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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委屈。”福王妃眼眶微濕,點點頭,“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雲兒是我自小捧在手心裡長大的,隻盼著你能多多包容。”

許燾忙不迭應了。

禮官就請許燾到了廳堂和福王府眾人行禮,最後,杜懷瑾和杜懷珪二人,紛紛給許燾敬酒。許燾也是豪爽之人,端著大大的酒碗,一飲而儘。禮樂趁機吹鑼打鼓的,要去催新娘子。一身大紅色嫁衣的杜水雲,由杜懷瑾小心翼翼的背著,上了花轎。

福王妃收著她吃了一口吐了半口的飯團,淚如雨下,“當初那樣小的一個小人兒,抱在懷裡還生怕弄疼了她,身上也不敢戴首飾,又是個嬌氣的,一點不如意就嚎啕大哭。過了這些年,竟然也出嫁了……”

沈紫言見著,忙掏出帕子遞到了福王妃手上,不住的勸慰:"今日是水雲的大喜日子,您該為她高興才是啊。更何況我們兩家這麼近,來來去去也不過一個多時辰,您想要見她,什麼時候都行。”

福王妃這才拭了拭眼淚,含淚笑道:"我的兒,還是你說的對,可是我老糊塗了”沈紫言就嗔道:"娘這是說的甚麼話?您還是正當頭的時候,哪裡就將老字掛在嘴邊了”福王妃笑著點了點頭,視線落在她高聳的肚子上,“等到這孩子出世,我可算是心滿意足了。”

杜水雲回門當日,杜懷瑾早早的便去了許家,福王妃更是心急如焚的坐在榻上,不時便讓瓔珞出去瞧上幾眼。沈紫言正坐在一旁陪著福王妃說閒話,也忍不住笑道:"兩家隔著一個多時辰的路,來來去去的,哪裡就有那麼快”

福王妃笑著歎道:"你哪裡知道為人母的心思這三日沒見,我心裡七上八下的,雲兒那孩子又是個驕縱慣了的,我就怕她不得公婆的喜歡。”沈紫言笑著寬慰:"許大人和許夫人都是開明之人,您看著許家兩位公子就知道了,哪一個不是知書達理的大家公子?水雲雖說偶有頑淘,可還是曉得輕重的,老人家就喜歡那活潑的孩子呢”

聽了她一席話,福王妃心頭略鬆,然而還是有些緊張,說起話來也有些心不在焉的。直到瓔珞急匆匆跑了進來:"王妃,三夫人,郡主回來m了”福王妃忙站了起來,沈紫言緊隨其後,二人一齊出了內室,就見杜水雲和許燾兩個,並肩而立,立在院子裡。

見著她們二人迎了出來,許燾忙上前來行禮,杜水雲已將少女時披散的頭發梳了上去,挽成了一個圓髻,更多了幾分**的明豔。和許燾站在一起,兩個人如同金童yu女般,看著就賞心悅目。

福王妃眼裡盛滿了笑意,看著*光滿麵的杜水雲,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杜懷瑾趁機和許燾使了個眼色,二人並肩去了彆處。杜水雲左手挽著沈紫言,右手挽著福王妃,三人一齊邁進了門檻。

福王妃開門見山的問:"可還好?”杜水雲含羞點了點頭,“他是個知情識趣的,公公婆婆也都待我極好。”福王妃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握著她的手,噓歎道:"進了許家門,就是許家婦,你可要好好服侍公婆才對。”

杜水雲連連點頭,“娘,我都知道,好容易回來m一趟,您好歹容我喘口氣兒。”

福王妃斜了她一眼,卻果真打住了話頭。

到了正午,杜懷瑾陪著許燾入了飯席,就悄聲問:"我這妹妹,沒有給你們家添麻煩吧?不少字”“沒有。”許燾連連搖頭,“水雲落落大方,我們全家都喜歡。”杜懷瑾很是高興的樣子,長鬆了一口氣。

趁著福王妃不注意,杜懷瑾卻在飯桌上和沈紫言竊竊私語:"你送給我的匣子,我戴了幾件首飾出去,許家的下人們眼睛都挪不開……”沈紫言眉梢微挑,“你可留意著些,彆得意過了頭”

對於沈紫言的話,杜水雲還是聽上幾分,聞言就撅了撅嘴,“我知道要孝敬公婆,服侍夫君……”沈紫言深深看了她一眼,笑著搖頭,不再多說。有些話,也隻能點到為止,到底要如何做,還是得靠她自己摸索。

飯後,杜水雲陪著福王妃說了半晌的話,最後才告辭。

回去的路上,沈紫言就問杜懷瑾:"姑爺可有說些什麼?”杜懷瑾笑了笑,“也沒有彆話,不過是誇讚了幾句。”看得出來,十分得意。沈紫言也就不再多說,隻是肚子漸大,行路也變得有些困難,杜懷瑾見了不免牢牢攙住她,“這餘下的日子你就不要出門了,我看著你也吃力……”

沈紫言微微喘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回到院子時就見到姚非魚帶著個小丫鬟,立在院子門口,似乎正等著二人。沈紫言眼底眉梢也沒有動一下,更沒有多看一眼,徑直進了院子。杜懷瑾轉頭瞥了一眼,也沒有放慢腳步,隻是不耐煩的說了句:"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姚非魚卻緊跟著走了幾步,跪在了沈紫言麵前。

這一下猝不及防,叫沈紫言險些被她絆倒,好在杜懷瑾習武之人,身子靈敏,立刻就托住了沈紫言,隻是不慎踩到了姚非魚。沈紫言大吃了一驚,捂著%e8%83%b8口,粗粗喘了口氣。身子臃腫,連稍稍活動下,都覺得費力不已,更何況這一場虛驚。

心裡的怒火噌噌直往上冒。

不早不晚的,偏偏就跪在了自己腳下,還是趁著自己剛剛一抬腳的時候,這可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杜懷瑾額頭上青筋直冒,沈紫言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緊握的雙手充滿了力道,透過薄薄的衣襟還能感受到他身子的微微顫唞。

杜懷瑾好容易才按捺住了滿腔的火氣。

就見姚非魚梨花帶雨的抬起頭來,“少爺,夫人,半路上攔下你們,實在情非得已……”

第三百零八章 收場(五)

沈紫言撫了撫額頭。

她也不知姚非魚哪來的自信,一天到晚的在杜懷瑾麵前出現。

杜懷瑾上次已經說得分明,若她是安分的,這些日子能靜靜的呆在的住處,或許會對她網開一麵。可越是鬨騰,就會敗得越快。事實上,從她進府開始,就注定不可能會安靜。一個懷著目的的人,在沒有達成的目的前,是不可能徹底消停的。

而如今的姚非魚,就如同陷身泥潭的人,掙紮得越厲害,陷下去的可能性越大。

是以沈紫言屢屢見著她時,都懷著一種旁觀者的心態,靜靜的,沒有絲毫起伏的,看著一個跳梁小醜在眼前上躥下跳。對於將死之人,沈紫言總是懷了一種耐性。

可為著方才姚非魚似是不經意的那一跪,幾乎讓生生跌上一跤,這口氣著實是咽不下。若是彆的事,沈紫言或許可以慢慢處置,可這分明就是威脅到了她腹中的孩子。

任何一位母%e4%ba%b2,都不會允許有人對她的孩子,心懷不軌。

在杜懷瑾跟前也沒有隱藏情緒的意思,徑直鬆開手,淡淡說道我站久了乏力,回屋子歇歇。”杜懷瑾冷冷看了姚非魚一眼,射在她身上的目光似刀子一般的鋒利。也不過一瞬的功夫,便繞過她,扶著沈紫言進了屋子,並沒有過多言語。

姚非魚麵上刹那間紅一塊白一塊的,這滿院子的下人,向她投來的目光都多了幾分嘲諷。

沈紫言隔著簾子遠遠的看了依舊跪在院中的姚非魚一眼,輕聲問那邊怎樣了?”一麵說,一麵在杜懷瑾手心寫了一個大字。杜懷瑾自然明白她是在指大皇子,端著茶盞,輕聲說道也沒有多少日子了。”

沈紫言眉梢微挑,向外看了看,“你打算如何處置?”杜懷瑾麵色更冷,“初時讓她跟著我回府,不過是想要鬆懈那人的警戒心,將將竟敢在我的眼皮底下鬨騰,是無論如何也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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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紫言就朝著秋水使了個眼色。

隨著一陣腳步聲,屋子裡的人都退了下去。

沈紫言這時才開口問先是歐陽家,然後是宋家,再就是大皇子,皇上登基不久,動作頻頻,會不會到最後人心惶惶,不可終日?”都說女子不議朝堂事,可杜懷瑾似乎並沒有隱瞞她的意思,反而事事都率先告訴她,這既是一種信任,也是一種負擔。

既然了這些事情,總要在有些時候,給予適當的提醒。

她能理解皇上想要開創一番新氣象的急切心情,然而還是覺得不到一年,連連扳倒了眾位朝中大臣,會導致人心不穩。而杜懷瑾也是少年人,氣盛也是常情,更何況還和皇上私交甚深,有些時候難免受他影響。

杜懷瑾聽著這話,神色微凜,過了許久,苦笑道或許是皇上和我,都一樣心急過頭了……”有些話,點到為止。沈紫言默然端了茶盞,眼角餘光依舊能見到姚非魚直挺挺的跪在院子中央,隻是目光不時朝著這邊瞟來。

二人的目光短暫的交接,而後姚非魚又飛快的垂下了頭。

她這次來,本來是想和杜懷瑾哭訴哭訴的家裡事,博取一絲同情和憐惜的,誰能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姚非魚咬了咬牙,藏在衣袖裡的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手指關節的顏色就顯得有些蒼白。

然而她也了一樁事實。

方才杜懷瑾分明是在麵前停頓了片刻,可沈紫言卻借著有孕在身,拿身子說事,逼得杜懷瑾不情不願的扶著她回了院子。這樣一個在眾人麵前都不知要拿出主母氣度的,善妒惡毒,又如何能讓杜懷瑾真正喜歡

說來說去,都是看在她懷有身孕的份上。

進府幾日,有些事情,她也漸漸明白。這沈家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沈紫言又年華正好,頗有幾分姿色,也不知怎的花言巧語,討了福王妃的喜歡,在這府上的地位,早已淩駕於眾人之上。

她本來已經放低了身段,想要去討好沈紫言。然而她卻夾帶著丫鬟給她臉色看,著實叫她難以忍下這口氣。雖說杜懷瑾現在還從未近過她的身,可她並不覺得氣餒。畢竟沈紫言在孕中,杜懷瑾無論如何也要忍上幾天,也是給主母一份體麵。可眾人皆知杜懷瑾沒有姨娘,甚至連通房丫頭也沒有。

足以見得沈紫言心%e8%83%b8狹隘,善妒容不得人。

隻要她不時在杜懷瑾麵前晃一晃,讓他記得這個人,用不了多久,隻怕就能承恩雨露。現如今沈紫言大腹便便的,又不安排人服侍,杜懷瑾自然就少了幾分床笫之歡。到時候她也承了恩寵,若是再能懷上子嗣,必然叫沈紫言羞得無地自容

心裡雖如此想,在杜懷瑾跟前卻不敢露出絲