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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

嗬,我莞爾一笑,宇文邕,你太過分了,讓我住在這個留著我們印跡的地方,折磨我。

“您要用早膳麼?”

“都什麼時候了,早膳都快便午膳了呢。我忍一忍,寫完了再說吧。”

麵前兩個小姑娘不禁捂嘴笑了起來。

“對了,對了,你們想笑就笑,不用那麼拘束。我先寫文書去了,你們不用陪著我。”

慢步而走,穿過屏風,我到了昨日發現地下密室的地方。若不是我知道,恐無人能猜出這個靜鴻閣會有地下室。

——於你,這裡不會是禁地。

嗬,這是昨日他留給我的話。

我怎麼又這麼傻地去想這些事。我該去寫契約才對,撇了下緊抿的%e5%94%87,我坐在了桌幾前。

很久都沒有寫過毛筆字了,取過掛在筆架上的一支狼毫,我放在了洗筆的容器中略蘸清水,複又取出,軟細筆毫輕觸在指腹上,冰冰涼涼。毫尖側放在硯台上,隻一下,便已吸入了一段黑色的液體。

淺黃間白的紙擱放在我的麵前,這不是宣紙,應該是北周時期用的紙吧——我自言自語著。

狼毫懸在紙上半寸的地方,卻遲遲未落。

契約,契約?我該怎麼去寫?合同,一份雇傭的合同而已,在二十一世紀做秘書的時候,我已閱過無數。可是此時為何如此艱難?如此猶豫?隻要我的筆落下,隻要這個“它”成立,那麼,我們之間便有了紙上的鑒證,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的想法,因為你是我的老板,而我隻是你的秘書,你的臣。

一紙契約書,絕不愛上你。

%e5%94%87中我淡吐著這十個字,帶著墨汁的筆尖落在了紙上,不帶任何感情地由著我的手,書著一個又一個的字,直到最後一個落在這淺黃間白的紙片之上。

隻是狼毫放下,我便已難支疲憊的心,趴在了案上,清數著那份複雜的情感。

直到迷蒙中,我聽見了小嬋的聲音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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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紙契約書,絕不愛上你 第四十九章 契約被撕,情已無

“皇上,午,午時還沒到,文……”

“讓開!!!朕不需要你提醒!!!出去!!!”

話聲還未在我耳中消去,熟悉的檀香已鑽入我的鼻中。抬起頭,我拂去粘在臉龐的濕發。

“你,你來了?”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大聲斥著我——彆忘了你該稱朕什麼!!!

稱呼,是啊,我是他的臣,我該稱的是“皇上”。不是麼?

“皇,皇上。”

“跪下!!!”

我舉眸相望,冷若冰霜的淺褐雙眸中摸不到絲毫的熱意。如我第一次見到他那般,除了孤傲深幽,無半點溫情。今日的他,已非昨日的他。

“難道要朕教你什麼叫跪麼?”

邪魅的%e5%94%87滿綴著寒意。

“若蘭知道了。”

離了椅凳,緊緊地拽著衣裙,我跪在了冰冷的地上——曾經,他說過青磚的冰冷對女人不好。可當我跪了下去,就跪在他的身前,他卻沒有讓我平身。

“嗬,這就是你寫的契約?!!!”他大聲地問著我。

“是——”

檀香之風,撕扯之聲,猛吹在我的耳邊。

我的眸前,我的發絲,我的羅裙,我的手背,落著,夾著,飄著,淺黃間白,帶著黑色的紙片。

“不要愚弄朕!!!”

“為什麼要撕了它?”我抬起下顎,問著他,質問著他。

“朕沒有時間和你廢話。”

話音剛落,他便拂袖離了桌幾,朝著屏風外走去。

“我想知道為什麼?”

對著屏風後他的影子,我大聲地問著。

“明日午時前,朕要是再見不到契約,你就彆想再見到後天的晨日!!!”

彆想見到後天的晨日?嗬——你果然是一個無情的帝王,讓我死。宇文邕,我不會這麼容易死在你的北周。

靜鴻閣的門被重重地甩上。

咬了咬%e5%94%87,我撐起身,再一次坐到了桌幾前,重新拿過一張淺黃間白的紙來,握毫而書。

“文,文禦助,您,您沒事吧?”小嬋慌張地跑到我的麵前,望著地上四散的紙片,驚恐的問著。而小凝也隨後跑了進來。

“我沒,我沒事。”

“可是,您哭了呢……”

“小嬋,你怎麼這麼說話?真笨。”小嬋身旁的那個小人兒拉著她的衣袖低聲地數落著。小嬋的臉刷地跳上兩朵紅暈,低下頭來。

“沒關係。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寫完後就出來。”朝著她們,我勉強地露了展笑顏。她們便心領神會地轉身而退。

“等等,你們知道皇上要去哪裡麼?”

“聽說,皇上去宛沁亭了。”小嬋弱弱地回著,生怕又有語失。

“我知道了,謝謝。”

宇文邕,你讓我明天給你,我就偏今天給你,一樣的內容,一樣的紙,哼,我就不相信你會再撕了。

緊了緊手中的那支狼毫,我繼續著那份契約。比著第一次,我已完全褪去了心中僅存的那絲猶豫,那份傷痛,字裡行間隻有快,隻有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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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紙契約書,絕不愛上你 第五十章 再書契約,獨赴亭

墨跡未乾,我已提紙離桌,轉過屏風,掠過紗幔,我徑直朝著靜鴻閣的門走去。

“文禦助,您要去哪裡?奴婢陪您去。”

見我如此疾步而走,小嬋和小凝便急急地跟了上來。

“你們不用跟來,我去下宛沁亭,馬上就回來。”

“可是,可是奴婢擔心皇上會動怒呢。”卷曲劉海下一雙清澈的墨眸無邪地看著我。那是少女純真的話語,她——小嬋,擔心著我的安全。

淡淡一笑,我回著:“呆在這裡,好好守著靜鴻閣。”

“但是,但是……”

“沒有但是,就當是我的命令吧。你和小凝呆在這裡。”

習慣了命令的她們不再言語,退到了我的身後。

宛沁亭,第一次我被人踢到下跪的地方就是宛沁亭,第一次我在不到一個小時內靠在三個男人懷中的地方也是宛沁亭。雖然回來的時候我是貼在他懷裡合著雙眸由他抱著,但到達宛沁亭的路,在被牒雲芊洛手下宮女押過的時候還有所印象。幾個輾轉後,我摸到了那個地方。

粉幔隨風輕撩,未及宛沁亭,便已聽到了嬌柔媚聲幽幽而傳。宮女,太監,侍衛兩排而立,約有十米。

刀柄一橫,一名侍衛便攔了我的去路。

“您是哪位娘娘?”

“娘娘?哼,皇宮裡隻能住娘娘麼?”我冷冷地回著。

“那您是……?”他上下打量著,忽然口眼大張起來。“您,您是文禦……”-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知道還不放我進去,我要見皇上。”

“下官眼拙,但是文禦助,皇上和上嬪娘娘在一起……”

“我要見皇上。”我再一次地打斷著侍衛的話,無意帶著有意。

“對不起,您不能進去。”

“讓開,我現在一定要見到皇上,我有重要的事和他說。”

“如果文禦助要硬闖,那下官就不客氣了。”

瞬間,“嘶……”的一聲,幾名侍衛同時拔刀而出,劃空擋路。

“哼,反正橫豎都是死,有本事你們現在就殺了我!”我硬闖是死,交不出契約也是死,話——不僅僅是給所有攔路的侍衛聽,更是說給那粉幔纏繞的亭中,穿著黑紅相間龍袍,懷擁金色美人的他,宇文邕聽。

“下官不客氣了!”

風揚青絲,雙眸闔上,睫羽微動,我等著他揮刀落下——賭一把,因為我知道十米之遙,並不會影響他的視野,我的話,我們的爭論,一定已為他知。即便他對我已無昨日之情,那明日之限,也不該破。

“住手——”一個拖著調子的聲音尖銳入耳。

睜開雙眼,一個太監從宛沁亭台階小跑而來。

“不得對文禦助無理。”氣喘中,那名年紀不甚輕的太監訓著侍衛。轉而,便朝著我,用著那怪異的聲音說著:“皇上請文禦助進宛沁亭。”

“謝謝。”我微點下頜,以作還禮。

路很短,卻突然變得很長,因為我的耳中儘是她,牒雲芊洛的聲音——嬌柔魅惑。我未抬頭,隻是望地而走。

“皇上,芊洛手上這顆葡萄肯定很甜。”

“嗬,你又有什麼主意了?”

“芊洛先嘗著,甜的話,皇上,皇上就自己來取。嚇嚇。”

拿著契約的手輕顫著,齒尖微咬著下%e5%94%87,突然間,我後悔了,後悔為什麼要來宛沁亭?為什麼要來這裡?不,我要離開這裡。止住裙下之步,我猶豫在離著台階僅剩一米的地方。

一紙契約書,絕不愛上你 第五十一章 冷眼熱%e5%90%bb,心酸楚

“你不是過來找朕的麼?”亭中傳著他的聲音。

停落在青磚上的我,淡淡地回著:“若蘭是來送,送文書的。”

“你記性好像很差。”

他的話很譏諷,很嘲弄,他在提醒我,我應該如何稱他,如何行禮,不是麼?

跪在地上,我的%e5%94%87中淡吐著那個他期待的行禮:“若蘭,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歲。”

他沒有應我。

而亭中,卻傳著牒雲芊洛嬌嗔的“嗯”聲。

“嗬,芊洛,你是越來越調皮了。”

繼而,是珠竄碰撞的聲音,不用猜,那定是這個狐媚女人矯揉造作搖頭時,珠釵發出的聲響。

接著,除了衣衫摩挲聲外,便是讓我忍不住抬眸而視卻又心酸的那個場景。

他摟著她,臂腕輕枕著她的後腦美髻,俯身%e5%90%bb著牒雲芊洛。

我不愛他,不是麼?我既已寫下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