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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小海也有樣學樣,跑上樓把自己房間裡的鐵罐子給搬了下來,送給彭辰說:“彭大哥,這是我自己去山裡采來的野獼猴桃。有些還沒有軟,我都用米糠敷起來了。等到過年的時候,把米糠倒掉,你拿出來吃就行了。”

彭辰漾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湊在潛小海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逗得小家夥眼睛裡流轉的滿滿都是雀躍的燦光。看得已經坐在車內的潛小麥一陣籲歎,潛小海什麼時候如此厚待過自己和潛小茉啊。

第二卷 150《花開》

150《花開》

“你和小海說了什麼?把他高興得都快跳起來了。”黑色大奔把南江鄉遠遠拋在車後。安靜的車內,潛小麥問彭辰。

“這是我們男生的秘密。”彭辰拒不配合,探頭探腦看著外麵的風景。

潛小麥作罷,側身從書包裡掏出那一疊課堂筆記。

她的動作引起了彭辰的側目:“車上不要看東西,對視力不好。你睡一下,到學校了,我叫你。”

潛小麥搖了搖頭道:“早上睡得很遲,現在睡不著。開學的時候,我有把所有的教科書預習一遍,現在抓下重點,很快的……”

還沒等她說完,資料就被彭辰一把抓過去了:“那我給你講吧。這筆記是我做的,我根本不需要看。”

潛小麥不相信,也不乏好奇:“吹的吧?一個上課聽音樂、課後作業調換著抄的學生,能擁有資深老師才有的教學功底?”

紅潮在彭辰身上飆升,他的眼神莫名閃爍了一下,急急要撇清自己不良學生的形象,道:“那是偶然啦。我聽課很認真的。老師講的每一句話,我都深深刻在腦子裡……反正,講講看不就知道了……”

潛小麥欣然同意,靠在坐背上。半閉著微微灼痛的眼睛,集中注意力,聽彭辰開始講解。

有何不可呢?誰都不是天生就會很多東西的,試試看不就行了。

剛開始,彭辰講得有點猶疑緩慢。但漸漸的,就變得字字清晰、句句肯定了。而且,他的講解簡單明了,直切重點,讓人聽起來毫不費勁。

其間,潛小麥有用眼角的餘光悄悄瞟過去,隻見彭辰的嘴%e5%94%87上下歙合,除了偶爾看下筆記上的標題,講解的內容真的全部都是%e8%84%b1口而出。心底不由讚歎,這樣的實力,肯定下過苦功,絕非一中師生簡簡單單一句“天資聰穎”就能概括的。

這廂,彭辰也詫異於潛小麥超強的心算能力。自從一起學習英語,他就知道潛小麥的文科功底很深,但沒想到,她連理科的心算能力也這麼強。每講完一章的知識點,他總會故意提一兩個問題測試一下。原本的期望是,隻要她能講出解題思路就算過關,結果,電光火石間,她連數據答案都報出來了。整個過程,自始至終,她的眼睛都半閉著。隻除了偶爾輕顫的睫毛如同蟬翼。

車內的氛圍良好地持續著。大部分時間都是彭辰在講,偶爾,潛小麥也會輕聲回答一兩個問題。直至黑色大奔開到一中校門口,厚厚一疊課堂筆記都已經講完。

時間已經過了午後兩點。

下得車來,彭辰接過司機從前座遞出的攝影用具,對潛小麥說:“你身體還沒完全恢複,今天先好好休息,作業等以後慢慢再補吧。”

潛小麥點頭應下,催促他快點去上課。兩人進得門來,在學校的告示櫥窗前分道揚鑣。

星期天的早讀課,潛小麥有些遲到了。走進教室時,劉飛鵬和南薇薇都吃驚於她的消瘦。

南薇薇迎麵撲上來,給了潛小麥一個大大的熊抱。眾目睽睽之下,被人這麼熱情地招待,身後立刻響起男生們響亮的口哨,潛小麥頓時麵紅耳赤。但也不否認,被軟玉溫香擁抱的滋味真的很不錯。

薇薇,你知道嗎?分開的短短一周裡,我感覺都漫長到海枯石爛了。每晚都來騷擾的惡夢裡,我又成了兩耳失聰戰戰兢兢活著的人,唯一的好朋友你。耐心告罄,也受不了我的遲鈍與無能,發來短信要絕交。

你鄙夷嫌惡地轉身離去,留得我心痛如刀絞,佇立在蒼茫冰冷的天地中不知何去何從。那感覺好真實,真實到夢中你的言辭犀利至今我還記得一清二楚,想忘都忘不掉。現在能這樣被你溫暖地擁抱著,感覺真的好幸福。這種幸福,應該不是夢吧?

恍惚中,潛小麥忍不住偷偷掐了自己一把,響起的卻是南薇薇的驚叫:“潛小麥,你這麼死命掐我乾嘛?”

潛小麥呆呆地怔住,眼神無辜地反問,被掐的是你嗎?

及時地,劉飛鵬戲謔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南薇薇,人家都快被你勒得喘不過氣了,不掐你掐誰啊。”

南薇薇紅著臉,尷尬地撓了撓頭,拉過潛小麥的手回座位。

還不等坐下,書聲朗朗中,又響起了她的一聲驚呼:“天啊,這鐲子好漂亮。哪兒買的?多少錢?你這家夥,眼光怎麼這麼好,明明是地攤貨,硬是能和珠寶店裡的東西不相上下……”

潛小麥由著她迭聲碎碎念,抬著手腕任她愛不釋手地撫摸把玩。看了眼身後在背曆史的彭辰,抱之以淡淡一笑,又問了問他旁邊的劉飛鵬:“上周,你們都還好嗎?”

劉飛鵬放下手中的書。毫不掩飾,湊過頭來仔細打量了潛小麥一番,道:“我們都很好,你家裡還好吧?倒是你,臉色不好看,病還沒好利索嗎?”

“家裡都還好。”潛小麥輕輕回答,隨即又搖了搖頭:“不要緊,病去如抽絲嘛。”

這時,南薇薇對鐲子的三分鐘熱情已過,側身斜睨了身後的劉飛鵬一眼,奚落地說:“你顧好自己就行。這家夥,最近春風得意著呢。也不知道是神經開竅,還是智慧爆發,成績蹭蹭蹭地往上拔尖。上個星期,化學小測最後一道附加題,初三段除了朱守斌他們仨,就他一個人做對,化學老師都表揚他了。拿到試卷,他笑得嘴都咧到耳根子後麵去了……”

聽著奚落的言語,劉、潛兩人感受到的,卻都是真摯的善意。

潛小麥稍稍打斷興奮得手舞足蹈的南薇薇:“那你呢?”

聞言,南薇薇愣了下,語氣隨及一轉。稍稍歎了一口氣。手卻沒閒著,又細細把玩起了潛小麥絲絨棉衣上的羊角扣。

“我的‘小梅花’是捧回來了,但前個月缺了不少課,最近的小測成績很慘,現在仍在拚命補習中。再忙一陣子,參加完元旦文藝彙演,畢業之前我就再不會接比賽和演出了。我要好好準備中考,給國內的求學曆程畫個完美的句號。”

想到元旦在即,六月的驪歌轉眼就要響起,三人都是一陣傷感。

最後還是性格較為活潑的南薇薇率先打破沉默,轉移了話題:“小麥。你早上怎麼又遲到了?眼圈這麼浮腫,昨晚又做噩夢了嗎?……”

等不及潛小麥出聲阻止,後麵不約而同響起兩聲詢問:“什麼噩夢?”

感受到後麵齊齊緊迫盯著自己的四道強烈視線,潛小麥心底一聲哀歎,彭辰不是明明在背《中國近代史的侵略與影響》麼,居然一心二用耳朵伸得這麼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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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思了幾秒,潛小麥有樣學樣,篡改了昨天中午彭辰的話,扔過桌去:“這是我們女生的秘密。”

說罷,拽了南薇薇就往回轉。遺憾的是,男生好應付,南薇薇這隻八爪章魚就很難擺%e8%84%b1了。

星期天的早自習,仗著沒有老師巡邏,這會兒,她就肆無忌憚地粘在潛小麥身上,打著“關心”“破解”的旗號,行“八卦”之實。

“說嘛,我不會被嚇倒的。晚上跟我回家睡,好不好?我爸媽他們都說很久沒看到你了。你搬來我家住,我們一起上下學,好不好……”

南薇薇呼出的熱氣,熏得潛小麥耳根子陣陣發癢,連忙推開了她說:“不用。查夜後,我可以到305寢室和孫紅梅睡,305寢室的人我很熟悉,順便也替她們講講題目,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

“那你浮腫的黑眼圈怎麼解釋?”嬌嬌女可不等於笨笨女。

“昨晚整夜都睡得渾渾沌沌的,夢到身下被灑了好多黃豆,硌得渾身酸痛,睡不著又醒不來。”知道瞞她不過,潛小麥選擇投降,隨口說了個溫和的夢。

“怎麼不是豌豆呢?成為豌豆公主該多好。”這個回答,總算終結了南薇薇的打破沙鍋問到底。

學期即將進入總複習階段,初三段每個班級都要趕在考試前把全年的課程上完,老師們又循環進入了新的一輪自習課搶奪戰。所有的副科都已經停掉,晚上最後的兩節晚自習,也不容置疑被老師們瓜分了。

冬風凜冽中。一中的師生,全部變得行色匆匆。

對這種緊張忙碌的生活,潛小麥暗自喜歡。超負荷的課程和題海戰術,把她的生活發條拽得緊緊的,容不得她有一絲胡思亂想。除了注意飲食均衡,她還特彆堅持每天做運動。隆冬的清晨,冷風捎來冰刀樣的寒意,銳利地刮割著她的麵頰和耳際,隱隱刺痛。但即使這樣,也擋不住她每天跑完五千米的決心。

現在,除了偶然的噩夢襲擊,潛小麥的一切都恢複了以往的正常。再沒有了耳鳴和幻聽的出現,這讓她深深籲了一口氣。

時間轉眼就到了12月最後一個星期天。

午間,學校的禮堂被初三段的同學,以及來自外校、外地的畢業班學生,擠了個嚴嚴實實。這裡即將舉行的是杭州A中在金田縣舉行的高一招生說明會。

仗著近水樓台的優勢,潛小麥和劉飛鵬姍姍來遲。走過學校行政樓的時候,兩人看見一乾西裝革履的領導人物,正與同班的F3握手道彆,其中就有早上進校門時大老遠打過照麵的杭州A中招生領導。

“他們都提前見麵了啊?”劉飛鵬喃喃地說,%e8%83%b8口緊至,糾結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這就是資優生的特權嗎?

“那些領導本來就是衝著他們三個來的。不然,你以為今年的‘黃鼠狼’為什麼來得這麼早?還不是他們仨拿獎拿得太多,早被人盯上了。”潛小麥冷靜地分析。沒辦法,自古都是這樣,好產品好東西從來都是人人搶著要。

遠處,彭辰瞥了兩人一眼。潛小麥朝他揮了揮手,算是打過招呼。而後,便拉了劉飛鵬的袖子進了禮堂。禮堂內早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