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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船裡,飄在空中,指著腳下的萬事萬物談笑風生。作為機構標誌來說,這個圖案不夠簡潔明了,但又有什麼關係呢,隻要孩子們喜歡就好。

潛小麥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隻要孩子們喜歡,她願意做他們放飛理想的氫氣球,最起碼在一定程度上帶領他們看到更高更美的風景。

“是,我等下馬上去製作。”

“鑒於機構剛剛成立,大家都是摸著石子過河,第一批學生我隻挑了12個。接下去,你正式擬函通知他們,讓家長做好往返途中的接送工作,並籌備寒假集訓的食宿事宜。”

“好。”

“這12個學生平均年齡10歲,都有一點美術功底。其中先天性耳聾患者8個,藥物中毒導致耳聾4個,這4個學生會開口說一些簡易的話語。咱們除了提供美術培訓,接下去馬上安排聽力檢查,遵循醫生的意見,能配戴助聽器的,全部給他們配置。病曆翻譯成英文,一式兩份掛在網上,並且投遞到各大醫院。對有可能治愈的孩子,我不會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潛小麥說得輕描淡寫,卻聽得三人肅然起敬,連帶著原本隻是隨便聽聽的孫紅梅,也變得認真起來。

“我們的翻譯水平有限,對醫學術語更不在行,這個必須求助於專業的翻譯人士了。”

“不要緊,到時候你把病曆給我就行。”潛小麥微哂,家裡那隻“海龜”的水平可比華陽的翻譯員棒多了,不用白不用。

“此外,你們也聯係一下聽覺語言康複中心的專業人士。華陽請不到,就去外地請,不管花多少錢,都給我挖一個過來。退一萬步講,臨時簽約的也好。”

“人們通常都說‘十聾九啞’,其實,我覺得真正的情況是‘十聾九不啞’。隻是現實情況中,孩子們在遭遇嫌棄、歧視和冷遇後,通常會變得心情憂鬱、緊閉心靈門窗,在無聲的世界裡徹底放棄開口的機會。這4個會開口說話的學生,給我帶來了無限的希望。我希望在他們的帶動下,寓教於樂,能讓其他8個孩子也開口說話。”

“是,我一定會完成您的這個心願。”陳墨仿佛發誓一樣,把話說得字字鏗鏘。

潛小麥輕抿一口清香的***茶,借以掩飾心中的激動。她越來越有感觸,這陳墨乾脆利落,凡事辦得井井有條,仿佛就是老天專門派來輔助她的一樣。

“最後還有一件事要拜托。”

“請說。”

“我決定,給其他46個落選的孩子送一份禮物。具體的東西,就是當初報名表上他們自己填的‘最想要的東西’。除了填‘錢’的我不能滿足,其他的全部按他們的意願送。”

“這要不少錢吧?”王誌高拿過桌案上的一迭報名表,細細翻看起來。

孩子們想要的東西五花八門,有珍珠項鏈、海綿寶寶、奧特曼,也有書籍、衣服、電視機,其中還有一個孩子想要電腦。

“沒事,這點錢我負擔得起。”

其實,潛小麥心裡非常清楚,這何償不是一種對自己的彌補心理。不可否認,前世的她也做過“天上掉餡餅”的夢,愛“餡餅”,更愛老天於千千萬萬子民裡挑中自己的那份幸運和眷顧。想像著孩子們打開家門收到禮物時的那份錯愕和雀躍,她就覺得很開心,仿佛像是給前世的自己送了禮物一樣。

“潛小姐請放心,我一定儘快把禮物送到孩子們手上。”

“那……周末我們也過來幫忙吧。這些孩子都散布在不同的村落,有些地方甚至還不通汽車,幾個工作人員肯定忙不過來。”王誌高自告奮勇。

“好,你們分工協作,自己安排時間。送禮物時,要千萬注意言行舉止,有些孩子很敏[gǎn]的。”潛小麥千叮萬囑,陳墨也是欣然同意。

交代好一係列的事情,潛小麥正想起身下去看看南薇薇,是不是等得不耐煩了。素手觸到門把的時候,陳墨突然想起什麼,忙又把她叫住了。

“潛小姐,今天收到您的一封信,我已經擅自拆閱了,但信的內容還需要您%e4%ba%b2自定奪。”說著,陳墨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了一個普通信封遞給她。

“哦,我看看。”拆閱寄到機構的所有信件,是潛小麥賦予陳墨的權利。即使是私人信件,她也不避諱,當著眾人的麵就看起來。

隻稍稍掃了一眼右下角的署名,她就高興地朝王誌高和孫紅梅呶了呶嘴:“譚向陽老師的來信。”

“真的?”夫妻倆異口同聲,然後便迫不及待擠過來看信。

原來,譚向陽看到《華陽日報》對“可愛的你”報道後,甚感欣慰。一次閒聊,跟做瓷器生意的%e4%ba%b2戚說起潛小麥的近況。卻於無意之中,從%e4%ba%b2戚那裡得知M村有位擅長年畫的聾啞小怪才,今年11歲,沒有上學不識字,卻偏偏練得一手好字畫,他們工廠就曾經采用了小怪才畫的年畫娃娃。

譚向陽隨信附上了一張照片,瓷器上的年畫娃娃線條有些模糊,並不能看出繪畫者的功底,卻也不能否認白白胖胖的年畫娃娃非常俏皮可愛。不管怎麼說,一個11歲未經教育的山區聾啞孩子,能畫出這樣逼真的年畫娃娃,辦公室裡的四人都非常驚奇。

“這個孩子的確天資聰穎,但要資助卻很困難,原因在於他們家在外縣,而且地方非常偏僻。”陳墨一語中的:“我查過了,M村,地處龍泉與Q縣交界處的高山上,至今汽車不能直達。從華陽出發,坐大巴需要六個小時,然後還要爬上一個多小時的山路。一來一往最起碼要16個小時。”

潛小麥看著照片,細細斟酌了一下。譚向陽素來是謹慎的人,這些情況肯定知道,但他還是發出了信,想必有他自己的看法。便道:“我這幾天正好有空,不妨明天走一趟M村。順帶也去看看譚老師,他調回龍泉,我都還沒去看過他呢。”

話一出口,潛小麥就做好了被挨揍的準備,不知道等下南薇薇會如何收拾她。這下倒好,不用彭辰煞費苦心阻攔,那些大城市統統都跟她拜拜了。

“好可惜哦,我們明天都有課。不然和你一起去看譚老師。”孫紅梅遺憾地道。

四人又細細討論了幾個日常問題,緊接著,陳墨便先出去辦事了。

見管理室內沒有了外人,孫紅梅便迫不及待擠過來搖潛小麥的胳膊:“快說!你剛剛什麼意思?內刊有什麼地方出錯了嗎?”

潛小麥不答,老神在在地喝茶,難得說了這麼一大堆的話,渴死了。好不容易,半杯茶下肚,她才笑笑地對王誌高說:“你去給她買點清心丸,我怕說了,她等下會發飆。”

王誌高輕笑出聲,並不當真。孫紅梅瀑汗,心痛如絞地問:“真的……那麼差嗎?這個把月來,我每天忙到淩晨,沒有十易其稿,也有七八易了。”

“那以後,你編寫內刊之前,先給我擬個具體的內容策劃。省得做了又全部作廢……”

“你說什麼?”還不等潛小麥說完,孫紅梅就從椅子上“噌”地躍起,心如泣血,小食指指著她簌簌顫唞:“全部……作……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最後兩個字,簡直是嗚咽出聲。自己千辛萬苦的勞動成果,被彆人一言否決,恁誰都不會好過。何況是孫紅梅。儘管她大學念的是教育心理學,但一直以來都非常喜歡讀書寫作,好歹也在校報上發表過幾篇豆腐乾。現在卻被一個“破裁縫”嫌棄得一文不值,她能好過嗎?

孫紅梅縱然再沉穩,但到底,遇事還是王誌高冷靜。

“真的……全部都要……重新返工嗎?”王誌高字斟句酌地問,生怕一不小心,再次傷到妻子已經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嗯。”潛小麥不容置疑地點頭,但凡正事,她素來乾脆利落:“《創刊詞》我已經幫她改好了。其他欄目的文章必須全部重新編寫……孫紅梅的文筆沒話說,但問題是她的譴詞用句過於深奧,編寫的內容也是泛泛而談,沒有什麼現實意義……”

看在同學加老鄉的份上,潛小麥把話說得稍稍圓潤了點。

但惱羞成怒的人是很難聽進去的,這不,孫紅梅火燒著耳根子,把內刊小樣往桌上一拍,學著陳墨的樣子撈過一張白紙,又信手拈起一支圓珠筆,把開關按得“啪答”“啪答”響:“破裁縫,你今天不給我說出個一二三來,你就休想直著走出去……”

孫紅梅的聲音明明很甜糯,卻非要說些大姐頭式的威脅話語,怎麼聽都是天雷滾滾。潛小麥被雷得七葷八素,不厚道地大笑出聲,全然不把她的威脅放在耳裡。就連王誌高,也悄悄閃到電腦後麵抿%e5%94%87輕笑。

其實,孫紅梅也深知自己的底氣不足。剛剛,她有快速閱覽潛小麥修改過的《創刊詞》。不得不說,這丫頭夠心狠手辣,她手裡的紅筆,仿佛就是她終日不離手的剪刀,手起刀落,哧溜到底,遇綢殺綢,遇帛殺帛,愣是把千餘字的《創刊詞》裁剪修改得隻剩下三百字。而且文筆遒勁,言之有物,讀起來朗朗上口,令人馬上驚羨欽佩。

“快說!”孫紅梅紅著臉、凶巴巴地催促。

再次輕抿了一口花茶,潛小麥如她所願,言簡意賅地道:“我對內刊隻有兩個要求。”

“第一,文字要儘可能地精煉簡潔。8開4版的內容,我希望總的文字加起來,不要多出四千字。我們的內刊主要傳閱服務於青少年聾啞兒童,尤其是農村的聾啞兒童。他們的文化知識水平,普遍低於正常孩子,根本看不懂、也不會願意去看長篇累牘型的報刊。你不能拿他們,跟城市學校的孩子比……”

聽到這裡,孫紅梅的臉變得更紅了,卻也馬上虛心請教:“那該怎麼辦,就那麼點字,會有很多空白的地方哎?”

“很簡單,用字畫和照片填補。”潛小麥不假思索,%e8%84%b1口而出。王誌高聽了,也點頭表示讚同。

“那第二呢?”臉上的紅潮漸漸褪去,孫紅梅變得更加認真。一旦確定潛小麥不是無緣無故%e9%b8%a1蛋裡挑骨頭,所有的意見她都可以虛心接受。

“第二,內容請最大限度地向現實靠攏。”

“我已經很現實了。”孫紅梅情不自禁為自己辯解:“在《名人偶像》裡,我向小朋友介紹了美國著名聾女作家海倫.凱勒的事跡;在《健康世界》裡,我向家長小朋友介紹了一些對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