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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靖瀾踞於馬上,冷冷地望著馬下的人。

“這兩個人是皇上下了聖旨要殺的人,龍大人這是要違抗皇上旨意,劫囚不成?”

龍靖瀾朝著緹騎衛道,“帶人走。”

韓少欽和躲在人群裡觀刑的十公主眼見情況不妙,也跟著跑了過來。

“龍大人,這兩個人是北齊奸細,你不能帶走。”

“你說是奸細就是奸細,我還說你一家是奸細呢。”龍靖瀾不耐煩地哼道。

“龍姐姐,你到底要乾什麼,她行刺父皇,還殺死了宛莛姐姐,你今天要想救這個奸細走,我也不會跟你客氣了。”十公主一臉憤怒地道。

觀刑的百姓眼見有人要救走犯人,紛紛朝刑台湧了過來,“殺了她,為上陽郡主報仇!殺了她,為上陽郡主報仇!”

鷹揚衛和鐵甲衛也都紛紛聚攏,拔出兵刃準備與緹騎衛交手,犯人是皇上聖旨要殺的,讓人救走了,他們一個都活不成。

龍靖瀾下馬帶著人上了刑台,將謝詡凰晏西兩人護在中央,一把拔出刺在劊子手身上的銀槍,重重往地上一杵,整個刑台一陣顫動。

“大家可還認得這柄銀槍?”她高聲問道。

“是霍元帥的龍%e5%90%9f槍。”有人出聲回道。

這柄槍被貢在霍王廟,去過那裡的人都認得。

“你們說她是誰?是殺害上陽郡主的凶手?”龍靖瀾厲聲質問道,握著龍%e5%90%9f槍的手一揮,槍頭直指被緹騎衛護著的人,一字一句聲如洪鐘,“她不可能是殺害上陽郡主的凶手,因為……她才是上陽郡主,霍宛莛!”

不知是被她的聲音所震懾,還是被這番話語所驚愕,周圍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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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有人憤然道,“她是北齊的公主,是北齊王派來的奸細!”

龍靖瀾將銀槍扔給邊上的緹騎衛,一把拔出背後的雙劍,殺氣凜然的道,“我這條命當年是霍元帥救下的,也是霍家送我到了折劍山莊學藝,我才有今天,她若真是北齊的奸細,霍家的敵人,我龍靖瀾第一個要她的命,可她就是霍宛莛,就算天皇老子今天要她死,也要問問我緹騎衛手裡的劍答不答應!”

話音一落,緹騎衛齊齊拔劍出鞘,一片殺氣凜凜。

☆、她才是上陽郡主4

第165章

“龍姐姐,北齊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要這麼護著這個奸細,她怎麼可能是宛莛姐姐?”十公主帶著人憤怒地圍在了刑台下方,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那你就該去問問你的好父皇這些年到底對霍家乾了些什麼?”龍靖瀾冷冷朝她道。

她是可以這樣帶著人一走了之,但她也必須把霍家的冤屈,公告世人秉。

“不,父皇怎麼害他們,他禦駕出宮%e4%ba%b2自為霍家迎靈回京,讓大燕每州每城都建造廟宇,他……”十公主辯解道綦。

“是啊,他是%e4%ba%b2自迎靈,可當年也是他讓人把霍家送上死路的,這些騙你們的表麵功夫,他這麼多年真是做得太好了。”龍靖瀾冷笑哼道。

一想到自己這些年還在為大燕,為他出生入死的奔走,就像吞了一百隻蒼蠅一樣惡心。

“不,她不是宛莛姐姐,她不是長這個樣子,她不會這麼冷血無情……”十公主搖頭,不願承認這個麵容陌生的北齊人,就是她記憶中那個明烈如陽光的霍宛莛。

不僅是她不信,便是周圍的百姓,也不肯相信龍靖瀾說的這番話。

緹騎衛之中的晏九,撕開臉上薄如蟬翼的麵具,“十公主,我想,我應該能證明,她到底是誰。”

“言大夫?”

十公主和韓少欽看著從緹騎衛之中出來的人,那張臉與時常跟在鎮北王妃身邊的晏西出奇的相似。

“我不姓言,我叫晏九,與晏西是同胞兄妹。”晏九側頭望了望被人扶著的謝詡凰,道,“十公主應該記得,那個死去的上陽郡主是我帶來燕京的,那是我們找了一個和上陽郡主身形相似的人,由我把她易容成上陽郡主的模樣帶回來的,而真正的上陽郡主一直是鎮北王妃,她這張臉也是經我之手出來的,如果你不信,這裡有瓶東西,你回去倒在水裡,擦洗在死去的上陽郡主臉上,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十公主不可置信地望向謝詡凰,聲音不自覺地有些顫唞,“那她……為什麼要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

她不想信,可是這個人一直在宛莛姐姐身邊,這會兒卻突然這般護著這個人。

“那是因為,我們在安陽郡救到她的時候,她的臉已經燒傷了,%e8%85%bf也斷了,就連眼睛都因為大火灼傷而失明了。”晏九說起初見她之時,聲音不由有些哽咽,“我把彆人的眼睛換給了她,給她重新換了一張臉,費了好長的時間才治好她。”

十公主眼眶一陣酸澀,微微蒼白的%e5%94%87一陣顫唞,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宛莛姐姐……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

她曾經,那麼光華明豔,那麼卓然獨特,笑容永遠像陽光一樣燦爛溫暖,全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她。

為什麼,為什麼是那個人口中說的那個樣子?

“我知道你們都不願相信,不願相信這個你們口口聲聲喊著要殺掉的人,才是真正的上陽郡主。”龍靖瀾冷冷地望了一眼周圍密密麻麻的人,咬牙切齒地道,“在我們都口口聲聲說著要為霍家報仇的時候,誰又真的去追查了當年霍家軍的死,在我們一個又一個說著為霍家的悲劇痛心的時候,又有誰真的去找過,這世上還有沒有一個活著的霍家人,包括我龍靖瀾,我也沒有做到,隻有這個人一直孤軍奮戰至今,一個人追查著霍家的真相,一個人為霍家的人報仇。”

她這些年是有追查,但是遇到阻礙就會擱置許久,若是她真的傾儘全力的去找,不可能找不回她,不可能她到自己麵前了,自己都還沒有發覺。

“霍家軍,不是在北疆與北齊交戰,被北齊軍謀害至死的嗎?”一人怔怔地出聲問道。

為什麼,上陽郡主卻反而成了北齊的公主,反過頭來對付大燕的皇帝。

龍靖瀾側頭望向謝詡凰,沉默了良久,說道,“當年風雷原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隻有%e4%ba%b2眼見證過這一切的她才知道,但事實是,她在生死關頭是北齊救了她,麵對這個所有人都為霍家歌功頌德,將霍家奉若神明的大燕,她不敢回來,不敢以上陽郡主的麵目回到這裡。”

“難道……霍元帥是被大燕的人害死的?”有人不可置信地出聲道。

“試問,大燕上下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霍家軍的糧草裡動手腳?又有誰能派出一夜之間將霍家軍都剿殺的兵馬?又有誰能把這一切掩蓋得這麼了無痕跡?”龍靖瀾滿腔怒火地說道,一字一句振聾發聵。

她沒有道明那個人是誰,可是答案

tang已然呼之欲出,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猜測出了她所指的人。

“不,不是的,不會是他……”十公主不相信,搖頭否認道。

這大燕上下,能做到這一切的除了父皇,還能有誰?

“霍家的忠心,天地可鑒,可是這本由霍家打下的大燕江山,竟容不下他們活在這裡,我們的大燕皇帝唯恐霍家的人功高震主,威脅到他的地位,趁著他們與北齊交戰之後人困馬乏,在他們的糧草中動了手腳,派人將整個人霍家軍剿殺在了風雷原。”龍靖瀾喉間哽咽得發疼,卻仍然字字句句都帶著斷金碎玉的力道,“你們說,她等了八年才回到這裡,要為風雷原上那些冤死的霍家亡靈討回功道,為她自己討回公道,該?還是不該?”

她雖從晏九口中知道了,在宮中發生的一切,卻並沒有將她是皇帝私生血脈的事情吐露出來,她知道那一定是她最痛恨的事。

同樣,她也想為霍家保留這最後一絲的尊嚴和驕傲。

沒有人再說話,隻是都默默地望著被緹騎衛護著的人,也許不相信這一切,但起碼在疑惑了,疑惑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相?@思@兔@在@線@閱@讀@

韓少欽驚愕地望著刑台上的人,原來這才是她來到燕京,不擇手段與他設計大婚錯嫁,一手推動著朝廷各大家族的內鬥,最終要達到的目的。

她賭上了自己一生的幸福,甚至賭上了自己的性命,就是為了要回來為霍家報仇。

可是,那一天宮裡又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一夕之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龍靖瀾知道時間不多了,沉聲令道,“我們走。”

她在宮裡截下了鑰匙,這會兒皇帝怕是已經知道了這一切,再不離開燕京,隻怕再難出去了。

一行人剛剛步下刑台,周圍的鷹揚衛雖然沒有再攻擊,卻也圍著他們不願放他們離開。

且不管,方才那一切說的是不是真的,可宮裡有了旨意今天一定要處斬鎮北王妃,若是事情不成他們都得人頭落地。

這都是關乎自己的生死,誰又敢就這麼放了人走,可是緹騎衛是什麼樣的身手,他們也都是再清楚不過的。

“龍大人,你真要帶人走,還是等皇上的旨意來了再說吧。”鷹揚衛統領攔住去路道。

龍靖瀾一把摘下腰際的令牌扔了出去,手中利劍舞出一個劍花,黃金令牌劃為碎屑落了一地,“從現在起,我緹騎衛跟他翻臉了,還要他的旨意?”

“龍大人,請你三思。”鷹揚衛統領沉聲道。

“我已經說過了,人我要帶走,擋我路者,休怪我劍下無情。”龍靖瀾麵目沉冷,側頭朝著身後幾名緹騎衛道,“你們留下斷後,一柱香後城門口會合。”

“是。”幾人一回令,自動列成陣將他們護在了身後。

“皇上有旨,緹騎衛私通敵寇,刑場劫囚,殺無赦!”宮裡有人捧著聖旨,帶著黑壓壓的鐵甲衛從皇城內湧了出來。

龍靖瀾掃了一眼還攔著去路的鷹揚衛,一雙眼睛寒意懾人,“既然你們不肯讓路,那我就先送你們上路。”

說罷,隻見人影閃動如鬼魅,劍如流光一瞬劃過,所過之處擋住去路的緹騎衛紛紛倒了一地,脖頸處血流如泉湧。

“快,攔住她們,快!”

鐵甲衛和鷹揚衛很快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將一行人生生阻在了刑場之上,往後退是皇城,往前走是被堵得水泄不通的街道。

十公主被韓少欽帶著到了安全的地方,怔怔地望著廣場上廝殺在一起的人,緩緩扭頭望向巍然屹立的大燕皇宮,突地覺得她一直喜愛的地方,竟是如此的可怕。

龍靖瀾一人衝在最前開路,緹騎衛護著帶著謝詡凰的晏九,晏西已經拔了%e8%85%bf上的箭,簡單包紮了一下就也跟著加入了戰鬥。

隻是,四麵八方都是人,緹騎衛身手再好也有些疲於應付,更何況還要護著兩個受傷的人。

很快,一行人便被衝散了,晏九一手扶著謝詡凰,一手對敵,拚命地帶著她朝龍靖瀾的方向靠近。

但他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