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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下雪路有些滑,你走前麵,摔了我能扶住。”

“我又不是三歲孩子,還會走路。”謝詡凰自己走在了前方,每走一步都心裡把身後的咒罵了一遍。

不過,到底兩人都是習武之人,不一會兒功夫就已經爬到了山上,積雪皚皚的山下紅梅映雪盛放,還真是一番如畫的美景。

謝詡凰站在山上,瞧著漫山遍野的梅花道,“這梅樹,並不像野梅。”

這座山她小時候也來過,那時候不叫梅山,而且根本一顆梅花樹都沒有。

“嗯,聽說是有人專門種下的。”燕北羽笑語道。

“這得傻成什麼樣,才會在這山上種這麼多梅樹,真是吃飽了撐的。”謝詡凰哼道。

燕北羽伸手折了枝梅花,笑了笑說道,“確實是夠傻的。”

“不過,這樣看著倒也確實是很漂亮。”謝詡凰四下打量,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誇讚道“雖然人傻,不過這花種得倒也不算差。”

“那邊山腰上座溫泉冊莊,前些年我買下了,不過一直沒機會過來住,最近下雪下令,今天若是不想回去,去那邊待上兩日也可以。”燕北羽說著,給她指了指山下彆苑的方向。

謝詡凰順著他指的方向瞧了瞧,暗自納悶兒道,那溫泉彆苑該不是叫棲霞山莊吧。

“怎麼了?”燕北羽一轉頭,瞧她神色有異便問道。

“沒什麼,就是沒見過雪山上有溫泉的。”謝詡凰勉強地笑了笑,說道。

說起來,這個地方很久以前倒是來過一回的,那個溫泉彆苑還小住了兩天。

“那一會兒去瞧瞧,若是喜歡咱們就多住幾日。”燕北羽笑語道。

“你不用公乾了嗎?”謝詡凰道。

“事情都交待好了,離京裡也不遠,若真有什麼事,府裡會來人通知的。”燕北羽道。

謝詡凰跟著他在山上踏雪漫步走著,思量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知道這山上的梅花樹是誰種的嗎?”

燕北羽愣了愣,笑道,“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就是好奇一下乾這傻事的人是什麼人。”謝詡凰道。

“聽下的人說是那個溫泉山莊以前的主人種下的,讓人在這山上種了好幾個月,過了兩年這山上就開滿了梅花,這附近的人就將這山叫做了梅山。”燕北羽一邊走,一邊說道,隻是語氣中卻有著一絲莫名的歎息。

謝詡凰奇怪地瞧著他的背影,四下瞧著雪地裡傲雪盛開的紅梅,有些鬱悶地皺起了眉頭,漸漸憶起了一件久遠的往事。

十歲那年,燕京還不叫燕京,它還是屬於前朝的帝都。

這裡是南宮家和長孫家的祖宅,她跟著老太後一起到這裡探%e4%ba%b2,那時候新得了一匹小馬駒,騎術還不太上道就興奮地騎出城,結果馬兒失控了在這附近的山裡摔傷了%e8%85%bf,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棲霞山莊的主人救了她,還給她治了腳傷,那是個病懨懨的少年,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人卻是冷冷清清地不愛說話。

可她卻是個天生愛熱鬨的性子,腳上傷了又不能亂跑,就一直在他跟前喋喋不休地說話,也當是交了個新朋友。&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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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記得他姓君,因為體弱多病冬天就在這裡休養,平日裡也甚少出門,她笑他活得無趣,說是出了門的風景好著呢。

他說外麵都是白雪一片,哪裡有什麼好瞧的,她說若是附近山上都種上梅花的話,到了冬天他住在這裡的時候一定很漂亮,就算不能出門看,在棲霞山莊也能聞到梅花的香氣。

他笑言,說他回頭就在這山上種上梅花,等她來年冬天來一定讓她看到一座梅花山。

她在山莊住了兩三日,腳傷好些了便道彆了,在她跟老太後離開這裡之前,棲霞山莊給她送回了她丟失的馬,當時起程走得急,她也沒來得及過去向他道謝。

這一走,便是好幾年,直到後來父帥帶兵攻下燕京,長孫家稱帝,改立國號為大燕。

她才隨母%e4%ba%b2他們來到燕京,到了這裡的第一件事,她就來棲霞山莊拜訪過那位故友,隻是山莊人去樓空,一個人也沒有。

她也在燕京城打聽過姓君的人家,卻並沒有找到姓君的,想著她可能不是住在這裡的,大約隻有冬天才會到這裡養病,於是等到冬天又過來了一趟,不過這裡已經沒有人。

之後,她又陸續來看過幾次,一直都沒有人住進來,就連房子因為年久失修漸漸破落了。

她想著,那人一直病懨懨的樣子便想他是不是最終沒熬過來病逝了,隻是到底是怎麼樣,她也無從去打聽。

時日一久,也漸漸淡忘了。

直到今日故地重遊,才想起這麼一樁往事來。

她跟在燕北羽的身後走著,一心想著這件事,全然沒有注意到已經往山下走了,腳下一不留神就險些栽了下去。

燕北羽一伸手臂扶住了她,得意地笑了笑,“還說自己不是三歲孩子,自己會走路,你就是這麼走的?”

謝詡凰站直了身子,哼道,“踩滑了而已。”

“走不了,我背你下去。”燕北羽道。

出府的時候倒沒注意,她那短靴鞋底比較滑,確實不怎麼適合在雪地裡走下坡路。

“我有手有腳,不用你背。”謝詡凰揮開他扶著手,大步走在了前麵。

“喂,你慢點。”燕北羽在後麵叫喚道。

她聽到聲音,卻反而在前麵越走越快,結果樂極生悲走在陡坡的時候,腳下一滑整個人都滾了下去,直到滾到了下方不遠的空地才停下來。

燕北羽不僅不慢地走下來,看著還倒在雪地裡的人失笑道,“叫你慢點,你還不聽。”

謝詡凰恨恨地從雪地裡爬起來,“你不拉我來這鬼地方,我能摔下來嗎?”

“好好好,都是為夫的錯。”燕北羽一邊說著,一邊撫去她身上的雪漬。

謝詡凰一聽到“為夫”二字,心頭瞬間又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燕北羽瞧著她有些凍紅了的臉,道,“前麵不遠就到山莊了,你衣服也有些潮了,過去歇會兒換身衣服,省得回頭著了風寒。”

“著風寒,也是你害的。”謝詡凰沒好氣地說道。

“好好好,我害的。”燕北羽好脾性地說道。

為免她再摔倒地雪地裡,他特地牽著她走了,怕走太快她走不穩,特意放緩了步子。

好不容易走到了溫泉彆苑的外麵,謝詡凰一抬頭瞧著門口的匾額,瞬間怔愣在了那裡,喃喃念著上麵的字,“踏雪山莊?”

“怎麼了,很奇怪?”燕北羽扭頭笑問。

“誰取的?”她定定地望著匾額上的字,問道。

“我取的,你有意見?”燕北羽說罷,一邊朝裡走,一邊催促道,“快進去吧,外麵風怪冷的。”

謝詡凰站在風雪裡,不可置信地望向走進莊內的人,“難道是他?”

當年,她與那姓君的少年告彆之際,他說若是這裡種滿了梅花,這山莊是不是也得換個名字。

她說,叫踏雪尋梅,就叫踏雪山莊。

她清楚的記得,她最後一次來這裡的時候,破舊的匾額上還是棲霞山莊四個字,如今燕北羽買下了這裡,卻改名成了踏雪山莊。

半晌,她冷靜下來,或許隻是巧

合吧,畢竟踏雪尋梅四個字,也沒那麼特彆,她能想到,彆人也一樣能想到。

可是,當她踏進了山莊裡麵,看到裡麵熟悉的景致和陳設,不得不驚歎得失去了語言。

如果山莊的名字隻是巧合,那這裡麵一花一草,一亭一閣都是當年她住在這裡時一樣的樣子,總不可能還是巧合。

她驀然想起,那次跟燕北羽在霍王廟時,她問她是不是認識上陽郡主。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他說,有過一麵之緣。

大約,說的便是他們在這裡的相識吧,隻是時日久遠,他早已不是那個病弱少年,且也不是姓君,她也就一直沒想有想去,到底是在何時與他有過一麵之緣。

而今,一切終於有了答案,她當年幾番輾轉沒有找到她,卻在多年之後以這樣的方式,又與他相逢,重新來到了這個最初相識的地方。

☆、燕北羽的小姑娘2

熟悉的雪天,闊彆多年的故地,若不是前麵的那個男人早已不是當年的病弱少年,真恍然讓人覺得一切都還在十歲那樣無憂無慮的年紀。

這麼多年浮浮沉沉,顛沛流離的一切都大夢一場。

她也曾無數次地希望這八年的一切都隻是一場惡夢,自己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可她再如何祈願,也終究敵不過命運的森涼糌。

隻不過,兜兜轉轉還能遇上故人,卻也是個意外的驚喜。

燕北羽開了門,一回頭撞上她盯著自己的目光不由笑了,“怎麼那麼看著我?楮”

謝詡凰麵色平靜地彆開頭,淡淡道,“沒什麼。”

“快進來吧,屋裡暖和些。”燕北羽笑道。

她跟著進了門,%e8%84%b1下有些潮濕的外袍,狀似無意地打聽道,“你怎麼想到,買下這麼個莊子了?”

“看上了就買下了,隻是這些年一直在北疆,也就沒什麼機會來住了,王府的人隔一段日子會來打掃一下,索性現在還不是特彆臟亂。”燕北羽一邊說著,一邊開了窗戶透氣。

謝詡凰打量了一圈屋內,所有的陳設都和她十歲那年在這裡住的時候一橫一樣,“看不出來,你一個上陣殺敵的武將,還喜歡布置得這麼雅致。”

“小看我?”燕北羽挑眉,收拾了茶具說道,“即便是武將也得有學識,你還真當我是個五大三粗的?”

謝詡凰點了點頭,道,“好吧,算我眼拙。”

“你先坐會兒,我去燒點水泡茶。”燕北羽說著,提了茶具先出門去了。

謝詡凰一人在屋內漫步走著,東摸摸,西看看,直到看到一麵牆上的梅蘭竹菊四圖,嘴角不由牽起了笑意。

四幅畫中,蘭竹菊三圖都明顯筆法細膩,栩栩如生,躍然紙上,偏偏那一幅尋梅圖顯得格外不一樣,筆法明顯稚嫩,與其說是一幅畫,更似是一篇塗鴉,掛在一起明顯就不是一個檔次。

這是當年那人作畫之時,自己說這山上沒有梅花,便非要畫上一幅給他,隻是她一向喜好舞刀弄槍,對於琴棋書畫卻實在沒什麼造詣,畫出來的自然也是不堪入目了。

時光輾轉,屬於霍宛莛的一切都已被無情地摧毀,這一刻在這裡看到這幅畫,卻還是帶給她一絲微小的喜悅。

燕北羽端著剛泡好的茶進來,見她對著牆上的四幅畫在笑,便問,“什麼東西那麼好笑?”

謝詡凰瞧著那幅尋梅圖,由衷評價道,“這畫好醜。”

燕北羽斟了茶,端著走近遞給她,瞧著畫作笑道,“雖然不是上乘之作,倒也有趣。”

“燕大王爺,難不成這是你畫的?”謝詡凰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