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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走了……”掌櫃的垂著頭回話道。

燕北羽聞言麵上瞬時一陣煞白,華州那邊沒有報信過來,羅蘭這裡又多了一個人,加之他房中的種種痕跡,難道……方才當真是她去了漪園?

“少主,也許人已經回華州去了。”賀英道。

燕北羽痛苦地斂目,道,“一定還在江都,把她們找出來。”

整整一夜,江都城大大小小的客棧都被翻了個遍,鬨得城內人心惶惶,還以為是要抓什麼江洋大盜,通緝要犯。

當然,已經棲身在龍靖瀾舊宅的兩個人是不知道的,羅蘭一早起來去敲了謝詡凰的房門,“謝師姐,這裡沒有吃的,我出去買些東西回來。”

她等了半晌,屋裡的人沒有說話,於是推開門進去瞧了瞧,見床上的人還好好睡著,這才放心出門去了。

因著怕被漪園的人發現,所以從後門出去,剛一到正街便看到侍衛在街上來來往往,一邊取了自己要買的東西,一邊打聽道,“這是怎麼了?”

“好像是漪園下令在找什麼人,這一晚上江都城都快翻了個底朝天了。”掌櫃的給她稱好,找了銀子說道。

羅蘭扭頭四下望了望,難道謝師姐昨晚沒見到燕北羽?

她連忙拿了東西沿著巷子匆匆回了龍府,掩上後門小跑著去了謝詡凰住的院子,“謝師姐,漪園的人好像……”

話還未說完,龍府的大門便傳來砰然破開的聲響,轉眼的功夫一身素衫龍紋錦袍的人已經進了她所在的院子,看到站在門口的羅蘭,便也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答案。

原以為她們會藏身在客棧,直到翻遍了半個江都城,他才想起來她們更可能會在這裡。

羅蘭愣愣站在門口,看著越走越近的人,一時推門進去也不是,掉頭走人也不是。

燕北羽走到了門口,卻並沒有推門進去,就那麼在門口停下了腳步。

羅蘭看了看不遠處的賀英,見他朝自己使眼色,於是拿著東西跟著他一道先出了庭院,謝師姐昨天回來什麼也不說,但直覺告訴她一定在漪園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都退出了院子,隻剩下燕北羽一人還站在門口,眉宇間滿是難言的沉重。

“詡凰。”他朝屋內的人喚道。

屋內的人本就一夜未眠,早在破門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起來了,隻是明知他在門外,卻連去開門見他的心力都沒有了。

過了許久,她抹了抹眼角的淚痕,起身去打開了門,“如果你是要來教訓我又擅自離開華州,我想你沒有那個資格了。”

“你去了漪園?”燕北羽定定地望著她,眼底滿是沉痛。

“去了,可惜沒有參加小皇子的滿月禮。”謝詡凰麵目冷然地說道。

燕北羽看著她冰冷的目光,隻覺那股子寒意都透到了心底,“那個孩子……”

“夠了,不要再拿你的謊言來搪塞我,我聽夠了,也受夠了。”謝詡凰打斷他的話,轉身朝屋內走去道,“你我之間,到此為止吧。”

她知道,愛一個人不隻會有快樂,也會有痛苦,可是這份痛苦真的快要了她的命了。

她以為,這個男人是上天給她的恩賜,可如今看來,也許從一開始,他本就不是她的幸福。

“你答應過的,不管再有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棄我而去的,你不能食言。”燕北羽追進屋內,急聲說道。

“是你先食言的。”謝詡凰霍然轉身,字字句句如刺在心,“你答應過不會娶我之外的女人,你答應我不會碰她,現在你們連孩子都有了,是你一再失信於我,現在又憑什麼要我再遵守諾言?”

“鳳凰,你到底要我說什麼才肯信我?”燕北羽滿目愴然。

他的心中,自始至終隻有她一個人,可他要儘快破除眼前的困境就不得不做一些犧牲,他把她留在折劍山莊,不讓她回到這裡,就是不想這不堪的一切被她知曉。

可這一切,卻終究還是被她知道了。

“除非立刻廢了她,否則你要我如何信你?”謝詡凰決然道。

燕北羽無奈地沉默,沒有作答。

謝詡凰嘲弄地冷笑,道,“不是我不信你,是我已經沒有辦法讓自己再去相信你。”

他娶了她,這已經讓她最後的退步了,如今再有了這個孩子,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她相信他是愛她的,可她卻無法相信,他所愛的人隻有她一個了。

燕北羽沉默了良久,上前拉住她道,“我先送你回去,兩年之期到的那一天,所有的一切我都會給你交待。”

此時此刻,許多事他不便向她多做解釋,便是她說了,她也不會儘信。

他隻要讓她知道,明年的冬天,當他站在燕京的皇宮裡的時候,他會將允諾給她的一切,都給她。

“不必了。”謝詡凰冷冷地甩開他的手,道,“不管在今日之前你我如何,但從此刻起,你的一切都與我再無乾係,我的事你也休想再插手半分。”

“這裡不是你該留下的地方。”燕北羽道。

“我辦完我要做的事就會走,不會再礙了你們一家三口,南楚皇陛下!”謝詡凰冷然說道。

原本是來找他商議龍靖瀾的事情,不過現在這件事也隻能她自己去解決了。

燕北羽見她執意不肯走,於是便欲出手強行帶她離開,謝詡凰卻一拔抽出放在桌上的劍,橫在脖頸。

“你若想帶走死人一個,儘管動手。”

她知道,真要交手,自己不是她的對手,想要留下追查龍靖瀾的事情,便唯有如此威脅於他。

燕北羽看著鋒利的劍刃在她脖頸劃出血痕,咬了咬牙後退了兩步,“龍靖瀾的事情,我說了會給你結果的。”

“這是我的事,不勞南楚皇陛下費心。”謝詡凰緊緊握著劍,冷然道,“既然你我的事情已經說完了

,請回吧。”

“等你冷靜了,我明日再過來。”燕北羽說著,退出了房門。

她昨夜才知道那個孩子的事,此刻心中悲憤交加,他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

謝詡凰看著他出了門,手中的劍頹然落了地,壓抑的淚水也瞬時奪眶而出。

她知道,這世上的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常事,可是她的男人不可以。

她要的,隻是一心一意,若不是,她寧可不要。

可是,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

☆、他和莫玥的孩子3

羅蘭抱著東西和賀英在前院等著,打量著密密麻麻站著的侍衛,一時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不安,總覺得裡麵的那兩個人似乎有些不對勁。

謝師姐昨晚明明去了漪園,按理說燕北羽不會由著她一個人出來的,而且那時候回來臉色那麼差勁,到底在園子裡發生了什麼她不說,她也一時猜想不出。

“少主。”賀英見燕北羽麵色沉沉地從後麵出來,連忙迎了上去淪。

燕北羽頓步,朝他下令道,“你帶人在這守著,沒朕的旨意,不許任何人出入。”

賀英怔了怔,垂首回道,“是。洛”

燕北羽默然站了一會兒,掃了一眼邊上的羅蘭,沉默地離開了。

羅蘭看著她出了大門,這才抱著東西跑回了後麵的院子,一進房門看到屋內的臉色慘白的捂著肚子。

“謝師姐,你怎麼了?”她連忙放下東西,扶她到了床上躺下。

謝詡凰蜷縮著躺下,默然不語。

“謝師姐,還是請大夫過來給你看看吧,你這兩天臉色真的很不好。”羅蘭著急地勸道,莫不是又提前毒發了。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不用了,我躺一會兒就好。”謝詡凰拉住羅蘭,執意拒絕了她去請大夫過來。

這會兒,隻怕這裡裡外外都有人盯著,請了大夫過來,她肚子裡這個孩子便再也瞞不住了。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斷絕,她便更不能讓他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了。

“可是……”羅蘭看著她麵色蒼白,還是忍不住擔心,“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準備些吃的,你一會兒吃點。”

“嗯。”謝詡凰點了點頭,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疲憊地合上了眼簾。

直到如今,她才發現自己對這個所愛的男人,真的太不了解了。

她愛他,她願意陪他衝鋒陷陣,願意為她上刀山下火海,可是他總是將她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甚至連解釋也不願向她多解釋一句。

她可以為他們的感情承受任何磨難,卻唯獨不能忍受他與彆人成婚生子,他明明答應她了,卻背棄了他向她承諾的一切。

在這世上,她已經無%e4%ba%b2無故,她將他視為%e4%ba%b2人,愛人,她最重要的人,可是她卻總被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愛上了一個什麼樣的人,這種感覺總會在偶然之間讓她心生恐懼,害怕哪一天突如其來的一切會毀掉他們之間美好的一切。

可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不是彆人,卻是被他%e4%ba%b2手摧毀了。

她從未深愛過一個男人,也許這一生她也放不下忘不了,但是走到這一步,她每一刻心都在滴血,真的已經沒有心力再去等他所謂的兩年之期了。

過了許久,羅蘭帶著準備好的早膳推門進來,“謝師姐,你起來吃點東西吧。”

謝詡凰收斂起腔心事,起身到了桌邊坐下,說道,“羅蘭,你明日去一趟華州,讓他們找個可信的人送封信去中都交給寶珠。”

龍靖瀾的事情必然牽扯到了大周後裔,燕北羽是不會再讓她插手的,而她和羅蘭留在這裡隻怕也查不下什麼了,隻有讓寶珠卻找晏西幫忙了。

若是真有大周後裔還在世,以謝承顥的精明必然早就知道了,晏西也許能知道些線索。

“讓寶珠做什麼?”羅蘭詫異問道。

“你就彆問那麼多了,照辦就是了,小心不要讓漪園的人發現了。”謝詡凰望了她一眼,認真地囑咐道。

羅蘭愣了愣,問道,“謝師姐的意思是……不要被陛下發現?”

他們兩個到底怎麼了,方才燕北羽過來了又走了,麵色也一直不對勁,現在她讓人去北齊,卻也要防著他。

謝詡凰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謝師姐是和陛下吵架了嗎?”羅蘭試探著問道。

“不是吵架,是結束了,他與我不會再有任何乾係。”謝詡凰一邊用膳,一邊平靜地說道。

羅蘭難掩震驚之色,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嗎?

可是,謝師姐一向不是因為小事無理取鬨的人,昨晚到底去漪園發生了什麼事,讓她今天竟能說出這番話來?

“真的……一定要到這個地步?”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明明一直以來,兩個人感情都很好,怎麼突然就鬨到要斷絕往來的地步了。

謝詡凰沒有說話,可麵上的神情已經默認了她所問的。

“可是陛下已經讓賀英帶人把這周圍看守著,不準任何人出入,隻怕我明天也出不去。”羅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