直至車子在江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