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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笑了笑,道,“身子越來越笨重,人也犯懶了。”

“這幾日也見了幾個穩婆,都是給人接生了好些年的,等賀英都查清楚底細了,奴婢再帶過來讓王妃見見,看留下哪個。”孫嬤嬤道。

“這些,你拿主意就是了。”謝詡凰笑語道。

“總得您過目才行,奶娘等要生了那個月再找行嗎?”孫嬤嬤詢問道。

少主對這個孩子緊張得不得了,她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仔細了再仔細,找進園子裡來的人也必須查清楚了底細才敢帶過來,不然再有了一絲差錯,他回來怪下來,她可擔待不起。

“奶娘倒也不必,我自己能帶了。”謝詡凰道。

“話是這麼說,月子裡王妃也要休養,孩子夜裡吵得多,有個人總輕鬆些,少主走前都交待了的。”孫嬤嬤道。

“好吧,就按他說的吧。”謝詡凰無奈道,這若不照他的做,回來了又怪這個怪那個的。

她說著,起身道,“這會兒陽光好,我出去走走。”

孫嬤嬤連忙擱下了手裡的事,帶著兩名仆人跟著出了門,一邊扶著一邊囑托道,“就走平坦的地方,有台階的地方就彆去了。”

現在肚子大的,低頭都看不到腳了,萬一一腳沒踩穩,還不得摔出事兒來。

“龐大人最近在乾什麼?”謝詡凰隨口問道。

先前自己中了蠱的事,龍靖瀾說懷疑與龐府有關,隻是一直沒有查出什麼關聯來。

可自己有孕在身,加之燕北羽也受了傷在園子裡要照顧,便也顧不上追查這件事,可這樣的人在他身邊,早晚是會出事的。

隻是,那畢竟是他義父,沒有確鑿的證據,她又不好在他麵前說三道四。

“最近好像不在江都,王妃找龐大人有事?”孫嬤嬤問道。

“沒有,隻是問問罷了。”謝詡凰道。

她現在是無心勾心鬥角,但若這些人真當她是任人魚肉好欺負,那就大錯特錯了。

——

二更畢,歇口氣,周六周日再加更。

☆、幸福,盛極而衰14

秋末冬初的江都,雖沒有北方的寒冷,卻也已然是輕寒料峭。

她每日聽著孫嬤嬤的話,用完膳後就會自己在園子裡散步,隻是到底身體笨重了,每每都是走不了多久,便累得直喘氣了。

“王妃先到邊上歇會兒吧。”孫嬤嬤說著,讓跟在後麵的仆人在亭子裡的石凳上鋪了軟墊,才將她扶了過去坐下逖。

謝詡凰坐了下來,望著院子裡已經枯葉落儘的樹,才恍然想起他走了已經有近三個月了菟。

“這會兒風有些冷,王妃還是先回房吧。”孫嬤嬤提議道。

謝詡凰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笑語道,“我沒那麼嬌氣,一陣冷風而已,還沒那麼可怕。”

他老是大驚小怪,讓孫嬤嬤也跟著他一下,熱了怕熱著了,冷了又怕冷著了,這麼些年比這惡劣的時節都見慣了。

“現在畢竟有著身孕,若是著了風寒,對您和孩子都不好,先回去吧。”孫嬤嬤勸道。

這臨產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可是不能再出一點差錯了。

謝詡凰拗不過她,隻得扶著她的手起來,“去書房吧,我想過去看看書。”

如今她除了待在房裡,便是出來散散步,或是到書房待著,若以她兒時那般性子,這樣生活一天都待不住,如今竟然能一待都是大半年。

孫嬤嬤扶著她去了書房,留了仆人在這裡照應,便先去了廚房準備晚膳,在漪園但凡是要送到這個人跟前的東西,都必須得她%e4%ba%b2自過目,查驗過後的,一絲差錯都出不得。

尤其,出了先前那樣的事,她更是小心了再小心。

謝詡凰在書房沒有去找書,卻是到了議事廳,一個人站在那裡端詳著掛在牆上巨幅地圖,大燕因為燕北羽這些年的布署,剩下的可用將才並不多,加之戰事上一向鮮少有人是他手,所以她並不擔心前線的戰事。

她真正擔心的,是直到如今都沒有動靜的北齊。

她很了解謝承顥這個人,他這個人極具野心和手段,可現在這麼大好的機會在眼前,不管是要謀奪大燕,還是要對付他們江都,現在都是出手的好時機。

更何況,那是個極記仇的人,她在大婚之前從北齊逃到了江都,這麼丟臉的事兒他豈會善罷乾休呢。

可是,直至如今,北齊都沒有任何動向,也沒有出兵與任何一方交戰的意思,這讓她也一直弄不明白,那個人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了。

若是一直不清楚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那麼真到他出手的時候,他們極有可能就被他打個措手不及,隻怕連翻身的機會都不會給他們。

她在議事廳來回踱步,思量著近日一直盤桓在心頭的疑問……

正想得入神,一身風塵仆仆的男人腳步輕捷地進了書房,尋到議事廳,“你怎麼在這兒?”

謝詡凰扭頭看了看進來的人,眉眼漾起溫柔地笑意,“回來了。”

燕北羽瞧著大腹便便的樣子連忙上前扶住了,“現在行動不便,就彆出來亂跑,你都當耳邊風了。”

謝詡凰由著他扶著坐下,道,“穩婆說,頭一胎不易生產,多活動活動生的時候好些。”

燕北羽一時語塞,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解渴,方才道,“臨行前,出了點事耽誤了,晚回來了。”

“嗯。”謝詡凰點了點頭,沒有多加追問。

“不在房裡待著,跑這裡來做什麼?”燕北羽瞅了瞅,方才她看的地圖。

“到園子裡散步,正好走到這附近,就過來坐著歇歇。”她在淺然一笑,詢問道,“北齊那邊,有什麼消息?”

“晏府那邊似乎還沒有解藥的消息。”燕北羽道。

“我問你謝承顥。”謝詡凰道。

“他?”燕北羽挑了挑眉,也明了她方才站在那地圖前到底是在看些什麼了,“還不是跟以前一樣在宮裡招蜂引蝶,邊境的北齊軍隊也一直沒有什麼動向。”

不僅是她在猜測那個人的意圖,他從她回來就一直在提防著北齊,誰曾想謝承顥卻什麼都不動,安安靜靜地過了這麼久了。

“你認為,他是在打什麼主意?”謝詡凰詢問道。

“你不操心你肚子裡這個,你操心他乾什麼?”燕北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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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詡凰擔憂地歎了歎氣,道,“我是擔心,一直不清楚他的目的何在,將來等他出手的時候,都來不及應對。”

若是江都已經一切大局穩定,那麼燕北羽尚可以與他較量,可現在前有大燕,後有北齊,稍有不慎,這麼多年的心血,全都付諸流水了。

所以,北齊那一邊,不得不嚴加提防。

“我會留意的,不早了,回去吧。”燕北羽道。

她擔心的,又何嘗不是他所擔心的,故而精兵強將都布在了北方,這也致使現在前線的戰事,沒那麼容易取勝。

可是,相較於大燕,北齊才是他真正該防範的對手。

謝詡凰望了望外麵的天色,扶著腰起來,“今天到,也不讓人提前回來支會一聲,不然也好讓孫嬤嬤提前給你準備上吃的。”

“等這麼一會兒不打緊。”燕北羽扶著她到了門口,攏了攏她身上的披風,見還吹著風,又不放心地把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了披在她身上,“天這麼涼了,出來也不多穿點。”

謝詡凰無奈地歎了歎氣,道,“我都說了,我沒那嬌氣,你真的不必事事照顧。”

“不識好歹。”燕北羽扶著她出了書房,哼道。

“比起照顧我,我更希望你照顧好自己。”謝詡凰側頭望了望他,道,“傷都好全了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照顧她,也吩咐孫嬤嬤她們悉心照顧她,卻從來對自己的瑣事不上心。

他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大步往回走著,“早好了,抱你回去都沒問題。”

“你……你放我下來。”謝詡凰道。

因著懷際,自己現在已經胖了不少,萬一他傷沒好全,還不得崩開了。

再說他眼睛不太好,這又是天黑了,一個不小心兩人都得摔了。

燕北羽在走廊儘頭將她放了下來,笑道,“又長胖了不少。”

“還不是這家夥害的。”謝詡凰沒好氣地垂眼瞅著自己鼓起來的肚子道。

燕北羽扶著她下了台階,笑語道,“再忍忍,下個月出生了就好了。”

謝詡凰無奈歎了歎氣,她自然也希望這個孩子能早些出生,隻是孩子出生了,她就得全心照顧孩子,更加幫不上他的忙了。

兩人回了寢居,她走得累了進屋便坐下了,“你快去沐浴換身衣裳,一會兒該用膳了。”

她這會兒累得,也懶得起身去給他找換的衣服了。

燕北羽給她倒了杯茶,這才自己去取衣物,進了浴房沐浴。

他沐浴完出來的時候,孫嬤嬤已經帶著人過來傳膳了,因著知道他回來,特意又多加了幾個菜,故而比平日晚膳晚了些時候過來。

“龍靖瀾沒回園子裡?”燕北羽問道。

謝詡凰扶著桌子坐下,道,“也不知師姐最近在忙什麼,總是不見人影的,問她也不肯跟我說。”

燕北羽眉眼微微沉凝,道,“她做事一向有分寸,你不必擔心。”

“我當然知道她有分寸,可是她以前便是有事,也不會瞞我,我總覺得最近她有事瞞著我沒說。”謝詡凰道。

興許是怕她再追問了,連到她這裡來的時間都少了,這讓她更加不安。

燕北羽給她盛夾了菜,道,“你想太多了,她現在是江都,還要幫著給前線籌集糧草的事,隻怕忙得腳不沾地了,才沒那麼多時間過來看你罷了。”

“先前我讓羅蘭悄悄跟著她,她發現把羅蘭甩掉了,若是沒什麼事,她大可不必如此。”謝詡凰歎了歎氣道,若不是她現在自己行動不便,非得去查個清楚才行。

龍靖瀾以前在她麵前說話是很隨意的,可先前這幾回,眼神和說話有些細微的不一樣,一般人也許不會察覺,可她與她熟識多年,卻是可以發現的。

“還有這樣的事?”燕北羽道。

“先前聽羅蘭說,師姐先前被龐寧大人設計困了三天,她一向不是那麼甘心吃虧的人,我擔心是不是因為這事,她是在對付龐大人。”謝詡凰道。

龐寧是燕北羽的義父,而她現在與燕北羽走得近,若是與她實話說了,她怕她會暗中阻攔她,故而也就瞞著不向

她提及。

隻是,對這個龐寧她們都了解甚少,可若真是如此,她便真是真要對付龐寧,她便是騰不了手幫她,也沒有攔著她的道理。

她隻是擔心她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出了什麼事,她也無法及時援手。

“應當不是為這事兒,最近賀英也向我稟報了,說她確實是忙著去籌集糧草,沒多少時間在江都。”燕北羽淺然笑語道。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