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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花]青岩枝上杏 方怵 4243 字 2個月前

來掰,穆杏林另一手眨眼間就取下了白笛,把那人的手打了下來。

“你們行走江湖有自己的規矩,我們郎中大夫就不能有了?”穆杏林道。

這話像是被覺得像個笑話,外麵的人突然都笑了起來,笑聲極其誇張,還是那人說話,“你們大夫的規矩能跟我們的規矩比?”

“哦。”穆杏林見他的想法都與自己不同,就不多講了,冷淡地應了一聲,然後把門合上了。

“嘿!龜孫子!你這樣弱不禁風的我能打死過三個,我還不信我開不了門!”那人在門外這樣嚷著,穆杏林還沒有把裡麵的鎖跟門栓弄上,就感覺到門被推動了。穆杏林自知力氣比不過,覺得門退著抵到鞋尖有個概念後,又用白笛從門縫邊上出去,一敲。這次因為對方不禮貌的行為,他用了判官指。

看來那人的武功也不怎麼高強,他吃痛地縮回手叫了一聲。身邊的同伴呆了一下,這大夫從門縫裡看過去瘦瘦高高的,皮膚還白白的,怎麼可能就把你個皮糙肉厚的人給打痛了。“彆裝了,你要不能讓人家開門,我們幾個來推。”

“不是,真疼啊!”那人回頭解釋著,見同伴都不信,麵上掛不住,轉頭就踹了一下門。

穆杏林這次已經趁機把門栓給插上了,打定主意就不給開門了。

門‘砰砰砰’地被踹了一會,穆杏林沒給半個反應。他去把櫃子裡放著的茶端出來,去後院生爐子燒水去了。提著水壺回來,就見外麵那層門的門栓有些卡在格那,外麵人好像發現了邊上門板比較薄,踹起那邊的了,門板向後碰得後邊的門也響個不停。穆杏林把茶濾了一遍,倒好放在那,又拿著水壺回後院了。

“鬨什麼呢!”

穆杏林意外了下,就聽到外麵的動靜消停了。有個男聲高喊著,“再鬨就都抓衙門去!”聽這說法,可能是捕快。

穆杏林吹了吹杯上的熱氣,等著剛才砸門那人搬出是他不醫治的事。哪想外麵就沒有其他聲響了,隻能依稀聽到外麵商販叫賣的聲音。穆杏林放下茶杯,走到門邊聽了會。

確實走了。是世界不同,所以官差的威懾不同嗎?在大唐的時候,除了隱元會讓人避讓三分,官府大多還是要看這個人對朝廷的看法,而選擇退讓不退讓。

不過既然沒事了,他也就不管了。穆杏林挪來梯子,去查看藥櫃高處的藥,他整個醫館就備了大概會用到的藥。如果給病人開了方子,還是要讓他去附近藥店配抓的。因為他店麵不大,就這麼一間,而且他賺的不是藥的錢,而是看診的錢。

“咚咚。”正要把梯子挪回去,穆杏林聽到了敲門聲。

走過去把裡麵門打開,手中拿好笛子後才將外麵的門打開,來人站在門外雙手握在身前,好似鬆了一口氣,麵帶微笑看他,穆杏林驚訝了一下,把笛子收起來。

“鐘老,您怎麼來了?”穆杏林彆過身請他進去,然後再將門關上,門栓插上。

“來看看你,稍微說幾句。”鐘老打量了下環境,大概覺得太小了,搖了搖頭,待看到左邊牆壁上的‘妙手回春’,滿意地點點頭。

穆杏林搬了椅子放到櫃台邊,哪想鐘老指著病人坐的位置,又指指他轉下指著那張椅子,麵帶笑容坐到了看病的位置。穆杏林無奈,這張椅子留著自己坐了。

“昨天怎麼不在?”鐘老問。

“熟人生病,出去看診了,天色晚就在那邊住了一夜。”穆杏林道,“鐘老昨天來找過我?”

鐘老歎了口氣點點頭,“昨個來過一趟,敲了門沒見你在,今天就再來看看。”

“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穆杏林問道,就見鐘老聽了後又是點頭。

“昨個下午,小徐那來了個病人,剛把病人的傷包紮好,人就被帶走了。醫館裡就他跟他媳婦,那群人橫行無忌就走人了。他媳婦哭的厲害,我讓老婆子去陪著,也不知道小徐人現在怎麼樣。”鐘老想起來就搖頭,歎口氣接著道,“我這人老多疑,覺得事情不對,又去打聽了一下,結果打聽到前天隔條街那個百年醫館的老葛,也碰到這樣的病人,被帶走了!人到現在都沒回來!”

鐘老著急起來,臉上皺得緊緊的,像一位普通的老人,“我覺得可能跟大夫有關,那天就連忙關門了,老婆子又在小徐媳婦那,醫館做事的人也讓他們回去了,叮囑了醫館沒開門不要回來,再想想掛念的就記著你了,結果來這裡一看,你這邊醫館沒開門,就怕你出事。到周邊小販那問了問,說你這邊是上午就關門了,再問有沒有奇怪的人來看病,他們答不上來。”

“你看這樣我怎麼能不擔心!今天去衙門問了情況說是人沒找著,你也知道,鎮上外鄉人多起來,衙門也不好管,這出事在外鄉人手上,去哪查啊?”鐘老揉了揉手,也慢慢冷靜下來,臉上露出安慰的笑容,“你沒事就好,你最近小心點,最好彆在醫館住了。”

與鐘老見麵不多,這樣被這位老前輩掛心著……穆杏林抿%e5%94%87點頭,心中十分複雜,“我知道了,鐘老您現在在哪裡住著,安全嗎?”

第19章 多事

鐘老反過來安撫他,“我那裡安全得很,是個老朋友的家,老婆子跟小徐家媳婦都在。我想著醫館沒人就不會找過來,這兩天出門都是格外小心。”鐘老拍掌,“我隻顧自己說了這麼多,你肯定有想問的。”

穆杏林不好意思一笑,“徐大夫家人還知道來看病的人的樣貌體型嗎?”

鐘老回答,“她記得就是四五個高高壯壯的大漢陪著病人來的,當時沒留心,還在櫃台看藥突然覺得小徐沒聲一抬頭,就見小徐人沒了,那夥人走了。這些都是跟官差說了的,有一點我覺得最可疑。”鐘老說著臉上認真起來,“病人的傷很輕,你說這年頭診金不便宜,可以直接抓藥買藥的傷非要找個大夫嗎?我這還是看那夥人才這樣想的,也許就有這樣不放心讓大夫看看的人。”

此時穆杏林已經想到了,鐘老口中的描述,與之前那夥砸門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同一夥人。

想到這裡,穆杏林連忙問道,“隔條街那邊另一家醫館關門了嗎?”

鐘老愣了一下,立刻回答,“事情發生後,那家被官差探訪過所以知道這事,關門了。”他頗有點老臉掛不住,不知道穆小輩會不會怪他沒有去那邊通知,可他碰事哪想到與自己無關的人。

穆杏林問完一聽到答案,就立刻想到了什麼,“鐘老,我先跟您說,今天我回來的時候碰上過這夥人,不過他們被我關在門外,又因路過的捕快走了。”

“什麼?!”鐘老立刻就站了起來,拉住穆杏林的手就要走,“快整理下衣物,你先住我那邊,等這事情捕快破案了再說,快!”

穆杏林壓住鐘老的手,“鐘老,我此番同您講,是因為隔條街的醫館關門了,您那邊也關門,他們知道這鎮上隻有我這一家還有人在,所以肯定還會回來。”而且,他還給那人用了判官筆,所以他如果對那痛沒有辦法,就會很快回來找他。穆杏林拍拍鐘老的手,安慰已經慌起來的鐘老,“同您講還有一個理由,鐘老。”

他認真地直視這位值得尊敬的老人,“這事情這樣躲下去也破不了案,我得去那邊看一看。”事情都發生到這個地步,讓這位老人擔驚受怕他不想看到,如果案子破掉,鐘老也就可以放心開醫館的門。徐大夫葛老大夫那邊也是有個交代,至少是死是活總得有個消息。

“我知道厲府的事你行,但你彆覺得什麼事都可以,總有個萬一,我不想看到這個萬一。”鐘老也認真對他說,“快點收拾東西跟我走。”

“我不是逞英雄。”穆杏林眼中深沉如墨,“鐘老您放心。”

這怎麼可以放心?鐘老整個心都揪起來了,他手中拽了拽,好聲好氣地說,“跟我走吧。”

“砰砰砰!”突然門被砸響,隻鎖了一個的門震了一震,“大夫,你在裡麵我們知道的,我們就是來看病!我還有個兄弟手痛得要緊,也要找你看一看!”聲音是穆杏林沒有聽過的,他說完後門又是重重晃了晃。

穆杏林搖搖頭,對鐘老說,“晚了。”他扶住鐘老強製帶著他走向後院,“鐘老,您從後門快點出去。”

鐘老轉頭執拗地對他說,“一起走。”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鐘老,我說過的,我去看看。”“看什麼!命都沒了怎麼辦!”鐘老打斷了穆杏林的話,那邊砸門聲又重了起來,在後院都聽的心顫,老人急的不行。

“鐘老。”

這兩個字讓鐘老靜了下來,看著穆杏林,他眼中滿滿的認真,就好像什麼都不懼,鐘老看著看著就好像跨了幾十年,看到了當時那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自己。

“那我陪你去。”鐘老笑了,反正他也差不多活夠了。

“不可行的。”穆杏林當然不會讓一個老人家涉險,立刻駁回。他從袖中取出鑰匙串,猛的一拽,“這枚是後門的鑰匙。鐘老,我這麼跟您說,您出去後找捕快是一定的,但是我還有件事托您。”

鐘老明白穆杏林的意思,他比自己更堅定,那邊聲響也更加大了,他隱隱還聽到外麵有人阻止的聲音,受此激發,鐘老頓時想到了,快點帶捕快來也許就能救穆杏林了。他心下一定,收了鑰匙,“你說。”

穆杏林帶著他邊走邊說,“在醫館右邊那條水蘭街上住著我的一位朋友,他很可靠,我非常信任他,如果可以麻煩鐘老去找他一趟,就算我被帶走了,他肯定也是有法子找到我的。他住在牌匾還沒換下的王宅,對角有家糕點店。”

剛把鐘老送出後門,穆杏林就聽到醫館正門一聲巨響,他知道,那是門板破了。

就算裡麵還有門,就算門板可以再裝,但是弄壞他家門麵他真的很不爽。

穆杏林隨手帶上通往後院的門,對上那群在醫館裡麵張望的人,“剛才在澆花,有事?”

一個高大的年輕人上前走了兩步,“這位大夫,看看病人吧。”說著那群人中那個之前一直被架著的人就單腳蹦過來了,昨天那個胡子一直捂著手凶狠地盯著。

穆杏林指了指門邊的木匾,上書的字在門開了的地方十分顯目。

“你意思是不醫治嗎?”那年輕人沉穩多了,看到字後顯然認定了什麼。

穆杏林瞥了一眼受傷人的腳,“這點小傷也來找我……不是不可以治,先把診金交上來。自己好好想想,讓我出手的價格。”

那位年輕人很上道地恍悟,從懷裡掏出一張一百兩銀票,遞了過來。

穆杏林對上他的眼,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能感覺到他在算計什麼。他收下銀票,塞進袖子裡。進了他的口袋,你沒法打開梨絨落絹包,那你就想都彆想拿回去了。

萬花離經與雲裳補天不同,尋常醫術也是有學習的,穆杏林對針灸沒有法子,但對其他都是有涉獵,最擅長的,大概就是調製藥品了。

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請病人坐下%e8%84%b1去鞋襪,蹲下去查看他的腳。

刀痕,深淺不一,其中最明顯的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