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1 / 1)

[萬花]青岩枝上杏 方怵 4313 字 2個月前

了門,對著門邊其中一個道,“你,帶傅公子去找槐樓。”交代一番後轉向傅青岩,“我在五日內不會離去,等著槐樓回來後才會出發,還有其他事都可以來找我。”

傅青岩無異議,“嗯。”走向門外,與護衛一起下樓。徑直出了客棧,那匹馬還在原地,傅青岩在之前讓他看著馬的小販麵前牽走了馬。

“遠麼?”傅青岩問那護衛,得來護衛的搖頭回答。

果然不遠,槐樓就住在鎮上一處宅中,其中還有盛明遠的其他下屬,而那地方離這邊的客棧十五丈遠。

傅青岩跟著帶路的護衛進去,然後把簪子交給了一個長相平凡無奇的青年。

“走吧。”傅青岩帶著槐樓出了宅子,看了一眼將近傍晚的天色,上馬說道。

槐樓也牽了一匹馬,上馬跟在傅青岩的馬身後,不發一言,就像個死士。

“吱呀——”高大的木門被緩緩拉開,穆杏林一行人走進了這處寨子中。寨子三麵環山一麵是水,來路還要坐木筏過了湖,而寨口高處又有相連圍上繩索的木板橋,可走動巡邏俯瞰可疑現象,可畏易守難攻,不知道是哪個人找到了這麼個好地方。

一路走來,四處可看見活動的人影,一步步上了石階,兩邊都有屋舍,屋舍前一大塊空地,還擺著兵器架。直走是明顯比其他屋舍都要大的主屋,門口屋簷還搭了塊不知道什麼野獸的獸皮。

他們直接把人帶向了這個屋子,穆杏林一進去就看見麵前設了主位,地上方方一塊老虎皮,矮方桌後的大椅上也是鋪了一塊白色毛絨絨的獸皮。左邊有樓梯,折向樓上;右邊往裡好像擺了長桌子,站的位置看不清那裡。

年輕人給其他人眼色,讓他們看好穆杏林,然後走出去抓了一個人問,“老大呢?”

這人被嚇了一跳,脖子被勒住連忙語速飛快地把話說完,“老、老大?好像說去遊湖了。”

“你去叫老大,就說我們又帶了一個大夫回來,這次這個大夫鐵定行!”年輕人鬆了手,撣撣衣上的灰塵,“快去。”

“好、好。”大概平日裡這人就有威懾力,被吩咐的人立馬答應就去傳話了。

年輕人轉頭過來,“你們都回去,胡子留下。”那名之前被穆杏林用了判官筆教訓的大漢留在了原地,其他人都走了出去,那個叫阿德的人依舊單腳跳著走,穆杏林都覺得他腳上的藥要掉下來了。

等到人走光了,年輕人進屋,兩人把穆杏林推到屋裡右邊去。

“大夫,你把藥箱打開讓我們看看。”年輕人露出了吊兒郎當的真麵目,對穆杏林道。

想要找什麼?穆杏林的藥箱被胡子搶去,劈裡啪啦地聲音響起,藥箱打開裡麵的藥瓶木盒等等無一幸免落下,多數都碎了一地。

穆杏林低斂眼簾,看著灑了一地的藥粉,以及顯得亮晶晶而又尖銳的碎片,眸中墨色翻湧。

“錢呢?!”年輕人搶過藥箱一看,沒有東西了,覺得無用扔到地上,然後抓起零零碎碎中的木盒。豈料一打開,木盒裡麵呈現的就隻是空的。

之前穆杏林就已經將裡麵的各種傷藥給取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半夜醒來想著看下文,結果又捉了兩次蟲。。錯字簡直不能忍

第21章 異類(二)

“銀票呢?!還有那五十兩銀子!”年輕人“啪”地把盒子摔在了地上,木盒還調皮地翻滾了幾圈才停下。

穆杏林無辜臉,“之前就放到醫館裡去了。”如果他們去醫館找,那倒是幫了他的忙,給傅青岩留下線索。

突然,年輕人又眼尖看見了穆杏林腰際掛著的荷包,一把扯了下來。

當然,梨絨落絹包免不了跟藥箱木盒一個下場,被扔在了地上。

穆杏林撿起來拍拍沾上的藥粉,又係了回去,“我出門看診不喜歡帶銀錢的,真的。”

這時一個陌生的男聲插了進來,“你們在做什麼?”穆杏林轉頭看去,原來是有人進來了。

來人一身白衣,除了發絲烏黑,鞋履烏黑,其餘都是竟沒有參雜一絲瑕疵的白色,氣質就像一隻雪白的天鵝,高昂著頭顱。但他穿的這般整潔,卻讓穆杏林覺得一份違和感,再看到他眼眸漆黑如珠,嘴%e5%94%87紅得妖異,穆杏林瞬間轉換姿態。

他溫和地望著來人,給人一種無害、手無縛%e9%b8%a1之力的感覺。

哪想來人盯著他看了很久,讓穆杏林以為自己哪裡不妥,已經讓對方鎖定了仇敵目標。

但再過一會,穆杏林卻覺得毛骨悚然,有一種直覺強烈警告著他再柔弱點再柔弱點。

於是穆杏林好像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踩到了碎片堆裡,他還一臉意外地反應過來,連忙遠離碎片。

氣氛瞬間溫和,那人迅速變臉溫柔笑著,“這位就是阿肆你們找來的大夫?”

阿肆嬉皮笑臉道,“是啊,老大,很神的大夫!招牌是活人不醫!”

聽到這句話穆杏林突然生起一股抽這家夥的衝動,但他隻能迷茫樣的反應著,讓詭異的這位老大趨向溫和點。

“那你怎麼把人家的藥箱弄成這樣?快點打掃了,替人家收拾一下。”這人說完請穆杏林過去,“我是伍淨,大夫貴姓?”

穆杏林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藥箱,溫聲細語道,“免貴姓穆,穆杏林。”

伍淨笑著,卻透著一絲絲的詭異色彩,整個人妖異非常。

“跟我上樓坐吧,好給我瞧瞧身體怎麼樣。”伍淨邊這樣說著,邊讓回身看來的穆杏林往樓上走去。

“老大,藥箱。”阿肆連忙拿著已經整理好的藥箱追上來。

伍淨不悅,對他說,“給穆大夫。”阿肆才明白過來,趕緊把藥箱遞給站住的穆杏林。

穆杏林開了藥箱看了一眼,除了個盒子布枕好像也沒有什麼完整的了。

看了他臉色的伍淨把阿肆踹了下去,“不懂事的東西!”然後麵色如故對穆杏林道,“穆大夫的損失,我一定會負責的。”

穆杏林看了眼倒在地上嚎叫的阿肆,還有那邊不敢動一步的胡子,輕聲道,“不用了,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

待到了二樓的房間裡,穆杏林替伍淨把脈。“伍公子自幼染疾?看公子脈象,宿疾至今,且虛不受補。”

伍淨收回手,細致地把袖子的邊邊角角理平,“病痛纏身多年,不勝其煩。求醫不斷,但都說病因難究。依穆大夫看來,我這病棘手嗎?”

穆杏林瞧見他嘴邊有一小角的顏色與嘴%e5%94%87的顏色不同,顯得比較淡。

“先把身體養起來,否則病去了人也倒了。”穆杏林把藥箱收拾起來。

伍淨支著臉看穆杏林,“大夫不是說,我虛不受補嗎?”

穆杏林來這裡本來就不是為了幫人看病,但眼前這個人的情況他也沒有說謊,醫治方法也是對的,不過穆杏林惡其餘胥,對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也不太喜歡,不大想救助這個人。“我有祖傳的方子,慢慢服用進補就可以。”

這句話也不是謊話,隻不過祖傳是從師門那傳下來的。

伍淨微微笑起來,突然抓住了穆杏林的手,穆杏林訝異地抬頭看他,卻見他的笑容詭異,讓他迅速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大夫,我對你一見傾心。”+思+兔+在+線+閱+讀+

這話由這人說出來,一點都沒有常人的味道,表情雖是誠心真意,但隻能讓穆杏林防備之心高高升起,沒等他細想一番,這人又說了一句話,讓穆杏林隻剩下一個想法。

“穆大夫的眼睛真的好特彆……我可以剜下來……收藏嗎?”伍淨滲人地笑起來,“我一定會珍惜珍藏我喜歡的人的眼睛的。”

那刻穆杏林感到了殺意,真真切切的,他提著藥箱抵在身前往門邊退去。

伍淨站起來,無聲地看著穆杏林退後。這人生的好看,讓他從第一眼見到這個人轉身,見到他的麵容,他的眼睛,他就想殺了這個人。這個世界這麼肮臟,他留在這個世界上隻會受苦,自己可以幫他解%e8%84%b1,讓他再也不知道愁苦,不知道悲怨,這樣也能讓他永遠永遠地留在自己的身邊。

給我看一看吧,流血的樣子,痛苦的樣子,恐懼的樣子。

來接受吧,我的喜歡。

穆杏林從樓梯上躍下,雙腳被震得發麻,他從主屋中衝出去。為什麼他會遇到這樣的人?從頭到尾都是詭異的地方,還口口聲聲說著喜歡想要殺了他。

夜色已暗,天際邊一片烏蒙,一路上火盆燒得劈裡啪啦響,火焰竄高,風從耳邊呼嘯而去,嗚嗚叫著。一瞬間靜止。

穆杏林喘著氣,看著前方的白色身影,他皺了皺眉,從腰際抽出白笛。

如果對方是給他一擊致命傷,那有些棘手,不過也隻是有些棘手,從那天晚上過後,他體內的內力就像是有了基礎,比方像一個裝棋子的棋罐,現在棋罐裡平穩的一層棋子,應急方麵完全不用擔憂。可是,他在不暴露的情況下,最好是儘量減少受到的致命傷。

伍淨動了。與那晚刑摟的地級殺手不同的速度,穆杏林的五感還沒察覺到,直覺反應地用笛子一擋,就覺得身子不受控製被狠狠向後摔了幾米,背部與地麵摩攃得疼得火辣辣,頭暈目眩得厲害,身子一歪,連忙用一隻手抵住地麵忍住湧到喉嚨頭的反胃。

從一步開始他就輸了,因為下一擊已經無法反抗了。

穆杏林把藥箱丟到一邊,撐起身體,一手抓緊手裡的白笛抬頭去看伍淨的位置。四周火盆燒得十分旺,與風聲繞到一起,聽不到其他人的動靜,隻有它們在空蕩蕩的地方回響。

伍淨踩在這條被火光映亮的路上,揉了揉手腕,眼眸烏黑空洞洞一片,“穆大夫,是不是沒有辦法跑了?不過我還是怕大夫你要逃呢,還是把%e8%85%bf先折斷吧?怎麼樣?”

他越說的輕巧,臉上表情越是恐怖。

穆杏林緊盯這伍淨的動作,如果有稍一絲的迫近,他就要用太陰指了。

來了!

穆杏林眸色一暗,白笛剛轉了個尖,頓在手中,他抬起臉,硬生生咬牙看著伍淨。

伍淨抬了抬腳,“啊……斷了?”他吃吃笑起來,看著腳下詭異扭曲的樣子,“真好。”越看越覺得喜悅,他低下`身去想伸手確定。

就在此刻,穆杏林手中的白笛橫過,爽快地抽中了這個人的臉,然後手上一撐,狼狽地想站起來,但是腳腕一扭,艱難地點著地。

身後風聲一動,雙手被控製,身形不由自主往前倒去,穆杏林吃痛悶哼一聲,腳腕脆生生地折到了地上,臉邊是冰冷冷的地麵。他被伍淨壓著手肘按在地上,對方的膝蓋牢牢地頂著他的腰部,將他定在原地。

伍淨緩緩笑起來,鬆開一隻手來替他勾起散亂開的發絲,然後撫著自己臉頰上的紅痕。低聲在他耳邊道,“穆大夫,你是想要活下去嗎?”

穆杏林長卷的睫毛顫了顫,活下去?這不是當然的麼。口口聲聲說著要他死,你有什麼權利?

伍淨對此無所知,繼續輕飄飄地說著,不在意他的心情,“我命硬這麼多年,到現在爬上了這個位置。我覺得我還要這樣下去,很久很久。既然我不會死,那麼死的肯定是你了。”

說著突然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