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身子向上往後翻下,白笛已在被捆綁的手中。
這大概是有史以來做過的最大的動作了。
腦海中想法一閃而過,陽明指的光效已經亮起,濃重的墨跡憑空瀟灑一筆!
被束縛的手被解救,而白笛劃出一道弧度,光芒在盛明軒驚異的眼中大亮,吞噬其瞳中最後一點恐懼!
“你是覺得我很軟弱還是很好對付?”
話音剛落,場麵已是定音。雪白的長笛被渲染上赤紅的血色,牢牢釘在%e8%83%b8膛之中,穿過了血肉,源源不斷的血液從白笛上滴下。
玉石俱焚的最後一點墨跡消逝,穆杏林拔出雪鳳冰王笛,甩下上麵的血水。
“既然你容不得我,那我為什麼要留著你的命。”
幽暗的地方裡,突然蔓延進一絲冰涼的冷意。
穆杏林知道外麵可能有人在暗中守著,他沒有著急,在旁邊水桶裡洗乾淨了白笛擦拭,然後把自己的頭痛跟身上的鞭傷治得乾乾淨淨。
就在還要用上長針時,有人悄悄潛伏了進來。
是傅青岩的氣息。穆杏林頓了一下,垂下眸子繼續讀著長針。
傅青岩看著地上一灘殷紅,還有一個已經沒有氣息的人,眼中平靜。
隻是將視線移到穆杏林身上幾條被鞭打的痕跡時,呼吸窒了窒。
他沒有遲疑地開了牢門進來,在盛明軒的屍體旁蹲下`身子。一言不發地拿過盛明軒的手,沾了他自己的血,在旁邊寫下兩個字。
隨後站起來,將腰際的劍出鞘,在牆上用內力書寫起來。筆鋒有力,鐵畫銀鉤一氣嗬成。
穆杏林治好了自己的傷,看向地上的那兩個字,微微訝異。
天命。
傅青岩停了牆上的書寫,將劍收入鞘後走到穆杏林身邊,“我帶你出去。”
背後牆上上書四字,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氣勢:天命所歸。
這幾個人讓他想到曾經聽傅青岩講到的謀逆組織,穆杏林定定地看向傅青岩,雖是疑問,卻已然是確定。
“……天命閣?”
又是近子時的夜晚,除了腳步聲和沙沙的燈籠聲,街市上安靜得可怕。兩個身影在連綿的燈下並肩走著,一派悠然諧和的感覺。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穆杏林打破了回來這一路的安靜,腳步不停也並不回頭地問。
傅青岩斂下眸子,毫無隱瞞地回答:“他們盯了很久藏身的地方肯定離這不遠,而且我身邊有叛徒……我去問了他。”
“叛徒?”穆杏林喃喃地重複了這兩字。如果傅青岩就是傅將軍,那麼之前李三他們的態度就沒有錯。傅青岩身邊的是他的兄弟與下屬,這種關係……背叛?
傅青岩替他肯定了一聲,“嗯。回去之後我會把這件事,還有剛才那件事解決了的。”盛明遠就在邊防,他必須得找他一趟,在局勢還沒示人的情況下,回京坐鎮。
他期待了這麼久的契機,竟然是由心上人送到了手上。他顧慮的,穆杏林不需要顧慮。這一次,複仇竟是已經完成了。
傅青岩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懷疑現在是否真實。盛明軒……傅青岩念著這個名字,心中突然一片明朗。現在,可再也不會有惡心的人來威脅到穆杏林了。
——他換了個詞,因為妨礙他跟穆杏林的,還大有人在。
穆杏林望著遠方,“喜帖,跟那個人有關係嗎?”
傅青岩一怔,轉頭去看穆杏林,笑意浮現在嘴角,“果然是穆杏林。”他隨著穆杏林望向的方向看去,“喜帖是那個人自作主張,因為盛明軒把計劃定在了厲家婚宴上,是我沒有在而你可能毫無戒備的時機,不過那個人還有一點良心,他認識厲堯的父%e4%ba%b2,托他要了一封喜帖給我。”哪想,在自己走開一會的時候,盛明軒那邊就動手了。
穆杏林聽到那個名字時並不詫異,他知道盛是國姓,大概猜到了這個名字是誰。
“傅公子原是傅將軍,我有點吃驚。”
傅青岩聽見穆杏林的話,突然有些緊張,他試探著問了一句。“盛明軒跟你說了什麼?”
穆杏林目不斜視,“說的不多不少,傅公子是想我信他呢,還是信你?”
“當然是信我!”
回答得太快了。傅青岩不忍直視自己,見穆杏林瞟來一個複雜的眼神,他連忙解釋道:
“我的故事很簡單……”
剛開了個頭被穆杏林打斷,“如果你真要跟我說,請你不要有一絲隱瞞。”
他的眼神很認真,非常的認真。
傅青岩不合時宜地口乾%e8%88%8c燥起來,有些隱藏不住自己癡癡的目光,半晌,他聽見自己說。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渣受與正牌攻。
盛明軒不算炮灰攻,因為傅青岩除了穆杏林誰也攻不下
雖然說他是渣受,但並不是說他跟傅青岩有過什麼
傅青岩:(挑眉)我隻有杏林
穆杏林:(滿意)^_^
第57章 醉飲
“前麵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我當過兵當過大將軍,仕途因為隻用在戰場上拚命,除開個彆時候,也算順利。”
雖然傅青岩說的輕鬆,但穆杏林聽著,心裡也知道並沒有他說得那麼輕鬆。
“盛明軒是個非常矛盾的人,他在朝中隻能信我,但是他又不信我。”傅青岩遲疑了一會,才將那兩字說出口,“他聲稱喜歡我,但是他覺得我是不穩定的危險存在,他覺得我會搶走他的皇位。”
穆杏林眼睫微微一顫,默不作聲。
“婦孺皆知的傅將軍被奸人所害,其實,卻是帝王的算計。他是個矛盾的人,我下獄受刑,他又來暗中放我出去。可我出來後,他大概後悔了,又覺得不放心。刑摟的暗殺,就是他請的人。”
傅青岩眼中掠過冷芒,他一直在等一個最終的時機,與盛明遠。他們都顧忌太多,強壓著複仇的心,等一個最恰當的時機。
不知道是否上天注定。
這個恰當的時機,恰當的人,竟然就會是自己身邊的穆杏林。
他顧忌的穆杏林無所畏懼……現在他隻需要把這件事的結局處理好,皆大歡喜。
至於盛明軒,傅青岩現今隻剩下一種被威脅的不悅,他除了穆杏林的事從來都是勝券在握,而這個人,生前一直在觸怒他,死後又是留下了難纏的威脅,隻要解決掉這些事,這個人也就如同塵沙,揮散而去。
而他至今的仇恨?早就由穆杏林替自己發泄出去了。雖然穆杏林不是為了他,可是他見到穆杏林殺死盛明軒時,卻覺得仿佛被出頭了……
穆杏林撫著雪鳳笛的雪白笛身,“邊防如今這樣,我殺了盛明軒,會很難解決嗎?”
“不會。”
傅青岩認真看他,“我會解決的。”
穆杏林也轉過頭來回看,“說真的?”
“雖然一開始會有點難。”傅青岩難以抵擋穆杏林的任何話語,“但是這是個轉機。”
盛明軒不信他,也不信自己的%e4%ba%b2弟弟,盛明遠。他把盛明遠遣去邊防做將領,卻控製著兵權不輕易放手,他打定了讓盛明遠死在那裡的算計。
在國仇前,盛明軒卻隻能看見間隙裡的東西。
所以他才說,盛明軒,一點長進都沒有。
穆杏林聽著眼神有些恍惚,他原來不是不把大予當成自己的歸屬嗎?可是說真的,大予現在是自己唯一的去處。他可以不做報效出力的事,但是大予這個讓他暫居的國家,他不能害它。
他停下腳步,“時候不早了,休息才是正事,委屈你在我那窩一晚吧,明天我再去厲府。”
“那我明天送你!”
出口的話太過急切,傅青岩眼中閃過一絲懊惱,見穆杏林沒有異樣的臉,他才放下心來,跟著穆杏林繼續往前走。
穆杏林有些為他的態度生疑,可是卻又抱著前所未有的信任感。是,他在這一晚中無法動搖的就是對傅青岩的信任。傅青岩,他絕對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盛明軒什麼人,見到自己殺了他,最先做的卻是幫自己掩飾。誰孰輕孰重,一目了然。#思#兔#網#
朋友嗎……
已經無法在利益的前提下看待這個朋友了。
“嗯,送過我之後你再回去解決那個人的事。”穆杏林低聲道。
傅青岩勾%e5%94%87溫柔一笑,“好,現在我們回去睡覺吧。”
現、在、我、們、回、去、睡、覺、吧。
傅青岩笑容僵在嘴角,僵硬的身體不由得落後了穆杏林幾步,使得疑惑的穆杏林回頭看來。
可傅青岩已經管不了穆杏林會看出什麼了!向來被讚冷靜跟聰明的大腦已經在跳著數個穆杏林。等等,讓他好好理理,說要一起睡是誰提出來的?
——“時候不早了,休息才是正事,委屈你在我那窩一晚吧,明天我再去厲府。”
他當時為什麼隻關注到一個厲府!!那個厲瑞根本不堪一擊的!傅青岩,你的敵人隻有穆杏林的感情!
先等一下,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他今晚是怎麼了?他的冷靜呢?快點出來!
穆杏林說讓他在醫館窩一晚,就是說同處一室……
不對不對,也許穆杏林指的隻是讓自己在醫館住一晚,或許在地上鋪個被子湊合湊合的。哈哈哈,自己真是想多了!
“你在做什麼?嫌棄床小嗎?”
!!!
傅青岩看著掀開被子一角在等自己的穆杏林,覺得全身都開始警備起來了。
首先,冷靜先出來維持一會。
真的是跟穆杏林同床一起睡覺啊!!!!
他寧願此刻躺到冰涼涼的地麵上去冷靜冷靜,否則他可不知道自己誠、實的身體將會做出什麼舉動來。
冒犯穆杏林……?
傅青岩握拳僵硬著做出挑眉的表情,“我在地上睡一晚就好。”
穆杏林眨了眨眼睛,“地上?萬一著涼怎麼辦?”雖然他是有離經易道沒錯,但是千萬不要在一個醫者麵前做出自殘的行為再來求醫,因為醫者會生氣的。
他態度開始強硬起來,“都快天亮了猶豫什麼,快點過來。”
好……傅青岩誠實的身體先一步做出了回答,等到坐上床沿,躺下,蓋好一點點薄被,麵向穆杏林同樣躺下的正臉——
大、事、不、好!
穆杏林困倦地打了個哈欠,“今天還是喝太多酒了,如果不休息我真的撐不住了……”最後一句漸漸成了輕聲的呢喃。
傅青岩輕輕嗯了一聲,也閉上了眼睛。
心靜自然涼,你最好安分點,彆打擾穆杏林睡覺,懂了嗎?
可是撲麵而來的穆杏林的氣息怎麼能人氣血沸騰的自己冷靜下來,傅青岩想,自己乾脆睜眼到天亮好了,隻要三個多時辰就會天明。
突然,已經淺睡著的穆杏林迷迷糊糊伸出手來拍了拍傅青岩的後腦勺,“放鬆點,快睡。”
傅青岩僵了一下,忽然有些哭笑不得的無奈,他緊緊閉上眼睛,往穆杏林那邊靠近了一點。
就這樣吧,多幸運。
又是突如其來的大力,傅青岩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圈進穆杏林的懷抱裡,頭頂是穆杏林的下巴,整個人都陷在穆杏林的氣息之中,心臟仿佛被包圍得透不過氣。緊張呼吸噴出的鼻息讓穆杏林覺得有點發癢,又緊了緊手臂。
“我很困……快睡……”
傅青岩冷靜地把手鑽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