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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突厥部凶殘異常,到時一定是場惡戰,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

“可我想陪你。”

我乞求著他,因為知道是惡戰,我才想陪他,因為知道他沒有必勝的把握,我才想陪他,更因為知道今年就是帝王年表中的第八年,我更想陪他,無論生死,都要陪他。

“蘭兒,留在長安,和子涵一起等我。”

“不,求你,帶我去。”

瀲灩眼眸中的那份哀求倒印在他不舍的瞳仁中,久久的凝望後,微顫的%e5%94%87終是應了我:“就到靈州,你在靈州等我,我不會讓你去更遠的地方。”

靈州,是北周的土地,靈州,比長安更靠近突厥的地方,靈州,離他戰場更近的地方。我同意了,至少到靈州已是一次鬆口,或許到了靈州後,我可以再求他。

五月,大軍終於從著長安城郊出發,如同上次伐齊一樣,他是總帥,自率一軍,其餘柱國將軍各領四路。

我自是與他在一起,而子涵將被放到宇文憲的齊王府上由小嬋照顧,因為她的“乾巴巴”獨孤翎要隨軍同行。然而,臨彆的時候,她百般哭泣,因為我,她的父皇,她的“乾巴巴”都要離她而去,無奈之下,獨孤翎便被特準兩日後再赴雲陽,她立刻止了大哭,“拋棄”了爹娘。

風,振動著“周”旗,蹄,徹響在空中,帶著信念,帶著鼓舞,帶著對北方土地的祈盼,北周開始了它征討突厥的難卜之路。

*****

%e4%ba%b2們,下午兩點左右上大結局哈……

江山天下並肩看,比翼連理鴛鴦羨 【大結局】在地願做連理枝

未隔幾日,大軍抵達了雲陽,因著前方軍情的變化,宇文邕下旨駐軍雲陽,等待新的決策。

雲陽的行宮很簡單,說是行宮,其實隻比普通民居大不了多少。這一日,宇文邕與群臣商議軍情,尚未回來,而我則留在房中,隨意地翻著些書卷。忽而,傳來一串敲門聲。

“誰啊?”

放下書卷,我步到屋門,隻聽得那邊傳來低低的話語:“是我,賀蘭晴。”

賀蘭昭儀?她也來了雲陽?疑惑的我,打開了屋門。

“若蘭。”

“若蘭參見賀蘭昭儀。”

“不必多禮了,我找你有要事。”

要事?看著她略帶焦急的模樣,合上門,我請她入了屋。

“不知……”

問未出,轉身間,她已從懷中取出一封函,遞了過來。

“先坐吧。”

我招呼著她,手則接過了那封信。“阿史那雲”四字躍然入目,阿史那皇後的信?

“若蘭,這是皇後娘娘請我托你轉交皇上的。”

“交給皇上?”

“我想你也知道當今皇後是突厥人,而突厥佗缽可汗是她的%e4%ba%b2叔。”

“嗯。”

睫羽落下,我似有所明白那封信函的大致內容——她想讓宇文邕放過她的叔叔。賀蘭晴望了望我,繼續道:“皇後娘娘亦書信給了佗缽可汗。”

阿史那雲原來不止希望宇文邕放過佗缽可汗,同樣也希望佗缽可汗放過宇文邕。原以為阿史那皇後並不愛宇文邕,而現在,我忽而感著她對這個男人安危的在意。

“我能了解皇後娘娘的尷尬,這封信,我一定會交給皇上。”

“謝謝。”

正說著,門外傳過輕輕的腳步聲,他回來了。

“皇上回來了,我去開門。”

放下信函,我走到門前,輕拉了開來。

“宇文,你……”

“小心!!————蘭兒!!————”

絕俊的容顏才剛入目,他的身已重重壓下,一聲低沉的“呃……”響在我的耳畔。

“宇文……”

因著突然的變化,我雙眸緊緊閉上,再睜時,他的俊眉已微微蹙起,而淺褐眼眸間卻溢流著“還好,你沒事”的信息。然而,一滴冰冷在他望我的同時落到了我垂落在地的手上。

“宇文,你怎麼啦?”

“賀蘭晴!!——”

他驀地起身,抽出腰間軟劍直逼賀蘭晴,刹那間,他背影上的那抹紅色刺入我的雙目。

“嗬嗬嗬嗬嗬——————”一個女子淒笑的聲尖響在屋內。

“是誰指使你刺殺蘭兒?!……”

“指使?!——嗬嗬——你把我拓跋芷青看得太低了吧?!”

“什麼?……”

“宇文邕,當你們宇文家族從我哥手上拿下這片江山的時候,有想過今天麼?有麼?!啊?!——這江山本就屬於我們拓跋氏的!!——”

“你……呃……你不是宇文護派來的麼?……”

“宇文護?!嗬……他比你蠢,到頭來是誰做了誰的棋子,他都不知。知道為什麼我要打掉那個孩子麼?!……試問,天下間又有哪個母%e4%ba%b2會%e4%ba%b2手扼殺自己的孩子?……嗬——就因為它是你的孩子,它是你們宇文家的孩子,我絕對不會讓一個流著宇文家血的孩子來到這個世上!!!——”

“你要報仇可以……可以找朕,為什麼要傷害蘭兒?!……”

橫在賀蘭晴頸邊的刃已微微顫唞,而他背上的血順著袖箭不停落下,畫出片片紅花。

“因為我要你%e4%ba%b2眼看到你最愛的人死在你的麵前!!——我以為那道假的聖旨可以要了她的命,卻沒有想到你竟然去了那裡!我以為宇文直與牒雲芊洛的事,你會以欺君之罪殺了她,可你連罰都未罰她!我以為派去的人能一箭殺了她,挑起你和宇文直的生死對決,可宇文憲竟然擋了箭!……嗬嗬嗬嗬嗬嗬……”

“不會的,賀蘭晴你撒謊,你曾經救過我和子涵。”我努力起身,卻發現自己已毫無力氣,%e8%83%b8口因著手的撐地,湧著鑽心的疼痛。

“文若蘭,你這個傻女人!救你?當日,宇文贇調?戲你,我是看到的。本來我想不作聲,可是忽然間,我有了更好的安排,就是讓你的孩子與宇文贇爭搶皇位,嗬……,讓宇文家的人為皇權而內鬥!——可是,你卻那般不爭氣,生了個女兒!——”

“住口!賀蘭晴,朕今日……”

“————嘶————”賀蘭晴一把握住宇文邕靠在她頸邊的劍刃,抹頸而去,藍色霓裳伴著紅色飛絮飄落在屋的中間。

“宇文邕,你……輸了……文……若……蘭已碰……過信……毒……”

拖著已布鮮血的身子,他望著桌上那封信,驀地拉過已奄奄一息的女人:“解藥!!朕問你解藥!!!!——————”

“無……解藥……除非……一命……換……一命,你的秘密……嗬嗬…………你……輸了…………呃……”

藍色霓裳的女人在笑聲中失了最後一口氣。

“皇上!!——”

我的睫越發地沉重,耳膜在望到一個熟悉身影時,聽到了斷續的聲。

“不要管朕!——救——救蘭兒——!”

※※※

“若蘭,若蘭……”

冥冥中,我聽到了一個召喚,好遠好遠,好似隔了千山萬水。

“若蘭,醒醒……”

是他麼?是他麼?……宇文,我不能死,我不能離開你,我不能……我要睜眼,我要活著,我要……

努力著,掙紮著,我抖動著睫羽,乾澀發痛的瞳仁中倒映一個俊美的麵龐,隻是那俊美的麵龐不屬於我要找的人。

“翎,皇……皇上呢?!……”

“若蘭,你不要激動。”

“皇上呢?”

我再次重複著,沒有見到宇文邕,讓我的心猛然顫唞,不可能,我中毒了,他不可能不在我的身旁。他的傷是不是很重很重?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他是不是……傷得很重?……”

“若蘭。”

他的眼眸總是那般真誠,他的眼眸總是藏不住任何謊言。

“皇上呢?!……我要見皇上!!……咳……咳咳……”

“若蘭不要這樣,皇上他沒事,他沒事。”

“不,你撒謊,我要見他……”

我本無力,我本孱弱,可我要見他,那手中的力竟莫名地大到可以推開獨孤翎。顧不得掀開錦被,我帶著踉蹌,下了榻,而身後的那個男人卻將我一把拉回。

“若蘭,你先冷靜一下,皇上他不過是被袖箭傷到,沒事的。”

“讓開……我要照顧他……讓開……”

腰被緊緊環住,我往前的身子被獨孤翎死死地拉回。在掙紮與勸慰中,在反抗與輕斥中,我聽到了他的聲,迷蒙的雙眸亦看到了他的影。

“蘭兒。”

“宇文。”

環著我的臂,驀地鬆了開,我拖著無力的身子撲向了他的懷中:“宇文……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宇文……”

“怎麼會呢?……呃……我隻是……隻是受了箭傷……”

話說著,隻是沒有道完,他已靠在了門上,緊蹙的眉間滿是細汗,而那臉頰竟與紙般蒼白,曾經邪魅醉人的%e5%94%87已成暗灰。

“宇文,怎麼了?你是不是很痛?……我們進屋裡。”

“不……我……想和你看一會兒晚霞……”

他拉著我的手,依門坐下,那手從未這般無力。

“宇文。”

“噓,蘭兒,陪我看一會兒,就一會兒……”

長密的睫在他淺褐的雙眸前微弱地顫唞著,我靜靜地靠了過去,依著他的安排,靠了過去。

天際邊,已無了藍色的蹤跡,落日披著的紅袍染遍了每個角落。遠處,“周”的大旗依舊隨風而振。

久久地,他都沒有開口,隻是輕撫著我的指節,不停地輕撫,不停地輕撫……

直到星辰替下了天上的那抹紅,他才艱難地開著口:“蘭兒,回……回長安……等我……”

“不,我要照顧你,我要照顧你。”

“傻蘭兒。”側過臉,他的%e5%94%87邊已掛上了淚的晶瑩:“都……都是男人,男人照顧女人……夫君……照顧妻……子……”

“不,不,讓我照顧你,讓我和你在一起!”

“我還要去……去打突厥……你,你先回去……”

“你說過,讓我到靈州,還沒有到靈州呢?”

“大……大軍改道了,蘭兒……聽話……先回長安……我會來找你……”

“不,不要,不要!”

“翎,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