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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值得。

可是,感情這個東西,起乎於心,愛也好,恨也罷,也隻有真正置身其中的人,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外人看著再多也終究中是個看客罷了。

若是陛下不是此刻昏迷未醒,想來也是不願聽到這樣的話的。

“我無其它意思,隻是問問罷了。”風如塵道。

她隻是很難以理解,若是他所癡心的那個女子真的也心中有他,為何又要離開他,嫁去北齊做了王後。

這樣一個輕易將兩人感情拋棄不顧就離開的人,又何以值得他念念不忘。

孫嬤嬤沒有再說話,隻是默然坐在床邊上守著,雖然大夫在鎮北王府來來往往也在尋求救治之法,可是他們還是眼睜睜看著這個人一天比一天虛弱憔悴,臉上都削瘦得可以看出骨頭的輪廓了。

從他不理朝政之後,他便再沒有

tang踏出過這個園子,這個充滿了他與王妃過往回憶的園子,常常駐足於她曾經出沒的地方……

昨天便是倒在了王妃栽種的那葡萄架下,直到現在也沒睜開眼睛。

她不否認王妃心中一定是有著少主的,但那份心意卻一定沒有少主這般癡狂,不論這份感情是否在外人看來值得與不值得,但是那也是他唯一真心想要的東西。

這南楚的江山,他想要擁有更多的是對於老主子的許諾,以及用來保護自己的一種手段罷了,可他心上的那個人,才是真正想要的……

所以,才會在明明已經知道她是霍家的女兒,還要不惜一切地將他留在身邊。

隻是,若是那個人在北齊知道如今南楚的境況,真的就那麼冷血心腸,無動於衷嗎?

風如塵到了床前,收起了紮在燕北羽上的銀針,拿帕子擦了擦他額頭的汗珠,正要起身離開,卻驟然被床上醒來的人一把抓住了手。

“鳳凰……”他恍然地看著在床邊坐著的人,聲音沙啞。

風如塵沉默地坐在床邊,不可置信的看著一向在人前神色冷冽懾人的年輕旁王,眼中盛滿春水般的溫柔……

然而,很快的那份溫柔就化作寒徹入骨的冷漠,厭惡地鬆開了手。

“滾!”

風如塵收拾了東西,離開了房中,朝中守在外麵的賀英等人道,“陛下已經醒過來了。”

賀英和冥河連忙進了屋內,讓禦醫過去診了脈,方才安心了幾分。

燕北羽在床上坐起身,摒退了一眾禦醫,“朕睡多久了?”

“陛下昨天倒在園子裡,這都昏睡一天一夜了。”賀英憂心忡忡地說道。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無法不往最壞的方向去想了。

燕北羽擰了擰眉,道,“可有什麼事?”

孫嬤嬤跪了安,退了出去,在外麵吩咐了人去煎藥準備膳食,自己則守在了門外,以防隔牆有耳。

“龐大人,歸義侯,還有朝中幾位重臣也在府中,現在還在前廳。”賀英如實說道。

皇帝病重昏迷,朝中臣子大多都過來,一些品階不算高的,現在也都是等在鎮北王府外麵。

“出去打發了走吧,朕沒空見他們。”燕北羽冷然道,顯然還是因為方才風如塵的事,而心情不悅。

“是,屬下這就去。”賀英回道。

“那個風大夫,以後不用過來了。”燕北羽沉聲道。

賀英怔了怔,道,“可是,她也確實是有些醫術的,陛下的病情……”

燕北羽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望了一眼賀英。

“是,屬下即刻交待下去。”賀英回道。

龐大人是因著他與王妃長得幾分相似才將人送了來,可也恰恰是因為她與王妃有些相似,陛下才不願她留在這裡,尤其還在方才病得糊塗了,竟以為是王妃回來了。

隻是,以他的稟性,方才那樣的事他隻怕不僅是不留人了,隻怕命都不會給人留,隻是讓人不要過來這樣的旨意,顯然又是彆有思量的。

他前腳出去,燕北羽瞥了一眼一直麵色有些著急地冥河,道,“是有什麼消息了。”

“昨天夜裡,有一封加急密信送到了京中。”冥河說著,走近床前,將信遞給了他。

燕北羽眉眼微沉,難道是高昌那邊出了什麼變故,連忙拆開了信匆匆掃了一遍,神色略略放鬆了幾分,隻是仍舊滿是愁緒。

自高昌回來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接到關於她的消息,雖然是從霍雋向龍靖瀾,再由龍靖瀾轉述於他。

龍靖瀾說關於南楚的消息,她那邊快瞞不住了,希望他能寫一封%e4%ba%b2筆信悄悄送到北齊,起碼讓她能安下心來等著。

半晌,他掀開被下床,冥河擔心他太過虛弱,到床邊扶了一把。

“陛下要做什麼,吩咐一聲便是了,還是在床上靜養吧。”冥河勸道。

“扶朕到書桌旁。”燕北羽道,剛剛蘇醒過來,身體虛弱得腳一下地就有些虛軟。

冥河將他扶到了書案旁坐下,而後退到了一旁站著。

燕北羽將信就著書案的燭火燒成了灰燼,淡淡道,“收拾乾淨了。”

冥河將燒過信的灰收拾了,和進了屋內的花盆裡,一眼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了,方才站到書案旁等著他的回信。

一直以來,隻要送來的密信,他都會第一時間寫好回信,讓他即刻送出去。

隻是,這一次也不知那密信中是說了什麼,他筆半晌也未落筆寫下一字,不然也是寫一句又寫不下去了。

“少主,是出了什麼變故嗎?”

起碼,他還是頭一次見他,一封信都寫得如此猶豫難決。

燕北羽搖了搖頭,道,“你先下去吧,天亮再過來。”

這封信實在難以下筆,想要對她說的話太多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下筆了。

可是,這封信既要穩住她,又不能讓她起疑瞧出什麼破綻,那便不得不字字句句又要謹慎斟酌。

冥河走了幾步,回頭看著燈影下麵容削瘦的人,道,“孫嬤嬤就在守麵侯著,若是有什麼事,陛下叫一聲就進來。”

按理,他現在這個樣子,這屋裡是該要留著人的,但看他那神色,這封信似是很重要,他也不好留在這裡打擾。

燕北羽沒有說話,隻是默然坐在那裡,看著一字未寫的紙上,似是在思量著自己該寫些什麼話來。

他總是在想,她和孩子在北齊是怎樣生活的,璟兒和沅沅自出生以來,在她身邊可還乖巧聽話,她一個人要顧著他們兩個,可看顧得過來……

他也隻能從先前龍靖瀾在霍雋的信中那副他們的畫像,勉強想象出他們是什麼樣子,每每一想到,心頭便抑製不住的喜悅,那是他們的兒子,他們的女兒……

有多少次,他都多麼想去一趟北齊,哪怕還不能帶他們母子回來,哪怕……哪怕是去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可如今的時局卻又讓他不能做這樣冒險的事,因為那麼做不僅是他有性命之憂,連他們母子也會因為他而陷入危險和麻煩之中,所以他隻得一次又一次按捺住去見他們的念頭,咬牙讓自己在這裡等著,等著他們母子回來的那一天。

他拿起總是隨身戴著的錦囊,想想自己在高昌見到她,那般咄咄逼人地向她質問孩子的事,她卻緘默不語,那一刻他是多傷了她的心。

她生下他們,她在北齊保護他們,而什麼都不曾為他們做過的他,卻要向她質問,真是太混蛋了。

江都之時,若非自己那所謂的保護無法給她安全感,她也不會選擇遠走北齊保護自己,保護腹中的孩子。

他並不想委屈她,可卻處處委屈的都是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說,他們從一開始的相遇是錯的,動心是錯的,愛上了更是錯的,可是他寧願錯它一輩子,錯得錐心刺骨,也不願為了對去斬斷他們之間的所有牽絆。

有時候又在想,若是他們不是這樣的相遇,這樣的重逢,他們隻是如這世間許多平凡的人一樣一樣相遇,也許……也許那樣的相遇並不會讓他愛她如此之深。

直到外麵晨光曦微,他才提筆蘸默,寫下了思量了一夜的話,沒有提及南楚現在的隻字片語,隻是詢問了她與孩子的狀況,告訴她不要心急,要冷靜沉著,他在燕京等著他們回來的那一天。

“陛下。”冥河過來敲了門。

“進來。”燕北羽將信裝入了信封,說道。

冥河進來,見地上又是一堆灰燼,沒有多問便手腳利落地收拾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這封密信送出去,注意著王府周圍的眼線,不要讓人瞧出來了。”燕北羽鄭重地囑咐道。

這封信要送到她的手裡,是何等的不容易的,要先到龍靖瀾那裡,再又龍靖瀾輾轉送到霍雋手裡,再由霍雋交給她,這中間任何一處出了差錯,讓這信被謝承顥察覺了,那就將是天大的麻煩。

但是,這封信卻也是不得不給她,否則她一定等不住,而想自己設想打聽南楚的狀況……

“屬下知道了。”冥河將信收起,默然立在了屋內,等著孫嬤嬤和賀英陸續過來了,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出去送信。

“陛下,龐大人和歸義侯還在府內等著。”賀英道。

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那兩個人不%e4%ba%b2自過來看上一眼

,是不會放心的。

“朕累了,不想見任何人。”燕北羽起身,準備回去躺下。

“陛下,先用了早膳再休息吧,你許久沒有進食,這樣身體會更加虛弱的。”孫嬤嬤勸道。

燕北羽微微點了點頭,也不知是不是寫了那信的關係,此刻心情暢快了幾分,倒也真有了幾分食欲。

孫嬤嬤連忙讓人傳了膳過來,侍侯著他用了早膳,讓禦醫過來了請了脈,方才帶著宮人都退下,讓他安心休息。

“冥河,去踏雪山莊幫朕把那裡的幾本書取回來。”燕北羽臨休息前,朝冥河吩咐道。

冥河微怔,拱手道,“是。”

他這是給了他合適的借口,讓他能出去送信,以免在這樣主子病重的境況下,他這個屬下還在外麵走動,會惹人懷疑。

孫嬤嬤幾人也隨之退了出去,“賀總管,陛下也確實累了,你去告知龐大人他們,讓他們明日再過來探望吧。”

“那這裡,煩勞孫嬤嬤費心守著了。”賀英想了想,叮囑道。

陛下病成這樣,這裡是離不得人的,否則再出了什麼變故,後果無法設想。

孫嬤嬤點了點頭,待他走了,隻留了幾個平日跟著自己的%e4%ba%b2信,讓其它人也都退下了。

這封信在數日之後,才輾轉到了高昌,龍靖瀾拆開看了看,方才合著自己的信一同送到了老木匠那裡,等著送信過來的人取信。

晏九五天前是來過一次的,隻是老木匠說回信還沒有,他隻得去了高昌附近走動,過了五日才回來過問,老木匠倒是爽快地將信交給他了。

他沒敢耽誤太久,收了信立即準備趕回中都,龍靖瀾在暗處一直瞧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