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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得個淒愴逃離的下場。

也罷,既然逃不過,不如還了債務清淨。不管是被沈周冷嘲熱諷,還是連本帶利債台高築,她都認了。隻求老天,這些千萬不要被堂哥知道,否則就不是被罵“繡花枕頭一包草”那麼輕鬆了。

下了班,南薇薇第一時間衝進超市,水桶,抹布,洗潔劑,洗衣粉地買了一大堆,熟練的程度媲美家庭婦女,可見以前沒少做這些事情。呼哧呼哧氣喘籲籲趕到指定公寓門口,時間不偏不倚恰好七點整。

沈周一身白色休閒服拿著本書來開門,掃了眼她手裡的準備工具,還算清單地點了點頭,冷著臉產:“進來吧,明天記得買點菜過來。”

買你個頭!這裡又不是倫敦,滿大街都是色香味俱全的正宗中餐,他哪裡不好解決,還非得要她做飯。根本就是奴役!奴役!!奴役!!!

“知道了。”南薇薇肚子裡腹誹了千萬句,嘴巴愣是不敢說出一句。利用完彆人就開跑,到底是心虛的,覷覷沈周冰寒的臉,還是沒出息地扯出了個笑臉:“好久不見,過得還好吧?……”

沈周濃眉一挑,一副榮幸至極的表情:“你下一句,該不會是想對我說,這段時間非常想念我?”

“呃?”南薇薇成功被噎住,跟在後麵默默進了門。也許被堂哥說中了,她真的沒有經商和應酬的天份。要不然,咋一開口就被人駁得啞口無言呢。

公寓麻省雖小,五臟俱全,是那種拎包即可入住的開放式精裝修出租房。

地上一堆未整理的箱包和雜物,擺明了是專門等她收拾的。鬱悶啊,這人奴役起她來,還真是幾年如一日地不客氣!

“你要在華陽長住?”千萬不要啊。

“嗯,我以後和彭辰一起工作。”一句話徹底打破她的幻想,沈周酷著臉,好像有人欠了他幾個億。絲毫都不避諱地往床上一躺,既不翻陳帳,也不敘舊,翹著腳丫子,手裡兀自翻書,開口又是一番奴役:“先彈點鋼琴來聽聽……”

很好!不是一支,不是一曲,而是一點。偉大沈家二少英明使用數量詞。

一室的零亂中靠窗的位置擺了台白色象牙的鋼琴——BOSENDORFER。什麼時候,華陽的出租公寓裡竟擺上了這麼昂貴的鋼琴了?真是連老天都不幫她!

南薇薇撇撇嘴,避開地板上的臭襪子認命地走過去,蔥瑩玉手很習以為常地拎去鋼琴上堆積的幾件臟衣物,掀開琴蓋,緩緩調試了一下琴鍵。

很久以前,據床上睡成大字型的沈家二少自稱,他高貴優雅的生活習慣是每天必須聽著鋼琴曲才能入睡。從此,她苦練多年的琴藝,唯一的用場就成了替他彈奏催眠曲。

“今天想聽什麼?”

沈家二少好雅興:“來點熱情奔放的。”

南薇薇苦笑,他還真當作點菜了。纖手一落,《野蜂飛舞》的音流便在上下翻飛中蹁躚而出……

這一夜,沈周夢裡兩隻纖手如蝴蝶上下翻飛。

這一夜,南薇薇夢裡卻是野蜂圍攻,被蜇了個滿頭包,第二天睡過頭,顧不得大大的黑眼圈,也顧不得做家務後渾身的筋骨酸痛,空著肚子匆匆趕到公司,迎麵就是一記南氏冷眼飛刀。

偉大星期五的興奮,頓時不翼而飛。

隻是,老天好像還沒玩夠她似的。

一個電話後,南浩然真正的得力助手請了假,把幾樣東西往她麵前一攤,沒有任何交代便急急忙忙走了。助理室中,此起彼伏的電話響個不停,她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做記錄,然後把電話轉進總經理室。

南浩然每接起一個電話,都會皺著眉透過玻璃窗無聲看她,不需要疾言厲色,也不需要橫眉冷對,就那麼隨意地淡淡一瞟,就足以令她渾身僵硬,縮在電腦後麵腦子一陣一陣地發怵。

午休時分,潛小麥良心發現,提著“新彭記”剛送來的餐盒去了總經理助理室。剛想敲門,便耳尖地隱隱聽到說話聲。

“……我是讓你寫作文嗎?一大堆花裡胡哨的東西!”

“……拿回去重寫。”

“……標準隻有一個,就是讓它變成錢,變不了錢,做得再漂亮的東西也是一堆廢紙……”

大概明白裡麵發生了什麼事情,敢情這次冰山和楊弓劍一樣,有事沒事就以“兄長”自居擺架子訓人?真是什麼樣的人,就交什麼樣的朋友。

好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南薇薇,我來救你了!

潛小麥鼓足了口氣,打開門衝著裡麵揚了揚手裡的食盒:“薇薇,一起吃飯?”

聽到聲音,南薇薇雙眼猛然一亮。老天啊,佛主啊,上帝啊,你們終於保佑了我一回。

做戲做到底,對著一副千年冰山臉的南浩然,潛小麥馬上又是一副驚詫不安的表情:“對不起,南總,不知道你午休時間在這裡……”

“沒事,你們吃飯吧。”南浩然倒也通人情,掃了一眼驚喜自己大難不死的南薇薇,又看了看立得畢恭畢敬的潛小麥,起身帶上門出去了。

辦公室門關上的刹那,南薇薇“忽”地站起來,誇張地用手撫摸心臟,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樣下去,我早晚要得心臟病。”

“真有這麼恐怖嗎?”

“你天天過來,就知道了。”

“那還是免了。”潛小麥敬謝不敏,對南浩然,她雖不至於像南薇薇這樣老鼠見了貓似的,但也絕對不鼓勁常常碰到。領導的眼神太具有目的性,也太具侵略性。完全可以媲美X光,被輻射久了誰都受不了。

“好了,去我那邊吃飯吧。”在南浩然的茶水間吃飯,彆說南薇薇,她自己也吞不下去。

潛小麥的一番好意,南薇薇無福享受,擺擺手,抓起南浩然嫌成“廢紙”的營銷企劃案,往後一倒,準確無誤跌入坐椅。摸摸空癟癟的肚子,又是一聲無奈歎息:“不吃了!我得抓緊時間重寫。”

潛小麥不同意了,伸手去拉她:“不就一個練練手的企劃案,至於這麼緊張嗎?明後天休息,時間多得是。”

南薇薇死活不起來,調出文檔,湊近了悄聲說:“其實,星期天是我爸媽的銀婚紀念日。我想好好幫他們慶祝一下,今天下班後要馬上回金田策劃準備,就沒時間寫這個了。”

好一個有心的女兒!既然她南薇薇可以孝感動天,那麼我潛小麥也可以義薄雲天。不假思索,潛小麥豪氣地拍了拍南薇薇的肩:“你放心去準備吧。這東西……我幫你搞定了。”

“真的?”南薇薇兩眼發光,火箭彈一樣撲過來,把潛小麥抱了個滿懷:“小麥,你真是太可愛了,我真的真的好愛你……”

“ok!ok!現在可以安心吃飯了吧?”潛小麥難消美人福,被勒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於是,一道道精巧雅致,色香味俱全的大餐,愣是被兩人吃成了“述苦思甜會”。

什麼gre,什麼財政學,什麼魔鬼教授,什麼畢業答辯,到了翻臉不認人的職場商場,全都成了輕飄飄的浮雲。那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日子啊,而今看來是多麼多麼地銷魂。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197 醃酸菜的

兩人窮酸呻[yín]了幾萬句,回到辦公室,還是該乾嘛就乾嘛。

翻看了一遍南薇薇可以媲美學術論文的營銷企劃,潛小麥歪頭深思良久,才在文檔上緩緩打下幾行字。

好吧,她承認,她根本不在狀況。明明在想著羽絨服,可為毛盤旋在腦際的是新房床上的羽絨被呢?

新房裡的羽絨被和羽絨枕,都是她特彆定製的,防絨麵料和填充物也是精挑細選的,完全符合她的健康舒適原則。可為毛、為毛她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呢?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兒呢?潛小麥托著下巴,仰頭看天花板,在辦公室沉思著踱起了步子。聚精會神的樣子,看得外頭的歐陽軒又是一陣奇怪。

來回踱了五六個回合,終於,潛小麥一拍腦門,恍然大悟:“豬腦子,把墊被給忘了。”想到又要重新收集材料去定製,懊悔交加,不由又重重拍了自己一腦門。

歐陽軒嚇了一跳,連忙衝進來,問:“出什麼事了?”

“你知道哪裡有好點的墊被賣嗎?”

“呃?”歐陽軒愣住,確認自己沒有幻聽,心裡忍不住偷偷翻了白眼:“超市和床品專家,隨處都有賣啊。”

潛小麥嘟著嘴搖了搖頭:“我比較傾向結實硬朗的墊被。”

歐陽軒點點頭,表示明白。儘管他一點都不明白,上班上得好端端的,乾嘛扯起十萬八千裡外的墊被。

“那就選農家小作坊彈的棉花被子。”

“華陽城裡,現在哪還有這種小作坊。”就是南江方圓十裡,現在也沒人會彈製棉花被子了。

這一次,歐陽軒卻是肯定地點了點頭:“有的,城東周家坪熱電廠附近就有一家。”

“那太好了。”潛小麥喜出望外,如果能買到完全手工彈製的純天然棉花墊被,那就不需要再去定製羽絨墊被了。

越想越興奮,也沒了心思繼續上班與其在辦公室乾坐著,還不如迅速行動。於是,跟歐陽軒要了地址,把南薇薇寫的企劃案往手提包裡一收,又偷偷翹了班。

周家坪離華陽大廈並不遠,原本隻是城東邊郊的一個小村莊,這幾年得益於城市化進程的推進,生活環境得到了良好的改善,已然成為一個較富的城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