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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起居。

羅蘭將帶來的晚膳,放到了破舊的木桌上,朝坐在床上的人道,“謝師姐,吃點東西吧。”

謝詡凰起身到了桌邊坐下,端起了碗筷用膳,雖然沒有胃口,但為了腹中的孩子,每頓還是強迫自己吃下去。

“外麵怎麼樣了?”想必,南楚朝中上下都要處死她這個弑殺皇子的欽犯吧。

羅蘭側頭看了看外麵看守的侍衛,壓低聲音說道,“晏西今天到江都了。”

謝詡凰抿%e5%94%87沉默,北齊會來人,早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好像……好像是奉了北齊王的旨意,要迎娶你為王後回北齊,今天一早晏西在漪園大鬨了一場,燕北羽給轟出來了。”羅蘭低聲說道。

剛剛出了這樣的事,北齊就派了人過來,與其說來得及時,她更覺得來得太過巧合了。

謝詡凰默然地聽著,眉眼間掠過一絲薄冷的笑意,縱使再怎麼反應遲印,這個時候也該知道謝承顥所做的一切了。

他讓闞璽向她透露大周後裔的事情,知道以她的性格一定會再到江都追查,隻要到江都就一定會發現漪園的那個孩子,再借晏西的名義約她到萬福寺見麵,告訴她晏九那裡製不出解藥,就算那天她沒有錯手殺了那個孩子,他們也會下手,然後咬定是幫她下手的,就算燕北羽不信,龐寧和那些南楚大臣一定會信這樣的說詞。

莫玥來向她說明那一切,她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他讓人來的,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讓她在南楚成為眾矢之的,無法立足,也知到了這個地步,她定不願再留在這裡。

於是,恰好到處地讓晏西帶人過來,她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麼繼續留在這江都大獄裡,要麼就乖乖跟他派來的人回北齊。

羅蘭說完,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謝師姐,你打算怎麼辦?”

如果要離開這裡,那是她唯一的機會,北齊王雖也不是什麼好人,但總比她留在江都這般委屈,淪為階下囚要好得多。

謝詡凰沉默著沒有說話,她真的要離開嗎?

可是,她又還有彆的路可以走嗎?

羅蘭見她不說話,便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兩人用過了晚膳,羅蘭剛剛收拾了東西離去,燕北羽便後腳過來了,他進了牢內靜靜看著坐在床上的人。

“你知道謝承顥派人過來了?”

事情傳得滿城風雨,羅蘭不可能不告訴她,讓她好趁這樣的機會離開。

“我跟他們走,對南楚,對你我……都是最好的結果。”謝詡凰平靜地說道。

“你說過不會離開我,朕也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這裡帶走。”燕北羽一臉決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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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對不會將她拱手讓於謝承顥,她是他的,隻能是他的。

“那你要把我關在這裡,關到什麼時候?”謝詡凰看著他,冷然一笑繼續問道,“還是要將我留下做你的妃嬪妾室?”

燕北羽痛心地看著冰冷無情的人,“你果真怨恨我,怨恨到了這個地步。”

“我不恨你,你瞞騙過我,我也瞞騙過你,咱們誰也不欠誰,如今你再留在南楚,對你也沒有好處。”謝詡凰漠然說道。

南楚朝臣都視她為眼中釘,她留在這裡,隻會是他的絆腳石。

他們之間本就是一段錯誤,也該到了撥亂反正的時候了。

“我是騙過你,在找到你之前也確實曾想置霍家於死地。”燕北羽說著,走近站到她麵前痛心疾首道,“可是這份心,這份情,何曾有過半點虛假,我也想儘了辦法守住這段來之不易的緣份,可是你卻要如此狠心。”

隻怪他們相同得太晚,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他又能怎麼辦,死的不會活過來。

謝詡凰疲憊地彆開頭,不願去看眼前滿目悲愴的男人,“我們都放過彼此吧,人一輩子這麼長,沒什麼過不去的。”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勉強在一起,也是傷痛累累,不如各自天涯,也許便也隨著時間忘了。

燕北羽緊抿著薄%e5%94%87,佇立了許久,默然離開了她所在的牢房。

他想見她,可如今他見她一次,痛心一次,卻還是情不自禁想要過來看到她。

另一邊,羅蘭剛剛回到龍府,晏西就早已經坐在了她的房裡,看著她進門,衝她擺了擺手,“好久不見。”

燕北羽一直派人暗中跟著他們,她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甩掉,找到她這裡來。

“你來做什麼?”羅蘭放下手中的食盒,說道。

“當然是好事了。”晏西自來熟地過來搭上她的肩膀,道,“小謝還好嗎?”

“還好。”羅蘭淡淡回道。

“我想你也知道我來的目的了,牢裡我進不去,想讓你幫忙給她帶句話,問問她願不願意走。”晏西直言說明了來意。

雖然她也想自己去牢裡%e4%ba%b2自見她,可是燕北羽看得太嚴實,她根本進不去。

即便她能進去了,打草驚蛇了,也不可能將她帶出江都。

所以,要把她帶走,關鍵還是在小謝自己身上。

“我已經問過了,謝師姐沒有說話。”羅蘭說道。

她自然也不想她再留在江都,受這牢獄之苦,可是她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她心裡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沒說話?”晏西撓了撓頭,那到底幾個意思,她難道還舍不得姓燕的那混蛋。

“燕北羽不會放她走的,這裡是江都,走不了的。”羅蘭無奈歎氣道。

晏西就帶了那麼點人,燕北羽執意不肯放人,他們也根本走不了。

“我還就不姓這個邪,非得把人帶走試試,現在隻有你能進那裡,好好幫著勸勸。”晏西說道。

“可是……”羅蘭看了看她,南楚不是安身之處,北齊也未必對謝師姐而言就是好地方。

“九哥那裡解藥已經被謝承顥那廝破壞了,隻怕解藥沒那麼快製得出來,即便以後能製出來,謝承顥也不會讓她把解藥送過來,龍靖瀾已經不在了,難道你想看著她毒發身亡死了不成?”晏西道。

一提起解藥的事,她就恨不得把北齊宮裡那一個大卸八塊,九哥好不容易快湊齊製出解藥的東西,全被他給破壞了。

羅蘭聽了,點了點頭,“我明天再問問她,看看她到底是何意思。”

晏西滿意地笑了笑,拍了拍她在的肩膀,“事情就交給你了,我不能久留,明晚再過來找你。”

她說罷,便準備離開,走至門口又想起了什麼,又折了回來。

“對了,這是謝承顥讓我帶來交給她的,說是她看了,一定會願意回來的,你拿去給她吧。”

說不定,又是什麼肉麻兮兮地情詩,我看小謝看了,隻怕更不願意去北齊了。

可那廝一再交待要交給她,皇命在身不可違,她是沒法去見

她了,隻能讓這個人先帶過去交給她了。

羅蘭接過了信,收了起來,“我明天會給她的。”

她說罷,一想如今的情形,帶她去了府裡的秘道口送她離開,燕北羽知道晏西的目的,隻怕更會嚴加防範。

若是讓他知道晏西來找她了,隻怕這信明天也送不到謝師姐手裡了。

☆、遠嫁北齊

清晨,羅蘭早早準備了清淡的早膳,提著進了江都大牢,賀英見過來的是她,沒有多問便讓人放行了,想來昨晚並沒有發現晏西去見過她。

她進了牢房中,謝詡凰才剛剛起來,大約在這裡休息不好,臉色還是不怎麼好取。

“謝師姐,昨晚……晏西來找過我。”羅蘭低聲說道。

謝詡凰沒有絲毫的意外,坐到桌邊問道,“她說什麼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晏西既然來了江都,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見她,現在沒法到這裡來見她,肯定會找上羅蘭打聽,早晚的事。

“她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說是北齊王讓她帶來的。”羅蘭說著,將帶來的信遞給了她腑。

謝詡凰看了看她遞來的東西,不由皺了皺眉頭,因為在印象中謝承顥讓人帶來的東西,從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還是接了過去打開看看。

“她說如果要走還得看你自己,問你到底什麼想法……羅蘭一邊端出食盒裡的早膳,一邊說道。

謝詡凰看著信上的內容,陡然一下站起了身,起身走到了一旁盯著信上看了許久。

“謝師姐,怎麼了?”羅蘭驚詫地看著一瞬失常的人。

謝詡凰收起信,道,“你告訴她,我會儘快走的。”

羅蘭了愣了愣,不解她為何答應得這麼快,甚至那眉眼之間焦急的樣子,怕是恨不得現在就走。

“她今晚過來,我會告訴她的,可是燕北羽那邊……”

她們要走,奈何那一個不肯放人,又哪裡走得出這江都城。

謝詡凰聽到那個名字,緊緊攥著手裡的信,許久之後才出聲道,“總會有辦法的。”

她說完,靜靜地坐到桌邊用膳,神色卻滿是憂思。

羅蘭等到她吃完了,收拾了東西,問道,“謝師姐還有彆的什麼話要我帶給她嗎?”

“沒有了。”謝詡凰搖了搖頭,徑自在思量著什麼。

羅蘭收拾了東西離開,看了看一個人靜坐在那裡的人,也不知她這一去北齊,又到底是福是禍。

漪園的早朝議政,也從前幾日要處死弑殺皇子的欽犯變成了所有大臣都上奏送上陽郡主遠嫁北齊,皇帝不願殺她,可留在江都民是禍患,不如送去北齊,也算是賣給北齊王一個人情。

燕北羽看著書案上堆積如山請奏的折子心情沉重,謝承顥暗施計謀要奪走她,他身邊的人也一個一個都容不得她在他身邊,就連她……如今也一心要離他而去。

一眾朝臣陸續離去,書房內終於安靜了下來,他疲憊地靠著椅子閉上了眼睛,陽光透過穿戶照在銀色龍紋袍的人身上甚是光華耀眼,就連那沉鬱的眉眼也顯得生動如畫。

他驀然憶起了在燕京城外的第一次見麵,午後冬日的陽光暖暖的照在她的臉上,可她笑起來的樣子比那陽光都要燦爛溫暖,他仿佛都能聽到自己的心在那樣的笑容中融化的聲音。

隻是,她留在山莊的那短短幾日時光,會成為多年以來最深的懷念。

一轉眼,十多年過去了,她在他的身邊,卻又心心念念要離開他。

她在她心裡住了太久,久得這顆心都全是她的影子,要他放她離開,那比剜了他的心還要殘忍。

直到夜幕降臨,書房外的侍從進來,躬身道,“陛下,賀總管派了人回來,說是……牢裡那個人,要見你。”

書房枯坐了一天的人睜開眼睛,霍然起身出了門,趕到了江都大牢外。

“少主。”賀英上前道。

“她說什麼了?”燕北羽麵色冷峻,眼中卻難掩緊張。

“她隻說要見你,彆的什麼也沒說。”賀英如實說道。

從關進這裡起,她從來不會提任何要求,今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