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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夜啼 兜兜麽 4126 字 2個月前

你說啊,你倒是說啊!”

他著急上火,她好整以暇,這廂還要逗他,“我說青岩啊,你怎就突然間想起來要問這個?沒頭沒腦的,你該不會是嫉妒人家長得好吧?”

“什麼鬼話!”他激動得從榻上跳起來,“小爺我風流倜儻,能嫉妒一個太監!你這話說出去甭說人了,鬼都不信!我是擔心你你知不知道,你個沒心肝兒的東西——”

“說話就說話,怎就罵起人來了?你才沒心肝兒呢!沒大沒小,一會我就去父%e4%ba%b2跟前告你一狀,打得你%e5%b1%81%e8%82%a1開花!”

景彥急得抓頭,“我說你怎麼就聽不明白呢?我長這麼大,你就從沒在外人麵前給我過我一句重話,就前日!在永平侯府,當著陸焉的麵讓我沒臉,你說,你是不是跟那個死太監有什麼了?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狐狸精似的死太監了吧?我的老天爺,小滿你可得醒醒啊,太監是奴,是牲口一樣的東西,你怎麼能…………唉…………”

景辭皺眉,真發起脾氣來,夜明珠擱到一旁,對景彥道:“我看你真是昏了頭了,一日比一日放肆,這樣的話也敢說!三天不打你就渾身不舒坦了是不是?”

景彥道:“咱們倆打娘胎裡就在一處,你心裡想什麼我能看不出來?昏了頭的是你!我這是要救你呐!”

景辭氣急,便沒有一句好話:“用不著,我的事情不敢勞三少爺費心,你快回你的屋子去,綴景軒廟小,裝不下你這個尊大佛。”

“走就走,好心當成驢肝肺,你愛怎麼怎麼,小爺我還不管了!”

這廂兩位少爺小姐熱熱鬨鬨吵嘴,外頭白蘇得了消息,推開門,站在多寶閣後頭說:“六姑娘三少爺,剛大少爺房裡俞姨娘生了。”

景彥%e8%84%b1口便問:“生了個什麼?”

“有你這麼問話的?”景辭瞥他一眼,嫌棄得很。

白蘇道:“生了個哥兒。”

景彥“噢”了一聲,興趣缺缺。

景辭問他,“多了個侄兒,你不去瞧瞧,送份禮?”

景彥道:“姨娘生的嘛,也就那樣,再說了,我可窮著呢,沒錢送禮。”

“沒出息!禮我幫你備一份,話彆多說,快滾。”

“哼,走就走,你當我愛你聽你囉嗦。你等著吧,遲早父%e4%ba%b2也要為這個教訓你。”

等到景彥走出綴景軒院門,半夏才敢偷摸上來,難得輕聲細語喊景辭,“姑娘…………”

“嗯?”

“郡主…………”

“有話說話,你也鬨脾氣呢?”

半夏低著頭,一雙手要將衣擺揉碎,琢磨老半天才說:“外頭那位梧桐姐姐,該不是姑娘找來頂我的差事吧?”沒等景辭回答,自個撲通一聲跪下,抽抽噎噎說:“奴婢今後一定用心辦事,再不胡說八道了,奴婢跟桂心學,做個鋸嘴葫蘆,一個字不多說,姑娘可千萬彆不要奴婢…………不然…………奴婢隻有找根繩子吊死了了事…………”

景辭往白蘇那瞧上一眼,白蘇即刻上前來,拉起半夏,“又鬨什麼,姑娘病還沒好,經不得你吵鬨。”

景辭好笑,無奈道:“放心吧,不會讓梧桐乾你的活兒,她呢,就專門看著你,話多管不住嘴的時候拿針線給你縫起來。你可小心著點兒,你梧桐姐姐是陸廠公身邊的老人呢。”

前頭還好,半夏聽見陸廠公三個字,陡然間嚇得一個激靈,看著一臉玩味的景辭,癟癟嘴又要哭,“姑娘可千萬要救奴婢,彆讓梧桐姐姐真縫了奴婢的嘴。”

“唉…………”白蘇歎氣,“姑娘不曉得,自永平侯府回來,這丫頭一連做了好幾日噩夢,夢裡頭都喊‘奴婢該死,陸大人饒命’。”

景辭噗嗤一聲笑,樂得歪在案幾上,“咱們天不怕地不怕的半夏姑娘,竟被一個大活人嚇成這樣。”

半夏道:“陸大人可不是凡人,是活閻王,一說話就跟冰刀子似的往人身上紮,嚇死個人。”

“行了,快彆哭了。”她扯了帕子給半夏擦臉,“你主子跟陸大人商量過,半夏雖然毛毛躁躁的,但勝在忠心,是個好丫頭,陸大人鐵定不殺你,快起來,臉洗乾淨,去給我倒杯茶。”

半夏磕頭,“奴婢謝姑娘、謝陸大人不殺之恩。”

景辭哭笑不得,同白蘇說:“她怎就覺著陸焉會要她的命?還一連嚇自己好幾天。”

白蘇道:“姑娘不覺得,奴婢看著也覺著陸大人說話做事都怪嚇人的,更不要說半夏了,她沒看好姑娘,本就有愧。再而………永平侯府的定風湖,這兩日真讓人填平了,恁大個湖,也就三兩日功夫,聽說拉了好一大撥人,日夜趕工的。”

景辭用過藥,一早便睡下。半夜院子裡突然吵鬨起來,她起身,隱隱約約聽見女人淒厲的哭聲,傷心到了極致,隻剩乾嚎。半夏跌跌撞撞跑進來說:“姑娘,瀟湘苑…………春少爺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主劇情在這一章拉開序幕

一會應該還有一章更新~~~~~~~~▲全▲本▲小▲說▲下▲載▲由▲ 浩揚電子書城 Www.Chnxp.Com.Cn ▲提▲供▲

由於我的手智商太低,把那一章越過30章提前發出來,隻好申請管理員鎖了

一會等編輯上班再解鎖~~~~~~~~~

蠢爆了,對自己無語到了極點

☆、第31章 吞金

第三十一章吞金

整個國公府都被這一聲悲泣震醒,火苗一閃,燈火通明。各屋主子都披衣出門忘瀟湘苑趕,老夫人的拐杖忘了拿,手上空落落帶著心也不著地。墨色萬壽紋褙子還留著一粒扣來不及係上,進門來,站也站不穩,由丫鬟扶著踉踉蹌蹌癱坐在椅上,看滿屋子小輩哭的哭、歎氣的歎氣,悲從中來,掩麵哭道:“我的春兒啊,白日裡還好好的,怎麼到夜裡就…………老天爺,你讓我這老婆子可怎麼活啊…………” 垂老枯槁的手拍著桌麵,喝著女眷們一聲高過一聲的哭泣,寫儘了世間哀愁——任你有潑天的富貴,卻依然抵不過生死命數。

景辭同景瑜並肩站著,側身站在角落裡,捂著嘴掉淚。但旁人有再多的惋惜難過,又怎敵得母%e4%ba%b2心中一份痛,裡間始終靜靜的,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隻一刻,那人似突然清醒過來,撕著心口,掐著肉,聲嘶力竭,“兒啊…………我的兒啊…………”

外頭一眾人都被提住了領口,她喊完才得鬆一口氣,七姑娘“哇——”一聲大哭起來,帶著孩童的稚音,聽得老夫人捶%e8%83%b8頓足更受不得。

一簾之隔,大少奶奶拉扯著景煦的衣裳,一句一句苦苦求他,“青崋,你把春兒抱回來好不好?他還那麼小,他離不得%e4%ba%b2娘的。青崋,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把他抱回來,你把他抱回來啊青崋…………”景煦七尺男兒,亦紅了眼眶,忍住淚,抱緊了妻子,這幾個月來日夜折磨日夜揪心,可憐她瘦的隻剩一把骨頭,“籽玉,你放心…………孩子…………孩子還會在有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隻要春兒!老天爺,你把春兒還給我!我顧籽玉願意拿命換啊,我的春兒…………春兒啊…………”

“噓——彆說這些,彆再拿刀子刺我的心了。籽玉,過了這道坎,後頭都好好地,你好好的…………陪著我…………”

兩位兒媳婦都圍著老夫人,勸慰她節哀,身體為重。老夫人撫著%e8%83%b8口哭道:“老天爺不開眼啊,怎就教老身受這白發人送黑發人之苦,可憐春兒還是個不懂事的娃娃…………可憐啊…………這是要我這老婆子的命啊…………”

大夫人已然哭得背過身去,哪還勸得了旁人,由丫鬟婆子扶著回院裡休息。好在大夫一個沒走,本是備下照看老夫人用,這會子先倒的是大夫人,先一步派上用場。

一時間瀟湘苑的哭聲小了,景辭側耳聽,簾子後頭似乎有個細弱無力的聲音說:“奶奶節哀,要當心自個兒的身子,若不然春少爺也不能安心…………”

“是你!”大約是她連帶著打碎了青瓷蓮花碗,將瀟湘苑敲得一頓,聽裡頭,女人的怨恨一點一點漲滿了整個屋子,三五人拉拉扯扯,一樣扯不開這千古相似的恨,籽玉掐住了俞姨娘的脖子,俞姨娘剛生產,身子本就弱,非要湊到跟前來,讓籽玉一推一拉,就要翻出白眼來,活不成。

“是你!是你生的下賤種子,索了我春兒的命!白日裡還好好的,等那賤種一落地,我春兒便不行了,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兒!”

恨到了極點,便似一頭蠻牛,誰知道從何處得來的力氣,平日裡隻捏繡花針的大家閨秀,這一時發起狠來竟沒人攔得住,尖利的指甲陷進仇人咽喉,她一生怨恨都發*泄在這一段雪白纖細的脖頸上。

好在老夫人身邊還有幾個得力的嬤嬤,衝進去一人拉一邊,將這對仇人扯散,俞姨娘這一口氣上來,%e8%83%b8口往上一提,要嘔出血來。

籽玉一頭亂發,瞳色赤紅,緊緊盯著俞姨娘,不肯罷休,口中念著,“殺了她,殺了她,殺了這個賤人,殺了這個賤人!”

景煦心裡害怕到了極點,一把抱住妻子不斷掙紮扭動的身體,眼淚終是沒忍住,一顆顆砸在籽玉發頂,沒人瞧見,也沒人敢多說。他喊她,“籽玉,籽玉…………”仿佛要將她丟散的魂魄再招回來。

而她還在咬著牙念叨,“殺了她,殺了她…………”

“造孽啊,這是造的什麼孽啊…………”老夫人見著這場麵,再也承受不住,暈了過去。一時間瀟湘苑裡扶人的扶人,掐人中的掐人中,叫救命的叫救命,吵吵嚷嚷沒個儘頭。

景辭坐在前廳,最末才走,回綴錦軒的路上靜悄悄,燈籠在前,隻有一小片光亮,身後都是黑的,黑色的天幕密密實實,箍得人喘不過氣。

小孩子夭折是無福,照慣例並不辦喪事,國公府隻請了和尚來做過一趟法事,闔府上下吃半個月素齋,但大夫人仍覺著不夠,要去大覺寺給春少爺立個長生牌位,原本這事應當由大哥大嫂陪著,無奈景煦傷心未止,籽玉時時刻刻捏緊了拳頭要取俞姨娘的命,這差事多半又要落到景辭頭上。

最難熬的前三日過去,午後景瑜來了綴景軒,按說是坐在一處談天說話,但姊妹兩個一個人一杯茶,不入口也不發聲,呆呆對坐。

末了,景瑜長歎一聲,“也不知怎的,就這樣了…………真叫人想不明白…………”

景辭看著她手腕上的白玉鐲子,歎聲道:“世上的事哪能都說得清楚呢?今日不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