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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氣急攻心,脈息紊亂,隻怕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

大婚之日,太子妃遇害,這樣的打擊確實非一般人能承受的。

“太子可有中毒的症狀?”鄭皇後追問道齧。

上陽郡主是假的,那麼跟著她回來的那個言大夫,自然也是那個人派回來的,他給太子治過幾回病,又精通醫術,誰知道會不會也在他的身上下毒。

“目前看來倒沒有,隻不過太子的脈像和以前微臣們來請的脈象大不相同,臣等醫術淺薄,尚不知是何因由。”太醫回話道。

“言大夫,快去找言大夫過來,他一定有辦法的。”十公主想起了霍宛莛身邊的那個人。

“公主,這宮裡我們都找遍了,沒有找到言大夫的蹤影。”宮人回話道。

“沒找到就再找,快去。”十公主催促道。

宛莛姐姐出了這麼大的事,這會兒宮裡都知道上陽郡主出了事,言大夫怎麼這個時候突然沒了蹤影了。

正說著,床上躺著的長孫晟一陣陣地抽搐,額頭青筋隱現,冷汗直冒。

“晟兒。”鄭皇後坐在床邊,拿著帕子不停地拭著他額頭的冷汗。

十公主咬著%e5%94%87站在一旁,一想到還停放在側殿的冰冷屍體,一腔怒火便難以平息,咬牙切齒道,“我去殺了她!”

她說著,轉身便要衝出門去。

“你給我回來!”鄭皇後怒然喝道。

“母後,為什麼還要等三天,為什麼還不殺了她為宛莛姐姐報仇?”十公主憤怒地吼道。

“現在宮裡都亂成這樣了,你能不能懂事安份一點,母後要照顧皇上和太子,還要分心操辦鄭家和宛莛的喪事,已經心力交瘁了,你就彆再給我惹事了。”鄭皇後拉住她,勸說道。

她若闖進了大理寺見了那兩個人,知道了昨天發生的一切的真相,事情就更加不可收拾了。

現在,假的上陽郡主已經死了,隻要再等三天將鎮北王妃處死,這個秘密也就永遠不會有人再知道了。

她籌謀了這麼多年回來,燕京城必然還有她的同黨,之所以要在三天後處斬她,就是要把她的那些同黨一網打儘,斬除後患。

“可是宛莛姐姐不在了,太子哥哥要怎麼辦?”十公主側頭望向床榻上的人,淚止不住地流。

昨天,原本是他們的大喜之日,竟成了這樣的惡夢。

“能怎麼辦,人都已經死了,活的人總還要活下去。”鄭皇後沉聲道。

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的今天,他們這樁婚事都不可能真正圓滿。

當年,為了不讓霍元帥起疑,太後也隻能先應下了婚約,暗中屬意南宮家的女兒常在太子身邊走動,想著也許能讓太子轉而喜歡上彆的姑娘,趁著霍家出征北疆想辦法先定下這樁與南宮家的婚事,介時等他們再回來,太子娶了彆人,以霍宛莛的性子必然心傷之下不會再要這樁婚事了。

隻是,老太後心善隻做這樣的打算,可上陽郡主的身世總不可能瞞一輩子,皇上隻能狠下心來做了那樣的決定。

所幸,這樁事也終於快要了結完了。

十公主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當年霍家出事,怎麼也找不回宛莛姐姐,太子哥哥已然痛不欲生,如今又要他承受又一次的死彆,該是多麼的殘忍。

“你在這邊好生照顧太子,母後要回你父皇那邊看看。”鄭皇後囑咐道。

如今這宮裡,傷得傷病得病,她隻能咬牙自己撐著,安定宮裡的局麵。

但願,三天之後的一切都能順利的了結才好。

此時此刻,應承祖正帶著晏九進了大理寺的密牢之中,雖然當時他故意拖延時間趕去相助鷹揚衛,可她們到底還是失手被捕了,他隻能繼續隱藏身份做他的鐵甲衛統

tang領,再伺機救人。

“應大人,你們過來換班了。”鷹揚衛的統領笑著打了招呼。

“兄弟們也辛苦一夜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應承祖熟絡地跟對方打著招呼,安排好了自己帶的人站崗。

鷹揚衛統領打著哈欠,帶著自己的人離開。

“先帶我去找晏西。”晏九低聲道。

應承祖帶著鐵甲衛打扮的晏九先到了關押晏西的牢房,自己留在牢門口看著,隻讓他一人進去了。

“九哥。”晏西聞到了他身上的獨特藥香,立即喚出了聲。

晏九蹲下`身,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翻,確定沒受傷才問道,“不是一切都安排好了,怎麼還會失手?”

原本計劃好了,她們去對付長孫儀,而他設法控製太子,介時挾持燕京的眾臣,等燕北羽帶兵回京來。

可是他卻突然得知蘭台出了刺客,全宮裡的侍衛都在追捕她們兩個,緊接著上陽郡主也死了,她趕到宮門處想去接應她們之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原本一切是順利的,可沒想到天機閣的人根本沒有配合我們,鄭皇後突然帶人闖了過來,還說出小謝根本不是霍家的女兒,是皇帝的私生女。”晏九說著,低頭有些紅了眼眶,哽咽地道,“你也知道她對霍家有多看重,現在告訴她,她不是霍家的女兒,她是她最痛恨的仇人的女兒,她的%e4%ba%b2生父%e4%ba%b2還無所不用其極地要殺她,你讓她怎麼接受,於是又變成了以前那個樣子,什麼也聽不到,什麼看也不到,什麼人也不願理。”

晏九抿%e5%94%87聽著,沉默了半晌說道,“外麵已經貼出了皇榜,說鎮北王妃刺殺皇帝,殺害了上陽郡主,三天後將你們處斬。”

“這老匹夫還真是會算計,把假郡主殺了,再把一切罪名推到我們身上,讓大燕上下的百姓都對小謝,對北齊恨之入骨。”晏西咬牙恨恨道。

“我已經讓人快馬送信回北齊,可是僅三天時間,隻怕信都送不到謝承顥手裡,留在燕京的加起來,怕也不一定能求你們出來。”晏九微擰著眉頭說道。

晏西恨恨地捶了捶牆,突地想起了一個人,連忙道,“九哥,你去找龍靖瀾,把這一切都告訴她,她一定幫你救人的。”

“緹騎衛?”

“是,龍靖瀾早就知道小謝的身份的,暗中幫了我們幾次了,我之前已經暗中通知過她,這兩日也該回京了。”晏西道。

天機閣的人靠不住了,現在能幫她們的隻有龍靖瀾。

“可即便如此,我們要從燕京回到中都,一路都是大燕的領土,也沒有那麼容易。”晏九歎了歎氣道。

“那也總比在這裡等死要好,我可不想死在那個老匹夫手裡。”晏西道。

晏九望了望外麵,道,“我去看看她,你自己小心。”

晏西點了點頭,目送著他跟著應承祖離開。

“從大理寺把她們帶出去,有多大的勝算。”晏九低聲朝應承祖問道。

應承祖搖了搖並沒有,低語道,“看到她們手腳拪著的玄鐵鏈子嗎,鑰匙在宮裡,隻有行刑那日才會有人送過來,在此之前沒有機會的。”

說話間,將人帶到了關押謝詡凰的地方,朝牢門口的守衛使了眼色。

守衛打開了門,應承祖帶著她進了裡麵,牢內的人一動不動地倒在冰冷的地上。

“詡凰?”晏九走近,蹲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是,背對著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正要再叫她,卻看到自己腳邊蔓延的血跡,頓時呼吸一緊將人扶了起來,這才看到她頸部和手腕都被什麼東西給割開了,大約是割傷的東西不夠鋒利,傷口來來回回劃了好幾次,劃得皮開肉綻。

應承祖一見,連忙出去道,“犯人自儘了,快叫大夫過來,皇上交待了不讓人在行刑前死。”

外麵的侍衛一聽,連忙趕著出去叫人。

晏九一手捂著她脖子上的傷口,一手顫唞地摸索著自己身上藥瓶,好半天才慌亂地找出要用的藥,灑到了她的傷口上,撕著自己的衣服給她包上。

他給她手上的傷口上藥,這才看到右手裡拿著的石塊,上麵沾滿了血跡,想必這就是她割傷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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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過來了,怕是……她真就這樣讓自己在這冰冷的牢裡,一身的流儘而亡了。

“詡凰,你看著我,你聽我說,那不是你的罪,不是你的錯……”他扶著她的頭,哽咽地說道,“你答應我的,你會珍惜你這條命的,為什麼就為那些人如此糟蹋自己的命?”

當年,剛救回她的時候,她也是這個樣子,隻是那時候她還有仇恨,也就憑著要報仇的信念支撐著一直走到了今天。

可是就在昨天,這唯一支撐著她活到今天的信念也崩潰了,她曾有多為自己身為霍家人而驕傲喜悅,如今就有多痛恨自己的存在。

那些真正造成這一切悲劇的人還好好活著,憑什麼要她來承受這一切的痛苦。

他心疼地擦著她臉上沾著的血跡,早知會有今日,他就讓她跟謝承顥做什麼交易,回來報什麼仇。

“晏公子,外麵來人了,你該走了。”應承祖站在門口提醒道。

晏九小心地將扶著放倒在地,拿起了她一直緊握在手裡的石塊,朝身後的應承祖道,“一會兒把這牢裡的尖銳東西都給收拾了,這兩天她和晏西在這裡就拜托你了。”

他要去找龍靖瀾,要安排怎麼救她們出來,怕是沒有時間再過來的。

“我會照辦的,快走吧。”應承祖聽著外麵越來越近的人聲催促道。

晏九伸手理了理她散亂的頭發,低聲道,“再等兩天,我一定救你出去,然後我們去出海,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回這裡。”

“晏公子……”應承祖著急叫道。

晏九不得不在他的一再催促中,起身不舍地離開了密牢,由應承祖尋了借口將他打發了出去。

他出了大理寺,攤開自己手看著帶出來的那顆被血染紅的石頭,想到孤零零地關在那冰冷密牢裡的人,心裡一陣陣揪痛欲碎。

此時此刻,距離燕京兩日路程的岐山鎮,自雪花趕路回京的緹騎衛風塵仆仆地經過,看到有人在城門處張貼告示便停下打量了幾眼。

“明凰公主謝詡凰……”一名緹騎衛在馬上伸著脖子瞅著,一字一句地念出來。

她還沒念完,龍靖瀾已經跳下馬,直接撥開眾人將皇榜撕了下來。

“什麼人,皇榜也敢撕。”貼榜的士兵追近前來。

馬上一名緹騎衛一亮腰牌,冷然道,“滾。”

士兵一看是緹騎衛的人,立馬灰溜溜地走了。

龍靖瀾將皇榜一折,上馬扔給邊上的一人道,“你帶著這個回折劍山莊,把它交給師公。”

她要是回京救人,勢力會牽連折劍山莊,師公看了這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會為折劍山莊打算的。

原本,她並不打算再插手那個人與長孫家的恩怨,可是這一回他們也實在欺人太甚了。

☆、她才是上陽郡主3

一夜風雪,讓整個皇宮顯得更加冷寂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